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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

2010年馮積岐所著的圖書

《村子》為太白文藝出版社於2010年1月出版的文學作品,作者是馮積岐。出版社為太白文藝出版社

圖書簡介


村支書玩弄權術,私通母女;好青年為民行道,危機四伏。邪惡與正義較量,愛情與倫理糾葛,村子需要好人還是強人。當代重磅作家馮積岐又一次真實再現中國鄉村權勢與道德、正義與邪惡的較量。

作者簡介


馮積岐,1953年生於陝西省岐山縣農村。1983年開始發表作品。發表中短篇小說200多篇(部),有長篇小說《沉默的季節》《大樹底下》,散文集《人的證明》《將人生訴說給自己聽》等作品出版。長篇小說《沉默的季節》獲“九頭鳥”長篇小說獎。

文摘


村子
村子
祝永達在村口那棵松樹下碰見馬秀萍是很偶然的事情,當時,他不可能產生這樣的念頭:有朝一日娶馬秀萍為妻,從此甜甜美美地活人過日子。
那是1979年早春二月的一個晌午。
走在田地里的祝永達覺得明媚的春天彷彿是從他腳底下生長出來的,解凍了的土地酥軟而仁慈,從枯萎的色澤中掙脫出來的麥苗兒撲面而來。遠遠近近的村莊里傳來孩子們的嬉鬧聲、雞嗚狗吠聲和空氣中逸散出的各種細微的聲音在表示大地蘇醒了活躍了。他從大隊辦公室出來沒有回家去,獨自一人來到了田野上。他心裡激蕩得厲害。他用右手撫了撫濃密烏亮的頭髮,抬起眼注視著前方。二十五六歲的祝永達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年輕些,他消瘦、白凈,目光深沉而略顯憂鬱,那張猴兒臉和母親呂桂香的臉龐極其相似。文質彬彬的樣子不像個農民。
他慶幸他活下來了,活到了今天。
在松陵村,像他這樣的地主富農的娃死了5個瘋了兩個。他沒有料到30年以後(從1949年他家被定為地主成分算起),只有一紙文件,或許只是某一個人的一句話,地主成分就沒有了。一個人的命運的改變原來這麼簡單!簡單得使他難以置信。成千上萬人的命運可以被一紙文件或一句話左右幾十年,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呀!他既高興又悲哀。
現在,套在脖子上的枷鎖終究被解開了。動手給松陵村地主富農的娃們解開枷鎖的是村裡的支部書記田廣榮。宣讀完文件,田廣榮進一步解釋:“社員’’是地主富農第三代子女的家庭成分,“社員”不再是“黑五類”了。會場上鴉雀無聲。會散了,祝永達順手抓起坐在屁股底下的半截子磚頭毫不遲疑地扔出去了,磚頭在一堆瓦礫中砸出的響聲乾脆有力。走出大隊的院子站在路邊他痛快淋漓地尿了一泡,朝著腳下他生活過的這塊土地尿。他回頭看時,趙烈梅還沒有走,她站在大隊院子門口,臉上掛著豐富而燦爛的笑,正在不錯眼地看著他。他不止一次地從趙烈梅的目光里捕捉過脈脈溫情。雖然,他不知道他在這女人心中的位置,但他明白,這女人很同情他。她是田水祥的婆娘,大他六七歲,橢圓形臉盤,肌膚微黑,極其豐滿。她的眼睛說話時在笑,不說話時也在笑。他回過身來系褲帶時趙烈梅莫名其妙地朝他點了點頭,趙烈梅那喜滋滋的心情結結實實地寫在她那表情飽滿而潤澤的臉上。
是田廣榮把他叫到大隊辦公室去的。田廣榮暗示他,要調他到大隊里來工作。他沒有表態也沒有感激田廣榮,出了大隊院子朝那棵白皮松走去了。
這棵白皮松有一半枝丫已經乾枯了,乾枯的樹枝彷彿老人的手瘦骨嶙峋地伸向飽滿如籽的藍天。

後記


最近,在整理有關我的評論文章的時候,翻出來了朋友劉謙寫的一篇叫做《積岐小記》的文章(刊於1991年2期《小說評論》)。劉謙在文章的開首這樣寫道:“許多日子的黃昏,我總看見積岐一個人把自己的身影瘦消而孤獨地懸於都市之喧嘩上,痛苦地冥想。每次看見這個情景,我總感到心中隱隱有錐刺之痛.有無限悲涼。我無法猜破他當時的心態,也無法直譯那隻屬於上帝的人生奧秘。但黃昏中,都市裡,一個孤獨的單身男人之寧靜和安詳所傳導出的人生信息.總讓我深深不安和愧疚。”劉謙的每一句話都像釘子似的把我當時的精神面貌釘在紙上了,無論什麼時候讀起來,都使我能看見自己上個世紀80年代末的面目。那時候,自己究競是一個怎樣的狀態,劉謙是這樣告訴讀者的:“積岐是那種憂鬱得讓人看幾眼便想大哭的男人。他的憂鬱痛苦,使人一見便會生出些許宗教般的情愫。一個需要養家糊口的男人,在那樣的時候,卻又堅守著心底的聖地,表現出那樣的寧靜和超然,他內心的意志力是多麼堅強!他在痛苦地掙脫著一切俗世的浮華,在一片厚重的黃土之中尋覓一種屬於上帝的、達於彼岸的途徑。”劉謙用睿智的目光冷靜地審視他的一個兄長、一個同路人,遠距離地透視了一個友人一個寫作者的心態。
從1983年發表第一篇小說算起,20多年過去了。可以說,我一直在憂鬱、不安、痛苦、自我煎熬和折磨中朝著一個目標而奔走,時至今日.留在我心底的是苦澀的絕望和凄涼的慘敗感。失敗的感觸中不乏我對世俗意義上的成功的渴望,對我所從事的這種勞動能夠被承認的盼望。我不由得懷疑自己.懷疑自己的才華,懷疑自己的能力。懷疑之後又是苦行。朋友曹谷溪給我的定位是:沉默的苦行者。6個大號字印在他辦的那刊物上,再配上我那張苦臉,真是一個人的精神的絕妙版本。

序言


第一次注意到馮積岐的名字,還是在鳳凰網讀書頻道的連載欄目中。當時,在連續數月的連載書目中,《村子》的名字一直赫然在目,給人印象深刻。雖然當時沒有仔細閱讀小說文本,但作者的名字卻是記下了。後來,承蒙《文藝研究》主編方寧兄的介紹,馮積岐的新作《非常時期》被推薦到文化藝術出版社時,“馮積岐”已不是陌生的名字了。《非常時期》在2013年初出版,這已是他的第九部長篇小說了。
其實,身為陝西作協副主席的馮積岐早已不是文壇的新人。這位西北黃土地上成長起來的作家,是一位勤勉的耕耘者。三十年來,不論流行的風氣如何變化,也不管外界對他的作品如何評價,馮積岐一直守著自己的信念,執著地前行著,猶如一頭飽經滄桑的黃牛。從1983年第一篇短篇小說問世以來,三十年筆耕不輟,迄今已經發表了數百萬字的作品,除了九部長篇小說以外,他還發表了大量的短篇小說。這些短篇小說,結構精巧,語言特色鮮明,在當代作家中獨樹一幟,為作者在圈內博得了“短篇王”的美譽。
在作品的風格上,馮積岐的創作與柳青路遙、賈平凹、陳忠實等眾多陝西作家的創作有著天然的血緣相似,他憑藉深刻的生活體驗,以濃烈的感情色彩和樸實的敘述語言,勾勒出一幅幅描繪關中風情的世俗畫卷,濃墨重彩、撼人心魄。
馮積岐對自己的創作要求甚高,“不僅寫時代的變遷史,主要寫人物的心靈史,寫出人性的複雜性、變化性;寫人的文化心理”。然而,特殊的經歷以及隨之而形成的心理個性,使得馮積岐的作品往往呈現出一種特有的凝重和灰色。他的小說中,幾乎所有故事都發生在一個叫做鳳山縣松陵村的地方,這是一個虛構的鄉村世界,也是作者試圖破解人類共同面臨的焦慮、困惑、不安和迷茫的平台。通過“松陵村”形形色色人物的糾葛和掙扎,在荒誕與暴力敘述中揭示人生的無奈和人性的弱點,讀來常常給人一種揮之不去的壓抑和糾結。著名作家陳忠實曾經讚揚馮積岐“以執拗的個性和已具備的強大的思想,勇敢地直面鄉村社會,以幾近完美的藝術表述,把自己獨特的鄉村社會的體驗呈現給我們,讓我不僅認知到中國鄉村社會的深層裂變,也為整個社會的發展提供一個可資信賴的參照”。
對於馮積岐的創作成就和作品的水平,業內早已有了充分的肯定。但是,從世俗的標準看,馮積岐似乎並不出名,他的作品也沒有引起市場充分的關注。這種名實不副的現象伴隨著馮積岐在創作道路上的執著而顯得日益突出,以致現象本身也都成為人們研究的課題。對此,作者自己也毫不掩飾內心的沮喪:“我有時感到很凄涼,有一種慘敗感,就像匈牙利獲諾貝爾獎的作家凱爾泰斯所說:這是一種‘無法選擇的命運’。我渴望世俗意義上的成功但做不到。”熟悉中外文學史的讀者,對於這樣的喟嘆應該是並不陌生。在一個浮躁和迷茫的時代,馮積岐的挫敗感多少帶有幾分宿命的味道。
不過,有些東西的價值,是需要時間來證明的。此次,文化藝術出版社推出的“馮積岐作品集”(第一輯)集中收錄了馮積岐的八部長篇小說,這裡面包括已負盛名的《村子》《遍地溫柔》,也包括頗有爭議的《沉默的季節》《粉碎》。這些作品從不同側面展現了馮積岐用他的情感和心血營造出的藝術世界,也集中顯示了馮積岐“寫時代的變遷史、寫人物的心靈史”的藝術追求。這些作品的集中展示,不僅有助於讀者更好地認識馮積岐,了解這位西北作家獨具面目的文學成就,也試圖對馮積岐文學創作的價值作出一種新的定位和詮釋。
文化藝術出版社
2013年4月

名人推薦


馮積岐是我陝西省一位重要作家、優秀作家。寫實寫得很到位,人物刻畫得細膩動人;議論則有哲理,閃動著泥土一樣的智慧;抒情又出乎意料,有詩人氣質。
——賈平凹陝西省作家協會主席,著名作家,茅盾文學獎得主
對馮積岐而言,他太熟悉和了解當初給了他生命的土地,同時也給了他歷史創痛的鄉村,這些都構成了他與生俱來的生命的印記,也是他不斷寫作不斷拿出力作的源泉。他的筆背負著沉重的歷史,他用文學思考著人的命運,這是他身為作家所能講述出來的打動人心的故事。
我敢說,他筆下的每一個人物,他所寫的每一段歷史,都有著石頭一般的重量。
——方寧 著名舉者,《文藝研究》雜誌主編
這是一部確鑿令我感受到心理震撼的長篇小說。震撼來自於作品絲毫不見矯飾的巨大的真實感。我尤其看重馮積岐在這部作品裡面對生活和社會的姿態:直面。
——陳忠實 陝西省作家協會主席,著名作家,茅盾文學獎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