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克木
著名學者
金克木(1912年8月14日—2000年8月5日),字止默,筆名辛竹,安徽壽縣人,中國著名文學家,翻譯家,梵學研究、印度文化研究家,與季羨林、陳玉龍並稱“北大三支筆”,和季羨林、張中行、鄧廣銘一起被稱為“未名四老”。
20世紀三十年代後到北京求學,曾在北京大學圖書館任職員,同時還掌握了英語、法語、德語、世界語等多種語言。1941年金克木經緬甸到印度,任一家中文報紙編輯,同時學習印地語和梵語,後到印度佛教聖地鹿野苑鑽研佛學,同時跟隨印度著名學者學習梵文和巴利文,走上梵學研究之路。1946年金克木回國,應聘任武漢大學哲學系教授,1948年後任北京大學東語系教授。曾任中華全國世界語協會理事,中國世界語之友會會員,第三至七屆全國政協委員,九三學社第五屆至七屆常委,宣傳部部長。2000年8月5日,因病在北京逝世,臨終遺言:“我是哭著來,笑著走。”
青年金克木
民國十九年(1930年),剛滿19歲的金克木到北平求學。
民國二十一年(1932年冬),金克木因經濟上難以為繼而離開北平,前往山東德縣師範教國文。
民國二十二年(1933年),他帶著掙到手的一點點微薄薪水回到北京大學做起課堂上的“無票乘客”。
民國二十四年(1935年),他在北京大學圖書館任職員,從事創作與翻譯。
民國二十八年(1939年),任湖南桃源女中教師,兼任湖南大學講師。
民國三十年(1941年),金克木經緬甸到印度,任一家中文報紙的編輯,同時學習印地語與梵語,后又到印度佛教聖地鹿野苑鑽研佛學。
晚年金克木
民國三十六年(1947年),蔣介石發動的內戰越打越大,5月底,全校學生連續三個晚上組織大型時事座談會,金克木慨然前往,並深受學生歡迎。1947年6月1日,凌晨三點,國民黨軍警憲特近千人突然包圍武大珞珈山校園,進步師生有很多人被抓上囚車,在被捕的五位師長中,首當其衝的就是哲學系的金克木。這一事件激起了全國學界以及社會各界的抗議浪潮,三天後,國民黨當局迫於政治與社會壓力,不得不釋放金克木等人。“六一慘案”使金克木等五位教授一時成了新聞人物。他在北京與從西南聯大畢業的女才子、武漢大學歷史系著名教授唐長孺的妹妹唐季雍女士結為伉儷。
民國三十七年(1948年),7月19日離開武漢大學前往北京大學任教,開始了他長達52年的北京大學教授生涯。
2000年8月5日金克木以88歲的高齡去世。
金克木善於運用古典意象在抒情空間里凝結了現代人的感觸,使抒情具有客觀化的意味,提煉出精緻深婉的詩情,在精神和情感層面得到共鳴,具有舒緩的韻律美。金克木不僅注重詩“質”之美,其別具一格之處還在於在隱藏自己與表現自己方面,做出積極的探索。他主張情知合一,以簡約追求豐富,以有限追求無限,營造出悠遠深微的詩境。
金克木步入詩壇時有《秋思》《黃昏》。
《古意》是執著等待的背影,從“枯葉已鋪滿空山”的·秋冬時節到“上山采蘼蕪”的春天,不見佳人歸來,心卻依舊,等待在此富有對理想堅守的意味。黑洞洞的《眢井》點化出陰森的氣氛,詩人充滿了奇特的聯想和想象,蝦蟆、土蛇、冥索的哲人、自殺少女的枯屍被有意味地聯繫起來,給人以想象的衝擊力。
《鏡銘》是借銘語“見日之光,長毋相忘”。婉轉表述愛的誓言,在回憶的春天裡會讓人發出會心的微笑。
《燈前》是日常生活的剪影,瑣碎而平靜,“默默地做著事:針線,茶飯。/默默地消損著:日里,夜裡。”年華在簡單的生活中蒙上蒼白的色調,是對生命在單調的日常生活里日漸消損發出喟嘆。
《香草》《美人》吟出“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的況味,又融人漫漫等待的焦灼,這不單是古音的迴響,更是孤獨的心在現代社會裡懸空無著落時的期待與追索,正是長期浸淫古典詩歌的氛圍里,汲取了豐富的營養,精心運用繁複的古典意象,個體的思索浸染了綿密的思緒,在富有古典意味的框架內抒寫著現代人的情懷,使抒情客觀化,凝結了冷峻的意味。
金克木的文字精細而立意宏遠,微言大義,在漫不經心的敘述中,潛伏著一種嚴密而不可肢解的精神脈絡,思想被整合在天馬行空的文字中,自然、隨意、順理成章,沒有硬要講道理。在金克木的文章中,他對新思想、新事物,對社會和時代的變革,無不具有深入的了解與思考,對許多社會現象都有深刻絕妙的認識。他文章中蘊含的知識帶給我們高明,但啟發我們自己睜眼看世界的,是金克木積極、開放、熱誠的生命態度,對世界、對人生的探究、思考和深峻的智慧。金克木的創作目的在很大程度上是想促進中國文學和中國文化在當代的健康發展。
金克木的《舊巢痕》和《難忘的影子》雖用的是第三人稱,兩本書其實是他的自傳。而除了自傳性作品外,金克木還有為數不少的回憶性隨筆,表面上看作品是對親朋故舊的一種懷念,但深入其中,讀者會發現這些回憶性散文更多的體現出了一種文化觀照。
書名 | 出版社 | 出版時間 |
《蝙蝠集》(新詩庫,第1集之4) | 上海時代圖書公司 | 1936年 |
《通俗天文學》(美國紐康著,譯本) | 上海商務印書館 | 1938年 |
《流轉的星辰》(天文學,譯作) | 中華書局 | 抗戰時期 |
《甘地論》 | 重慶美學出版社 | 1943年3月 |
《我的童年》(泰戈爾回憶錄,譯本) | 商務印書館 | 1945年 |
《雲使》(迦梨陀娑詩歌,譯本) | 人民文學出版社 | 1956年 |
《中印人民友誼史話》 | 中國青年出版社 | 1957年 |
《梵語文學史》 | 人民文學出版社 | 1964年 |
《印度古代文藝理論文選》(外國文藝理論叢書) | 人民文學出版社 | 1980年 |
《伐致訶利三百詠》(譯本) | 人民文學出版社 | 1982年 |
《印度文化論集》 | 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 1983年 |
《比較文化論集》 | 三聯書店 | 1984年 |
《印度古詩選》(譯本) | 湖南人民出版社 | 1984年 |
《舊巢痕》(筆名辛竹,自傳體小說) | 三聯書店 | 1985年 |
《難忘的影子》(筆名辛竹,自傳體小說) | 三聯書店 | 1986年 |
《雨雪集》(詩集) | 湖南文藝出版社 | 1986年 |
《天竺舊事》(回憶錄) | 三聯書店 | 1986年 |
《藝術科學叢談》 | 三聯書店 | 1986年 |
《燕啄春泥》(百家文叢) | 人民日報出版社 | 1987年 |
《摩訶婆羅多插話選》(編譯) | 人民文學出版社 | 1987年 |
《燕口拾泥》 | 浙江文藝出版社 | 1988年 |
《文化的解說》 | 三聯書店 | 1988年 |
《回憶錄》(附《我的童年》) | 人民文學出版社 | 1988年 |
《印度文化論集》 | 台灣淑馨出版社 | 1990年 |
《書城獨白》 | 上海三聯書店 | 1991年 |
《文化獵疑》 | 上海三聯書店 | 1991年 |
《無文探隱:試破文化之謎》 | 上海三聯書店 | 1991年 |
《舊學新知集》 | 三聯書店 | 1991年 |
《摩訶婆羅多·初篇》(與趙國華、席必庄等合譯) | 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 1993年 |
《說八股》(與啟功、張中行合著) | 中華書局 | 1994年 |
《蝸角古今談》 | 遼寧教育出版社 | 1995年 |
《書外長短》(中國名家隨筆精品叢書) | 寧夏人民出版社 | 1996年 |
《梵佛探》(當代學者自選集) | 河北教育出版社 | 1996年 |
《路邊相》(當代名家感悟人生叢書) | 中原農民出版社 | 1996年 |
《文化卮言》(學苑英華) | 上海文藝出版社 | 1996年 |
《末班車》(讀譯文叢) | 中央編譯出版社 | 1996年 |
《檻外人語》(禪趣人生叢書) | 浙江人民出版社 | 1996年 |
《咫尺天涯應對難》(名人名家書系) | 人民日報出版社 | 1996年 |
《評點舊巢痕》(長篇小說附評) | 文匯出版社 | 1997年 |
《開放社會科學》 | 三聯書店 | 1997年 |
《百年投影》(北大未名文叢第一輯) | 北京大學出版社 | 1997年 |
《異域神遊心影——金克木自選集》(世紀學人文叢) | 山東教育出版社 | 1998年 |
《少年時》 | 遼寧教育出版社 | 1998年 |
《探古新痕》 | 上海古籍出版社 | 1998年 |
《庄諧新集》 | 東方出版社 | 1998年 |
《掛劍空壟》(新舊詩集) | 三聯書店 | 1999年 |
《梵竺廬集》 | 江西教育出版社 | 1999年 |
《孔乙己外傳》(小說集附評) | 三聯書店 | 2000年 |
《華梵靈妙》 | 海天出版社 | 2001年 |
《風燭灰——思想的旋律》 | 三聯書店 | 2002年7月 |
《印度文化餘論——〈梵竺廬集〉補編》 | 學苑出版社 | 2002年8月 |
《摩訶婆羅多的故事》,拉賈戈帕拉查理改寫,唐季雍譯,金克木校 | 中國青年出版社 | 1959年版,1983年重印 |
書名 | 出版社 | 時間 |
梵語文學史 | 江西教育出版社 | 1999年9月1日 |
比較文化論集 | - | - |
金克木在書房
他精通梵語、巴利語、印地語、烏爾都語、世界語、英語、法語、德語等多種外國語言文字。他曾僅靠一部詞典,一本凱撒的《高盧戰紀》,就學會了非常複雜的拉丁文。他除了在梵語文學和印度文化研究上取得了卓越成就外,在中外文化交流史、佛學、美學、比較文學、翻譯等方面也頗有建樹,為中國學術事業的發展作出了突出貢獻。
金克木著述
金克木有《舊巢痕》《難忘的影子》等文學作品著世,金克木也是文理兼通。他還曾就具體的數學問題請教過丁石孫,並能從丁石孫的解釋中判斷出他所擅長的數學研究領域。
他對儒家、佛家、道家均有長期的研究,精通梵學,對西方學問也如數家珍,對倫理學、心理學、邏輯學乃至數學、物理、人類學等等都有獨到的見解;更神的是,金克木最擅長將各種學問融通在一起,汪洋恣肆,蔚為大觀。
陳納:在我結識的許多老師中,有些並非我的任課老師,卻深深地影響了我,令我終身銘記。金克木先生就是這樣一位。
李海華:金克木一生淡泊名利,很少談論自己,也很少接受別人採訪。晚年更是深居簡出,以著述為本分。但金克木卻也平易近人,關心後輩。金克木喜歡聊天,與後輩交流;金克木始終把讀者當作朋友,堅持給讀者回信。金克木做教授50多年,桃李滿天下。他的大師的風範、他的詩化的人生和他的智者的境界是我們永遠的精神財富。
張汝倫:比起歷史上的雜家,金克木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的學問之雜,前無古人是可以肯定的,後無來者也可以基本斷言,除非人類最終能擺脫講究“專業”的時代。
張弘:金克木是舉世罕見的奇才,靠自學精通梵語、巴利語、印地語、烏爾都語、世界語、英語、法語、德語等多種語言文字。
金克木只是小學畢業生,但在文化界,絕對是一位知識淵博、中外融通的大師級人物。
陳平原:像金先生那樣博學的長者,並非絕無僅有;但像他那樣保持童心,無所顧忌,探索不已的,可就難以尋覓了。以“老頑童”的心態與姿態,挑戰各種有形無形的權威——包括難以逾越的學科邊界,實在是妙不可言。
在圖書館上“大學”
1930年,金克木突然發現了一大寶藏:市立圖書館。這個圖書館,使讀書青年金克木有了歸宿感,他覺得那兒就是他的新家,是他的大學。正如金克木所描述的:”我幾乎是天天去,上午、下午坐在裡面看書,大開眼界,補上了許多常識,結識了許多在家鄉小學中聞名而不能見面的大學者大文人的名著。如果沒有這所圖書館,我真不知道怎麼能度過那飛雪漫天的冬季和風沙卷地的春天,怎麼能打開那真正是無窮寶藏的知識寶庫的大門。”
”探寶”與激情——外語學習
金克木學習英語的初期,好像進入一個巨大的迷宮,好奇心和激情推動著他往前走。老師對他說:”富蘭克林學英文就是念的阿狄生。”這就更讓他覺得迷宮裡面有無數的珍寶要他來開發。他無意中調動起老師的激情,教學漸漸變成了討論,討論又發展為談論。就這樣,金克木在一個月的時間內,探到了老師在大學四年中所學的英文要點和心得。此後,金克木又以同樣的”探寶”激情,學好了法語、世界語、梵語等多種語言,成為名副其實的語言學大師。
一本字典學拉丁語
金老就是這樣懷著好奇心來專研學問的,如他在《自撰火化銘》中寫道:“戰時至西南,逢史學名家贈以凱撒拉丁文原著,諄諄期以讀希臘羅馬原始文獻,追歐洲史之真源以祛疑妄。”為了能“讀希臘羅馬原始文獻,追歐洲史之真源以祛疑妄”,金老居然僅憑一本詞典學會了十分複雜難解的拉丁文。
小學畢業的大學教授
1939年,湖南大學文學院急需法文教師,到處尋找,沒有找到通曉法文的教師。院領導正在著急的時候,英文老師陳世驤推薦:“我有個朋友,雖然沒有上過大學,但法文水平很高,可以當法文老師。”陳世驤推薦的是金克木。論學歷,金克木只是個小學畢業生,但陳世驤說金克木中學里教過英文,從初一到高一四個班的課都由他教,教學效果非常好;他不僅英文好,而且法文水平也好,足以勝任大學教師。
吳宓擔任武漢大學外語系教授兼系主任時,又是校務委員會委員,他舉薦金克木到武漢大學任教。但吳宓沒想到,他推薦金克木到外文系教梵文,而文學院長劉永濟卻把金克木安排在哲學系教印度哲學。因當時武漢大學找不到教印度哲學的合適人選,而這門課程又是必修課,金克木正好填補這一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