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居明夫
土居明夫
土居明夫(1896—1976),日本高知縣人,1917年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1927年畢業於陸軍大學。1938年任駐蘇聯大使館武官。1940年任參謀本部亞洲科科長、作戰科長。後任關東軍情報部部長、哈爾濱特高課負責人。1941年升任少將,1945年升任中將,任第十三軍參謀長。回國後任日高機關顧問。1950年創立大陸問題研究所,任所長。刊行《大陸問題》。1956年隨日本舊軍人訪華團來中國。著有《美蘇戰爭和日本》。1976年病死。
土居明夫家是南伊予的豪族。土居明夫的父親土居正明是土佐藩士族,早年也曾進過陸軍幼年軍校,不過後來因病不能參軍才死了心,遂成為小學教師,後邊成為警官,擔任伊野地,須崎,中村,赤岡的各警察署長。
土居明夫明治42年海南學校入學,翌年大阪陸軍地方幼年學校入學。陸士29期入學。在學校時閱讀荒尾精等前輩的著作,立志像土佐犬一樣在大陸活躍,因為分心太多,他的專業並不很好。畢業的時候成績是225名。
畢業時被分配到被善通寺騎兵第十一聯隊,他依然是隨時把坂本龍馬的照片放在桌上,信奉剎那即是永恆,酒醉了就做大陸夢的熱血青年。1919年12月,齊藤季治郎師團長特別允許他自費到滿蒙和北支旅行。這個旅行改變了他的一生。土居首先大連登陸,經過奉天,長春,吉林,哈爾濱到達齊齊哈爾。原計劃去蘇聯的赤塔,不過正好碰上前面的列車在興安嶺被爆破,滿洲里方面的戰況也不明朗,於是途中返回去了天津。
在天津的中國屯駐軍司令部里,他向騎兵科前輩南次郎少將敘述了他的理想,從軍隊退役去當馬賊!!南次郎嘲笑了他的這種想法,說他是怕考不上陸大,找借口脫離軍隊的懦夫,並說“等你陸大畢業后,如果還想去當馬賊,那我就支持你。”土居被叱責后。一夜未眠,心中發誓,一定要考上陸大給你看看,後來經北京,青島回國了。(不過以後還真有一個日本小日向白朗人當了馬賊的總司令,那就是7萬東北義勇軍的頭頭----小白龍尚旭東)
回國之後不到半年,1921年9月,第十一師團被動員出兵西伯利亞。1922年12月土居搶先回國,為了進陸大拚命學習。1924年12月得到了陸大的錄取通知書。他在陸士時代的同期生們驚奇的互相轉告,那個土居也考上陸大了。
在陸大中研究埋頭對俄戰術,從當時是參謀本部俄羅斯班長的笠原幸雄的那去找來資料。當時陸軍認為蘇聯紅軍是一群笨蛋的心情很強,真正考慮對俄作戰的東西不多。在那樣的時代,一個陸大學生居然跑到參本去找資糧,連笠原都非常佩服他了。以後作為夢想賓士在俄羅斯原野的騎兵將校,兩人成為朋友。1927年12月,土居以第三名從陸大畢業,受賜軍刀。
1932年,土居明夫決定去蘇聯考察。不是作為武官侯補校官,而只是騎兵聯隊的觀察員的身份。1933年1月,與田村義富一起離開神戶出發,在2個月後在馬賽登錄。從那裡經過華沙進入蘇聯國境。
他預定到的部隊是斯大林特別騎兵旅第63團,為接待這個莫名其妙的日本軍官炸開了鍋,當時蘇聯對外國人是那樣的敏感,當街都不多說一句話的。居然有個日本人要來和紅軍騎兵生活一年。蘇聯騎兵團展開了大掃除,全部軍用品更換一新,士兵受到嚴格的訓練。展開了對日本國情的強化認識,要對日本的生活方式表現出興趣,可以接受日本人的邀請,但禁止主動邀請。禁止在日本軍官面前抽煙,鬍鬚至少要2日剃1次。紅軍軍官們必須習慣西餐。所有與日本軍官的會話必須事後向政治委員做詳細的書面報告。在這樣準備好了后,土居到達了。土居後來說他挺佩服那個團政委的,整天和他粘在一起,土居打算採取預定外的行動的話,他總有借口讓土居什麼都幹不了。土居接近正在談話的紅軍軍官時,他們都不自然的沉默了,而且馬上找借口散開了。土居參觀的演習,都像是導演出來的一樣完美。一天土居參觀著體操訓練,一個體格瘦小的士兵從單杠上摔了下來。他的排長不斷鼓勵他振作,可做了幾次還是失敗了,他拙劣的動作引的全排大笑。望著趴在地上不起的士兵,連長氣的大喊,看到這個景象的土居接近那個士兵的鼓勵道:「別悲觀,你不久就會變的很強」,並給他遞上一根香煙。這個思想混亂的士兵接過了香煙,土居用打火機替他點上火。全排的士兵,尤其是連長和排長這兩個煙鬼忍著煙癮,火星都快冒出來了。7月他離開紅軍團到處去旅行,9月甚至隻身去了中亞塔什干。途中甩開嚮導,無拘無束的亂竄,不過在9月終於被發現,被打發回了到莫斯科。這個讓蘇聯當局狠狠地苦惱的危險男人,終於被打發往華沙了。
在華沙由於柳田元三武官的關懷,決定了從12月開始對芬蘭軍,翌年4月開始對波蘭軍進行交換考察。在芬蘭和蘇聯不同,他和了芬蘭軍將校們相處的非常愉快。戰後土居訪問了赫爾辛基的時候,受到了當時是騎兵聯隊的中尉的waruden上校的招待。他在的那個騎兵團團長,後來公開的說土居因為是武士的典型而受到全團官兵的尊敬,頻繁地稱揚了土居。
1934年4月他轉移到波蘭,成為gurujontsu的騎兵學校付,後來成為worukowisuku的騎兵聯隊付。在秋季大演習作為藍軍指揮官,被報紙上說成日本王子與波蘭將校進行了對抗演習。
回國了的土居,經過騎兵學校付,就任了參謀本部第二部俄羅斯班長。根據閑院宮純仁王殿下的回想,土居不斷的提醒:不可輕視紅軍。不過,沒人聽他的意見,反過來都嘲笑土居患了恐俄症。土居為了提高情報的透明度,把歷代俄羅斯班長搜集來的派出機構的報告,編成目錄,設立專職人員公開展示。
1938年1月,成為駐蘇大使館武官,再次去莫斯科。當初有隻身是上任的打算,不過由於笠原幸雄夫人的強烈的推薦,泉夫人過來幾個月也來到莫斯科。這個對情報極為有用。大使館武官的工作就是和各國武官交流收集情報。而聚會使他們變得更親近。在經常與妻子在一起行動的西洋人的交流中,夫人的存在非常重要。不僅僅是那個,泉夫人建造的sukiyaki,天麩羅等的日本食品,也成為招待客人的佳瑤。
1938年,按照日本政府要求,在歐洲各國的日本武官在巴黎召開聯合會議,共同起草國際軍事局勢以及對蘇對華作戰問題的分析看法。到會的有駐蘇武官土居明夫大佐、駐德武官河邊虎四郎少將、駐法武官土橋勇逸少將,駐英武官菅波一郎大佐,駐義大利武官有末精三大佐,駐西班牙武官守屋精爾大佐,駐匈牙利武官若松只一大佐,駐芬蘭的西村敏雄中佐,駐波蘭的上田昌雄中佐,駐土耳其的磯村武亮中佐,駐伊朗的高品朋中佐,駐拉脫維亞的高月保少佐和駐羅馬尼亞的北野平藏少佐,土居明夫的意見是在中國問題上蘇聯主動插手可能性不大,應該採取堅決的攻擊,首先打垮中國的抵抗,在這之前不要刺激蘇聯,盡量避免與蘇聯開戰。土居對蘇聯的戰爭潛力比較了解,深知日本的軍力尚不足以挑戰蘇聯。會上土居無視軍銜比自己高的土橋勇逸,堅信自己的意見正確,土佐犬的性格暴露無疑。
當時日德防共協定正在大力推行,土居的看法是德國和日本簽訂這個協議不是為了對付蘇聯,而是利用這個協定迷惑英法,死抱著這個協定對日本有很大的危害。巴黎會議后,又召開了里加會議,會議建議對日德防共協定要慎重,不過東京對這個意見根本不重視。
張鼓峰事件和諾門坎事件,都發生在土居的駐蘇武官任期中。張鼓峰事件的時候蘇聯電台頻繁的指責日本軍隊挑起事端,還有人不斷的在日本大使館前示威遊行,可是諾門坎事件蘇聯新聞一點都不報道。
注意到這個反常的平靜的土居,覺得蘇聯是動真格的了,感到有直接對參謀本部彙報的必要,在帶著美山要藏乘西伯利亞鐵路回國的途中,兩人輪流睡覺,觀察蘇軍的鐵路運輸狀況,據他判斷,蘇軍向東輸送了起碼兩個機械化師,當他在關東軍司令部警告植田謙吉司令時說一定要內地增援坦克和飛機,否則作戰困難時,關東軍辻政信參謀居然對他說:“回東京以後可千萬別亂說,要不然那些少壯軍官會把你宰了”!因為我們已經把戰利品蘇聯坦克拉到新京開慶功會了。土居氣的大罵。
土居回到東京對參謀本部,陸軍省等做了形式報告。土居的報告的要點登載在侍從武官畑俊六7月3日的日記上。主要內容如下:蘇聯為鞏固政權絞盡腦汁。成績是主要的。農業機械化,工業集中管理。在軍事上戰略戰術進行了大膽的探索,現在的戰略戰術就是攻擊。斯大林已經看破日本國力低下的現實,正在努力挑起戰爭。外交上斯大林正在利用英德不和,爭取置身事外。德國暫時不會東進,日德訪共協定不可依仗。不幸土居的預見大體上都說准了。
8月初旬土居回到任地莫斯科,為了締結停戰協定,幫助東鄉茂德大使而活躍。其當口,蘇德互不侵犯條約突然被發表,呆然自失的平沼騏一郎首相內閣總辭職。 9月15日,莫洛托夫和東鄉之間停戰協定被簽訂后,蘇聯軍隊開始侵入波蘭,和德國一起把波蘭瓜分了。接到這個通知的時候就連土居武官也愕然。以後土居總結蘇聯外交的4個特長,耍勁手腕的秘密外交,不顧世界輿論,翻臉不認人和頑強固執。
1940年4月,土居把職務交給下任 山岡道武回國就任了參謀本部俄羅斯班班長。這個時候參謀本部第二部長的木橋勇逸少將熱情推進著日蘇的和解條約締結,對蘇強硬派的土居不再適合當武官,就把他召回國。當年9月,因為法屬印度支那進駐事件,富永恭次作戰部長,岡田重一作戰科長都被撤換,土居調任作戰科少將科長的座位。在情報系統成長了的土居就任作戰科長是破例的人事安排,推進了這個的好象是總務部長神田正種。神田好象想請土居改善一下作戰課自以為是的封閉性。
土居首先著手修訂作戰計劃的綱領,聽取第二部,第三部的意見。當然作戰課對這事很排斥,土居與俄羅斯科長磯村武亮商談的時候,作戰班長的服部卓四郎,讓竹田宮恆德王來監視他。盡量不讓土居和冢田攻參謀次長,鈴木宗作第三部長聯繫。這個時候,德國在西歐進展順利,打敗了法國,相對對於支那事變的停頓,南進論流行一時,土居也下令進行研究。又和第十六師團長的石原莞爾通信,商量著這個事。石原給土居回信:如果必須南進,那個前提是與蔣介石修好。
1941年3月左右從駐德使館傳來了蘇德關係可能出現破裂的消息,可是深信用蘇德互不侵犯條約,日蘇中立條約和三國同盟的日本中央輕視這個信息。土居為了預防萬一,命令高瀨啟治進行對俄作戰研究,櫛田正夫進行日満一體經濟大作戰支援計劃研究。當時土居熱情主張進駐法屬印度支那。他的觀點是不論南進或者北進,越南北部他是一定要佔據的,可是他沒有料到進駐法屬印支會引起美國的石油禁運。
6月6日駐德大使大島浩告知蘇德開戰不可避免。接到消息的省部科長聚會,研究對策。真田穰一郎軍事科長,為了對蘇作戰的戰略物資,主張武力進駐南方,土居及唐川安夫謀略科長贊成這個意見。第二十班長有末次反對,說明南進將伴隨著對美作戰的危險。土居提出為使南進北進哪都能對應,裁減支那派遣軍的兵力的建議,招致了支那科長都甲徠,歐美科長天野正一的反對。次日參謀本部召開部長會議,土居代表田中新一作戰部長出席。那個會上通過了北進南進對等的「準備陣容方案」。
次日,田中新一部長返京,形勢為之一變了。田中說無論南進北進都可以看情況,不過,日本使用武力已經不可避免,必須正視對美英開戰。國策必須有更強的決心。
6月24日,陸海軍交換了「形勢的推移伴隨的帝國國策綱要」方案。 28日的大本營聯絡會議,從松岡洋右外長拋出對蘇開戰案,與陸海軍軍激烈地對立。在7月2日的會議決定南進。在這前一天,土居就被解除職務調任駐滿洲國第三軍參謀副長。北進論正視破產。田中新一、服部卓四郎、辻政信成了參本作戰部對美開戰的三架馬車。
1943年3月,調任關東軍情報部長兼哈爾賓特務機關長。當時的情報部是有四百多人,戰後被蘇聯人弄死了一多半。當時關東軍的戰略已經從進攻轉入防禦,情報工作也隨之變更。土居上任的同時,迅速向關東軍司令部提交改革方案。因為當時的總參謀長是他的老朋友笠原幸雄,土居的意見大部分順利通過。對信息部的業務改革施展了才能的土居,1945年2月,把工作交給秋草俊少將,成為駐上海的第十三軍中將參謀長。
戰爭結束時的土居,根據何應欽和岡村寧次大將會談的諒解記要,“中國正規軍到達前日軍必須堅守陣地,抗擊共產黨的進攻”。10月左右,新四軍粟裕部猛攻日軍獨立混成第九十旅防守的蘇北地區。高郵的一個大隊投降了。土居立刻飛到蘇北現場,說服山本源右衛門旅長,堅決抗擊新四軍的攻勢,挫了敵軍的企圖。不久獨混九十旅與國軍交接完畢在上海集結,蘇北作戰落幕。
他在中國呆了兩年主要是他是蘇聯點名的頭一號戰犯,1945年日本關東軍投降的時候,等在哈爾濱機場的蘇軍一開口就是:“土居明夫中將來沒有來?”1947年7月,在湯恩伯的友情和合作下,土居轉移到南京,就任了國府的國防顧問。成員還有山本敏少將,松平定堯(原滿州國赤塔總領事),而且還有潛行三千里的辻政信大佐。1948年1月回國。1951年3月,設立大陸問題研究所,發行月報「大陸問題」。在國際社會中研究了日本應走的道路。1956年遠渡中國,與毛澤東們會談。1960年訪問蘇聯,與故知的布瓊尼元帥再次相見了。1962年加入佐藤榮作的智囊團集體「黎明會」。到1976年5月在家中死去,是天生具有敏銳的信息分析能力的情報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