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出東方利中國
被譽為20世紀中國考古學最偉大的發現之一
五星出東方利中國,漢代蜀地織錦護臂,為國家一級文物,中國首批禁止出國(境)展覽文物。被譽為20世紀中國考古學最偉大的發現之一。1995年10月,中日尼雅遺址學術考察隊成員在新疆和田地區民豐縣尼雅遺址一處古墓中發現該織錦。收藏於新疆博物館。
該織錦呈圓角長方形,長18.5厘米,寬12.5厘米,用“五星出東方利中國”織錦為面料,邊上用白絹鑲邊,兩個長邊上各縫綴有3條長約21厘米、寬1.5厘米的白色絹帶,其中3條殘斷。織有八個漢隸文字:“五星出東方利中國。
通過“五星聚會”研究,科學家們推算出2040年9月9日將會出現罕見的五星聚會天文奇觀。
五星出東方利中國
就在失望中,考古人員挖開了一座古墓。這是一個兩人合葬墓。合葬的兩人身上穿著許多衣物,最顯眼的是,其中一具屍體的右臂上綁著一個色彩鮮艷的織錦。織錦色彩絢爛,文字激揚,紋樣詭秘,意蘊神奇,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沒有經過太多的辨認,考古人員就看出織錦上織的文字:五星出東方利中國。
五星出東方利中國除去文字之外,還有用鮮艷的白、赤、黃、綠四色在青地上織出的漢式典型的圖案:雲氣紋、鳥獸、辟邪和代表日月的紅白圓形紋,方寸不大內涵豐富。
此護膊面積不大,長18.5厘米,寬12.5厘米,經密為2200根/10厘米,緯密240根/10厘米,經向花紋循環7.4厘米。
織錦的右側保留著幅邊。紋樣從右側開始是一對牝牡珍禽,雄鳥站在雲紋的低部,昂首挺立。它的頭頂是漢隸“五”字,胸部左雲紋上懸掛著一個茱萸花紋。雌鳥站在雲紋上垂首面向雄鳥,其頸上方是一白色圓形紋象徵“太陰”,背上方是一個“星”字,尾部下方有一個茱萸紋。與“星”字間隔一個茱萸花紋的是“出”字。“東”字在兩個雲紋間隙之上。“東”字的左下方、一個雲紋之上是一紅色圓形紋象徵“太陽”。“太陽”左下側是一倒懸雲紋,雲紋凹進處,有一張口伸舌,昂首嗥叫的獨角瑞獸,尾部下垂,背上長有一翅膀,可能是“辟邪”。獸角上方雲紋上端是一個“方”字。“利”字隔著一個雲端在“方”字左上。“利”字下方雲紋的左側是一個身著豎條斑紋、豹眼圓睜的虎形動物,后右足踩在雲紋上,舉步向右行,尾部高聳,剛勁有力。其尾部右側是“中”字,左側是“國”字。
“五星出東方利中國”8字出自《史記·天宮書》“五星分天之中,積於東方,中國利;積於西方,外國用(兵)者利。五星皆從辰星而聚於一舍,其所舍之國可以法致天下。”古代的“五星”指歲星、熒惑星、填星、太白星和辰星。天地迴轉,日月流逝,五星難以聚合。然而,漢元年十月,五星聚於東井,這在《天宮書》、《漢書》、《張耳傳》、《漢紀》均有記載。
此漢錦採用的青赤黃白綠五色,皆為秦漢以來發展廣泛的植物染料所得。五色應為“青赤黃白黑”,而該錦用色為“青赤黃白綠”,其中綠應為黑,這裡用了綠色,可能黑色不夠亮麗而以綠色替而代之。五色的“青赤黃白黑”分別與五星的“歲星、熒惑星、填星、太白星和辰星”一一相對應。古人能在一塊方寸不大的織錦上把陰陽五行學說表現得如此淋漓酣暢,實屬罕見。該錦的織造工藝非常複雜,為漢式織錦最高技術的代表。
占卜結果落蜀錦
中國古代關注天象的歷史和中國文明本身的歷史一樣悠久,由於在古代中國星占學和曆法天文學是由皇家史官專門掌管,而且王朝對曆法和天象擁有著絕對的權威、解釋權,私自論及秘密的“天文歷算”者是要處以極刑,所以,能夠使用這些星佔用辭,並且敢將其作為織錦上的一句吉祥語,明示了這件織錦是皇家官府(織室)專門織造的。與“五星”織錦製品同時還出土了一件“討南羌”織錦殘片,是從與“五星”錦相同的錦料上裁剪下來的一部分,根據對具體史實的研究和圖案的綴合分析顯示,織文可以連續為“五星出東方利中國討南羌……”。
這句織錦文字的產生,無疑是漢晉中央王朝為了祝祈討羌大事在政治上軍事上順利和成功,而將天象占辭與“討南羌”之宏願結合起來,以圖祥瑞的實際見證。在其他的織錦上,還見有類似的內容,如“琦瑋並出中國大昌四夷服誅南羌樂安定與天無疆”等。與這條吉祥語可能有聯繫的史事,是《漢書·趙充國傳》記載的西漢王朝的一次討伐西羌的戰爭,漢宣帝曾將“五星出東方利中國”星占術語教條地用在了督促、鼓勵對羌人的作戰的詔書里,可見皇家對五星佔用例的絕對話語權及當時的天文星占對漢帝國軍國大事決策所起到巨大作用。
“五星出東方利中國”,是中國古代星佔用辭,是古代先民觀察五大行星運行變化而歸納總結出來的占辭術語。五星指水、火、木、金、土五大行星;“東方”是中國古代星占術中特定的天穹位置,“中國”指黃河中下游的京畿地區及中原,是一個地理概念。“五星出東方”指五顆行星在一時期內同時出現於東方天空,即“五星連珠”或“五星聚會”現象;“五星出東方利中國”,即出現五星共見東方之天象,則於中國軍國大事有利。由於五大行星周期性圍繞太陽公轉時間不同,從地球上觀察它們會合、會聚天象出現的概率小,所以它們各自的性質、亮度、形狀、大小、顏色等變化,以及經過或停留在廿八星宿或其他星官處的位置和聚合,就被占星家們賦予了五星特殊的星占學意義,而五星聚合一處天象出現的概率甚少,就自然地具有了非常重要的星占學意義:將五星視為五行之精,天之五佐,佐天行德;現實關懷的是——戰爭勝負、王位安危、年成豐歉、水旱災害等政治、軍國大事,因此,《史記·天官書》“五星分天之中,積於東方,中國利;積於西方,外國用兵者利”、《漢書·天文志》“五星分天之中。
經過現代天文學的計算和研究,“漢之興,五星聚東井”儘管是漢代儒生們附會的結果,但是實際天象的出現,證明古代星占記錄大部分是準確可信的。當今世界,國內外天文考古界運用科學方法對關於五星聚會及其與史事關係的研究,已取得了一系列成果,例如對武王克商年代的研究、對古代中國人觀測到的五星聚會的理想周期為516.33年的認識(天文學家研究得出,木星、土星、火星,這三顆運行最慢的行星,平均會合周期是516.33年,如果條件有利,運行更快的金星和水星會在短時間內與它們會合在一起)。
五星匯聚
幾千年來,中國古代對“五星聚合”天象的觀測,投入了特殊的感情,期待這一天象奇觀的出現,期冀大吉、大利之兆示;古代封建帝王也藉此自詡得“天命”而使王朝合法化。在劉邦攻入秦地咸陽的第二年五月,確實出現過一次五大行星聚會天象,這一現象受到了漢王朝和儒生們的高度重視;將“漢之興”附會於“五星聚會”天象的出現;“漢之興,五星聚東井”也就成為具有濃厚迷信色彩的漢朝人和漢代社會的重要思想觀念。將期圖大吉、大利思想和理念的社會化、世俗化、藝術化,“五星”織錦上“五星出東方利中國”文字、星紋和象徵祥瑞的雲氣紋以及鴕鳥、仙鶴、獅虎紋,辟邪紋等祥瑞動物紋樣的和諧聚匯,可以說是一個突出的例子。
尼雅古國
西漢政府控制西域時,這塊土地上有三十六個小國,人們把它們統稱為“西域三十六國”。
尼雅遺址便是西域三十六國之一的精絕國。整個遺址分佈在尼雅河下游的三角洲上。它以兩米多高的佛塔為中心,南北長25公里,東西寬7公里,周圍有寺廟、民宅、窖址、墓地、果園、林帶、道路、水池等二百多處遺跡。從分佈的範圍看,當年這座城具有相當的規模。
西漢時,距離長安(今西安)有8820里的精絕國,有480戶人家,全國3600人,國王居住在精絕城,整個精絕國有兵500人,設有精絕都尉、左將,驛長各一人。這個國家雖然小,但由於所處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因而殷實、富庶,成為周邊各個勢力爭奪的目標。由於戰亂等原因,精絕國在公元3世紀前後,就逐漸從人們的視野中消失了。精絕國消失四百年後,唐玄奘前往印度,他曾路過精絕國遺址,描述的是:“媲麽川東入沙磧,行二百餘里,至尼壤城,周三四里,在大澤中,澤地熱濕,難以履涉,蘆草荒茂,無復途徑。唯趨城路僅得通行,故往來者莫不由此城焉,而瞿薩旦那以為東境之關防也”。
精絕國是依靠尼雅河而存在的王國。位於塔克拉瑪干沙漠深處的精絕國,水的問題一直困擾著他們。精絕人賴以生存的尼雅河的補給來源是昆崙山上流淌下來的雪水,它們孕育著尼雅河流域三角綠洲。到了東漢末期,隨著氣候的變化,整個中亞地區的氣溫逐漸發生了變化,導致尼雅河的水流量逐年減少,綠洲逐漸退讓。
從尼雅遺址出土的盧文木簡的記載來看,當時精絕國內貪污橫行,王室衰落。一個名叫摩跋耶的收稅官竟然侵吞了4年的稅款,拒不上繳王廷。國王不得不出面指責。而一位居民舍伽種植的樹木,則被一位百戶長強行砍伐出售,舍伽直接向國王告御狀,國王為此立即下達一道命令,宣布百戶長行為違法。關於生態問題的記載就更多了,這個王國的種子和水,都是由國王親自掌管。經常發生沒有水無法耕種的情況,有個盧文的木簡上甚至提到“現在精絕國正需要水”。
可見,尼雅地區嚴重沙漠化的情形,是精絕國消失的根本原因。而王國內國王權力旁落,官吏貪污腐敗,則加速了精絕國的消亡進程。最終精絕國在生態變化和鄰國入侵的雙重壓力下消失了。
科學史家推算出,在30餘年後的2040年9月9日,將會出現罕見的五星聚會天文奇觀。
天文考古學家、美國學者班大為(David W.Pankenier)在他研究中國古代五星聚的重要論文里,曾激情地說過,伴隨2040年9月五星聚會奇觀同時到來的,很可能是中國再次走向繁榮和富強。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同時,同樣也期待未來對於“五星出東方利中國”所蘊涵歷史文化的認知和了解,能夠更深刻、更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