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紀
前漢紀
《漢紀》是記述西漢歷史的史書,體例為編年體,三十卷,作者是東漢時期的荀悅。荀悅(公元148年~公元209年),字仲豫,漢獻帝時做過侍講,後來任秘書監、侍中。著作有《申鑒》等。漢獻帝覺得班固的《漢書》難懂,於是讓荀悅根據《左傳》編年紀事的體例重抄《漢紀》供他參閱。
《漢紀》共約十八萬字,不足《漢書》的四分之一。時間起於二世元年(前209年),止於王莽地皇四年(公元23年)雖然《漢紀》的內容幾乎全部來自於《漢書》,個人創作較少,但它促進了古代史書編年體的成熟與完善。另外荀悅雖然是“抄書”,但被梁啟超稱為“善鈔書者可以成功創作”。
《漢紀》,共30卷,約18萬餘言,為中國古代的編年體史書,是中國第一部編年斷代體史書。作者為東漢的荀悅,漢獻帝苦讀班固班固的《漢書》文繁難省,於建安三年(198年)命荀悅依編年體左傳體例,刪略《漢書》改編撰寫。經過三年悉心抄撰,於建安五年(200年)成書。時人稱美此書“辭約事詳,論辨多美”,“省約易習,有便於用”(《後漢書·荀悅傳》),後人袁宏稱“才智經綸,足為佳史”(《後漢紀》序)。近人梁啟超謂“善可以創作成創作”(《中國歷史研究法》第二章)。本書成后,推動了往後編年體史著述的發展。張璠、袁宏等人都相繼撰寫出了編年體斷代史。唐代史論家劉知幾把《漢紀》編年體裁擺到與《漢書》紀傳體裁同等地位,並說“班荀二體,角力爭先。欲廢其一,固以難矣”(《史通》二體)。
《漢紀》的所用的史料,絕大多數來自《漢書》,但也稍有增補刪改,自有剪裁,非一味抄襲,可補正《漢書》之誤處。史事記載方面,如諫大夫王仁、侍中王閎的諫疏,為《漢書》所沒有的;內容訂正補充方面,《漢書·高帝紀》十年“夏五月,太上皇后崩。秋七月癸亥,太上皇崩,葬萬年”,《漢紀》則作“夏五月,太上皇崩。秋七月癸亥,太上皇葬萬年”,兩者比較查考,顯然《漢書》有誤;關於壺關三老茂,《漢書》無姓,《漢紀》則雲姓令狐;朱雲請尚方劍,《漢書》作“斬馬劍”,《漢紀》乃作“斷馬劍”,據唐代張謂詩“願得上方斷馬劍,斬取朱門公子頭”,證明《漢書》有誤字。
《漢紀》雖然史料價值不高,但《漢書》精華大體被吸收,且以年系事條理清晰,頭尾連貫,重點突出,不失為一部前漢簡明大事記,可作研究前漢史的入門書來讀。此外,荀悅立意“勸善懲惡”,除有意通過後漢中興前一代的歷史的評述,探究其成敗得失之機,供漢獻帝及其後繼者們能“有監乎此”,獲得“撥亂反正”,振興漢室的啟示外,並在《漢紀》中撰寫大量論贊,約佔全書二十分之一篇幅,其中不乏佳作。
今日《漢紀》所能見到最早的版本,是明代黃姬水所刊的南宋王銍輯本。點校本方面,有北京中華書局將之與《後漢紀》合輯標點的《兩漢紀》。
《漢紀》·三十卷(安徽巡撫采進本)
漢荀悅撰,悅,字仲豫,潁陰人,獻帝時官秘書監侍中,《後漢書》附見其祖《荀淑傳》。稱獻帝好典籍。以班固《漢書》文繁難省,乃令悅依左氏傳體為《漢紀》三十篇。詞約事詳,論辨多美。張璠《漢記》亦稱其因事以明臧否,致有典要,大行於世。唐劉知幾《史通·六家篇》,以悅書為《左傳家》之首。其《二體篇》又稱其歷代寶之,有逾本傳。班、荀二體,角力爭先,其推之甚至。故唐人試士,以悅《紀》與《史》、《漢》為一科。《文獻通考》載宋李燾《跋》曰:悅為此《紀》,固不出班《書》,亦時有所刪潤,而諫大夫王仁、侍中王閎《諫疏》,班《書》皆無之。又稱司馬光編《資治通鑒》,書太上皇事及五鳳郊泰畤之月,要皆舍班而從荀。蓋以悅修紀時,固《書》猶未舛訛。又稱其“君蘭”、“君簡”,“端”、“瑞”,“興”、“譽”,“寬”、“竟”諸字與《漢書》互異者,先儒皆兩存之。王銍作《兩漢紀後序》,亦稱荀、袁二《紀》,於朝廷紀綱、禮樂刑政、治亂成敗、忠邪是非之際,指陳論著,每致意焉。反覆辨達,明白條暢,啟告當代,而垂訓無窮。是宋人亦甚重其書也。其中若壺關三老茂,《漢書》無姓,悅書雲姓令狐。朱雲請上方劍,《漢書》作斬馬,悅書乃作斷馬。證以唐張渭詩“願得上方斷馬劍,斬取朱門公子頭”句,知《漢書》字誤。資考證者亦不一。近時顧炎武《日知錄》乃惟取其宣帝賜陳遂璽書一條,及元康三年封海昏侯詔一條,能改正《漢書》三四字。其餘則病其敘事索然無意味,間或首尾不備。其小有不同,皆以班《書》為長,未免抑揚過當。又曰:“紀王莽事自始建國元年以後,則雲其二年、其三年,以至其十五年,以別於正統而盡沒其天鳳、地皇之號云云。其語不置可否。然不曰“盡削”而曰“盡沒”,似反病其疏略者。不知班《書》莽自為傳,自可載其偽號。荀書以漢系編年,豈可以莽紀元哉?是亦非確論,不足為悅病也。是書考李燾所《跋》,自天聖中已無善本。明黃姬水所刊亦間有舛訛。康熙中襄平蔣國祥、蔣國祚與袁宏《後漢紀》合刻,后附《兩漢紀字句異同考》一卷。今用以參校,較舊本稍完善焉。
東漢末年,政歸曹操,漢帝形同虛設。荀悅志在獻替,而謀無所用,乃作《申鑒》,其所辯論,通見政體,所謂為政之術,先屏四患,再崇五政的議論,為漢帝所深喜。漢獻帝喜好讀歷史書,可每讀班固《漢書》,即為其文繁難省所煩。就命荀悅按《左傳》體例,將《漢書》加以縮編。
荀悅受命,自建安三年(198年)開始,用了3年時間,至建安五年(200年)成書。他在《序》中指出:“立典有五志:一曰達道義,二曰章法式,三曰通古今,四曰著功勛,五曰表賢能。做到這五點,則天人之際,事物之宜,燦然顯著,罔不備矣。世濟其軌,不損其業。”今以此五原則作《漢紀》,“中興以前,明主賢臣得失之軌,亦足以觀矣。”很明顯,荀悅希望以《漢紀》啟發獻帝重振朝政。
《前漢紀》
《高祖紀》4卷,《惠帝紀》1卷,《高后紀》1卷,《文帝紀》1卷,《景帝紀》1卷,《武帝紀》6卷,《昭帝紀》1卷,《宣帝紀》4卷,《元帝紀》3卷,《成帝紀》4卷,《哀帝紀》2卷,《平帝紀》1卷,而以王莽當政時事附於《平帝紀》之後。
荀悅作《漢紀》,取材範圍不超出《漢書》,只是把班固書中的志、傳、表等資料,按時間先後順序加以適當地剪裁排列,溶於各卷帝紀之中。全書18萬字左右,約為《漢書》4分之一的篇幅。所以後人有戲稱其為簡本《漢書》者。
但是,《漢紀》並非是泛泛地抄錄《漢書》而成,它含蘊著編撰者的思想、史識及駕馭能力和文筆才華。《漢紀》向有"詞約事詳"之譽,甚至"歷代褒之,有逾本傳。"梁啟超稱讚《漢紀》是"善鈔書者"。
就思想與史識來說,《序》中已提到其著書五原則。他編撰這部書,主要是給漢獻帝看的,同時也是給一般統治者看的,目的是要他們了解所謂:"天人之際,事物之宜",從歷史的現實中,學會對自然現象和人類社會的明確認識,以及應付一切事物發展變化的辦法。為了體現這個原則要求,在序文中他自己分析其書內容共有16個方面,即所謂:"凡《漢紀》,有法式焉,有鑒戒焉,有廢亂焉,有持平焉,有兵略焉,有政紀焉,有休詳焉,有災異焉,有華夏之事焉,有四夷之事焉,有常道焉,有權變焉,有策謀焉,有詭說焉,有術藝焉,有文章焉。斯皆明主賢臣命世立業,群后之盛勛,髦俊之遺事。"所以,《漢紀》的第一個特點就是從目的到內容,都很明顯地是為統治者服務的。
就其駕馭能力來說,荀悅並不是簡單地、機械地去"抄"《漢書》,而是在運用編年體方法的同時,又成功地加入了一些紀傳體的記敘方法,這是《漢紀》不同於前些編年史書的特點。他記敘人物活動或重要事件,能突破時間界限,根據需要或補敘前因,或備述後果,或兼及同類人等事物。如記人物事迹,採用紀傳史書的"人經事緯"證敘方法,以人物為本位去編排史事,從而克服了過去編年史記人不完整的缺點。所以,儘管《漢紀》僅有《漢書》4分之一的篇幅,但西漢一朝所有重要人物、重大事件以及典章制度等,卻都有條不紊地被記載下來。
再者,《漢紀》在編編《漢書》的同時,還加進了一些《漢書》沒有,或雖有但簡而不詳的史料。如西漢末年農民起義領袖銅馬的事迹,就比《漢書》記載較為詳細。
注重史論是《漢紀》又一特點。荀悅與班固眼光並非完全相同,所以在編撰過程中,他於特別加重之處,常以"荀悅曰"的形式加以申述自己的政治和史學思想。如文帝十三年六月詔"除民田租"一事,班固等多隻以惠政而加稱頌;而荀悅則尖銳指出當時"豪強富人占田逾制,輸其賦太半,官收百一之稅,民收太半之賦,官家之惠優於三代,豪強之暴酷於亡秦",客觀地反映出當時社會的實際情況。又指出:
"今不正其本,而務除租稅,適足以資豪強。"真是精闢之論。
又如批評漢武帝修陵墓,也頗為可取。另外,《漢紀》還可校補《漢書》脫文。如孔安國獻古文經書,因巫盅之禍來立學官之事。《漢紀》成帝河平三年(前26年)記曰:"孔安國家獻之,會巫盅事,來列於學官。"而《漢書》的《藝文志》、《楚元王傳》似皆缺"官"字。
最為重要的是,自《史記》、《漢書》行世后,紀傳體成為撰寫史書的主要形式,興起較早的編年體反而無人過問。自荀悅《漢紀》成書起,編年體形式的著作才又稍見通行。而且經荀悅之手,更加完備,成為與紀傳體共行的一種史書體裁,為我國史學發展開拓了廣闊道路。其後晉人袁宏的《後漢紀》、孫盛的《晉陽秋》、南朝沈約的《齊紀》以及北宋司馬光的巨著《資治通鑒》,皆深受《漢紀》影響。所以,《漢紀》在中國史學史上有著重要的地位。
《漢紀》自北宋天聖年間后,已無善本,今可見者,以《四部叢刊》影印的明嘉靖年間刊本為較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