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知錄
顧炎武主編史籍
《日知錄》是明末清初著名學者、大思想家顧炎武的代表作品,對後世影響巨大。該書是一經年累月、積金琢玉撰成的大型學術札記,是顧炎武“稽古有得,隨時札記,久而類次成書”的著作。以明道、救世為宗旨,囊括了作者全部學術、政治思想,遍布經世、警世內涵。
顧氏把寫這部書比作“采銅于山”。其對此書的價值很是自信,自言“平生之志與業皆在其中”。該書影響深遠,確如潘耒在《日知錄序》中評價,“先生非一世之人,此書非一世之書”。
顧炎武石刻像
潘耒把《日知錄》的內容大體劃為八類,即經義、史學、官方、吏治、財賦、典禮、輿地、藝文。《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卷一百十九。子部二十九。雜家類三》則將全書分作十五類,謂:“大抵前七卷皆論經義,八卷至十二卷皆論政事,十三卷論世風,十四卷、十五卷論禮制,十六卷、十七卷皆論科舉,十八卷至二十一卷皆論藝文,二十二卷至二十四卷雜論名義,二十五卷論古事真妄,二十六卷論史法,二十七卷論注書,二十八卷論雜事,二十九卷論兵及外國事,三十卷論天象術數,三十一卷論地理,三十二卷為雜考證。”
這兩種劃分都有其價值。前者重視了《日知錄》的經世意義,抓住了其主要的方面,並說這書只有宋元時期的名儒能做出來,明朝三百年來沒有這樣的書,將來治國者採用其說,會大有益於“世道人心”,如果僅嘆服其考據的精闢,文辭的博辨,那不是作者著書的本意。後者則偏重其學術意義,劃分雖更為細緻卻不免得其體而遺其神,評價也與前者相左,盛稱顧氏考據之學而貶低其經世思想,認為“其說或迂而難行,或愎而過銳”。《日知錄》是寄託作者經世思想的一部書,內容大體分為三類:經術、治道、博聞,而核心則是“治道”。
三十二卷本《日知錄》目錄 | |||
卷一 | 卷二 | 卷三 | 卷四 |
卷五 | 卷六 | 卷七 | 卷八 |
卷九 | 卷十 | 卷十一 | 卷十二 |
卷十三 | 卷十四 | 卷十五 | 卷十六 |
卷十七 | 卷十八 | 卷十九 | 卷二十 |
卷二十一 | 卷二十二 | 卷二十三 | 卷二十四 |
卷二十五 | 卷二十六 | 卷二十七 | 卷二十八 |
卷二十九 | 卷三十 | 卷三十一 | 卷三十二 |
顧炎武畫像
《日知錄》書名取之於《論語·子張篇》。子夏曰:“日知其所亡,月無忘其所能,可謂好學也已矣”。《日知錄》內容宏富,內容大體可劃為八類,即經義、史學、官方、吏治、財賦、典禮、輿地、藝文。《日知錄》以“明道”、“救世”為成書宗旨,涵括了作者一生的學術觀點和政治主張,提出“盈天地者,氣也”等思想,不少論述,切中時弊。
顧炎武曾把創作《日知錄》比作“采銅于山”。他自言,這時代的人寫書,就像這時代的人鑄錢。古人采銅于山,今人則買舊錢作廢銅鑄錢。這樣鑄出的錢,既粗惡,又把古人的傳世之寶毀壞,兩邊都沒好處。顧炎武注重收集第一手資料,在治學上嚴謹紮實,堪稱楷模。這在《日知錄》中表現得尤其突出。
關於寫作此書的目的,顧炎武本人說得很明白,他說:“別著《日知錄》,上篇經術,中篇治道,下篇博聞,共三十餘卷。有王者起,將以見諸行事,以躋斯世於治古之隆。”撰寫《日知錄》,“意在撥亂滌污,法古用夏,啟多聞於來學,待一治於後王”。《四庫全書總目提要》亦言:“書前有自記,稱自少讀書,有所得,輒記之。其有不合,時復改定,或古人先我而有者,則遂削之。積三十餘年,乃成一編。蓋其一生精力所注也”。
日知錄集釋封面
綜上所述,《日知錄》的刻本有三個系統:
一為1670年(清康熙九年)顧炎武自刻本,八卷。此為顧炎武手定的《日知錄》的最早刊本,保留了顧炎武早期思想的痕迹,且因其刊刻時間早,流傳稀少,常人難以得見。上海圖書館館藏有《日知錄》1670年(康熙九年)刊本,彌足珍貴。北京大學圖書館亦館藏有八卷清稿本,取校康熙初刻八卷本,文字互存異同,頗有研究價值。
一為1695年(清康熙三十四年)潘耒整理的遂初堂本,這個系統是顧炎武手定八卷版付印后,仍對日知錄地不斷地擴充修改而來。顧氏去世后,其門人潘耒據其手稿,在福建建陽整理付刻,是為三十二卷本,包括經義齋刻本和1793年(清乾隆五十八年)、1795年(清乾隆六十年)重刊本。一般認為,此本潘耒有就顧炎武《日知錄》遺稿作刪削整理。潘耒是顧炎武的入室弟子,其整理的《日知錄》,學界認為最能保存和反映顧炎武的學術思想。
一為1834年(清道光十四年)黃汝成《日知錄》集釋本。黃汝成以1695(清康熙三十四年)潘耒整理的遂初堂本為底本,集道光以前清人註釋之大成,博採諸家之長,成《日知錄集釋》,為《日知錄》研究提供了一個較為完善、便利的本子。
北大圖書館八卷清稿本日知錄
其實,《日知錄》中的經世思想是豐富的。顧氏提出社會風氣的好壞決定社會興衰的觀點,說:“目擊世趨,方知治亂之關,必在人心風俗”。他認為“風俗衰”是亂之源,並列舉大量事例,說明奢靡浮華的社會風氣,是導致國家衰亡的重要原因。他說評價君主的功績首先要看社會風氣:“論世而不考其風俗,無以明人主之功”。他不但從政治上提出了整頓“人心風俗”的具體措施,如重流品、崇厚抑浮、貴廉、提倡耿介和儉約等,還從經濟上分析了“人心風俗”敗壞的原因,認為要使風俗變好,必須有讓百姓安居樂業的物質條件:“今將靜百姓之心而改其行,必在治民之產,使之甘其食,美其服,而後教化可行,風俗可善乎!”除正面倡導培養人心風俗、加強禮治,他還強調法制,主張嚴懲敗壞世風的貪官奸臣,說:“法不立,誅不必,而欲為吏者之勿貪,不可得也。”
《日知錄》中,顧炎武強調了“勢”在事物發展過程中的作用,主張進行社會變革,提出要順勢而行,“物來而順應”的變革思想。對於君主的地位,君主與臣下的關係,顧炎武也作了新的解釋。在《周室班爵祿》條中,他說,天子、公、侯、伯、子、男,並不是天生的尊貴,他們管理國家事物,與老百姓一樣,也是靠勞動吃飯。“祿”是他們為老百姓工作,取之於百姓的報酬。所以,君主不應該肆虐於上以自尊,不應該厚取於民以自奉。他列舉出大量的歷史上“稱臣下為父母”、“人臣稱人君”、“人臣稱萬歲”的例子,以淡化至高無上的君權,為建立新型的君臣關係提供歷史根據,表現出初步的民主思想。
自然,同一切歷史人物一樣,顧炎武也有他的歷史局限性。他的思想中有比較濃厚的封建正統意識和狹隘的民族觀念;他提出的“寓封建於郡縣之中”的改革方案也帶有不少宗法色彩。這些在《日知錄》都有所反映。
《日知錄》體現了顧炎武研究學問的態度和方法是對明朝空疏學風的反動,對有清一代學風的轉變與形成具有重要的作用。梁啟超認為:“論清學開山之祖,舍亭林沒有第二人。”後人仍常用顧炎武“采銅于山”的比喻,說明歷史研究要重視第一手資料,可見其影響之深遠。
顧炎武圖像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