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池
司馬光之父
司馬池(980—1041)北宋官員。字和中,陝州夏縣(今屬山西)人,司馬光之父。真宗景德二年(1005)進士,授永寧主簿。兼侍御史知雜事,更三司副使。知河中府,歷同州、杭州、虢州、晉州。仁宗康定二年卒,年六十二。
司馬池,自稱是晉朝安平王司馬孚的後代。司馬孚的後代司馬陽是東征大將軍,死後葬在安邑瀾洄曲(今山西夏縣涑水)。從此,司馬池世代成為夏縣人。司馬池的高祖至祖父五代因唐末五代內亂沒有做官。祖父司馬政做官,死後贈太子太保。父親司馬炫做官死後贈太子太傅。司馬池幼年喪父,當時家庭相當富有,財產達數十萬貫。可司馬池專心讀書,把家產全部讓給伯父、叔父們。
《宋史》載:司馬池第一次進京城考進士時,臨考前家人捎信告之母親病故。同窗好友先接到信,怕影響司馬池考試,把信藏了起來。司馬池預感到家中有不測,夜晚不能入睡。好友不得已才把信給他。司馬池得信后豪淘大哭趕回家中。
北宋真宗景德二年(1005)司馬池再次應試,一舉考中進士。先授永寧縣(今洛寧縣)主簿。他初為官十分廉潔,上下班只騎驢。他對傲慢的縣令不卑不亢,支持工作。離開永寧時也因縣令說他壞話,由主簿降為縣尉調到建德,后又調到郫縣(今四川郫縣)。在郫縣社會上曾造謠說守邊部隊叛亂,富人攜家人、金銀出走,嚇得縣令閭丘(雙字姓)夢松推說有事到府衙,主簿稱病不辦公。司馬池臨危受命代管全縣政務。他一邊做好防範工作,一邊安定民心,元宵節同百姓一起放燈三天。此事後來得到上級表揚,天禧三年(1019)三月調到鄭州任防禦判官。此時光山知縣缺位,改任光山知縣。當年10月生下三子司馬光。
司馬池在光山任職的第二年,皇宮大興土木,詔令光州(今潢川)所屬各縣三天內完成上繳毛竹任務。當時光州各縣均不產毛竹,三天內是完不成任務的。知識淵博的司馬池知道就近只有黃州(今湖北黃岡)產毛竹。他請求上級放寬日限,並命下屬連夜赴黃州購買毛竹,雇當地車輛連夜送往開封。結果光州各縣只有光山最先完成任務。此事在當時朝中影響很大。
光山任滿后,光州知州盛度推薦司馬池,司馬池被調到朝廷任秘書省著作郎,監督安豐酒稅。後來又調到小溪(今安徽)任知縣。天聖三年(1025)年,劉燁任河南(今洛陽)知府,他請求皇上調司馬池任司錄參軍。一年後提拔為留守司(治所在洛陽)通判。因他在光山任上贏得的美譽,朝廷又任命他為開封府推官。雖然遭到皇甫繼的反對,宋仁宗對司馬池在光山的政績賞識,很快又升任鳳翔知府。
後來宋仁宗又提拔他任知諫院。司馬池多次上書懇辭。仁宗不解地對宰相說:“別人都喜歡陞官,只有司馬池謙讓,真是難能可貴。”於是硬給司馬池加上直史館長官頭銜兼鳳翔知府。
後來,司馬池升任尚書兵部員外郎,兼侍御史雜事職務,直接在宋仁宗身邊工作。他針對陝西指揮官劉平剛愎自用缺乏謀略,上書要求調換。仁宗未採納,結果劉平兵敗被俘。司馬池後任戶部度支、鹽鐵副使時,成績突出,中書省提名提升。宋仁宗看后說:“這是那個堅持懇辭知諫院的人吧。”隨後司馬池提為天章閣待制,河中知府。后又調同州知府、杭州知府。
在杭州任職時,受到轉運使江鈞、張從革的嫉妒,他們聯名上奏彈劾司馬池。理由是處事不當。司馬池被降職調玃州任知府。後來江鈞、張從革的親戚犯法受查處,有人勸司馬池何不上書彈劾江鈞、張從革,以報前仇。司馬池說:“我不做這種事。”由此,司馬池的德譽猛增。宋仁宗調他到晉州任知府。62歲死在任上。死後被追封溫國公,贈太師。縱觀司馬池的一生,他的仕宦道路還是順暢的,偶有小曲折。
在我國歷代官場上,一個人能直線陞官,受三個因素制約,即個人才識、伯樂相馬、崗位機遇。司馬池從小專心讀書,具備個人才識。他遇上宋仁宗愛才、賞識他的才華。由於有才識才在光山人民的努力下很好地完成任務。光山人民為他陞官創造了一個好機遇,才使司馬池連連陞官。《宋史·司馬池傳》專門就光山任上這件事作了記載,說明司馬池陞官是與光山分不開的。
司馬池,字和中,自言晉安平獻王孚后,征東大將軍陽葬安邑瀾洄曲,後魏析安邑置夏縣,遂為縣人。池少喪父,家貲數十萬,悉推諸父,而自力讀書。時議者以蒲坂、竇津、大陽路官運鹽回遠聞,乃開口道,自聞喜逾山而抵垣曲,咸以為便。池謂人曰:“昔人何為舍逕而就迂,殆必有未便者。”眾不以為然。未幾,山水暴至,鹽車人牛盡沒入河,眾乃服。
舉進士,當試殿庭而報母亡,友匿其書。池心動,夜不能寐,曰:“吾母素多疾,家豈無有異乎?”行至宮城門,徘徊不能入。因語其友,而友止以母疾告,遂號慟而歸。后中第,授永寧主簿。出入乘驢。與令相惡,池以公事謁令,令南向踞坐不起,池挽令西向偶坐論事,不為少屈。歷建德、郫縣尉。蜀人妄言戍兵叛,蠻將入寇,富人爭瘞金銀逃山谷間。令閭丘夢松假他事上府,主簿稱疾不出,池攝縣事。會上元張燈,乃縱民游觀,凡三夕,民心遂安。
調鄭州防禦判官、知光山縣。禁中營造,詔諸州調竹木,州符期三日畢輸。池以土不產大竹,轉市蘄、黃,非三日可致,乃更與民自為期,約過不輸者罪之,既而輸竹先諸縣。
盛度薦於朝,改秘書省著作佐郎、監安豐酒稅,徙知小溪縣。劉燁知河南府,辟知司錄參軍事,歲余,通判留守司。樞密使曹利用奏為群牧判官,辭不就,朝廷固授之。利用嘗委括大臣所負進馬價,池曰:“令之不行,由上犯之。公所負尚多,不先輸,何以趣他人。”利用驚曰:“吏紿我已輸矣。”亟命送官,數日而諸負者皆入。利用貶,其黨畏罪,徒而毀短者甚眾,池獨揚言於朝,稱利用枉,朝廷卒不問。
會詔百官轉對,池言:“唐制門下省,詔書之出,有不便者得以封還。今門下雖有封駁之名,而詔書一切自中書以下,非所以防過舉也。”內侍皇甫繼明給事章獻太后閣,兼領估馬司,自言估馬有羨利,乞遷官。事下群牧司,閱無羨利。繼明方用事,自製置使以下皆欲附會為奏,池獨不可。除開封府推官,敕至閣門,為繼明黨所沮,罷知耀州。擢利州路轉運使、知鳳翔府。
召知諫院,上表懇辭。仁宗謂宰相曰:“人皆嗜進,而池獨嗜退,亦難能也。”加直史館,復知鳳翔。有疑獄上讞,大理輒復下,掾屬惶遽引咎。池曰:“長吏者政事所繇,非諸君過。”乃獨承其罪,有詔勿劾。岐陽鎮巡檢夜飲富民家,所部卒執之,俾為約,不敢復督士卒,而後釋其縛;池捕首惡誅之,巡檢亦坐廢。
累遷尚書兵部員外郎,遂兼侍御史知雜事。嘗言:“陝西用兵無宿將,劉平好自用而少智謀,必誤大事。”后平果敗。更戶部度支、鹽鐵副使。歲滿,中書進名,帝曰:“是固辭諫官者。”擢天章閣待制、知河中府,徙同州,又徙杭州。
池性質易,不飾廚傳,剸劇非所長,又不知吳俗,以是謗譏聞朝廷。轉運使江鈞、張從革劾池決事不當十餘條,及稽留德音,降知虢州。初,轉運使既奏池,會吏有盜官銀器,械州獄,自陳為鈞掌私廚,出所賣過半;又越州通判載私物盜稅,乃從革之姻,遣人私請。或謂池可舉劾以報仇,池曰:“吾不為也。”人稱其長者。徙知晉州,卒。子旦、光,光自有傳。從子里。
譯文:
司馬池,字和中。早年喪父,家資數十萬,他全部讓給各位伯父、叔叔,而自己則奮力讀書。後來考中進士,授永寧主簿,出入乘驢。與縣令關係不好,司馬池因為有公事去見縣令,縣令向南盤坐不起身,於是司馬池挽著縣令向西並排坐在一起討論公事,沒有一點屈服。歷任(蜀地)建德、郫縣縣尉。蜀人妄傳戍兵叛亂,蠻族將會入侵。於是富人爭相將金銀埋藏后逃到山谷間躲起來。縣令閭丘夢松亦假借有別的事情不去縣府上班,主簿也有病不出門。留下司馬池代為管理縣中事務。在元宵燈會,司馬池讓老百姓盡情游觀,一連進行了三個晚上,於是民心安定下來。后調任鄭州防禦判官、知光山縣。當時皇帝營造宮殿,下詔從各州調集竹木,州里限期各縣三日之內運送完。司馬池認為光山縣本地不產大竹,而要從蘄、黃兩地轉買,三日之內是不可能完成交納任務的。於是同老百姓另行約定時間,並宣布過約期不送者即治罪。最後光山縣完成送竹任務比其他縣要早。
樞密使曹利用上奏要司馬池任群牧判官,司馬池辭謝不就,但朝廷還是授給了他。曹利用曾經委託他負責徵收大臣們所欠的進馬費用。司馬池說:“政令不能實行,是因為上級首先違犯。你所欠的馬費還很多,不先償還,我怎麼去催促他人呢?”曹利用驚訝地說:“官員騙我說已替我償還了。”於是趕緊下令將其償還給朝廷,數日之中各位負責者都完成了任務。後來曹利用被貶官,他的同黨害怕被治罪,而反過來又講他壞話的人很多,唯獨司馬池在朝廷公開宣揚,說曹利用是冤枉的,朝廷最終沒有將曹利用問罪。內侍皇甫繼明正在章獻太后住地擔任給事,同時代理估馬司職務,自己說通過買賣馬匹為國家賺了豐厚利益,請求提陞官職。朝廷把事情交給群牧司處理,經考查認為他並沒得到厚利。此刻皇甫繼明正得勢,從制置使以下都要附名上奏(提拔皇甫繼明),唯獨司馬池加以拒絕。出任開封府推官,詔令下到內閣,但遭到皇甫繼明同黨所阻止。降職耀州知州。后又升任利州路轉運使、鳳翔知府。
后被召回朝廷擔任諫院主管,司馬池上書懇切推辭此官。宋仁宗對宰相說:“別人都盼望晉陞,然而司馬池卻獨喜愛降低官職,也真是難能可貴啊。”於是加官直史館,重新擔任風翔知府。在任期間曾有疑案上訴,大理寺官員立即下來複查。屬官十分擔心,便引咎辭職。司馬池說:“第一把手是政事的主要負責人,不是你們的過失。”於是單獨去承擔了責任,皇帝下詔不要彈劾他。岐陽鎮巡檢晚上去有錢的人家飲酒,手下士兵捉住了他,迫使巡檢作出承諾,答應以後不再管束士卒,士兵這才將其釋放。司馬池了解此事後,將為首的士卒抓來殺了。巡檢也因此被罷免。逐漸升至尚書兵部員外郎,遂兼侍御史知雜事。曾經說:“陝西用兵無宿將,劉平剛愎自用缺少智謀,一定會誤大事。”后劉平果然失敗。改任戶部度支、鹽鐵副使。任職期滿后,中書閣提名升職。皇帝說:“司馬池是一個堅持辭謝不做諫官的人。”因而擢天章閣待制、河中知府,調任同州知州,又調杭州知州。
司馬池性情質樸平和,對驛站不怎麼裝修,不怎麼擅長處理繁劇的事務,加之又不太了解杭州一帶風土民情,因此對他的謗譏之言傳到朝廷。轉運使江鈞、張從革彈劾司馬池處事不當有十餘條,再加上沒將皇帝的恩詔及時傳達的過錯,於是降為虢州知州。起初,轉運使已經上奏彈劾司馬池時,正碰上有個官吏偷盜官府銀器案,犯人被帶上鐐銬投進州監獄,審訊時,犯人供認自己是為江鈞掌管私人錢櫃的,所盜官府銀器已經被他拿出賣掉的大半。后又發現有越州通判私載個人貨物和偷稅之事,此人與張從革有姻親關係,曾派人私下請託過(張從革)。有人說這下子司馬池可以同時彈劾江鈞、張從革報仇了。但司馬池說:“我不那樣做。”所以大家都稱讚他有長者風度。
嚴以教子
司馬光6歲時,一次,姐姐拿了一個核桃,想去掉它的皮,用石頭敲,去不掉,就把它扔了。這時一個婢女看見了,拾了起來,她用滾燙的開水將核桃一燙,再用小刀輕輕一刮,皮就掉了,然後交給了司馬光。司馬光高高興興地拿起這個去了皮的核桃跑了出去。姐姐看見后,好奇地問他核桃皮是怎麼去掉的,司馬光撒謊說:“是我自己去掉的。”
正巧,父親司馬池從外邊回來,一打聽情況,知道司馬光撒了慌,就把他叫來,嚴厲地訓斥:“小孩怎麼能撒謊騙人呢?”司馬光聽到父親威嚴的聲音,知道自己錯了,就低聲地說:“孩兒以後再也不撒謊了。”
司馬池聽到兒子的回答,轉怒為喜,他疼愛地摸著司馬光的頭,意味深長地說:“做人最要緊的是誠實,一個人如果不誠實,人家就不相信你,失信於人,就不會有威信,也就什麼事都幹不成了。”
很多年過去了,司馬光年老的時候,有一次,他叫人把家裡一匹有病的馬拉出去賣掉,他囑咐家人:“這馬有肺病,一到夏天就幹不了什麼活。要是有人買它,你可得老老實實地告訴人家。”可見,司馬光牢牢地記住了父親的教導,確實做到了誠實守信。
【行色】
冷於陂水淡於秋,遠陌初窮見渡頭。
猶賴丹青無處畫,畫成應遣一生愁。
行色,五官不能感也,然“冷於陂水淡於秋”,入感官矣,此有賴於通感也。首句出意表之外,然其思慮亦非不可捉摸,即用“比”來描摹抽象之物,使之可睹、可聞、可感也,如是,則未必非比之於水、比之於秋不可。“遠陌初窮到渡頭”,入畫,取途中一景,卻極盡行役之情境,此乃借某一最具代表之部分來表整體之法。“遠陌”,路遙也,“初窮”,陸路一程方畢,前路不可及,“初”字似不經意,卻恰是源自生活之體悟,蓋一程初盡之時,遊子之心最茫然也,看似不經意處,卻獨具匠心。“渡頭”,益增途窮之境像,更添彼岸之不可知也。寥寥數語,已極盡行役之況味,“賴是丹青不能畫,畫成應遣一生愁”順理成章矣。三四句之妙在於借繪畫之過程來表思維之過程,情景交融,美不勝收。
陳叔伊評曰:有神無跡。然其章法卻極易拿捏,不外一二句描摹,三四句抒情,唯於銜接處了無縫隙,此亦詩人見功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