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只角
租界地區
上海自1843年開埠以來至1949年止,在較短時間內一躍成為遠東第一大都市。基於其優越的地理位置和租界史的緣由,導致上海的地域概念特彆強烈。總體來說舊上海時期的上海法租界和上海公共租界的西區大部分與中區屬於上只角,而華界以及其他城鄉結合部屬於下只角。而新上只角的分佈大體延續了舊上海時期的框架,並擴展為:黃浦區、靜安區、徐匯區、長寧區這些當今上海最核心的城區範疇。而隨著上海舊城改造的持續深入以及南北平衡戰略的切實貫徹,上海上只角的範圍將會逐步擴展至整個上海中心城區。
黃浦江由西南往東北流,西南面為上游,東北面就是下遊了。今朝的虹口區境內位於提籃橋的海門路昆明路那裡還有個“下海廟”。當年上海還是個漁村時,出海打漁就在這格地方出去,江南地方人叫“出海”為“下海”,因此有了叫“下海”的地名,而十六鋪那裡是上游,就是“上海”了。
舊上海主體:租界與華界劃分圖
上只角與下只角,其實是講不清的,有人講,從來沒有一本書、一種概括,能讓盧灣區的淮海路上海人和閘北區的共和新路上海人都認同說的就是上海,甚至不能讓淮海西路上的上海人和住在淮海東路上的上海人認同。實際上,上海的上只角與下只角往往靠得很近,在一條河兩對面或這條街那條街中形成了,一街(或一河)之隔,彷彿兩個天地。這也是上只角與下只角沒有很具體區分並且一直在變化的根本原因。
上只角與下只角最主要的區別在於社會生活與文化中。兩者之間的區別並不是造幾幢漂亮房子,而是一種生活方式與社會文化習慣的不同,這也是浦東這幾年建設這麼快,講起來上海的最高建築大多數在浦東,但至今還沒有人認為浦東是上只角的原因了。
而說起下只角,魯迅先生的生花妙筆倒是形容的最貼切:“倘若走進住家的弄堂里去,就看見便溺器、吃食擔,蒼蠅成群地在飛,孩子成隊地在鬧,有劇烈的搗亂,有發達的罵詈,真是一個亂鬨哄的小世界。”
上海有名的七十二家房客,說得就是下只角的“二房東”們,把房子橫七豎八地劃分為各種小房間,上面還要搭上小閣樓,目的是為了多多住人,廚房、衛生間都是公用的,租戶多是外地到上海來謀生或逃難的人。因此生活在這裡的人成份複雜、居住條件惡劣、吵架自然也多,蠻歡喜軋鬧忙,實在是為了苦中作樂。
而在“上只角”內,多是那寂靜而優雅的高級弄堂,或是雍容而典雅的老洋房,除了有一些男小孩在那裡白相相,很少有人在此停步。居住在高級弄堂的人也不會串門,鄰里之間不相往來,偶爾有三兩個人聚在一起低聲說話,則大多為某家的“娘姨”或“大師傅”。假如哪一扇門忽然開了在迎賓或送客,人們也只是裝成漫不經心地遙望著,不會去圍觀。
人們討厭下只角,嚮往上只角也是由此而來。
優美高貴的居住環境
不過,這個說法解放前沒市場,解放後下只角的概念縮小到專指閘北、普陀、南市等蘇北人集中居住的地方,(註:就事論是,沒有看不起蘇北人的意思),所以中只角的說法也就不了了之。因此說虹口區不是下只角也是對的。
曾經好長一個時期,上只角與下只角聽不到了,但是,突然有一天,我們驚詫地發現,“上只角”、“下只角”其實是一直存在的。
上海區縣示意圖
想想也是,虹口區好不容易搞出了一條四川北路購物街,雖然已經是上海第三條著名的購物街,但是,還是人稱“平民購物街”,乍浦路美食街雖然先聲奪人,顯赫一時,最終還是不得不讓位於黃河路美食街。這種劃分還是按照文化生活與社會習俗的認同罷了。看來虹口區不是上只角也不是下只角。
靜安區還包括了以前的新城區,以前上海最大的游泳池就叫“新城游泳池”,在今天成都路以西的北側南京西路上。看到有人說“從小在靜安區長大,是上只角人”。其不知靜安區里也有“下只角的”,象萬春街,昌化路,曹家渡,大自鳴鐘後面等,也就是勞動人民居住相對集中的地方,如今都已經完成了改建,形成了高檔小區。上海在日新月異的同時,上只角與下只角也重回上海人的視野,如今上海人口中的“上只角”和“下只角”也大多為調侃之意了。
1995年以後,上海中心城區核心區(黃浦、靜安、徐匯、長寧)改造速度明顯加快,中心城區邊緣區(虹口、楊浦、閘北、普陀、)住宅小區建設發展飛快,大批居民由中心區內核心區域的原居住地遷往近郊區以及遠郊的大規模新建住宅小區。2000年,浦東新區的快速崛起加上房地產價格的總體水平和土地的級差價格決定了商貿、居住、工業等功能用地的聚散程度”。上海不可避免地出現了“郊區化”,隨著內環線、南北高架等道路設施的建設以及中心城區功能的大置換和城市邊緣新城區住宅的大規模建設,中心城區過密的人口迅速向邊緣城區擴散。
上只角的變遷
上只角與下只角講到這個地方,想必大家也想知道新時期的上只角與下只角是如何劃分的。上海一共是16個區1個縣:黃浦區,徐匯區,長寧區,靜安區,普陀區,閘北區,虹口區,楊浦區,寶山區,閔行區,嘉定區,浦東新區,松江區,金山區,青浦區,奉賢區和崇明區。新下只角的分佈區域基本集中在廣袤的上海郊區範圍內。
新上只角的分佈區域為:黃浦區、靜安區、徐匯區、長寧區
新下只角的分佈區域為:閘北區、嘉定區、奉賢區、青浦區、金山區
在老上海語言里,“上只角”、“下只角”代表了區域分化。“上只角”就是指城市西區的高級住宅區,“下只角”自然指的是那些低級住宅區,兩隻“角”的房租可以相差三四倍甚至十倍以上。上海“地傾西南”的狀況,是由歷史原因形成的。解放前,上海原來的公共租界是在南京路一帶。法租界是在淮海路一帶,而東北的楊浦、閘北、普陀、寶山都是工廠區。上海城市以蘇州河為界的“上只角”和“下只角”之分的陰影,自然成了社會學的遺傳因子,至今還在有些人的頭腦里生根發芽。
洋房別墅區
為什麼復旦大學俞吾金教授寫的那篇“地傾西南"文章在上海以外的媒體和網上有那麼大的影響?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是上海的一個“秘密"。提案認為:上海的“地傾西南"不僅僅是現有政策造成的,其中有殖民地文化留下來的歷史痕迹。上海原來的租界是在南京路、淮海路一帶,而東北的楊浦、閘北、寶山都是工廠區。今天我們應該不迴避事實地發問,殖民地時代形成的“上只角"和“下只角"到什麼時候可以彌合?據悉,上海已經建成和正在建設的高層建築已超過4000棟,標誌性建築大多集中西南片和浦東陸家嘴地區。關於上海城市建設地區間不平衡、中心城區和郊區發展不平衡問題在上海“兩會"期間有多位政協委員和人大代表在發言中提到,因而是一個普遍關注的話題。季寶紅認為,上海的局部地區是不可能率先進入世界級城市的,城市的發展必須強調均衡性。
當今的上海正面臨著新一輪城市建設的高潮,為體現“三個代表"思想,新一屆政府完全可以在城市發展中進行一系列調理,多一點“雪中送炭"少一點“錦上添花"。季寶紅建議,一,控制高層建築和建築容積率不能一刀切,上海控制高層建築總量是應該的,但是,楊浦、閘北、寶山等區,不僅缺少城市標誌性高層建築,而且較為現代化的高層建築也非常少,因此,控制高層建築不能一刀切。同樣,建築容積率也不能一刀切。新一屆政府面臨的舊城改造任務依然很重。但蘇州河以南和以北動遷成本不一樣,如果建築容積率一刀切,蘇州河以北就不會有人做,而蘇州河以北舊城改造歷史任務完不成,擁擠在空間狹小的老式石庫門中的市民難以真正告別“七十二家房客"心態。在這種物質條件下市領導提出“做一個可愛的上海人"就難以實施,更難彌合“上只角"和“下只角"的歷史之痛。季寶紅還建議,世博會是否可以遷址崇明?崇明是上海的“北大荒",且越江工程即將上馬,如果沒有崇明的現代化,就不可能有真正意義上的上海現代化。如世博會遷址崇明,對浦東、寶山、閘北、楊浦經濟的帶動將幾倍、幾十倍於原有方案,也將使上海北片地價明顯上升。從平衡發展來看,這不僅讓占上海1/6的土地成為熱土,還將使80萬崇明人,8萬餘長興、橫沙人共享現代化成果,真正改變上海“地傾西南"的歷史尷尬。
老洋房倩影
其實,上只角和下只角並不是一成不變的。下只角,若是重新蓋了房子,住進去了有錢有地位的人,就會變成上只角;而上只角,若是住進去了大量貧民,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就不那麼上只角了。上海老牌的幾個上只角,比方說湖南路街道,解放之後,原來的主人逃去國外,一幢大宅子住了好多戶家人。這個時候,這個上只角還能好到哪裡去。而改革開放后新建的社區,老一點的如古北,西郊;新一點的如碧雲、聯洋,由於環境優美,居住人群素質較高,都可以算是新產生的上只角。
窮人標誌:閘北滾地龍
再來看典型的舊城改造后的所推出的商品房中遠兩灣城,很明顯,它的檔次是不如浦東聯洋。這個因素比較複雜,首先因為它的地理位置靠近火車站的輻射圈,其次房子密度太高,被人笑話成上海的巴士底獄、現代化的棚戶區。其次因為這個樓盤中有很多是動遷居民,屬於原拆原還。兩灣城給炒起來,一個是因為蘇州河,還有一個是因為輕軌。相反,內環外是曹陽新村和蘭溪路。大家晚上可以去逛逛蘭溪路,真的是非常好的地方,周邊的花溪路、棗陽路、桐柏路都是標準的鬧中取靜,綠化好,比起白玉路那塊強太多了。
上只角代表:武康路
在浦東開發開放以前,“寧要浦西一張床,不要浦東一間房”的觀念使得很多的浦西“上只角”人一家三代住在十幾個平方米的閣樓里。按照芝加哥大學教授E-伯吉斯著名的同心圓理論,城市的發展更像一組同心圓,這組同心圓的核心就是中央商務區(CBD)。伯吉斯認為中心區域的周圍是一些低收入家庭的住所,或難以提供足夠利潤的商業活動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