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頁
冊頁
冊頁是書畫作品的一種裝裱形式,也是我國古代書籍裝幀傳統形制中的一種。書畫冊頁是受書籍冊頁裝出現的影響而形成的。冊頁裝由最早的捲軸裝經經折裝的過渡后發展而來,現存最晚的古代書籍基本以線裝書為主。而書畫冊頁則由宋代時受書籍冊頁裝的影響出現的。作為一種書畫小品,其尺幅不大,易於創作,易於保存的特點深受書畫家和收藏家的喜愛。
冊頁【注音】:cè yè
中國書畫裝裱體式之一。因畫身不大,亦稱“小品”,又稱冊葉,葉冊。由一張張對摺的硬紙板組成,可以左右或上下翻閱。冊頁有三種樣式,一種是橫式畫心,裱成上下翻閱的,稱為“推篷式”;一種是豎式畫心,裱成左右翻折的,稱為“蝴蝶式”;另一種裱成通折連成一體的,稱為“經折式”(經摺式),較小的豎條稱為“摺子”;也有的裱成單片,稱為“散裝”。
一般冊頁均取偶數,少則四開、八開,多則十二、十六、二十四開等,頁數再多可分為兩冊,每本冊頁的前後各加素白副頁(又稱護頁)兩開或四開。一般都外鑲邊框,上下加檀木、楠木或宋錦裱裝的硬殼板面做為封面和封底,收疊時成一部書狀。這樣無論是欣賞、攜帶,還是保藏都比較方便。
捲軸裝
在唐以前,書籍、字畫多數是捲軸,捲軸式書籍不便閱讀,如果要讀一卷書的最後一個章節的話,必先展舒到最後方可,費時費力。為了方便閱讀,唐人便把橫捲款式的書籍摺疊起來,像摺扇一樣,前後再糊以較厚的紙作封面,起牢固作用。因唐代的書籍多為經書,故稱為“經折式”冊頁。印刷術的發明又促進了這一款式的發展,後來又出現了“包背裝”與“蝴蝶裝”,一直延用至今。
自唐時,即有人把長幅畫卷切割、裝裱成單幅葉子,又因葉子久翻易亂不便保存,進而裝潢成冊,人稱為“頁冊”。自唐宋以來,各代的書畫集藏者,將一些零散的單件式手札、團扇、摺扇類書畫小品,分門別類地集中改裝成冊頁。現存的明清以前的原裝冊頁,除了少數敦煌實物以外幾乎未見。而明清以前的不少小幅書畫原作,因明清人集裝成冊后,才使其得以留存至今。可見冊頁對於小幅書畫原作的收藏保護之價值。到了明朝,冊頁開始成為時尚,故明清時的成本冊頁,多是預先裝裱製作成冊,後作書畫。
董其昌書法冊頁
冊頁大體分為兩類。一類為摺疊式,另一類是活頁式。摺疊式冊頁上下表層裝有硬殼封面,與此相連的頁心為前後重複開合的相連疊體,其前後兩面皆可有畫;活頁式冊頁較為簡單,一般將單幅作品裱成單頁,並以盒裝。
可分為集成冊頁和空白冊頁兩類。集成冊頁是先有頁心書畫,后經裝裱而成的冊頁;而空白冊頁則是先預製成的冊頁。從歷史沿革可以推斷,集成冊頁應是起源,且一直佔據歷史上的主流;而從當代的發展看,空白冊頁制式大有成為主流的趨勢。
冊頁的畫幅較小,直長者像小軸,橫長者像小卷,也有許多近於正方形、正圓、橢圓、葫蘆腰,以及拆下來的各種形狀的扇面等集裝成冊。
扇面冊頁
常見的書畫冊頁中,大多數為“開板式”,而在這種款式中,又分為幾種裝裱形式。 “蝴蝶式”:如書畫的規格系橫窄豎長者,可裱為左右開板式,即由左往右翻閱的豎式冊頁,俗稱蝴蝶式。 “推蓬式”:如書畫的規格系豎窄橫寬者,可以裝裱為上下開板式,即由下往上翻閱的橫開式冊頁,俗稱推蓬式。 “經折式”:通冊是為一個整體,其形式如同摺扇。這種冊頁多用於裝裱法帖和信札之類,其規格一般較小,背紙也較前兩種稍薄。
開板式冊頁的每一開都是由對摺的兩頁組成,可裝兩幅書畫心。開數一般取雙數,少則4開、6開一冊,多則24開一冊。常見的多是12開一冊。因冊頁系隨手展閱之品,故幅面一般不宜太大,規格一般可取一平尺左右。不論書畫心是多少幅,開板式冊頁的前後應加1-2開空白背紙,一作裝貼面板之用,一作名人題首和題後用。
冊頁的鑲料可選用綾、絹、錦綾。書法冊頁多用淡青色、淡灰色、米黃色或白色。忌用艷麗而火氣的顏色。若用仿古作舊紙完成的作品,可以用色調深沉的鑲料。在一本冊頁中,顏色可以統一,也可以多樣,當然,應根據作品的創作形式來確定。
冊頁面都為硬板式,有木面和錦面之別,規格應比冊頁稍大。木面可以紅木、檀木、梧桐木以及樟木等上好木料,製成0.4--0.6厘米的板面,正面四圍打去稜角,並磨光上蠟,取其木質原色,即華貴,又便於鐫刻。錦面是以木板做胎,用錦綾糊就。胎板多用纖維板等不易變形的材料。
《裝潢志》:“冊以厚實為勝,大著紙十層,小者亦必六七層”。古人裝冊比較注重厚實,現在最多不超8層,較小規格的冊頁一般5層即可。(層數是指冊頁的背紙,太薄了容易變形,影響整體效果)
旋風裝書籍
經折裝書籍
梵夾裝書籍
蝴蝶裝書籍
包背裝書籍
線裝書的起源大概在北宋末年或南宋初年,明朝中葉以後逐漸盛行。明朝中葉,伴隨著資本主義萌芽的出現,市民階層的精神文化生活要求也日漸提高,書籍的流通更加頻繁,書籍的裝幀形式也必須作出相應的變革。包背裝承擔不了經常的翻閱,容易散落,所以線裝便逐漸流行起來了。線裝與包背裝在折頁方面沒有任何區別,但不用整紙包背作書衣。而是將封面裁成與書頁大小相同的兩張,前後各一張,與書面同時截齊。而後將天頭、地腳,左邊余幅裁齊,即可打眼用線裝訂了。這是古代最為進步的一種裝幀方式,外形美面又很實用,所以流行的時間也比較長。直到今天,一些毛邊紙與宣紙影印的古籍,還常採用線裝的形式。
冊頁的內容豐富多樣,無所不包。有整本成套的繪畫或書法冊,也有書畫對半的,其中有山水冊、人物冊、花鳥冊、雜畫冊,也有紅樓夢人物冊、梅蘭竹菊冊,更有碑帖、公文、奏摺等等不一而足。到了當代,西學東漸,中國畫受西洋素描寫生影響,冊頁又成為一些國畫家便攜的寫生本,可稱之古為今用。現在的許多場合,又用做簽名簿等。
冊頁歷來受到文雅之士厚愛,是與數千年傳統文化籠罩下,文人士大夫人格普遍具有雙重性的淵源有關。儘管儒釋道三家經典思想影響國人看待世界、社會和人生的思維模式,但古代文人的生命觀實質上則為“外儒內道”,即現實中入世和凡俗:看重名利和現實價值;理想中卻期盼出世和超俗:尋求和構建滿足自身靈性享樂的精神家園。而其尚美心靈和高品位的精神享受,往往寄託於繪畫美感和詩文感懷。因此,冊頁所具備的將繪畫、書法、詩詞和題跋融為一爐的、充滿著詩情畫意的獨特形制,歷來被文人所喜也屬必然。
冊頁在功能上與手卷類同(供雅士案頭賞玩之用),但略勝手卷一籌的魅力在於:冊頁畫幅通常不足盈尺,善作冊頁者要比一般畫家在文化修養和藝術功力上高出一籌,其在構圖時雖僅截出大自然的一角半邊,但匠心獨運后,卻能營造出使欣賞者有寬闊空靈之感,及豐富的想象空間,使畫面充滿豐盈的美感。真可謂一花一葉一世界。
冊頁的典雅形式和審美效果的豐富性,遠比獨幅作品引人入勝。若由不同作者在同本冊頁中創作,彼此間會各擅其長,競相鬥艷;而如僅由一位作者獨自創作,那他將會用十八般才藝施展於斯,每一開從題材內容、章法造型、設色和筆墨技巧等方面慘淡經營而求不同,以達到連續性觀賞的藝術效果。
冊頁常態為平壓狀,即使不斷翻開合攏也不會影響其裝裱和收藏效果,必要時還可將冊頁分散拆成單張鏡片用於補壁之需。因其獨具展賞方式的多樣性,所以它在玩賞、收藏和增值上的潛力與其他形制的書畫相比,也要更高一籌。
2004 年,由陸儼少創作的《杜甫詩意百開冊頁》以6930萬元人民幣的成交價,創下當時全球中國書畫拍賣的最高記錄,一時間舉世震驚。而此《百開冊》,不僅彙集了陸儼少中年時縝密娟秀、靈氣流溢的畫風,而且有晚年變法后雄健蒼潤、簡約渾厚之氣象,不愧是淬數十載功力和心血創作的罕遇高品,其創作經歷也頗為艱辛。
陸氏對“杜甫詩意”情有獨鍾,其自述道:“我年十八歲,……獨於杜詩有癖嗜。其他諸家皆讀選本,獨杜集通讀一過”;“蜀中山水,江流湍急,山石危聳,雲樹飛瀑之蒼茫濺瀉,雖一丘一壑,無有不可觀者,是皆造物精心構置,一經杜公品題,發為詩歌,二者皆天下至美無雙,足相匹配”;“我秉性近杜,又八年抗戰,流寓四川,與杜公九載巴蜀,天涯羈旅,憂國懷鄉,出處相類,心情無二。故所創作,題材取杜為多。此杜甫詩意畫冊百開之所由作也”。由此可見,他早年即酷愛杜詩,其身世經歷和人生感受又與杜甫相似,故使他對杜詩產生了強烈共鳴,進而敬重杜甫高尚的人格及對藝術“語不驚人誓不休”的執著精神,最終使得“杜甫詩意”成為他畢生最鍾愛和擅長表現的創作體裁。
藝術影響力甚廣的書畫冊頁,往往有著非同尋常的創作和流傳經歷,此《百開冊》也概莫能外。 1962 年,陸儼少為紀念杜甫誕生1250 周年,盡數月之功完成一百開。而“文革”時期,《百開冊》於上繳上海畫院間被人竊去三十五開,后僅退還六十五開,旋即又曾被人索去其中十開,還為那人補畫二開。1986年,被人竊去的那三十五開中十開,發現被黃君實購得。至此,《百開冊》散落數處,使陸先生痛心疾首。后在王大山(榮寶齋經理)提議下,陸儼少索回了此前的十二開,並於1989年八十一歲時,在北京某處陸續補畫三十餘開,足成一百之數。然此冊其後又流往海外多年,直至被翰海公司獲悉藏在華人藏家手中。經過極力說服,終於使這件在中國畫史上史無前例的鴻篇巨製,參拍后回歸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