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谷克多
讓·谷克多
讓·谷克多(Jean Cocteau),作家,1889年7月5日生,中學后與幾位子爵組織文學音樂團體。
1909年發表《阿拉丁的神燈》以來,在文壇十分活躍。出版詩集《POEM》、《POESIE》。小說《可怕的孩子們》和《騙子湯姆》 。評論有《雄雞和小丑》和《職業的秘密》,戲劇《人之聲》、 《可怕的父母們》、《雙頭鷹》以及大量頌歌,被當時評論界譽為才子。
1889年7月5日Jean Maurice Eugène Cocteau生於邁松拉菲特(Maisons-Lafitte, Yvelines, ?le-de-France, France)出生於一個略有藝術氣氛的中產階級家庭;
讓·谷克多
讓·谷克多
1940年,受人慫恿恢複電影製作,寫劇本和台詞,伺機再拍影片。以後,名作不斷,如《美女與野獸》(與雷內克萊曼合導的動畫片)獲得當年德呂克獎)以及根據他自己文學作品改編的影片:《雙頭鷹》、《可怕的父母們》、《可怕的孩子們》、《奧爾菲》。
1963年10月11日因心臟病卒於米伊拉福雷(Milly-la-Forêt, Essonne, France)。戛納國際電影節的舉辦地電影宮中就有“讓谷克多大廳”以示對這位多才多藝的電影前輩的追念。
讓·谷克多設計圖
一戰期間,他因故免服兵役,雖然他與俄羅斯芭蕾舞團的朋友們一起做過救護工作,但他因此寫出了一部先鋒芭蕾舞劇《Parade》(1917),該劇使用了畢加索設計的舞台布景和服裝、薩堤(Satie)的音樂以及阿波利奈爾的劇情簡介,阿波利奈爾使用了“超現實主義”一詞。由於受到新聞界的嘲笑,舞劇很快停演。備受爭議的《Parade》使得谷克多在巴黎先鋒派圈子裡有了一定程度的名氣。他接觸到作曲家六人組(Six' composers,Georges Auric, Louis Durey, Arthur Honegger, Darius Milhaud, Francis Poulenc ,Germaine Tailleferre)。1920年,他為Milhaud的音樂編排了現場音樂會。他也編輯出版了四期名為《Le Coq》的“輕鬆的反達達”(merrily anti-Dada)雜誌。儘管如此,他還是偶爾出現在達達主義者的聚會上。
他從不諱言自己的同性戀傾向,曾發文批評同性戀憎恨者。同年,29歲的Cocteau 與15歲的小說Raymond Radiguet彼此迷戀(15歲就被喻為“詩壇瑰寶”)。Radiguet很快地就寫出了後來十分著名的小說《Le Diable au corps》。在Radiguet的刺激下,谷克多進入了創作的第一個高產期。僅是1922年,他就完成了大量的詩作,《安提戈涅》的改編以及兩個短篇小說。他們為對方的魅力所俘獲,相偕旅行,一起寫作,那是他們一生中最為幸福的時光。5年後,剛剛20歲的Radiguet死於風寒。對谷克多來說,這不啻於地震。Cocteau痛不欲生,他說自己“心是空了”,幾周之內,無法自創傷中復原的Cocteau就染上鴉片煙癮……從此,沉迷上癮在他後來的詩歌中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對於谷克多而言,詩人就是一個信使,能夠藉助天賦離開通常的生活而進入另一個世界並帶回他在那裡發現的新奇事物。在失Radiguet之後,死亡與再生也成了谷克多關於詩人在兩個世界中旅行的關鍵象徵。他將餘生投入到了拍攝電影中。作品中的主人公常是一位孤獨的、帶著自戀(同性戀)傾向的男人,籍以追思早逝的愛人。更在於有影片本身創造了電影史上最令人心魂蕩漾的一個非常蘭波式的鏡頭:主角奧菲向鏡子伸出絕望的手,鏡子開始波動起來,湖水般波動起來,奧菲的身體也輕盈起來,穿過鏡子,進入了另一個世界。(畫家畢卡索也在其中客串演出),他用一種超現實的美來表現男人的氣質和容貌。幸好後來他遇見終生密友、演員讓·馬雷(Jean Marais)。
1924至1929年期間,谷克多寫出了舞台劇《Orphée》(這也是他的偉大詩作之一,作為斯特拉文斯基清唱劇《Oedipus Rex》的劇本)、自傳體小說《Le Livre blanc》(匿名出版,很明顯是為了不引起她母親對於他的同性戀傾向的恐懼)、獨幕劇《La Voix humaine》以及最有名的《Enfants terribles》(於療養院戒毒時三周內寫成,後來由Jean-Pierre Melville拍成電影)。這些作品包含了谷克多世界的幾個關鍵因素,可以簡單總結如下:
神話(Mythology)。從他的早期詩作看,他總是沉迷於經典神話。
情節劇(Melodrama)。谷克多成長於十九世紀末期法國情節劇氛圍之中。他對於情節劇的喜好在追隨俄羅斯芭蕾舞期間受到壓制。當Radiguet死後,這種喜好重新顯現,明顯地表現於《可怕的孩子》這樣的小說之中。此後,對於死亡的迷戀幾乎貫穿了他所有的作品。
奇幻(The Fantastic)。谷克多的幻想/荒誕與坡(Poe)和拉烏克拉夫特( Lovecraft)只有一點點聯繫,而與由歌德、柯勒律治、波德萊爾等引領的詩歌幻想的非敘事傳統密切相關。浪漫主義詩人是來自神秘世界的信使,運用幻想是他們藝術旅程中不可避免的結果。同時,谷克多也常常運用電影的技巧,直接追隨十九世紀末由梅里埃開創的電影傳統。
1929年,四十歲的谷克多製作了他的第一部電影。一個先鋒沙龍的常客,Vicomte de Noailles,詢問谷克多和作曲家George Auric是否有興趣合作一部動畫片。而谷克多提議以現場動作替代繪製動作。拍攝電影就像是為他的消遣主義(dilettantism)提供證據,其結果,卻成就了一座先鋒的里程碑。
《詩人之血》是谷克多最後的“富於爭議”的作品。當十九世紀三十年代交往氛圍逐漸沉落,在這十多年的末尾,先鋒鼓吹者谷克多已經成為著名劇作家谷克多。
接下來這十六年時間,谷克多並未開始導演另一部電影。他後來解釋說:我讓這些年在第一部電影和另一部之間悄然流逝,這表明我把它當作是一幅畫或者一首詩——一幅畫和一首詩是如此昂貴以至於我不可能想要製作更多。谷克多的言外之意是製作另一部電影對他來說並不是不恰當的。他是被他的電影引發的爭論嚇怕了嗎?他本想拍攝另一部電影但發現難以籌措到資金?他覺得他已經用盡了自己所有的電影才華?或者他的興趣仍然不在電影?由於缺乏明顯的證據,所以只能加以推測。
1940年代,谷克多重新轉回電影。他把這次迴轉解釋為電影給他提供了探索他一貫喜愛的主題的新方法。作為一種能使對立情感顯得和諧的媒介,電影允許他結合他那多種多樣的藝術才能,結合文學、情節劇、繪畫、設計和編劇技巧,造出一種新的語境(context)。然而,谷克多傾心的藝術規則驅使他掩蓋另外的更為實際的動機。他那時的伴侶Jean Marais已經在舞台劇《Les Parents terribles》中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並極度渴望成為一個電影明星。由於Marais的影響,谷克多自己也很想引起注意。電影導演的角色允許他開發善於合作的天分,允許他縱容自己的社交才能,允許他在由藝術家構成的虛擬家庭里成為一個家長式的人物。
為了成為一個職業導演,谷克多還要學習很多東西。1943 年,他開始為一部名為《Le Baron fant?me》的B級電影編寫對白。同一年,他接受了一個更加個人化的項目,改編自己的戲劇《L'?ternel retour》,這部電影讓Marais第一次走上電影銀幕。儘管不是由谷克多執導,但他對這部電影的影響還是顯而易見的。它在戰時的法國觀眾中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這也使得Marais成為了1940年代第一流的電影明星。1945年,谷克多被邀請為羅伯特·布勒松的電影《Les Dames du Bois de Boulogne》編寫對白。終於,在1946年,57歲的他執導了他的第一部敘事電影《美女與野獸》(La Belle et la Bête)。
《奧爾菲》(Orphée)是谷克多的電影生涯里最偉大的成就,甚至是他全部創造力的發揮。這部基於1925年同名舞台劇的電影,可以說是他藝術歷程的頂峰,他把他熱愛的所有元素——神話、情節劇、幻想——最終整合到了一起。
當他1959年再度製作電影《奧爾菲斯的遺囑》(Le Testament d'Orphée)時,他的職業生涯已經進入了尾聲。三年後,谷克多去世。此時正值“新浪潮”進入高潮階段,他的名聲開始慢慢減弱。然而正如他虛構的那些詩人一樣,他的作品也經歷著死亡與再生的循環。
縱觀谷克多複雜的一生,可以看到,他想象出的這些豐富影像,都能轉換為許多不同的媒體。這正如他所深信,詩人不僅是一個寫作者,也應該是一個能夠通過任何想象方式創造神奇的人。而且,谷克多還自覺地(甚至可以說是固執地)進行一種執著於私人視野的電影的探索,這些都明顯地影響了新浪潮的導演。
早年
詩人、小說、劇作
中學后與幾位子爵組織文學音樂團體。
讓·谷克多藝術
1909年發表《阿拉丁的神燈》以來,在文壇十分活躍。出版詩集、小說、評論、戲劇以及大量頌歌,被當時評論界譽為才子。
1920年,他為Milhaud的音樂編排了現場音樂會。
同年,他對十七歲的Raymond Radiguet產生了強烈的感情。1923年,剛剛20歲的Radiguet死於風寒。在失去Radiguet之後,死亡與再生也成了谷克多關於詩人在兩個世界中旅行的關鍵象徵。
拍電影20年代,實驗電影運動盛行,他因與雷內·克萊爾(René Clair)等電影界人士來往,對電影感興趣。並於1925年嘗試拍攝了短片。
1930年,41歲的Cocteau拍攝了《詩人之血》Le Sang d’un poète,此片為貴族資助拍攝的消遣作品,最初想拍動畫片,但谷克多提議以現場動作替代繪製動作,這部電影被認為是一座先鋒電影的里程碑。影片分成很多片斷,有些連續,有些不連續。這部電影最著名的就是那個無名詩人穿越走廊,通過卧室門的鑰匙孔窺視的情景。《詩人之血》的實驗態度和多姿多彩的詩意震驚歐洲,曾在紐約連續上演兩年。其後專心文學運動,併到處旅行。
1931-1945年
劇作、文學
先鋒派變得更加政治化之後,他冷靜地轉向了法國文學機構,成為一名高產的專欄作家,寫了一些典雅的舞台情節劇,比如《La Machine infernale》、《L’Aigle à deux têtes》和極為成功的《Les Parents terribles》。在這十多年的末尾,Cocteau已經成為著名劇作家。
重新轉回電影
1940年伺機再拍影片。他寫了一些電影劇本,以及為一些電影編寫對白,包括為1945年Robert Bresson的電影《布勞涅森林的女人們》Les Dames du Bois de Boulogne編寫對白;Roberto Rossellini的電影《愛》L'Amore也有Cocteau寫的對白。然而,Cocteau更為實際的動機是,他那時的伴侶Jean Marais已經在舞台劇《可怕的父母》Les Parents terribles中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並極度渴望成為一個電影明星。
1946年《美女與野獸》La Belle et la bête, (與雷內克萊曼合導的動畫片)獲得當年德呂克獎。谷克多融合了神話敘事、視覺詩歌、電影技巧甚至他自己孩子般的寫作風格,並且抵達了一種新的藝術層面。《詩人之血》的那種不連貫的、自覺的實驗性被簡單的改編和顯著的視覺手段取而代之。谷克多的攝影和剪輯技巧以及他那高超的視覺想象也十分契合De Beaumont的敘述方法。例如,當美女第一次走過野獸城堡的大廳,影片切到燭光的特寫。同時,谷克多使用倒放來加強野獸城堡的魔幻氣氛。
1948年,《可怕的父母》Les Parents terribles, 根據他自己文學作品改編的影片
1948年,《雙頭鷹》L'Aigle à deux têtes, 根據他自己文學作品改編的影片
1950年Cocteau與Jean-Pierre Melville導演了《可怕的孩子們》Les Enfants terribles
1950年 Coriolan
1950年《奧爾菲》Orphée,似乎把谷克多所有的生命經驗和創作天賦凝結在了一起。所以在隨後的十年,他處於半退休狀態,生活於他的聲名中。他開始畫畫,寫劇本,為一些建築物做室內設計並繼續他的新聞工作。1955年,他被選為法蘭西學院院士。1956年,牛津大學授予他榮譽學位。
1952年La Villa Santo-Sospir(短片)
1957年 8 X 8: A Chess Sonata in 8 Movements
1960 年《奧爾菲的遺囑》LeTestament d'Orphée
1988年,西班牙大師阿莫多瓦的電影《精神瀕臨崩潰的女人》Mujeres al borde de un ataque de nervios,劇本來自Cocteau的遺著。
劇作家
1988《精神瀕臨崩潰的女人》
1981 《奧伯瓦爾德的秘密》
1960 《奧菲斯的遺囑》
1951 《Corona negra, La 》
1950 《可怕的孩子們》
1950 《Orpheus》
1948 《愛》
1948 《雙頭鷹之死》
1948 《可怕的父母》
1946 《美女與野獸》
1945 《布勞涅森林的女人們》
1930 《詩人之血》
演員
1960 《奧菲斯的遺囑》
1950 《可怕的孩子們》
1950 《Orpheus 》
1949 《Désordre》
1948 《可怕的父母》
1946《美女與野獸》
1944 《Malibran, La》
1930 《詩人之血》
導演
1960 《奧菲斯的遺囑》
1950 《Orpheus》
1948《雙頭鷹之死》
1948《可怕的父母》
1946 《美女與野獸》
1930 《詩人之血》
人物風格
在谷克多眼中,電影也是詩,區別在於將文字中的抽象意念形諸於具象,通過膠片上的形象,通過電影技法的採用,使詩人個人的夢境避免了語言的扭曲,而成為可以共同目睹的一場公開的夢境,成為銀幕之上影像的雕塑和空間拓展。谷克多稱自己的電影為一種“影像句法”的電影,使電影成為諸多藝術形式(至少是各類藝術作品)的綜合,一種“元創作”意義上的藝術活動。在谷克多眼中,藝術的生命就在於反對陳規,不停變形和移位。而藝術家的每一次創作,就是一次歷險,進入一個全新的陌生時空;而時空的每一次轉換,就是生死之間的一次遊歷,一次死亡和再生的過程。這就是奧爾菲的意義。這也是在《奧爾菲的遺囑》中與詩人迎面錯過的俄狄浦斯的意義,藝術的創作就是“謀殺自己的父親,謀殺自己的母親,以便獲得自由”的行為,當然也包括謀殺自己的過去。
谷克多希望的電影,是立體的,是空間嵌套和逐層展開的,就像雕像。他稱《奧爾菲的遺囑》是“思想的石化”,是“字裡行間可以將文字轉化為動作的縫隙,像是一些冒出來的神秘的溪流,石化的噴泉”。這確實類似於雕塑的工作,尋找文字與其他藝術品之中的具象化力量,將個人的、飄忽不定的意念“石化”為具體的視覺圖像。在這裡,電影本身構成一個與現實世界、與其他藝術媒介並立的物質性的影像世界,它有自己的空間深度和結構,而不是對其他世界的反映,就像影片中的鏡子,它們是通向另一個時間的神秘通道,鏡子內部,是一個神秘的生死交接,而不是被動地反映出的鏡前世界。
因而,在谷克多的電影中,甚至他的全部藝術作品、他肉體生命的一生之中,區分所謂的事實與虛構、真實與謊言是沒有意義的。就像戈達爾所說的,沒有正確的影像,有的只是影像。事物一旦成為藝術作品的素材,就在創作中經歷了死亡和再生,也超越了真實與虛構,而創造出自己全新的形式與生命。那麼,在谷克多的影片面前,我所講述的那些歷史最終是不必要的,只要進入影像,去觸摸那“生死界上的鏡子”(馬爾羅語),去體會死亡與復活,最終贏得詩意。
讓·谷克多作品
事實上,谷克多更為認同的身份是詩人,他認為詩歌在藝術形式中具有至高無上的價值。這個藝術上的多面手無論在從事何種創作的時候,都不自覺的展現著他獨特的詩人氣質。他作為詩人所獨有的抽象思維能力和對“意像”敏感的感受力使他的藝術作品充滿夢幻的詩意。
在他的一生中,他總是試圖返回俄狄浦斯和奧爾弗斯這兩個人物形象。隨著生命歷程的進展,他更多地把經典神話與他的個人神話混淆在一起:俄狄浦斯和奧爾弗斯被轉換成現代人物,摻雜了他自己生活中許多人的性格特徵。
對死亡的迷戀幾乎貫穿了他所有的作品。谷克多作品中的死亡總是戲劇性的——自殺和毒殺相當普通——但它也是直接的、在場的,有一種可怕的真實。
(The Fantastic):在歐洲,整個十九世紀和二十世紀大多數時候,幻想/荒誕並沒有像在美國那樣與低俗小說和大眾娛樂聯繫在一起。Cocteau的幻想/荒誕與由歌德、柯勒律治、波德萊爾等引領的詩歌幻想的非敘事傳統密切相關。Cocteau常常運用電影的技巧,直接追隨十九世紀末由梅里愛開創的電影傳統。谷克多認為,幻想必須根植於現實中,所以美女的姐妹們要晾著衣服,死亡天使騎著摩托車。
拍攝於1930年的《詩人之血》,可以說是其時流行的法國先鋒派與超現實主義電影的一個代表作,影片沒有連貫的情節,充滿隨意的轉折和怪誕的影像。形象和場景的選擇有著鮮明的時代色彩,比如由雕像復活的女人,是由曼雷當時的模特飾演,其形象也是攝影家當時作品中的典型裝扮和神態。
《詩人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