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湄筠
朱啟鈐的五女兒
朱湄筠(1905—),朱啟鈐的五女兒,亦稱朱五小姐,出身於名門望族,有“北洋名媛”之譽。因九一八事變后,馬君武所作的《哀瀋陽》一詩而名聲鵲起。建國以後,暗中幫助周恩來總理輾轉送信給張學良將軍,功不可沒。
朱湄筠,(1905—)朱啟鈐的五女兒。朱啟鈐在北洋政府中,曾出任過交通部總長、內務部總長,直至代理國務總理。為當時的社會名流。他子女眾多,與原配夫人陳光璣、繼室夫人於寶珊共育有五子十女,由於他遊歷過歐美,思想開放,從不限制子女的社交活動,因此他家小姐們活躍於交際場合,在社會上頗有名望。朱湄筠當年號稱“北洋名媛”。朱家和張學良家是世交,往來密切,彼此之間也頗有淵源。1930年結婚,夫婿是張學良的秘書朱光沐,主婚的即為張學良。
1931年11月20日,上海《時事新報》以《馬君武感時近作》為題,刊登了廣西大學校長馬君武的打油詩《哀瀋陽》二首,引起民眾一片嘩然。其中一首尤為出名。這首打油詩說:“趙四風流朱五狂,翩翩蝴蝶最當行。溫柔鄉是英雄冢,哪管東師入瀋陽。”因這首詩迅速傳播,朱湄筠也成了輿論人物。
不難看出,這首打油詩的矛頭直指時任東北軍統帥的張學良,斥責他在“九一八”日本關東軍入侵之時不顧民族安危只知風流快活,終至東北淪陷。然而,張學良因判斷失誤導致失守是真,於日寇襲城夜與佳人共舞一事卻純屬子虛烏有,事後亦被澄清,但詩中涉及三個女人,趙四小姐、朱五、胡蝶,在當時卻被一些不知情的民眾視作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一度受到輿論指責。張學良晚年接受唐德剛採訪時說:“我最恨馬君武的那句詩了,就是‘趙四風流朱五狂’……她小的時候,我就認得她(朱湄筠)……我跟她不僅沒有任何關係,我都沒跟她開過一句玩笑!”少帥一生風流,女朋友不少,對此也從不諱言,偏偏被人把這個一句玩笑也沒開過的朱五小姐扯到一起,讓他大呼冤枉。
偶遇馬君武
朱湄筠在香港的一家餐廳里遇見了馬君武先生,上去問:“你知道我是誰么?”馬答不知,朱五說:“我就是你詩里寫的朱五。”,便拂袖而去。馬頓感尷尬和不安。
晚年生活
1985年初,朱湄筠八十大壽,朱家後裔親屬從世界各地趕到香港慶賀,曾經的“北洋名媛”早已隨著時光的流逝淡出了公眾的視野,而今,人們只能從老照片中一睹她昔日的風華了。
晚年的朱湄筠后隨子女移居加拿大,張學良1991年飛往美國夏威夷定居以後,她才得以與張學良及夫人趙一荻見面。六十年後,三人在異國他鄉見面,無不白髮蒼然,回首往事,禁不住潸然淚下。
輾轉送信
原本朱湄筠與少帥可以“載入史冊”的關係也就僅限於此了,然而三十年後,又一樁政治事件將他們聯繫到了一起。中共中央文獻檔案中保存著一份周恩來寫於1963年5月31日的材料:
張學銘、張學思給張學良的信,已托朱五送到台灣張學良手中,我寫“為國珍重,善自養心;前途有望,後會可期。”幾句話已帶到,張學良現住董顯光家中,僅獲有限度的自由。
起因
1961年12月12日晚,周恩來在北京人民大會堂紀念西安事變25周年的宴會上,回憶了當年他在延安兩次會晤張學良將軍的往事,即席發表了感人肺腑的講話。席間,許多東北軍舊部和中共重要人士淚水潸然。張學銘和張學思對他們闊別多年的兄長張學良的懷念之情,更是難以用語言表達。席間響起一片哭聲。面對此情此景,更讓周恩來思 念仍在台灣秘密幽禁中的張學良。
周恩來決定親筆給失去聯繫多年的張學良再寫一封信。可是,海峽兩岸雖然近在咫尺,給張學良捎信卻比登天還難。這重要的信件是怎樣穿過禁錮森嚴的台灣海峽,安全送到張學良手中的呢?朱湄筠成為了最好的送信人選。
朱五甘做信使
抗戰勝利前,朱湄筠和丈夫朱光沐(曾任張學良的秘書)一直在香港從事營救張學良的工作。但由於種種原因營救毫無效果。朱湄筠的姐姐朱洛筠是張學銘的妻子,而她本人在天津華西女中就讀時,是張學良夫人趙一荻的同班學友。正是由於朱湄筠與張學良素有家庭淵源,她後來才成為周恩來及中央有關部門重點考慮的傳信人選。中央有關部門把朱湄筠在香港定居的近況,向周恩來作了彙報。周恩來遂同意中央負責台情工作的部門直接派人去香港,設法與朱湄筠取得聯繫。
行前,朱啟鈐先生(時任中央文史館館員)已向有關部門提供了他的親筆信和朱湄筠女士在港地址。朱湄筠獲悉周恩來有與張學良通信的動念,十分感動,當即答應一定親往台灣轉交密信。這時,周恩來才動筆寫了一封經過深思熟慮的信件———用毛筆在雪白信箋上寫下16個飽含深意的字:
為國珍重,善自養心;前途有望,後會可期。
在這封既無收信人名號,也沒有地址的信上,周恩來鑒於當時台灣當局對張學良嚴加監禁的情勢,他本人也沒有任何署名。但由於張學良與周恩來有過多次書函往來,所以張學良肯定熟悉周恩來那風格特殊的毛筆字。
周恩來考慮到張氏家庭在大陸的成員,數十年來也無時不思念在台羈押的張學良。於是決定讓張學銘和張學思也給大哥各寫信一封。
朱湄筠接到這三封信件以後,把它們小心密封在一隻精緻糖果盒的底層。然後正式向台灣方面申請赴台探親。當時台灣當局對香港居民赴台探親也同樣採取了嚴格的審查措施。但朱湄筠仍在台灣親友們的鼎力幫助下,於1962年4月進入台島。
朱湄筠來到台北后,才發現張學良的自由十分有限,身邊至少有一個連的便衣擔任“保護”。如果一位從香港到台的女客去面見張學良,必須先得到台灣情報部門的批准。她決心在台北住下來,慢慢等待時機。
成功送信
1962年10月,朱湄筠已經等得心焦火急。幸好10月10日張學良有一次公開活動,朱湄筠即通過從前在天津結識的黃仁霖(張學良至友、宋美齡的大管家),把她從香港帶至台北的一盒糖果,轉交給當時住在董顯光(張學良的基督老師,國民黨前駐美國大使)家裡的張學良夫婦。黃仁霖不知這盒高級糖果內的玄機,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之安全送到董家。至此,周恩來和張學銘、張學思的信,才輾轉送到張學良的手裡。
朱湄筠輾轉傳送信件可謂功不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