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

基督宗教含義

概念說明


近代人多喜歡把奇迹miracle和自然相對,視奇迹為自然律的破壞或悖離,是幼稚、迷信與不科學的。事實上,在一個封閉的世界中,當人先驗地排拒一切超自然現象可能性的時候,當然沒有奇迹。這是現代人的另一種迷信,他們還設法以信仰的名義(信仰無需奇迹的支援)支持一個自我滿足的世界。這種心態充份顯示在十九世紀許多重建耶穌「生平」的作品中,耶穌的奇迹都被人大刀闊斧地從福音中剔除。

聖經中奇迹


聖經:在討論耶穌的奇迹之前,得先看看奇迹的定義,而一切有關奇迹的神學解說必從聖經傳統開始:
(1) 今人看奇迹的重點在於奇;在舊約,卻是一切可以幫助人看見天主的都稱為奇迹。聖詠讚美天主的“奇異化工”讚美他「驚天動地的威能」(詠一四五5~6),以色列人天天驚訝於天主在宇宙的能力(詠十九),他們在歷史中不斷經驗到天主強大的手臂。在以色列人心中,最大的奇迹莫如出谷的事件,因為那是天主的愛和救贖最偉大最具體的表現。它應該稱為ôth (sign,記號或標記),出十1~2這樣說:「我要在他們中顯這些ôth...,好使你們知道我是天主。」
(2) 舊約強調奇迹的標記特性。在新約奇迹有時也稱為semeion(sign):那是不信者所要求的徵兆(對觀),可是,為願意相信的人,卻是導人看見那顯現在耶穌身上的天主光榮的外在標記(若望)。所以,奇迹在對觀福音也稱為dynamis (power):能,那是天主能力的表現,是他在基督身上救贖威能的臨現;而若望福音則稱之為ergon (work):工程,那不僅是基督的工程,更是「派遣我的父的工程」(若五36;九3;十32),好使看到的人能夠相信「父在我內,我在父內」(若十37)。
(3) 奇迹可以讓人看見奇迹背後的天主;但是這過程卻不是自明的。法郎看見奇迹依然心硬,納匝肋人看到耶穌的奇能乃交相詢問說:「這人不是那木匠嗎?」(谷六1~6)。它並不強迫人同意,它並不像科學實驗一樣在一個純知性的層面上證明事實,或指證一些可以實證的真理。但它卻邀請人;每一個奇迹都是一次召喚,它呼召人,觸動人勇於找尋自己完滿將來的特性。現代神學多喜歡用「標記」的語言來描述奇迹。奇迹指出天主要實現他許諾;透過奇迹,他顯出他真地作了人類的主;透過奇迹他也公開承認了那些為實現他的許諾所經由的歷史人物:如聖祖、先知、和耶穌。奇迹預先啟示天主末日的救贖威能,而這威能已經在耶穌基督及其復活上開始了它最終極的工作。

神學說明


(1) 耶穌的奇迹是信證學上的主要課題。事實上,除非人先驗地拒絕一切奇迹,他們沒有理由否認耶穌奇迹的可能性;然而信證學的目標卻不是耶穌奇迹在理論上的可能,而是他事實上真地完成了福音中的奇迹故事這一類的事情(縱使在個別例子中,可能有些細節已經難以追蹤了);換言之,要面對的是福音中的奇迹故事實質上的歷史性。
(2) 耶穌的奇迹不僅在四本福音中言之鑿鑿,就是他的敵人,雖然不同意基督徒的解釋,也沒有否認過這些事實,猶太文學塔爾慕(Talmud)中便保存了一段這樣的傳統。而各種不同來源的福音傳統(包括馬爾谷,若望,路加的特有傳統,以及Q),除了瑪竇之外(瑪竇的奇迹故事似乎都繼承自馬爾谷),都包含奇迹部分,而且分別以故事和說話兩種形式留傳下來。在多項證實(multiple attestation)的原則下,這許多不同來源不同形式的傳統加強了奇迹內容的有效性。
(3) 最重要的是一些耶穌的話,如路十一19;七22;十13~15,它們都有奇迹的預設,要接受這些話,須先接受奇迹;同樣,馬爾谷福音(曾經有一段時候,它是重建耶穌生平的「寵兒」)耶穌公開生活的部分,至少有一半有奇迹的暗示,要接受馬爾谷也只有連同它的奇迹一同接受。
(4) 與偽經或希臘民間的神話故事比較,福音奇迹故事顯得出奇的清醒、樸素、簡單,它並不誇張奇迹的奇異性,甚至盡量躲避任何有藉奇迹招引注意的暗示。耶穌的奇迹故事處處透露著他個人的風格:是那麼富於權威,又是那麼關愛世人,痛斥不幸,他沒有用奇迹懲罰人,沒有用奇迹賺取利潤、炫耀自己。奇迹完全在他救贖訊息的籠罩之下,是他宣講天國的一部分。
(5) 奇迹標誌著天國的破曉。它其實是基督福音的一部分,它標誌出:天國真地臨近了。在回答若翰洗者的問題時,耶穌特別把他的奇迹與依撒意亞的默西亞預言連結在一起:這些物質的恩賜象徵天國的救贖。因此,所有奇迹只是基督自己的復活的前奏曲而已,後者才是天主的「能」(dynamis)決定性的戰勝時刻。其次奇迹也是(基督的)訊息和(人的)信仰相遇之處。雖然奇迹並不強迫信仰,它卻邀請人相信;當信仰接觸到外在的奇迹(如治療本身),一個更深度的內在奇迹於焉產生,盲者真地看到了天主的光榮─顯示在基督身上的天主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