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身說法
法身說法
法身說法者,密教之常談也。在於顯教,以法身無說,報化有說為通途,唯台家之圓教,獨雲法身有說。言法身如來具一切之德,何使無說法之義?凈名疏曰:‘法身無緣冥資,一切無說而說,即是法身說法。’四明教行錄四曰:‘當知剎剎塵塵,俱說俱聽。說聽同時,妙哉此境,不可以言想求,不可以凡情測。是大總相法門,寂而常照,法身冥資之境也。’是常寂光土究竟法身之說法也。
全稱應為本地法身或本地身;本即根本,地即所依之義;猶如大地為萬物之所依,故謂之‘地’。法身即萬法軌持之體性。善無畏三藏稱之為‘無相法身’,空海稱之為六大法身乃至自性法身者,即指此法身。又相當於大日經轉字輪品之‘我一切本初號名世所依’。[大疏宥快鈔、吽字義(空海)、大日經疏愚草二十五卷(賴瑜)]
金剛般若論上曰:‘應化非真佛,亦非說法者。’是即言法身說法,而應化為非說法者。但祖釋中往往有云:‘法定不說,報通二義,應化定說。’者,乃三身分別一往之釋也。知圓教之三身,元為一體,則分別之,譬之一往,瞭然矣(此論旨與寂光有相同)。又,密教以法身說法為一宗之眉目,因之而顯密分教,佛有三身,法身為佛之真身,報應二身為為他現身,顯教為應眾生機緣之隨他意法,故為他現之報應二身說之,密教為諸佛內證之法,故法身自說之。顯教以法身為真如法性之理體。謂為寂滅無相,固不應有說法之義,而密宗之極意,具六大四曼三密之諸法,性相常爾,人法不二(台家圓教之性具也),則何妨法身自說。但此有自證說法與加持說法之兩說。其自證說之義,謂密教非投於他機之隨他意教門,故自性身自說,蓋自性身之前,不見迷悟之差異,十界悉為住於自性之位,胎藏四重之曼荼羅,即顯十界之自性者也,此時誰為能化,誰為所化,只以各演自內證之法門為說法。故以疏主大日經教主成就之句,為本地法身。又宗家處處之釋,或釋為法身,或判為自性身,又經說各說三密,說自受法樂說,皆示非授他之教門也。若加持身說法,則是授於加持世界眾生之義,為隨他意之一分,夫法身說法之特色。但經疏中有加持說法之文者,皆為加持世界之加持身說法,非言自證會之加持身也。其加持說者,謂疏之一部始終之大旨於自證之位無說法,視為加持身出而說法,大日如來若住自證位時,眾生不蒙益,故住於加持三昧而說今經,神變加持經之題號可以顯此義。且疏一釋本經大日法身之住處,設譬曰:‘譬如國王,若有政令,必先出居外朝制斷刑賞。’是正顯出於加持門之義也。若為自證極位之說法,則可以翠張之君譬之,何必謂出於外朝乎?又不可以此文而謂為加持世界,蓋以是正為本經所說住處之釋也。又疏二十曰:‘次即入中惡字是方便也,此是毗盧遮那佛本地之身花台之體,超八葉絕方處,非有心之境界,唯佛與佛乃能知之。為念本誓開示大悲藏,普列眾生入佛慧故。復以加持神力普現身口意,遍滿生死中,當知此即是方便也。若離方便,如來本地尚不可說,何況示人乎?不可為諸上首等菩薩說,何況流入生死中乎?’抑自性身之上,有自證化他之二分,以化他之邊,名為加持身,住於加持三昧而說今經,自證會無因人實行之機勿論,只為使住於法性之大悲之用,被於未來之機,故住於自證會中加持身,為利他之說也。但有利他隨宜之說,則密教之法身說法,對於顯教之化應說法將無差異,以內證與隨宜為顯密之差異者,是約於所說之法而言,非約於能說之言,顯之法門,一向為機情而設,更非佛之內證,故云隨宜,密教全說自內證之法門授於機,故云內證。雖指其教主謂為本地法身,而其加持身不改自性,故以加持身謂為本地法身,是亦顯密對辨之意也。顯之神變應用,為隨染業幻之所作,故改自性,今之加持身,非機情之所變,直為自性本身上加持之用,不改自性,故謂為本地法身等也。
以上兩說,為真言一家之大問題,新古二義之別,即在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