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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刀會

浙江南麂島歷史事件

大刀會,民國期間的浙江的一個民間組織,大刀會的興起與政府當局酷征暴斂、農民負擔重有關。

歷史背景


大刀會的興起與政府當局酷征暴斂、農民負擔重有關。平陽縣作為當時的人口大縣,縣長張韶舞在稅收上除國家規定外,巧立名目,捐款達100多種,並強徵兵員,在主要交通要道設卡布哨,嚴查適齡服役的青壯年,年年超徵稅收和兵員,老百姓苦不堪言,怨聲載道。

興起


當時,在平陽縣望里鄉(現屬蒼南縣)六板橋,有個拳師叫董仁漲,他只有小學文化,但能說會道,對民眾頗有蠱惑力。由於他會“符水治病”,鄉間不少人向他求醫、學法、習拳,故其徒子徒孫甚多。而一同鄉平時跟董仁漲素有糾葛,便向平陽縣政府告發董仁漲擾亂社會。張韶舞派兵去抓捕時走漏了風聲,董仁漲逃至南麂島。他在南麂設立了神壇,佈道傳教。他公開亮出“大刀會”的旗幟,以主要武器大刀為圖騰,並聲稱誰服了他的靈符便會刀槍不入。海島上的青壯年幾乎人人加入大刀會,日夜訓練棍棒拳腳。大刀會的人馬越來越多,羽翼日豐,有了一定的經濟實力,隨時準備登陸殺回老家。

紀律


在其徒眾信念中,首事(司令、隊長,頭人)、法師為佛祖化身,言出即令,必須絕對服從;必須虔誠修心,不可夾雜邪念’不可擅拿群眾錢物,不可與女人同房,臨戰必須口念密訣,英勇衝殺,不可貪生退卻等等。自認只要心虔身凈,自能得到佛法護佑,刀槍炮火不近身,否則。心邪身魘,佛法則不靈驗。這些信條,即是大刀會首事統兵的權術。

起事經過


1944年(民國三十三年)春,董仁漲在南麂組織的大刀會,發展到二百多人,形成一支不小的武裝隊伍。因海島缺糧,時受困擾,董仁漲便立意“打回老家去”,搶佔一塊地盤。
其時國民黨在江南的武裝,除宜山區特務隊、南監鹽場稅警隊外,還有上年六月受專署收編為護航大隊的原江可亮(即江小玉、又名蕭玉、台州人)股海匪百餘人,駐紮於舥艚陡門頭,東山周、方城底一帶從事整訓。
三月七日(古歷二月十三),董仁漲發本部人馬到北龍島,會同北龍大刀會七、八十人(其中還有駐南麂的烏軍十多人及南麂、北龍兩島的一部分漁、農民),總計三百餘人。分乘秋船(音)及大擂網(音)九隻(隨帶舢舨三隻),於三月八日凌晨,從方城鄉北嶺村的關嶴頭登陸,直撲駐舥艚的護航大隊。適逢該護航大隊於前一日下午奉調開往瑞安,留守處職員及家屬,在大刀會的突襲中毫無反抗能力,被殺二十四人。被繳步槍三十支,子彈數千發。可笑的是,他們居然把搶來的槍支彈藥鎖在廟中庫房裡,照樣扛著大刀四處砍殺。
據現年82歲、原舟巴艚鎮“七二”漁業隊支書倪正山回憶,那天清晨,天剛蒙蒙亮,他正想出海捕魚,只見關嶴頭北首的海灘上有不少船停在那裡。起先還以為是日本人登陸偷襲,他就躲在礁岩邊看動靜,一看才知道原來是大刀會的人馬。這些人身披黃衣褂,手持長柄大刀。
大刀會在前進途中,不少群眾跟著觀望,不自覺地成為其中的一員。不久,大刀會就發展到3000多人。
平陽縣政府接到大刀會抵達蘆浦鄉的消息后,張韶舞報請第八區保安司令於3月9日調護航大隊及稅警步炮連,威風凜凜地向蘆浦進剿。不料雙方激戰了半小時,大刀會人眾勢猛,個個不怕死,官兵幾乎被當了“點心”。護航大隊軍心動搖,兵敗如山倒,丟槍棄甲落荒而逃。為此,縣政府向省、專署頻頻告急,要求派兵增援。於是,上峰調派了瑞安縣自衛大隊第二中隊協助平陽縣自衛大隊、護航隊以及宜山特務隊等地方部隊,一起圍剿大刀會。3月15日,又增派了浙保三團、四團二個大隊。
面對強大的敵方兵力,大刀會毫不畏懼,而且越戰越勇,前赴後繼,猛打猛衝。從3月31日至4月19日的20天內,大刀會先後和政府軍經歷了6次戰鬥,約800餘會徒被擊斃。
熱兵器難抵冷兵器,正規軍打不贏大刀會,至多算打個平手,這真是丟盡“國軍”的面子。國民黨政府軍調兵遣將集中火力,4月18日,一支荷槍實彈的國民黨政府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錢庫結集。他們兵分三路:右翼為向管店挺進的浙保四團官兵,左翼為平陽自衛大隊和永嘉自衛大隊,這批官兵火速穿越黃東堡;中間的部隊是浙保三團五、六中隊,直撲白花橋。三支隊伍從三個不同方向佔領制高點,架起了迫擊炮和機關槍,向人口密集的街區發起猛烈轟擊。
原來政府軍在前幾次圍剿大刀會的交火中,損兵折將,吃了大虧。於是派偵察人員喬裝成賣膏藥的江湖人士,到錢庫刺探大刀會情況,獲悉大刀會主力就駐紮在這裡。這次國民黨政府軍就企圖將大刀會一網打盡。
大刀會會徒發現受包圍后,被動地組織防禦抵抗。因腹背受襲,又加上河道的限制,無法展開近距離的肉搏,大刀會會徒紛紛倒下。經雙方激烈戰鬥,終因刀勝不過槍,最後大刀會由橫街三秀橋向南部突圍撤退。
政府軍在浙保四團團長童烈的率領下,佔領了錢庫。他們將這裡視為大刀會“老巢”,凡遇到反抗者,便殘忍地大開殺戒。有的人被砍下腦袋,有的人被挖掉眼珠,有的人被割下耳朵,實在慘不忍睹。有位叫盧乃幫的鐵匠,見政府軍破門而入,欲舉刀自衛,即被開槍打死,還被砍下腦袋。
政府軍還在錢庫放火燒屋,大火從4月21日下午3時開始,燒到翌日清晨,後街董家橋、東街、橫街、雙排坊等街道幾百間民房和商鋪皆化為灰燼。政府軍把搶來的財物裝滿八十多艘船,運往宜山、縣城等地拍賣。
據《浙江日報》1965年4月25日《駭人聽聞的錢庫慘案》一文載:“……僅半天時間,就屠殺無辜群眾236人,傷104人,燒掉民房1296間,洗劫1184戶……”更為殘忍的是,進剿官兵竟砍下百餘個遭槍殺者的頭顱,用竹簍裝運到平陽縣城的大操場上“展覽”三天,其用意無非是恐嚇群眾。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大講階級鬥爭、大辦階級教育展覽館時,這幅攝於解放前的“人頭展覽”的照片也展出過,現場觀看者無不悚然。
另據當時親身目堵的宜山老人回憶,宜山附近路邊、牆角、油菜田、河裡,遍地躺著死難者的屍體,許多是沒有頭頸的。屍體無人認收,是當地一些慈善老人籌資僱工搬運到朱山掩埋的。裝有河泥船三隻,每隻運二十多人,在朱山備了二十多具棺木,每具裝二、三屍,另在宜山民葬地潘家灣挖了大土坑,埋了三十多具屍體。一九五九年左右。宜山老人發起,把這些骨骸重新撿拾移葬於龜山公墓,公墓有十七穴;每穴放十多個骨瓶。潘家灣這塊民葬地,大辦鋼鐵時建過煉鐵爐,以後建了花邊廠。

成為歷史


“錢庫慘案”發生后,社會輿論嘩然,民眾紛紛譴責當局的暴行。當局改變策略,一邊變本加厲施壓百姓,加強實行“清鄉”,加強壯丁組訓,收繳民間的刀矛,以免成為大刀會武器;一邊採取安撫政策,以高官厚祿誘引大刀會首領和大小頭目投靠國民黨,為其所用。
因此,大刀會作為民間武裝力量,也成了國共兩黨爭取的對象。中共浙南特委看到大刀會抗兵抗稅,反對統治階級的積極性,派人潛入大刀會內部,開展深入細緻的思想政治工作,爭取了40多人。他們走上了革命道路,為革命武裝隊伍增添新生力量。而董仁漲被國民黨招安后,當了國民黨平陽護航隊總隊長兼第一大隊長,走上了與人民為敵的道路。解放后,董逃到洞頭,被國民黨委以“綏靖軍”甌南遊擊支隊長之職,於1949年被我軍生俘,1950年在錢庫伏法。
大刀會組織,在國民黨時期,被當局稱為“刀匪”,加以血腥鎮壓。解放后,因發生暴亂被宣布為反動組織,政府明令取締,會徒全部登記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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