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

元代趙孟頫詩作

《早春》是元代詩人趙孟頫創作的一首五言律詩。此詩中間兩聯意象清新,色彩鮮明,詩中有畫,與作者乃畫家密切相關。其中動詞運用亦頗生動新穎。

作品原文


早春
溪上春無賴,清晨坐水亭。
草芽隨意綠,柳眼向人青。
初日收濃霧,微波亂小星。
誰歌采蘋曲,愁絕不堪聽。

註釋譯文


註釋

1.無賴:原指人無才幹,不可倚仗,或指奸詐、刁狡、強橫之徒。這裡指春色纏人。
2.水亭:即濟南大明湖的水香亭。
3.隨意:隨便,隨處的意思。
4.柳眼:早春的柳葉,其形如人眼初展。
5.宿霧:夜霧。
6.亂小星:喻陽光反射。小星,指陽光照耀下波浪濺起的水花。
7.采蘋曲:即《采蘋》之曲。《詩經·召南》中有《采蘋》篇,首二句為:“於以采蘋,南澗之濱。”
8.不堪:不能承當,忍受不了。

譯文

大明湖和匯入湖中的濼水、歷水一片春色,清晨詩人坐於水亭。
剛剛發芽的小草隨處可見,柳枝條上初生的芽眼青青向人。
初日冉冉升起收盡了水面上的霧汽,陽光下的水花,猶如活蹦亂跳的金星,耀人眼目。
是誰唱起《采蘋》之曲,牽惹了詩人的愁情,以至悲愁至極。

創作背景


趙盂頫於元初至元二十九年(1292年)出任同知濟南路總管府事(濟南路副長官),濟南的趵突泉、大明湖、華不注山美麗的景色,深深地打動藝術家的心。趙盂頫畫、書、詩三絕,他不僅創作了《鵲華秋色》這樣的名畫,而且寫下不少歌詠泉城山水的優美詩篇,這首《早春》便是其中之一。

作品鑒賞


賞析

清晨空氣特別清新爽潔,詩人坐於水亭,大明湖和匯入湖中的濼水、歷水一片春色。“無賴”寫春色纏人、小速而至。詩人指責春色無賴的原因,留待下文分析。頷聯寫溪湖早春景色。草才吐芽,柳僅萌眼,一片初春氣象。“草芽隨意綠”,庾信《盪子賦》云:“細草橫階隨意生”;王胄也有“庭草無人隨意綠”之句(見胡仔《苕溪漁隱叢話》),其中“隨意”,都有不經意、隨便、隨處的意思。“柳眼向人青”,李商隱二月二日》詩云:“花須柳限各無賴,紫蝶黃蜂俱有情”;李煜《虞美人》詞云:“風回小院庭蕪綠,柳眼春相續”,“柳眼”,都指初生而未吐出的柳芽。經冬的草根剛剛吐出細芽,隨處不經意地綠著,惹人喜愛;柳枝條上,初生的芽眼,象在炫耀它的柔嫩,有意青青向人。這兩句詩把初春的草木刻畫得搖曳生姿,含情不盡,給人生機勃勃、耳目一新的感受。頸聯轉筆寫溪湖。詩人清晨坐於水亭,濃霧瀰漫水面,初日冉冉升起,收盡了水面上的霧汽;碧水澄清,微風吹拂,水波蕩漾,在陽光的折射下,濺起的水花,猶如活蹦亂跳的小小的金星,耀人眼目。
溪湖早春,景色誘人。這時,不知是誰唱起《采蘋》之曲,牽惹了詩人的愁情,以至悲愁至極,到了不忍卒聽的地步。詩人一聽到有人唱《采蘋》之曲,就“愁絕不堪聽”,是因為作者是宋太祖之後。宋亡后,作者決意歸隱,不幸的是,為其才名所累,受到元室注意,終被徵召。作者雖身居要官,但內心非常痛苦,他的名篇《岳王墓》云:“莫向西湖歌此曲,水光山色不勝悲。”於此詩尾聯同工異曲。但尾聯“愁絕”一詞又表明作者心緒不佳,這與首聯之“無賴”正相呼應,蓋早春之景仍無法消釋詩人心中的鬱悶愁苦也。
這首詩,作者寫作的本意,是借初春景色不解人意而至,從而抒發其愁情,但是中四句描寫溪湖早春景色自然清新,卻給人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總之,這一首《早春》是山水詩中的佳品,無論語言,意境還是情調,都是極有個性,且非常藝術化的,不是為寫詩麗寫詩的層次。

評價

蘇州大學教授王英志《元明清詩詞選》:全詩語言淡雅清婉,有陶、盂之風。

作者簡介


趙孟頫(1254~1322年),字子昂,漢族,號松雪道人,又號水晶宮道人、鷗波,中年曾署孟俯。浙江吳興(今浙江湖州)人。南宋末至元初書法家、畫家、詩人,宋太祖趙匡胤十一世孫、秦王趙德芳嫡派子孫。至元二十三年(1286年),趙孟頫被行台侍御史程鉅夫舉薦,受元世祖忽必烈的禮敬,歷任集賢直學士、濟南路總管府事、江浙等處儒學提舉、翰林侍讀學士等職。累官翰林學士承旨、榮祿大夫。晚年逐漸隱退,后借病乞歸。至治二年(1322年),趙孟頫逝世,年六十九。獲贈江浙中書省平章政事、魏國公,謚號“文敏”,故稱“趙文敏”。著有《松雪齋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