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hn zorn
John zorn
John zorn
讓我們乘隙去耶魯撒冷東南30英里的地方看看,在John Zorn的父親去世后不久,便有了與那個地方相同名字的樂隊——Masada。Masada,在希伯來人那裡是“要塞”的意思。從一張Masada古遺址的照片上,我讀到了藏在John Zorn內心深處的虔誠與荒涼,還有那無邊無際的輝煌(John Zorn的音樂也可以這樣評判)。事實上,在Masada的陣容里,儘管Dave Douglas的小號、Greg Cohen的貝司、Joey Baron的鼓與John Zorn的薩克斯是常規的,但它有很多臨時的名堂,包括那個為希伯來人漂流的悲哀而生的弦樂組合。
John Zorn從自己——一個猶太人的身份談到了根的問題,Masada的根看來是猶太音樂,當然一個“無根者”必然加入了他生長地方的根——Ornette Coleman。儘管John Zorn在言談中誇大了自己的無根,但倒是提醒了包括大洋彼岸的人們:你的藝術的根在哪裡?我相信John Zorn首先是在本能中聽到了他的一系列聲音,從Locus Solus到Naked City,他一直在思考與感知,不斷地製造又不斷地洗刷,而非對噪音的敏感僅僅出於一些生存狀態與生存鬥爭。
John Zorn創造了John Zorn式的薩克斯尖叫,而且越來越激烈。
在John Zorn早期樂隊Locus Solus中你還是可以輕易地發現Arto Lindsay、Bill Laswell的影子。那時,他是紐約無浪潮的前傳,和DNA、James White、Lydia Lunch等人並肩。這個人的真正顛峰是在這之後,《The Big Gundown》名義上是在演Ennio Morricone的電影音樂,但暴露的是一種顛覆的野心,噪音以外的深邃與噪音以內的邏輯,精彩的概念空間無限伸展,以及籠罩著變形的殘酷、滑稽與感傷的氣氛。這是John Zorn個人最出色的唱片之一。
1988年的《Spy VS.Spy》是用Hardcore來解釋Ornette Coleman,兩把薩克斯一起上,John Zorn在右聲道,閣樓爵士的代表Tim Berne在左聲道。Hardcore的不拖泥帶水是可以靠時間來限制的,而貝司卻幾乎聽不見。算是John Zorn在爵士領域裡的一張傑作,混亂而反覆無常。相對而言,我更喜歡95年的《Nani Nani》,Sitar與氛圍的採樣,東方化的風格按我來看不完全是兩位日本人(一位是山冢愛)的功勞,兩性關係與戰爭的陰影,狂噪不安的塵世與超脫之仙鏡,山冢愛日本式的狂叫與John Zorn的鴨式應答。John Zorn也是環境音樂的高手,他偶爾也來一段對那個島國的偏愛。
《Naked City》(1989年)是John Zorn最智慧的唱片之一,Naked City的原班人馬組成陣容。不是說它有多麼實驗,而是每一個方向都被呈現出來,一共有多少?我知道你會問這個問題。表面上看幾十個——實際有無窮的可能。John Zorn經常轉調,在任何極限中消失,然後又重新出現在另一個聲音的軌跡里。也就是一件樂器與另一件主奏樂器的替換,在天衣無縫中把一個又一個聲音的世界端出來,其實,John Zorn的冥想成分一點也不弱於他的噪音成分,還有那種恰到好處的滑稽感。他是喜歡Mel Brooks式的半滑稽導演的。
如果你的人生曾有殘酷的印記,那麼Naked City樂隊的短促的白色噪音便會喚醒一些東西。《Torture Garden》要指出的是那種崇拜情結。六個人專攻一種精巧的粗糙,幾十秒的衝刺極限,幾秒的迴轉,Hardcore的印記隨處可見。上海的噪音樂隊Junkyard受這張唱片的影響還是不小的——有山冢愛的John Zorn。《Grand Guignol(大吉尼爾)》是由三部分組成的:法國殘酷劇的模擬;解釋德彪西、斯克里亞賓與梅西安;噪音斷片。虛無與自由的膨脹,鞭打與失控的交相映輝,愛與折磨的人間悲劇,詩和聲音的知覺,內心深處的黑暗無邊與受重極限。顛瘋的狀態下的細節與變化成了我欣賞這張唱片的唯一樂趣。當然我不會將這種噪音實驗與人生混為一談,藝術有理由放大一些東西,並做到極致的抽象。
《The Circle Maker》,《Moonchild》,《The Gift》,《IAO》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