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佩蘭
中國世家鑒定委員會鑒定專家
葉佩蘭(1937-),浙江金華人,生於北京,漢族,為中國世家鑒定委員會鑒定專家、中國文物學會鑒定委員會委員、中國考古學會會員、瓷器專家。現為故宮博物院研究館員、鑒博藝苑(北京)收藏品鑒定委員會委員、博寶藝術網瓷器鑒定專家,系統地整理和研究了中國的彩瓷。1956年供職於故宮博物院。40餘年來,主要從事中國古代陶瓷的整理、保管和鑒定工作,並對故宮博物院庋藏的古陶瓷進行了深入的研究;系統地整理海內外收藏的中國古陶瓷,利用世界各國已發表的有關資料編著古陶瓷類的《海外遺珍》。
2014年10月,杭州尊慧文化藝術有限公司將於2014年10月25日特邀中博院鑒定專家葉佩蘭到公司現場鑒寶。
大事件
1937
出生
1937年出生於北京。
1956
參加工作
1956年進入故宮工作。
1990
多次赴各省市參加特許出口文物鑒定
1990年代以來多次赴各省市參加特許出口文物鑒定。在多所大專院校和社會團體舉辦的陶瓷鑒定學習班授課。數次赴日本、泰國和香港,與國內外 同行進行學術交流。
在品鑒瓷器的時候,葉佩蘭經常說:“瓷器太沉了不行,太薄了也不行,東西拿在手裡得有一定的分量,“什麼東西都像這瓷器一樣,得有個度。”
葉佩蘭鑒寶
夏日漸盛,奧運臨近,7月15日,位於故宮文華殿的陶瓷館作為迎奧運的一個項目對外開放,許多珍藏得以顯露。71歲的葉佩蘭說,找時間她也得去看看,儘管這些東西她已看過多遍。
葉佩蘭曾經是故宮博物院陶瓷組的組長。
1956年,高中畢業的北京人葉佩蘭面臨著多種選擇。她在那年考上了河北大學,但這一南出京城的想法很快遭到了家人的否決,她的家人認為出了北京就很難再回來了。還有一個工作是到全國總工會去當書記員,葉佩蘭覺得這也沒多大意思。她當時其實最想當女飛行員,但體重不夠,被刷下來了。
葉佩蘭的中學老師對她說,要不,到故宮看看?葉佩蘭從小就住在北京前門一帶,但她在18歲之前從來沒進去過故宮。
18歲的葉佩蘭在老師的引領下進了故宮,一個深幽的世界展現在她面前。她到裡面這麼一轉,覺得故宮真好玩,像個大花園。“當時也沒什麼遠大理想,覺得就是找到了一份覺得還可以的工作。”
從1956年“入宮”到1998年“出宮”,葉佩蘭在“宮中”的日子達40餘年。
在葉佩蘭的年少回憶里,解放前和剛解放時,北京城的城牆都還尚存,“天安門兩旁還有牌樓呢。”
1949年北平解放之後,梁思成和陳占祥提出的保留舊城另建新城的“梁陳方案”遭到否決,毛澤東支持的是蘇聯專家改建古城的方案。從那以後,北京數百年歷史的城牆、牌樓等古建築被陸續拆除。痛惜者的眼淚被毛澤東認為是“政治問題”。領導人的一個願望是能從天安門城樓上看到林立的煙囪。
在一些人眼裡,故宮甚至都在改建之列。
1955年,何祚庥在批判梁思成的文章里寫道:“北京市當中放上一個大故宮,以致行人都要繞道而行,交通十分不便。”何祚庥的意見得到某些人的認同。還有的人則建議將革命歷史博物館建在故宮內。
當時的政協委員張伯駒堅決反對改建故宮。他提出,故宮有500多年歷史,必須保持其完整性,紫禁城為故宮博物院範圍,絕不得拆建或開修馬路。
在不同意見中,故宮得以完整保留。
葉佩蘭在1956年進入故宮之後,覺得自己的工作很新鮮,這些工作是她之前從未想過從事的。同樣是在1956年,63歲的孫瀛洲成為了故宮的一位工作人員。
孫瀛洲當時已是名冠京城的古玩專家。1906年從河北到北京謀生的孫瀛洲從古玩店的學徒干起,白手起家,省吃儉用,在1923年創辦了自己的古玩店“敦華齋”。多年之後,此店成了北京城裡最頂級的古玩店。孫瀛洲的兒子孫洪琦回憶,店鋪最興盛的時期是上世紀40年代,有學徒20多人,每月進出貨物逾幾萬件。
剛解放不久,孫瀛洲在努力向一個新的政權靠近。朝鮮戰爭爆發,孫瀛洲把自己的一些古董賣了錢然後捐給軍隊。為支持國家建設,他把自己的一子一女送到大西北參軍。更大的手筆是,他把自己收藏的2375件文物捐給了故宮博物院,此後多年,他又陸續捐贈了更多的藏品,這其中包括他最喜愛的明成化鬥彩三秋杯。
此杯是視文物為生命、“每星期只吃一回豬肉”的孫瀛洲當年花了40根金條所購。他的兒子孫洪琦也僅見過此杯四次。第一次是在孫瀛洲將此杯捐給故宮的頭一天晚上,所有家人首次聚在燈下看到了孫瀛洲多年收集的奇異珍藏。
孫瀛洲的弟子、後來也進入故宮工作的耿寶昌描述此杯:“器型雋秀,玲瓏透體,花紋簡疏,外繪紋飾內部明晰可見,施彩清淡雅緻,無與倫比。”
“成化鬥彩杯明朝有記載的就值10萬兩銀子,現在如果拿去拍賣,能值上億人民幣啊。”葉佩蘭這樣形容明成化鬥彩三秋杯的珍罕。
這些學問讓年輕的葉佩蘭大開眼界,她開始“覺得自己的工作真是快樂”。
1957年,“反右”開始了。
北京城裡被打成“右派”的人很多。在故宮裡稍微好些,但也有些專家成了“右派”。“大家開始花時間到業務以外的地方,不關心國家大事專心搞業務會被說成是走白專道路。”葉佩蘭說。
關於故宮的爭論仍在進行。1958年,北京市文化局黨組提出《關於故宮博物院進行革命性改造問題的請示報告》,擬對故宮的宮殿建築大事清除,表示要堅決克服“地廣人稀,封建落後”的現狀。而當時的中宣部部長陸定一的意見是:“我們對故宮應採取謹慎的方針,原狀不應該輕易動,改了的還應恢復一部分。”
1961年,故宮被國務院列為第一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1964年,故宮改建方案再次被提出。1965年,清華大學輯錄的一篇《要用階級觀點分析故宮和天安門的建築藝術》文章里提到“一位解放軍劉同志”說:“我去故宮是解放初期,看了之後覺得空空蕩蕩、鬆鬆垮垮,台上放個破椅子,看著膩味!比行軍還累!而現在人大會堂比它大得多,我上上下下倒一點也不累。”
1966年,浩蕩的劫難來臨,“滿大街全是來串聯的人,那些南方來的小孩光著腳在大街上走,也不怕腳給磨破了。”
“破四舊”是那個時期流行的瘋狂舉動,顯然,故宮在紅衛兵的眼裡是最大的“四舊”。故宮的外牆上開始出現“砸爛故宮!”“火燒紫禁城!”的字樣。
“1966年,故宮的大門關上了,不再對外開放。”葉佩蘭說。當時,在周恩來的指示下,軍隊進駐保護故宮。
從那以後,葉佩蘭和她的同事們每天的主要內容就是學習毛主席著作。“圖書館當時也開著,但不敢主動去搞業務研究學習。”葉佩蘭現在回憶起來,自己對於文物的研究基礎是在1966年之前打下的,之後的很長時間都給荒廢了。“很多東西都是從老一輩那裡學的呀,沒有他們也沒有我們的今天。”
故宮裡專辟了一處宿舍,故宮裡的老專家們被作為“黑幫隊伍”集中在那裡。有的被戴上雕塑模樣的帽子,有的被要求提上個紙簍筐……“我都不想說,說起來難過。”
這些老專家裡不包括孫瀛洲。由於孫瀛洲“對故宮有貢獻”,沒讓他住在故宮宿舍里,讓他回家住了。
“這反而糟糕了。”葉佩蘭說,孫瀛洲回到家裡,紅衛兵找上門來,對其進行批鬥,老人家頂不住,口吐白沫去世了。
1971年的夏天,一批神秘的客人突然到訪。作為美國總統尼克松的特使,基辛格的48小時北京之行包括參觀故宮。在基辛格到來之前,葉佩蘭已經從同事口中略知一二,她覺得“這可是大事情”。
第二年,到訪的美國總統尼克松參觀了故宮。同年來故宮參觀的還有日本首相田中角榮。
葉佩蘭覺得這些年變化最大的是庫房。“文物現在都放到地庫里了,條件非常好。”以前,是在地面上的老房子裡邊,四面的窗戶都是紙糊的,風沙很容易吹進來。葉佩蘭和她的同事們工作時常穿藍色的大褂,下班時,大褂上已覆上一層土。“有的庫房架子上能看到黃鼠狼糞、耗子屎。”
故宮地下文物庫房的建設歷時多年。一期工程從1987年開工,至1990年竣工。二期工程自1994年始,於1997年完工。故宮地下文物庫房為地下三層全埋式鋼筋混凝土結構,防潮防水,具有戰爭防護能力和抗震能力。庫房包括消防、防盜、空調、文物運送和計算機自控等諸多系統。
葉佩蘭還說到,曾有人提議建故宮地下展廳,但此想法一直飽受爭議,至今未決。
深藏庫房之中的文物並沒有太多露頭的機會,能親手觸摸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葉佩蘭記得有一次,李瑞環來故宮參觀,她給李瑞環展示了一個琺琅彩的花瓶。“這花瓶胎體非常薄,我讓領導用手掂一掂,看看手感怎麼樣。”葉佩蘭此舉後來還被主任給批評了,說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在故宮陶瓷組工作的人幾乎都有不小心弄壞東西的時候。葉佩蘭當陶瓷組組長的時候就遇到過一回。當時,她的一位同事拿著一個明代宣德年間的紅釉僧帽壺進行辨識,一不小心把壺蓋掉地上給摔碎了。“當時所有人都傻了,這可是無價之寶啊,我差點沒暈過去。”所有相關的人都要做檢討,葉佩蘭好幾天都沒吃下飯。
當時之所以把很多藏品拿出來讓大家對比辨識,是因為要編一本《古瓷辨識》的書。那已經是80年代,市場上玩古董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人們有這個需要,所以編了這麼一本書。”
到故宮的遊客也多了起來,每天都數以萬計。“大家還是喜歡看看誰誰誰曾經在哪裡住過,到故宮看古董的人不多,看古董看得久的大都是搞收藏的。”葉佩蘭說。
許多玩古董的人開始找到葉佩蘭,讓她鑒定一下藏品的真偽。“改革開放以後,大家開始有財力了,文物市場發展了,你看看潘家園那一片,人多著呢。”
葉佩蘭還會回憶起孫瀛洲老先生帶他們這些弟子們逛琉璃廠的情形。還有陳萬里、馮先銘這些老先生,葉佩蘭從他們那裡受益良多。在這些老先生的指導下,她們學會了辨別什麼是真東西什麼是假東西。“在故宮裡主要是見了很多真東西,沒見過真的怎麼知道什麼是假的呢?”她說現在玩古董的人多,但所謂的古董市場上真東西少。“百分之八九十是仿品。”在她認識的人當中,玩古董賠錢的大有人在。
有時候,有的一家子好幾個人拿著一個碗來,說,葉老師,您看看這是什麼年代的?葉佩蘭一看,說這大概是晚清民國的。來人第二句就問,這值多少錢?“我說也就幾百塊,馬上就有人扭頭走了。都指望著自己手裡的古董值錢,沒有幾個人來當藝術研究的。”
時代確實變了,許多以前不敢想的事情也在實現。比如,葉佩蘭去過台灣故宮兩次,看到了曾經同處一宮的藏品。
在紫禁城裡,也出現了一些新東西。比如星巴克咖啡廳。在葉佩蘭的回憶里,故宮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只有一個小賣部,後來賣東西的店陸續多了起來。提到星巴克,葉佩蘭覺得,“這只是在一個角落裡喝咖啡休息的地方,沒什麼問題呀,照這麼說,你到故宮是不是得穿長袍馬褂喝蓋碗茶才相稱呢?”
在眾多的爭議聲中,星巴克還是從故宮消失了。
這麼多年了,許多葉佩蘭熟悉的老北京建築都在消失。“拆得太多了,我們故宮的老先生朱家溍在一次會議上拍桌子說,不能再拆了。”
在品鑒瓷器的時候,葉佩蘭經常跟大家說:“瓷器太沉了不行,太薄了也不行,東西拿在手裡得有一定的分量,“什麼東西都像這瓷器一樣,得有個度。”
站在故宮後邊的景山上,葉佩蘭可以看到北京城的許多景緻。從她小時候到現在,北京的天際線變化太大了,她是看著各個時期的建築是如何改變北京城貌的。
“有的人說沒出過國,不知道國外是怎麼樣的,我說你到國貿那一帶看看,就知道出國是什麼樣的了。”到過多個國家的葉佩蘭說。
葉佩蘭覺得“鳥巢”和水立方這樣的建築瞅久了也就順眼了,但國家大劇院她是仍然不太習慣。她晚上有一次坐車從長安街上過,“本來看著燈光點綴的街景挺舒服的,但一瞅著那大黑包心裡就不舒服。”
比起這些新建築,葉佩蘭還是喜歡故宮裡的院落。“這麼多年了,忘不掉那裡。”
她慶幸自己的大部分人生是在故宮裡度過的。她想起老庫房旁的四棵古老的大海棠樹,上邊結著小酒杯這麼大的海棠。“外邊沒有這樣的海棠賣的,工作休息的時候,用涼水這麼一衝,吃起來酸酸甜甜的,冬天的時候,把海棠放窗台上,還可以吃凍海棠。”
往事只能追懷,故宮這樣的好環境,在當時的北京也是特殊的。北京向來有風沙,但以前風沙來了很快就走了,不像現在的浮塵天氣。“北京的空氣污染越來越嚴重,我覺得主要是汽車太多了。”從7月20日開始,北京的機動車實行單雙號制,這讓葉佩蘭非常贊同。
葉佩蘭非常喜歡看體育比賽,特別是女籃女排女足。奧運會就要在北京開幕了,她說她還是像以往一樣,待在家裡通過轉播看比賽。這幾十年,北京人多的大場面她見過不少,她覺得還是不去人多的地方更好一些。
故宮博物院建立於1925年10月10日,是在明朝、清朝兩代皇宮及其收藏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中國綜合性博物館,也是中國最大的古代文化藝術博物館,其文物收藏主要來源於清代宮中舊藏。1987年,故宮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 (本刊記者衛毅發自北京)
多年來配合有關專業研究曾重點考察過我國南北方的一些瓷窯遺址,參與了《中國大百科全書》“文物卷·博物館卷”、北京故宮和台灣故宮合編的《國寶薈萃》以及《中華文化大辭典》、《中華文物鑒賞》等大型圖書中有關陶瓷條目的撰寫。結合故宮藏品撰寫論文三十餘篇、專著和主持編輯專業書籍8部,其中《元代瓷器》一書獲第三屆全國對台宣傳畫冊二等獎(國務院台辦及國務院新聞辦公室簽發)。
1990年代以來多次赴各省市參加特許出口文物鑒定。在多所大專院校和社會團體舉辦的陶瓷鑒定學習班授課。數次赴日本、泰國和中國香港,與國內外同行進行學術交流。
目前正在系統地整理和研究中國的彩瓷,爭取明年出版有關著作。
今後將系統地整理海內外收藏的中國古陶瓷,利用世界各國已發表的有關資料編著古陶瓷類的《海外遺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