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找到19條詞條名為人間的結果 展開
人間
李銳、蔣韻創作長篇小說
《人間》是當代作家李銳、蔣韻創作的長篇小說,首次出版於2007年4月。
該小說由秋白的現代世界、粉孩兒與香柳娘的故事、白蛇和法海等人的故事構成,分別講述了白蛇、法海、粉孩兒、香柳娘以及秋白的悲劇人生。小說不再將傳統的愛情故事作為主線,而是將其重鑄為對人性善惡和身份認同的探索:白蛇雖有人身卻因人間容不下異己而死;法海無法擺脫除妖人身份的束縛而苦苦煎熬;粉孩兒和香柳娘因外貌或行為的不同受到冷漠與欺辱。
“我”叫秋白,出生於1924年杭州雷峰塔倒掉的那個瞬間,“我”實則是白娘子轉世。秋白一生坎坷,與一個演《白蛇傳》中許仙的人結婚,自以為找到了前世的許仙,他的一句話“前塵未斷,今生再續”讓秋白感動。然而在大鳴大放的那個春天,當秋白經歷了無數大大小小的批判會,需要親人的溫暖時,他在一個批判會場揭發控訴秋白。十年的婚姻結束后,秋白家老宅的那棵梅樹為秋白開滿了花朵安慰她。秋白因而找到了前世親人許宣的化身:梅樹。2004年,秋白八十歲生日時,應邀參加雷峰塔重生法事。當她見到《法海手札》時,終於見到了自己的前生前世。
白蛇修鍊了兩千九百九十九年,在她還沒有修鍊出人的殘忍的時候,她不顧觀音大士的勸告執意來到人間,成為白素貞,與許宣戀愛並成婚。許宣聽信法海的話,和法海合謀擒妖。在白娘子生下兒子粉孩兒后,許宣站到了白娘子一邊。碧桃村以及更多的村子和城市的人,在秋季大肆捕蛇吃蛇。蛇群發起了集體攻擊,人蛇大戰開始,被蛇咬傷的人越來越多,白娘子用自己修鍊近三千年的靈血配藥為人們治病,治癒了成千上萬人,其中包括法海禪師。當法海也開始反思自己的除妖執念的時候,而以胡爹為代表的村民們脅迫法海以正義的名義除掉白娘子,法海讓白娘子捨身保全粉孩兒。白娘子感激法海,讓胡爹的女兒順娘和許宣帶著粉孩兒逃走,把他撫養成人。青兒喜歡上了演范巨卿的小生,在大熱天里送“楊汁金露”,用自己的鮮血為他治病。然而,就是這個小生在關鍵的時候給小青一刀,結束了小青的生命。白娘子在臨死前,憤然把這個小生咬死然後自盡。
“粉孩兒”言仕麟有蛇的異秉,隱姓埋名的父母親因為他幾次在人前暴露自己的異秉而遷居。香柳娘生下來就是一個殘疾,又被爹摔壞了腦子,成了個痴兒。香柳娘與粉孩兒有一段奇幻之戀,他們在夢裡相愛。只有在夢裡,粉孩兒是一個孤獨的“蛇人”,香柳娘是一個可憐的“笑人”,他們可以拋棄世俗的偏見,真摯地愛著對方的靈魂。粉孩兒中狀元不足一個月,他的母親順娘去世了,他告了“丁憂”,一路縱馬而行,朝北飛奔。在回家奔喪的路上,曾夢見一幫小兒說他不認識自己的娘。母親葬禮過後,言仕麟逼問父親親娘是誰,父親只得把粉孩兒的生母白娘子的悲情故事說出來。故事講完,父親眼瞎了,言仕麟和父親離家遠走。有人說他們在江湖上說書名聞天下,最讓人落淚的是《白娘子魂斷雷峰塔》;有人說言仕麟身穿重孝哭塔三天三夜哭聲慘烈而凄厲,雷峰塔陷地一層,而後遊走江湖,賣字畫為生,最後加入一個雜耍班,他爬桿像蛇一樣美輪美奐。
小說《人間》屬於“重述神話”系列,而該系列由英國坎農格特出版社發起,邀請各國作家對本國神話傳說進行再創作。中國作家李銳接受邀請,並與妻子蔣韻一起對中國民間傳說《白蛇傳》進行重述,創作了小說《人間》。
白蛇:三千年修行使她擺脫了蛇身獲得了人的身子,但功虧一簣,一次救人行善的舉動,使她最終沒有修得殘忍的人心。白蛇沒能領悟菩薩點撥,雖帶著人身,可缺失了對人間自私與慾望的領悟。在人蛇大戰之時,白蛇選擇了人的立場,在她的內心依舊相信著人心善良。為此,她成了族類叛徒。大戰之後,瘟疫蔓延,她用自己的血救了無數感染瘟疫的人,縱然是她的敵人法海。然而,她流盡自己的靈血救人後,等待她的卻不是報恩,而是村民們的忘恩負義。他們將白蛇舍血救人說成是放蠱害人,他們要以“正義”之名剷除異己。最終,白蛇被逼死在神案前,她終於為她的領悟付出生命的代價。
秋白:秋白小時候曾得過一場怪病,家裡請來了中西醫都沒能治好,已經要準備喪事的時候,家裡的劉媽無意間遇到了一位僧人,這僧人用一副秘制的配方救活了奄奄一息的秋白。秋白醒來后對這件事的記憶卻不是生了一場大病,而是魂游千年,回到了她的前生前世,同白蛇一起經歷了那一場生死。秋白在“文革”中因為自身奇特的命運“雷峰倒,白蛇出”的傳奇身世,被認為是人間的蛇妖,成為革命的對象,遭到批鬥,被驅逐於人群之外。
粉孩兒:粉孩兒是白蛇留在人間的遺腹子。粉孩兒是一個蛇人,從小就行為怪異,與正常的孩子不同,他的內心保留著蛇的原始習性,總是試圖去撲捉昆蟲鳥獸,這些行為使得他在常人的眼裡十分不祥。粉孩兒一直不明白為何他與別人如此不同,這不一樣讓他漸漸學會了隱藏自己,時時刻刻的隱藏又讓他十分孤獨。在粉孩兒的成長過程中,他始終少言寡語,不愛笑也不愛和別人親近。他在眾人面前時刻保持著隱忍,他必須抑制自己的本性,做一個規規矩矩的人。知曉白蛇的故事後,他看清了人間冷漠、人心險惡,他要徹底拋棄人的身份,做一條徹徹底底的蛇,永遠遠離這人間。
法海:最初,法海篤信的是“妖為鬼域必成災”的真理,妖向來是禍害人間、為非作歹的怪物。不論是與他的師傅大戰七天的狐狸妖姬,還是蔣真人除掉的洛陽三怪,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妖精。然而在遇到白蛇之後,他的信念動搖了。他遇到的這個妖,違背了人世間對妖的一切定義,她隱於城郭村莊之中,不僅不害人,反而還救了無數人的命。這樣的妖,使法海陷入了困境。
香柳娘:她生下來就是一個殘疾,一條腿讓接生婆生生撅斷,她娘也難產而死,她一出生就被爹摔壞了腦子,成了個痴兒。香柳娘雖說痴,可她手腳勤快、心地善良。她把菜園打理得井井有條,好像天生就懂得四季作物生長的規律,該種蘿蔔就種蘿蔔,該起山藥就起山藥,還幫著她爹給學塾里的學生做飯,也懂得餵雞放羊,她是如此勤勞可愛的一個人。香柳娘如此能幹,本該有著美好的生活和愛情。可因為殘疾的身體,她的人生走向了悲劇。
青兒:青兒以純真得近乎透明的生命姿態,捨棄了蟠桃園裡勝神仙的生活,到人間一睹百花綻放時的迷醉和絢爛。與白蛇相依為命的感情,對范巨卿純潔神聖的愛戀,對粉孩兒、對碧桃村父老的疼愛與憐惜,都在青兒爛漫無暇的情懷裡如花綻放。
《人間》通過重述白蛇傳來展示人間真相併反思人性的殘忍,該小說以較為嚴肅的態度對待傳統文化題材,尊重神話傳說本身,富有想象性、創造性的建構。重述的白蛇傳奇不再單純講述一個愛情故事,而是著力表現白蛇等“異類”和人間秩序緊張激烈的矛盾衝突,人物的命運也發生了改變:白娘子自殺、青蛇被情人一劍刺死、法海大徹大悟后隱居江湖。
《人間》較好地解決了神話重述的當代性問題,給傳統題材注入了現代性的精神反思。在對人間秩序追問的同時,作家藉助因緣際遇帶領讀者揭開了隱匿千年的秘密,並把筆觸刺探到人性的腹地。在《白蛇傳》及其歷代改編的故事中,法海是佛門除妖人,一方面他代表著正義,無情除妖,為人類排除了“異己”,是人間的英雄;另一方面,他又違背了人間對愛情的美好嚮往,不能為人間接受,轉眼淪為罪人。在人間,白素貞恪守人間秩序,為逃避法海追殺與許宣和小青艱辛度日,四處流浪。碧桃村罕見人蛇大戰,令人慘不忍睹,瘟疫肆虐,讓人間淪為地獄。白蛇罄血救人義舉換來的卻是被拯救者集體驅殺的悲慘結局,這一義舉也成為她成人的最後儀式。此外,香柳娘被世人的誤解,粉孩兒心底的恐懼,梅樹和“我”的難容於世,不同時代的相似命運,令讀者沉痛地看到人對所有異類近乎本能的迫害和排斥,並又在排斥和迫害中放大了扭曲的本能。
人物形象
從《西湖三塔記》到《白娘子永鎮雷峰塔》,再到方培成的傳奇《雷峰塔》,讀者可以看到白娘子形象的演變過程。由一個專門色誘吃人的白蛇精到民間傳說和戲劇中美麗溫柔的痴情女子,再到為追求自由愛情,反叛一切專制力量的大膽叛徒。這種演變的過程,其實是白娘子形象內涵的豐富和深化的過程。到了《人間》中,作者對娘子形象進行了全新詮釋:白娘子變成了一位對人類和自然界中的一切生靈具有博大愛心,為實現自己理想堅韌不拔的奮鬥者形象。她甚至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來為實現理想做最後的努力,成為一個比人更像人的“人”。作者通過白娘子形象的新詮釋,實際上是重新闡釋了白蛇傳這一民間傳說的主題,開拓白蛇傳故事的思想深度。
《人間》突破了法海的程式化形象,賦予他新鮮血液,使他擺脫了陪襯的身份,成為一個活生生的、極具思想性和人格魅力的“活人”。實現這一突破的關鍵之舉是,在作品中作者將描寫法海的部分由一元敘述轉換成為了二元敘述,一是從敘述角度出發的客觀描寫,二是《法海手札》中法海本人的主觀陳述。這種將第三人稱敘述和第一人稱敘述相交叉融合來刻畫法海形象的方式,本身在形式上相對於傳統小說中只對法海作單一角度描寫而言有明顯創新。作為自述體形式出現的《法海手札》,使法海形象變得豐滿而深刻,讀者得以透過其外在冷酷的軀殼進入其豐富澎湃的內心世界。《法海手札》記錄了法海除妖路上的心路歷程,即苦修、疑惑、頓悟、懺悔,滲透在這一步步轉變中的,是法海那顆掙扎而彷徨的心,是他日益顯現的猶豫與困惑。
敘事手法
一方面,重述神話的意義體現於文本中的隱喻、象徵等手法和充滿神秘的不可知力量折射的當代生存意義上。隱喻與神秘是神話文本的重要特點,神話的深層意蘊往往以象徵隱喻的形態積澱在宗教、巫術、神秘文化及日常生活之中。寓言的隱喻性和意象的多義性為重述神話提供多種可能的構建,而意義的闡釋在想象性的重構世界里自我彰顯。一座站立了千年百年的古塔在“我”(秋白)出生前一個時辰里轟然倒塌,“我”在“雷峰塔倒,白蛇出世”的法海手札中註定與自己重逢;那棵在夢中與“我”相會的梅花樹,帶著前世與許宣未盡的情誼在今生為“我”復活和凋零。“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香柳娘如神諭般的囈語穿越時空的輪迴,在粉孩兒的靈犀中心心相印,成了無法言說的神秘暗語;許宣父子和法海命運多重結局的設置亦同樣充滿象徵,許宣在講出成長和生命秘密的時候,突然雙眼失明,當人間最大的殘忍成為一個眾所周知的秘密時,雙眸便失去了它為之顧盼的理由。許宣正是在突如其來的黑暗中實現對人間劫難、人心殘忍的洞察,對現世生活的主動捐棄,於是,有了多年以後的說書父子,把自身的宿命演唱成史詩。又或粉孩兒在一場慟哭中圓滿了三千年的悲情,在雜耍班賣藝成了他實現生命自由的生存方式。故事與人物的種種不確定性是作者在構築神話世界時對人性、宿命、不可知力量等的思考和探索。
結構
另一方面,《人間》在結構上用了前世今生的現代派小說技巧。作者打破神話前文本故事敘述的線性發展脈絡,而採用時空錯亂前世今生的講述技巧。在《人間》的創作中,作者刻意打破、淡化時間的自然順序,敘述時間己不再按“過去”、“現在”、“將來”為時序作線性排列,而是採用了一系列倒敘、插敘、回憶以及想象等方式推理編織出全部情節的來龍去脈,把客觀時間細細切割,並根據主觀意願重新組合,徹底打亂了故事時序和敘事時序,呈現出一幅靜止的、自動湧現的、共時的空間圖景。白素貞、香柳娘、秋白前世今生的生命被並置於同一敘述時空,生命歷程的線性線索被打斷,重新交叉拼貼,構成多聲部的神話模式,並在多聲部的重疊敘述中,將人類生命的際遇空間化。粉孩兒與香柳娘夢裡的邂逅與相戀,現實里惺惺相惜與無邪笑顏,都在夢與現實的時空錯位中互相印證。作者成功地將不同事件、不同地點、不同聲音、不同時代的人物放在一起,對敘述者的記憶碎片所代表的時間進行重構,在時間交錯、空間距離消失、作者隱退的同時,《人間》獲得了最大的時空內涵。
《北京日報》:李銳、蔣韻的《人間》不再寫人蛇之戀,而是用現代理性的眼光,以白蛇的“蛇性”來反襯人性之惡。在碧桃村,善良的白蛇用自己的血來醫治被蛇咬傷的人們。然而在悲天憫人的白蛇面前,人性則顯得自私、貪婪與殘忍。在喝盡了白蛇的血之後,人們又要懲罰白蛇、青蛇這兩個異類。這樣的情節不免使人想到魯迅的《葯》,白蛇多像啟蒙的先驅,而最後卻淪為庸眾的“人血饅頭”。和傳統白蛇故事的愛情悲劇相比,《人間》顯示出了對人性的深度探索與拷問,是人性的悲劇。
《深圳商報》:《人間》是由作家李銳、蔣韻對膾炙人口的中國經典傳說《白蛇傳》的協力重塑。將家喻戶曉的神話傳說融進世俗社會的發展歷程,多條主線平行敘述,以錯綜複雜的人物關係,撲朔迷離的前世今生,用通俗易懂的表達重鑄有血有肉的神話傳奇。
作家郭敬明:《人間》如同它的書名一樣,活色生香地寫出了“冰涼卻溫熱,殘忍又多情”的人間。
蔣韻
蔣韻,作家,1954年生於太原,1979年開始發表文學作品。曾獲魯迅文學獎全國優秀中篇小說獎,趙樹理文學獎榮譽獎、長篇小說獎,百花文學獎中篇小說獎,老舍文學獎等。主要長篇作品《隱秘盛開》《櫟樹的囚徒》《紅殤》《閃爍在你的枝頭》《我的內陸》,以及小說集《現場逃逸》《失傳的遊戲》和散文隨筆集《春天看羅丹》《悠長的邂逅》等。
引子 | 第一章 粉孩兒 | 第二章 驚破天 | 第三章 香柳娘 | 第四章 回春散 |
第五章 如夢令 | 第六章 秋風起 | 第七章 雷峰錯 | 第八章 落梅花 | 尾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