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逢時
嘉靖二十年進士
方逢時(1523~1596),字行之,號金湖。嘉魚(今屬湖北)人。嘉靖二十徠年 (1541)進士。著有《大隱樓集》。
嘉靖二十年 (1541)進士。歷任宜興知縣、戶部主事、寧國知府、工部郎中、兵備副使等。隆慶初,擢右僉都御史,巡撫遼東。隆慶四年(1570)正月移大同。俺答侵擾戚遠堡,別部千餘騎攻靖虜(今甘肅靖遠),均被方逢時所設伏兵擊退。四年冬,俺答孫把漢那吉來降,方逢時報告總督王崇古,認為機不可失,遂振中軍康綸串騎兵500前往受降。與總督王崇古共決大汁,以通貢市與俺答約和,使邊境安寧。萬曆初,王崇古被召回京理戎政,大學士張居正推薦方逢時代王祟古總督宣府、大同、山西軍務。方逢時才略明練,處置邊事,皆協機宜,且常親自巡視塞外,提出修築自龍門盤道墩以東至靖湖堡一帶要塞,設兵戍守。累進兵部尚書兼右副都御史。
萬曆二十四年病卒。著有《大隱樓集》。
《明史 卷二百二十二 列傳第一百十》
方逢時,字行之,嘉魚人。嘉靖二十年進士。授宜興知縣,再徙寧津、曲周。擢戶部主事,歷工部郎中,遷寧國知府。廣東、江西盜起,詔於興寧、程鄉、安遠、武平間築伸威鎮,擢逢時廣東兵備副使,與參將俞大猷鎮之。已而程鄉賊平,移巡惠州。
隆慶初,改宣府口北道,加右參政。旋擢右僉都御史,巡撫遼東。四年正月,移大同。俺答犯威遠堡,別部千餘騎攻靖鹵,伏兵卻之。其冬,俺答孫把漢那吉來降,逢時告總督王崇古曰:“機不可失也。”遣中軍康綸率騎五百往受之。與崇古定計,挾把漢以索叛人趙全等。遣百戶鮑崇德出雲石堡語俺答部下五奴柱曰:“欲還把漢則速納款,若以兵來,是趣之死矣。”五奴柱白俺答,邀入營,說以執趙全易把漢。俺答心動,遣火力赤致書逢時。而全方從臾用兵,俺答又惑之,令其子辛愛將二萬騎入弘賜堡,兄子永邵卜趨威遠堡,自率眾犯平虜城。逢時曰:“此必趙全謀也。”全嘗投書逢時,言悔禍思漢,欲復歸中國。逢時以示俺答,俺答大驚,有執全意。及戰,又不利,乃引退。辛愛猶未知,奄至大同。逢時使人持把漢箭示之曰:“吾已與而父約,以報汝。”辛愛執箭泣曰:“此吾弟鐵背台吉故物也,我來求把漢,把漢既授官,又有成約,當更計之。”乃遣部下啞都善入見。逢時曉以大義,犒而遣之。辛愛喜,因使求幣,逢時笑曰:“台吉,豪傑也,若納款,方重加爵賞,何愛此區區,損盛名。”辛愛大慚,復遣啞都善來謝曰:“邊人不知書,蒙太師教,幸甚。俺答使者至故將田世威所,世威亦讓之曰:“爾來求和,兵何為者?”使者還報俺答,召辛愛還。辛愛東行,宣府總兵官趙岢遏之,復由大同北去。於是巡按御史姚繼可劾逢時輒通寇使,屏人語,導之東行,嫁禍鄰鎮。大學士高拱曰:“撫臣臨機設策,何可泄也。但當觀後效,不宜先事輒易。”帝然之。俺答乃遣使定約,夜召全等計事,即帳中縛之送大同。逢時受之,崇古亦送把漢歸。逢時以功進兵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甫拜命,以憂歸。后崇古入理京營,神宗問誰可代者,大學士張居正以逢時對。
萬曆初,起故官,總督宣、大、山西軍務。始逢時與崇古共決大計,而貢市之議崇古獨成之。逢時復代崇古,乃申明約信。兩人首尾共濟,邊境遂安。逢時分巡口北,時親行塞外,自龍門盤道墩以東至靖湖堡山樑一百餘里,形勢聯絡,嘆曰:“此山天險。若修鑿,北可達獨石,南可援南山,誠陵京一藩籬也。”及赴陽和,道居庸,出關見邊務修舉,欲並遂前計。上疏曰:“獨石在宣府北,三面鄰敵,勢極孤懸。懷、永與陵寢止限一山,所系尤重。其地本相屬,而經行之路尚在塞外,以故聲援不便。若設盤道之險,舍迂就徑,自龍門黑峪以達寧遠,經行三十里,南山、獨石皆可朝發夕至,不惟拓地百里,亦可漸資屯牧,於戰守皆利。”遂與巡撫吳兌經營修築,設兵戍守。累進兵部尚書兼右副都御史,總督如故,加太子少保。
徠五年,召理戎政。時議者爭言貢市利害,逢時臨赴闕,上疏曰:
陛下特恩起臣草土中,代崇古任,賴陛下神武,八年以來,九邊生齒日繁,守備日固,田野日辟,商賈日通,邊民始知有生之樂。北部輸誠效貢,莫敢渝約,歲時請求,隨宜與之,得一果餅,輒稽首歡笑。有掠人要賞,如打喇明安兔者,告俺答罰治,即俯首聽命。而異議者或曰“敵使充斥為害”,或曰“日益費耗,彼欲終不可足”,或曰“與寇益狎,隱憂叵測”。此言心則忠矣,事機或未睹也。夫使者之入,多者八九人,少者二三人,朝至夕去,守貢之使,賞至即歸,何有充斥。財貨之費,有市本,有撫賞,計三鎮歲費二十七萬,較之鄉時戶部客餉七十餘萬,太僕馬價十數萬,十才二三耳。而民間耕穫之入,市賈之利不與焉。所省甚多,何有耗費。乃若所憂則有之,然非隱也。方庚午以前,三軍暴骨,萬姓流離,城郭丘墟,芻糧耗竭,邊臣首領不保,朝廷為旰食。七八年來,幸無此事矣。若使臣等處置乖方,吝小費而虧大信,使一旦肆行侵掠,則前日之憂立見,何隱之有哉?
其所不可知者,俺答老矣,誠恐數年之後,此人既死,諸部無所統一,其中狡黠,互相爭構,假託異辭,遂行侵擾。此則時變之或然,而不可預料者。在我處之,亦惟罷貢絕市,閉關固壘以待。仍禁邊將毋得輕舉,使曲常在彼,而直常在我。因機處置,顧後人方略何如耳。夫封疆之事,無定形亦無定機,惟朝廷任用得人,處置適宜,何必拘拘焉貢市非而戰守是哉?臣又聞之,御戎無上策。征戰禍也,和親辱也,賂遺恥心。今曰貢,則非和親矣;曰市,則非賂遺矣;既貢且市,則無征戰矣。臣幸藉威靈,制伏強梗,得免斧鉞之誅。今受命還朝,不復與聞閫外之事,誠恐議者謂貢市非計,輒有敷陳,國是搖惑。內則邊臣畏縮,外則部落攜貳,事機乖迕,後悔無及。臣雖得去,而犬馬之心實有不能一日忘者,謹列上五事。
至京,復奏上款貢圖。尋代崇古為尚書,署吏部事,加太子太保。以平兩廣功,進少保。累疏致仕歸,御書“盡忠”字賜之。二十四年卒。
逢時才略明練。處置邊事,皆協機宜。其功名與崇古相亞,稱“方、王”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