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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峻
南朝梁文學家
劉峻(463—521年),南朝梁學者兼文學家。字孝標,本名法武,平原(今屬山東德州平原縣)人。以註釋劉義慶等編撰的《世說新語》而著聞於世,其《世說新語》注引證豐富,為當時人所重視。而其文章亦擅美當時。《隋書·經籍志》著錄其詩文集六卷,惜今所傳為數有限。劉峻才識過人,著述甚豐,所作詩文頗有發明。其《世說新語注》徵引繁博,考定精審,被視為後世注書之圭臬,至今流傳。據《隋志》所載,劉峻另有《漢書注》一百四十卷,還編撰《類苑》一百二十卷,惜二注均已亡佚。劉峻生平行跡歷來不得其詳。
劉峻(463—521年),字孝標,生於平原郡,幼時故鄉被北魏所佔領。八歲時與家人失散,被人口販子領去賣給了中小富人劉實(一作寶)。劉實見他聰慧好學,所以叫他讀書。劉孝標終夜不寢,讀書到天亮。齊永明年間出都遊學,遍求異書,人稱他是“書淫”。終生落魄不遇。
宋泰始五年(469)北魏攻下青州,他隨例被遷到平城,在那裡出家,后又還俗。齊永明四年(486)還江南,曾參加翻譯佛經。該書的注,是劉孝標回江南以後所作。
他採用裴松之注《三國志》的辦法,進行補缺和糾謬的工作。孝標徵引繁富,引用的書達四百餘種。後人註釋該書的,有余嘉錫《世說新語箋疏》、徐震諤《世說新語校箋》、楊勇《世說新語校箋》。日本德川時代的學者著有幾種《世說新語》注。還有馬瑞志的英文譯本、目加田誠等的多種日文譯本和法文譯本。
劉峻在東陽紫岩山講過學。生平坎坷,不得志。死後門人謚曰玄靜先生。劉峻的文在南朝作家中頗有特色。其代表作《廣絕交論》和《辨命論》,在當時的駢文中引人注目。其中《廣絕交論》是推廣漢代朱穆諷刺文章《絕交論》的論點而寫成。文章以主客問答的形式對南朝士大夫階層的人情世態作了無情的揭露和鞭撻,文筆尖銳犀利。曾作《辨命論》反對佛教的鬼神之說,《辨命論》的主旨是說明人的窮通都由天命決定,既非人事,也不是鬼神所能影響的。
劉峻生不及一月,曾任宋始興內使的父親劉病逝,母親許氏不得不帶著他及哥哥法鳳回到故鄉。宋明帝泰始五年,劉峻8歲,魏攻佔青州,劉峻母子為亂兵所掠,作為奴隸賣到中山。富人劉寶憫惜劉峻,以束帛贖出,並教他讀書。此時劉峻的叔父劉懷珍仍在宋為官,並以軍功累遷至黃門郎領虎賁中郎將。魏實行民族隔離政策,對南朝有戚屬者尤甚,因此再徙劉峻母子到更為僻遠的代地。
劉峻母子衣食難繼,不得不到寺廟為僧為尼,還俗只是後來的事情。劉峻卻非常好學,在“居貧不自立”的情況下,燃麻桿為燈;夜讀昏困,就用麻桿燎髮須,“及覺復讀”。齊武帝永明四年,劉峻母子不堪忍受民族歧視,由桑乾回到建康。
自東晉偏安江隅以來,建康一直為中國文化的中心。至建康,劉峻自感少時的讀書不博,加之生性魯鈍,不勝愧嘆:“黌中濟濟皆升堂,亦有愚者解衣裳。”此時劉峻已屆25歲,“於是博及群書,文藻秀出”(《南史》本傳)。
梁初建,劉峻曾被召“入西省,與學士賀琮校點秘閣”。然而劉峻率性而動,於學於識方面均不讓梁武帝蕭衍。一次“會策錦被事,咸言已罄,帝試呼峻”,劉峻“忽請紙筆,請疏十餘事”。蕭衍“不覺失色。自是惡之,不復引見”。蕭衍對劉峻的忌恨一直延續了相當長的時間,當劉峻編纂的《類苑》成,蕭衍則另外組織一班文士編《華林遍略》“以高之,竟不見用”(《南史》本傳)。這是造成劉峻由中年及老年坎坷、淹蹇的根本原因。
劉峻並不屈服於命運,可是劉峻的命運卻是這樣的舛訛,甚至幾次到了“疏薄遭棄”的境地,不能不使他良多慨嘆,由己及人、由今及古思索有關命運的課題。
偶然他聽到梁武帝蕭衍對管輅“有奇才而位不達”的議論,於是接過話題,洋洋洒洒寫成了《辨命論》一文。劉峻認為前人的辨命存在著許多不足,如王充只是論其末卻“蔽其原”,司馬遷辨惑而終為惑所蔽,李康“論其本而不暢其源”,郭象能“語其流而未詳其本”。劉峻本著“仕而不易,則謂之命。命也者,自天之命也”的角度,逐一予以辨蔽。
《辨命論》雖然屬於哲學方面的論文,然而卻是用華麗的駢儷文體寫成的。特別是劉峻寫作《辨命論》“蓋以自喻”(劉瑤:《梁典》),澆鑄著他的不平之氣,從而使之音節精壯,辭彩飛揚,辨鋒犀厲,情致淋漓,較之李康、郭象等前人之作顯現出另一番慷慨激越的特色。而劉峻這一論文面對現實,面向人生,與南朝文風大相徑庭,故而有“足杜浮競”(李善:《文選注》)之效。誠然,《辨命論》從總體上言仍然囿於儒家“天命不可知”的思想體系,然而較之前人有所開拓,有所恢宏,故張溥擊節稱賞:“辨命六蔽,善言天命。”(《劉戶曹集題辭》)至於劉峻於其中首先倡言:“天下善人少,惡人多;暗主眾,明主寡”,吐出了封建社會諸多失意文人內心的憤懣,故而千百年來有著許多的知音。
《辨命論》成,中山劉沼不盡同意劉峻的觀點,曾往來致書詰難,劉峻並一一作答。過了很久很久,劉沼沒有音信、而劉峻值兒子病死內心戚戚惶惶不能前去相訪。有人來拿著劉沼的複信給劉峻看,並言及這是劉沼於病中寫成只是因為死未及發出。劉峻面對劉沼遺文,如睹故人,不勝悲悼,寫作《追答劉沼書》以相吊。該書不及200字,只是借典實來說明劉峻的相哀相念之情。
如結末說:“冀東平之樹,望咸陽而西靡;蓋山之泉,聞弦歌而赴節。但懸劍空壠,有恨如何!”書中所用之典,意謂人死之後既有所感應,便想象著劉沼在九泉之下等待著劉峻的回答。於是劉峻就面對著蒼冥,追思劉沼昔日的殷殷候答之情,仍然作了答書。劉峻說,當他再看到劉沼的複信,就如同秋菊春蘭一樣,芬芳之香充溢,英華之才流淌。只此一語就回答了劉沼。這種答死者書,“甚是創格”(許連:《六朝文絜》)。可是劉峻那裡不知道人死魂滅,結末一語用季子懸劍徐君墓樹的典實,使之屬辭凄惋纏綿,“俯仰徘徊,無限悲切。”這封答書,在創格之中表達了對剛逝去朋友的哀悼,表現了與朋友討論問題的真誠態度,最後深表失去摯友的遺恨,意味至為深永。
劉峻不獨重友誼,而且還特別重視為人交友之道。梁武帝天監七年任昉死於新安任所,任昉吏風清正,不喜營物。任昉的兒子“東里、西華、南容、北叟並無求業,墜其家聲。
兄弟流落,不能自振,平生舊交莫有收恤。西華冬月著葛帔練裙”;道逢劉峻,劉峻“泫然矜之,謂曰:‘我當為卿作計’乃著《廣絕交論》以譏其舊交”(《南史》本傳)。
《廣絕交論》取主客問答的形式,循著東漢朱穆的《絕交論》的思路寫成。不過《廣絕交論》更突出了對“利交”的揭露及“利交”種種表現形式,其一為勢交,其二為賄交,其三為談交,其四為窮交,其五為量交。這五種“利交”的形式,“義同賈鬻”,並且滋生出三釁:“敗德殄義,禽獸相若,一釁也;難固易攜,仇訟所聚,二釁也;名陷饕餮,貞介所羞,三釁也。
古人知三釁之為梗,懼五交之速尤,故王丹威子以檟楚,朱穆昌言而示絕”,都是有著遠大的眼光的。至於現狀較之朱穆寫成《絕交論》時尤甚。
劉峻通過任昉生前與死後境遇的完全不同,不勝感慨地說:“嗚呼!世路險巇,一至於此。太行孟門,豈雲嶄絕。是以耿介之士疾其若斯,裂裳裹足,棄之長鶩。獨立高山之頂,歡與麋鹿同群,皦皦然絕其雰濁,誠恥之也,誠畏之也。”不止應象朱穆所示的那樣“絕交”,而且還要廣絕交,從而擴大了朱穆的觀點。由於該論現實針對性強,似到溉“見其論,抵幾於地,終身病之”(劉璠:《梁典》);而且還似燭照諸種醜惡行為的鏡子懸掛中天,成為不脛而走的名篇。至千百年後,尚有“郈成、季札,遺風在焉”(張溥:《劉戶曹集題辭》)的盛譽。
由於蕭衍的忌恨,劉峻雖為蕭秀征為荊州戶曹參軍,最終卻選擇了金華山為棲地的歸隱之路。他一方面設帳授徒,一方面篩選收集自己的文章,並寫成一篇《自序》總結他的一生。其中發出“魂魄一去,將同秋草”,將為“世不吾知”的悲嘆!不過歷史是有選擇的。
在他死後,他的學生私謚為“玄靖先生”,作品亦不脛而走,影響深遠。
劉峻詩文,《隋書·經籍志》著錄有集6卷,已佚。明人張溥輯有《劉戶曹集》,收入《漢魏六朝百三家集》。存詩4首,以寫景見長。今有上海古籍出版社《劉孝標集校注》。
南朝梁目錄學家、文學家。本名法武,奔江南后改為現名,字孝標。平原(今屬山東)人。少孤家貧,寄人籬下,刻苦讀書,聞人有異書,必往祈借。常常以燃麻桿照明讀書,通宵達旦。清和崔慰祖稱他為“書淫”。齊明帝時,官豫州刑獄。天監初(502年以後),召至西省。
因齊末兵火戰亂,延及秘閣,藏書散失。梁建國初,缺書甚多。秘書監任昉領職於秘閣內,親加校點,使劉孝標等人重加校勘,分術數之文,更為一部,請祖暅撰寫名錄。又於文德殿內,編撰《梁文德殿正御四部目錄》4卷,著錄圖書2968帙,23106卷。為梁代皇室藏書目錄,今已佚。以文學著稱,作有《山棲志》、《辯命論》,文辭優美。
他與任昉極為友善,任昉生前功績顯赫,助人為樂,死後家貧無人贍恤,遂憤然而作《廣絕交論》,剖析勢力之徒。又註釋《世說新語》,引證書籍400餘種,為世所推重。原有集,已散佚。明人輯有《劉戶曹集》。私謚玄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