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頭調
馬頭調
馬頭調是民間曲調名。是中國民間廣泛流傳的一種古老曲牌。在清代大型俗曲總匯《白雪遺音》中,馬頭調是其中唯一一首有工尺譜傳世的曲牌,因此顯得更加珍貴。馬頭調是主要流行於碼頭一帶的一類曲牌,其具體音調屬於名同曲異的範疇。
馬頭調是很受藝人們喜愛的一種小曲,是沿著運河流傳到北京的。流傳在臨清以南的叫南馬頭調,流傳在河西務、通縣一帶的叫北馬頭調。近代戲曲、曲藝研究學者傅惜華認為馬頭調可能是由寄生草演變而來的。
二十世紀五十年代中期,北京只有瞽目藝人姜藍田會唱馬頭調,姜逝世后遂失傳。京韻大鼓演員劉寶全擅唱南板馬頭調《白猿偷桃》,曾擔任過劉寶全弦師的白鳳岩,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將此唱段傳授給中央廣播說唱團趙玉明、新嵐雲演唱,有錄音保存。
馬頭調
它們最初只是短小精悍的單曲,漸漸便把許多單曲發展連綴成中篇。內容也由反覆吟詠的抒情歌向更具故事情節和人物形象的敘事歌過渡。馬頭調分南北兩路,大抵以河北、山東為界,北路更為慷慨激越,南路則曲致委婉。劉所鍾情的自是南路。白鳳鳴說天津是大碼頭或由通州滄州舶來,或經德州、臨清、聊城、濟寧而進徐州、揚州。
除去南來北往的商船,還有即將就任或回家省親的官員,以及漂泊歸來的遊子。比如從天津至臨清至少有半月多的行程。在這寂寞難捱的日子,馬頭調藝人正可上船慰其倦憊。由短段向中篇的發展是自然而然的。一部《白蛇傳》從“游湖借傘”開始系扣兒到最後“狀元祭塔”解扣兒十來個關目,每天一個“燈晚兒”,伴顧主從津門到臨清上岸登陸。藝人也隨舟吃住,並不時地再穿插些抒情短歌,曲調既有傳承更多變異,幾乎難分單一源頭而是雜糅融合一起,成為一種南北咸宜的調子。
其中藝人的加工創造不容忽視。等這個碼頭到岸了,藝人們便在此地住店打一塊地演出一陣,等著為將要回去的另一商船僱用。所以馬頭調實際是藝人穿針引線集體加工的“五方母音”,它們幾乎是無跡可尋的“白雪遺音”了。但天津這一寶地似乎仍可見其蹤影。最近十三屆“津門曲薈”中,有青年演員楊雲唱的《春花詞》,便是尋蹤辨跡的一例。
馬頭調
其他有從戲曲故事改編的《鳳儀亭》 、《醉打山門》等幾十首;諷刺貪官、贓官的政治歌謠《不認的糧船》和《李毓昌案》兩首;描述風光景物的有《濟南八景》、《元旦》等十幾首;《戲名》、《古人名》等遊戲文章十五首。當時多由歌童演唱,後來才出現專業的盲藝人。清代嘉慶二十四年(1819)學秋氏在《續都門竹枝詞》中曾有“秋波臨去轉難當,白眼看它顧曲郎。一自‘馬頭勾調’盛,瞎姑鎮日瞎奔忙”的詩句。據白鳳鳴(1909-1980)回憶,馬頭調“是運河南北流通時藝人在客、貨船中演唱的一種小曲。流行於河北武清到通縣一帶的稱‘北板馬頭調’;流行於滄縣、德州、鄭家口、臨清一帶的,稱‘南板馬頭調’。”(見《鼓王的三絕》,載《曲藝》1981年四期)。
馬頭調的曲調,《白雪遺音》卷首刊有其工尺譜。據清末民初人崇彝《道咸以來朝野雜記》記載:“其腔調僅七個,倒換用之而已。不好聽,然唱者最費力。凡師之教徒,多以此為課程,練習音與氣也。近來無唱者,以不受歡迎故耳。”這種說法指的應是北板馬頭調。南板馬頭調則曲調徐緩、婉轉動聽。楊懋建在《夢華瑣記》中提到:“京城極重馬頭調,遊俠子弟必習之。硜硜然,□□然,幾與南北曲同其傳授,其調以三弦為主,琵琶佐之。”作為一個獨立的曲種,馬頭調於二十世紀四十年代開始在北京的廣播電台廣播,旗籍出身的演員韓潔遠(原名恆傑遠),憑每天深夜在電台自彈自唱南板馬頭調享有盛名,擅唱的曲目以戲曲故事為主,有《藏舟》、《游湖》、《合缽》、《水斗》、《祭塔》等。
時調小曲雖然名目繁多、豐富多彩,但在曲體結構上它基本上屬於短小的只曲。在激烈的舞台競爭中,僅專唱短小的只曲很難佔領舞台,所以曲藝界專唱小曲的藝人越來越少。唱小曲的藝人後來都掌握了八角鼓、單弦兒等幾種活兒,發展成有名的大鼓、單弦兒的藝術家了。榮劍塵先唱小曲,後來是著名的八角鼓唱家;以唱小曲出名的顧榮甫、尹福來,後來成了拆唱八角鼓的行家。
馬頭調
乾隆年的《霓裳續譜》、嘉慶年的《白雪遺音》選錄的馬頭調很多,《百本張抄本》中有二百五十多段。還是一種“馬頭調帶把兒”,就是把馬頭調攔腰截斷在其中加上流行時調小曲,如“湖廣調五更兒”等不同形式的唱法。
馬頭調在清同治年間還很盛行,清末的子弟票友中還有很多人能唱,民國初年擅長此曲的票友已不多了。北京朝陽庵勝國遺音子弟八角鼓票房的老票友韓潔遠最擅長唱“北板馬頭調”。
當時有一支岔曲叫《八角鼓子弟規》,主要內容是子弟票友自嘲走局演堂會的目的和演出的具體曲種。唱詞如下:票友為吃飯,生意為要錢。至於那場面規矩都是一般,離不開說、學、逗、唱、吹、打、拉、彈。(過板)“快書”、“大鼓”、‘‘岔曲”、“單弦”,要唱“拆活”,(卧牛)必須要改頭換面,九龍鬧海把大碗變.“馬頭調”有點兒要失傳。
該曲除了介紹票友走局時常演的各類曲種還單獨提到了。九龍鬧海把大碗變”,就是當年的“古彩戲法兒”。最後一句是“馬頭調有點要失傳”,可見當時已經沒有什麼人會了。
馬頭調
目前在天津唱馬頭調的是曲藝團演員楊雲。她告訴記者,自己是自願到北京向趙玉明老師學唱馬頭調的,責任感告訴她,這種曲種應該被繼承下來。
“我1988年拜花五寶為師學梅花大鼓,1991年調入天津曲藝團。後來我有個和我半師半友的曲迷朋友,說馬頭調已經失傳了,她很愛聽,想要我學,還給了我資料。2000年,趙玉明老師到天津中華曲苑聽節目,我就和他定了時間,去北京學。那時候孩子還很小,馬頭調的曲調以前又沒學過,很陌生,頭一個月才學了兩句,要克服很多困難。馬頭調旋律性強,行腔特別委婉,演唱起來需要很多技巧。可是越難我就越感興趣。後來終於把現在僅存的一個唱段《白猿偷桃》從表演到唱腔都學了下來。有的時候表現得不準確,老師就會告訴我小白猿是什麼神態,你就要表現得像。從最初接觸馬頭調到可以登台,總共用了一年多的時間。”
楊雲說,她把自己所唱的馬頭調錄音給花五寶老師聽,花五寶老師也很喜歡,說為什麼這麼好聽的曲調要失傳呢?在連續兩年的津門曲會上,楊雲都演唱了馬頭調,很受歡迎。在許多喜慶場合,如金街開街,楊雲都演唱了《白猿偷桃》。如今,馬頭調除《白猿偷桃》外又有了新曲,在第十三屆津門曲會上,楊雲演唱了由王永良作詞,楊雲和越長樂作曲的《春花詞》。同時,楊雲也獲得了挽救瀕危曲種特殊貢獻獎。她說,要挽救馬頭調,就要在儘可能多的場合演唱,讓更多的人去了解它喜歡它,同時還需要人們付出很多力量去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