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奮
陳子奮
陳子奮(1898年—1976年),字意薌,原名起,號無寐,晚年別署水叟。以誕生於宿月埕,因名所居曰宿月草堂,後移居月香衙,因又名曰月香書屋,畫室曰鳥石山齋。福建長樂人。生前任福建省文史研究館聘為館員、美術界又推為國畫研究會理事長、美術家協會福建分會副主席、福州美協主席等職。著有《壽山石小志》、《甲骨文集聯》、《籀文匯聯》、《古錢幣文字類纂》等。
陳子奮
陳子奮
1928年夏,徐悲鴻應邀來榕參加福建省美術展覽會。會上,徐悲鴻慧眼識賢,對於陳子奮的作品獨表傾注,並造訪陳子奮。兩位富有才能的畫家一見如故,促膝談藝。他們話語不同,未能盡情表達時就作筆談,臨別之際徐悲鴻即席為陳子奮造像,陳子奮也給徐悲鴻刻了3個印章,互為紀念。徐悲鴻離榕前又繪贈陳子奮一幅《伯樂相馬圖》,畫中題跋說:“戊辰夏盡,薄游福州,乃識陳先生意薌,年未三十已以篆刊名其家,為予治‘游於藝’、‘長顑頷亦何傷’、‘天下為公’諸章,雄奇遒勁,腕力橫絕,盱衡此世,罕得其匹也。畫宗老蓮、伯年,漸欲入宋人之室,曠懷遠志,品潔學醇,實平生畏友,吾國果文藝復興,詎不如意薌者期之哉!茲將遠別,悵然不釋,聊奉此圖,願勿相忘。”
1929年全國美展在上海展出,陳子奮代表福建省國畫界前往參加,徐悲鴻得知即請他到南京作客,欲聘他在中央大學教授國畫,他因老母在堂,未能如願。此後徐悲鴻為陳子奮的頤萱樓題額中有詩:“閩中自古多才士,吾行福州識陳子奮。金石刊刻妙入神,秉性孝弟追古人。自維廿載風塵老,損卻當年顏色好。安得避地從君游,歌詠登臨樂此樓。”
20世紀30年代以後,陳子奮創作逐漸旺盛,出現不少成熟作品,先後參加了巴黎、莫斯科、列寧格勒等地舉辦的中國繪畫展覽。抗日戰爭時期,陳子奮經常作畫參加省內外的籌賑畫展,為抗戰出力。
新中國成立后,陳子奮被選為福建省人民代表、省政協常委、省美協副主席、省文史館館員等職,有關部門還在福州西湖為他設立陳子奮畫室,讓他更好地創作和研究。他的詩句“智慧與心皆許國,中書雖老尚斑斕”表達了他的心聲。他的畫來自生活,題材貼近生活,是人民喜聞樂見的。
他的白描花卉長卷(後人稱之《百花齊放圖》)、《蔬筍紅蟹圖》、《春光月月遍人間》等代表作,參加了國內外展覽,並被國家美術館收藏。1956年他畫了五合屏《萬壽無疆圖》製成雕漆屏風,陳列於人民大會堂福建廳。司年,上海美術出版社出版了《陳子奮白描花卉冊》,此冊是他花甲之年用了一年六個月的心血結晶,20世紀70年代初被港台數家書局多次翻印。1976年上海美術出版社又將原作重新製版第三次出版,發行7萬冊。
子奮先生之篆刻,其成就不亞於國畫,生賓士印以數千計,,早歲刻有水遊人物、百將、百美,及劍俠諸印譜,晚年復成百花、愛國詩人、畫中九友、地支圓等譜,均獲時賢推許。曾自言:『余學篆治印,垂六十年,求其一點一畫圓融藏鋒,而迫近於甲骨、鐘鼎、璽印者,接前賢之步趨,冀發揚而光大。』成就確有可觀。詩人陳衍評其印曰:『融冶皖浙二派於一爐,而追摹秦漢,瘁心力以赴之,故其筆力蒼勁深厚,
駁駁乎奄有完白、冬心之長焉。』徐悲鴻以所繪《伯樂相馬圖》贈先生,附以題記云:『戊辰夏盡,薄游福州,乃識陳先生意蔀,年未三十,已以篆刻名其家,為余治「游於藝」、「長顱頷亦何傷」、「天下為公」諸章,雄奇遒勁,腕力橫絕,盱衡此世,罕得其匹也。』又致其函求印云:『足下於印,固無所不可。……當代印人,精巧若壽石工,奇岸若齊白石,典麗則喬大壯,文秀若錢瘦鐵、丁佛言、湯臨澤等,亦時有精作,而雄渾則無過於兄者。』陳、徐所論,皆能道其特色。其友潘主蘭先生論之尤詳:『合中言治印者,莫不知有陳子奮先生。陳子之治印,既通六書,更博覽周秦漢魏金石文字,至若皖浙名家,曾涉而獵之。生平尤心折讓之、倉石,指腕流露,則讓之之意為多。奏刀曆數十年,無間寒暑。案頭石累累,不旬日間,積稿輒盈寸。資之深,故成也大。閩之中,篆刻家或有未能出其右。顧前此風會未開,而陳子開之;後此時流屢變,而陳子亦無不變之。唯蘊於中厚,發為紛華、為奇崛、為典重,皆隨變所適。因知藝之至,初必以法,而底於無法,然非無法,法一而變多,遂臻幻境。暮年往往創新意,大膽用簡體字刻烈士名言,人益以是爭寶之。』以其相知深,故能言之確當也。子奮先生著有《頤諼樓印話》,所言治印,時有勝義,如云:『刻朱文須留意於白,刻白文須留意於朱。求之實者,必意之虛。求之此者,必意之彼。庶幾變化在手,元氣淋漓。』又云:『邊闌與印字,有相生相發之妙。其斷也不得不斷,其續也又不得不續;績所以蘊其精神,斷所以疏其氣勢。漢碑額、六朝墓誌,有先作書而後畫界闌者,其例甚顯。今人用刀棱石片,妄意敲擊,或並及其字,破爛殘缺,目為蒼古,離道遠矣。』而於印跋中,亦往往抒其印藝見解,如云:『漢金文人印,鄧完白後趙撝叔、黃穆父俱優為之,竊以為瓦當、玉符、石刻,碑額亦未嘗弗佳,廣收並蓄,熔為一爐,印篆境域,當更廣闊也。』『古人書從印人,印從書出,刻印正所以學書,不書而求印之精殊難。』『學浙防瘦利,學皖防嫵媚,長揖古之人,昂頭出天地。』非精通此藝,何能語此!
著有《陳子奮白描花卉冊》、《壽山石小志》、《頤諼樓印畫》、《甲骨文集聯》、《籀文匯聯》、《古錢幣文字類纂》。繪畫工花卉、蟲鳥,亦能人物、山水,皆由寫生及自學所能,於骨法用筆深解陳洪綬、任伯年。勾勒之處,有筆有墨、有情有趣,雙鉤花卉允稱絕詣,同時罕有其匹。歷時十八個月完成的《白描花卉冊》收入各色花卉一百三十餘種,由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在1959年印行,四十年來,至今仍為習畫花卉者奉為入門善本。善寫菊、水仙,風情萬種,風神瀟灑。書法亦近老蓮、伯年。
陳子奮稱白描之線條為筆條,白描的筆條作為一種藝術語言向你細細敘說的不僅僅是花卉的造型結構、生長規律、最根本的是藝術家與花木精神往來、情感交流的信息。即陳子奮所謂“筆是作者內心世界的表現”。因此,筆條作為藝術形式對於內美的表達自有巨大的能動性,而且具有相對獨立的藝術價值,在相當程度上決定著藝術的格調品位,也自然而然流露著畫家的功力、學養、性情、品格。因之,中國畫家向來重視筆墨,白描畫家重視線條,潘天壽甚至希望每一筆都經得志幾千年考驗。陳子奮對用筆格外重視,他認為:“筆是作者內心世界的表現,沒有好的筆條,不能畫出好的畫。沒有畫家自己獨特的筆條,也不能畫出倚傍別人而且具有自己獨特風格的畫。”
陳子奮畫作
陳子奮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