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

曹禺名著改編的話劇

《日出》是近代劇作家曹禺創作的戲劇,該劇1936年6月在《文學季刊》第一期開始連載,同年10月首次出版。

《日出》以抗戰前的天津社會為背景,以交際花陳白露為中心人物,以陳白露住的某大旅館(惠中飯店)華麗的休息室和三等妓院(寶和下處翠喜的房間)為活動地點,寫了黎明、黃昏、午夜、日出四幕,描寫了20世紀30年代初期受到資本主義世界經濟恐慌影響下的半封建半殖民地的都市裡,日出之前,代表腐朽勢力的上層社會在黑暗中“損不足以奉有餘”的種種活動,和下層社會的悲慘生活。該劇表達了作者對現實生活強烈的愛憎和迫切期待東方紅日的心情。

劇情簡介


學生出身的交際花陳白露住在大旅館,靠銀行家潘月亭的供養生活。童年和學生時代的好友方達生聞知她墮落了,從家鄉跑來“感化”她,讓她跟自己結婚並隨自己回去。但對社會和生活都已失望的陳白露拒絕了他。此時同樓的孤女“小東西”為了逃避蹂躪闖到她的房間,她雖全力救助,但終於還是被黑幫頭子金八手下的人賣到妓院里,不堪凌辱而死。潘月亭也被金八擠垮,銀行倒閉。陳白露懾於黑暗之濃重,看不見出路,黯然自殺。方達生則表示要與黑暗勢力抗爭,迎著日出而去。
日出演出照
日出演出照

創作背景


曹禺在寫完《雷雨》之後,感到它有些“太象戲”了,同時思想上也受到了左翼文壇更多的影響,於是創作了思想意識更加明確、手法也較為自然的《日出》。
日出演出
日出演出
《日出》是曹禺的第二部劇作,寫於1935年,作者當時在天津河北女子師範學院任教。據曹禺女兒萬方回憶,曹禺當年為了能在作品中真實描寫翠喜的境遇,甚至扮作唱數來寶的藝人混入妓院體驗生活。

演出場館


演出時間演出地點
1937年2月卡爾登大戲院
1943年冬國立戲劇專科學校
1956年11月北京人民藝術劇院
1958年6月在匈牙利裴多菲劇院
1959年上海
1981年6月北京人民藝術劇院
1998年9月新加坡藝聯劇團
2000年8月北京人民藝術劇院
2008年5月7日國家大劇院七號廳
2010年人藝
2012年 人藝
1937年3月東京神田一橋講堂
1937年4月南京中正堂

獲得榮譽


獲獎時間獲得獎項
1937年5月《大公報》文藝獎

作品賞析


主題思想

《日出》是以30年代初期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中國大都市生活為背景的四幕話劇。《日出》的思想是暴露半殖民地大都市黑暗糜爛面,控訴“損不足以奉有餘”的社會。
一、劇本通過對半殖民地都市群醜的出色描繪暴露社會的黑暗糜爛。有工於心計的銀行家潘月亭、卑躬屈膝的李石清、俗不可耐的顧八奶奶、洋奴張喬治等。這些都市群醜聚在陳白露的寓所里尋歡作樂,而又爾虞我詐,充分暴露了被金錢扭曲了的畸形人性。
二、描繪“不足”者的備受欺凌。“小東西”被賣進妓院;小職員黃省三走投無路毒死自己的孩子后自盡被救發了瘋。劇本描寫了他們的悲慘命運,也描寫了他們善良、忠厚和倔強的品性。
劇本正是通過對都市群醜和下層被侮辱被剝奪者的描寫,反映了20世紀30年代半殖民地中國大都市光怪陸離的社會生活圖景,一方面是剝削者、“有餘者”貪得無厭,醉生夢死;另一方面是被損害者、“不足者”備受侮辱。“有餘者”和“不足者”形成強烈對比,表達了控訴“損不足以奉有餘”的黑暗社會的主題。
日出演出照
日出演出照

歷史影響

《日出》在在中國話劇史上有著重要的地位。
一、《雷雨》和《日出》的發表,是中國話劇創作藝術成熟的標誌。劇作戲劇衝突尖銳複雜,結構嚴謹;人物性格鮮明獨特,富有典型意義;戲劇語言個性化,且具動作性和抒情性。劇作的這些特點,是話劇創作成熟的標誌。
二、促進了話劇從“案頭劇”向“劇場劇”的發展。曹禺以前,多數劇本主要以閱讀欣賞為主。曹禺的《雷雨》《日出》等劇作,具有極好的舞台效果。
三、促進了大型多幕戲劇的發展。曹禺以前,現代劇作多數為獨幕劇和中型戲劇。《雷雨》等劇作,都是大型戲劇,演出時間2、3小時,劇情比較複雜,反映的生活內容更豐富廣泛。《雷雨》《日出》以後,現代大型戲劇創作多起來了。
該劇未經上演便引起文藝界普遍的重視,劇本發表不到一個月,《大公報》文藝副刊就特辟專欄連續發表文章,對這部作品的成就和意義給予了充分的肯定。
1937年5月,《日出》獲《大公報》文藝獎。
1938年,《日出》由華新影片公司拍成電影。

藝術特色

結構
《日出》採用了“輻射式結構”以代替《雷雨》的“封閉式結構”。《日出》也有中心人物即陳白露,但整個戲的情節並不集中在陳白露等一二人物身上,而是分散在許多人物的日常生活和事變之中。但陳白露的悲劇命運仍不失為貫穿全劇的一條情節線索。陳白露的情節有其本身的內容,陳白露在旅館的生活,她和方達生的關係,她過去和詩人的愛情,她的自盡等。而作為一條“線索”,又串起了“人生的零碎。”有了陳白露和潘月亭的關係,就“輻射”出金八、潘月亭、李石清、黃省三“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情節。有了陳白露和“鬼”們打交道,就“輻射”出顧八奶奶、胡四、張喬治的生活橫斷面。有了陳白露救小東西,就“輻射”出寫寶和下處的第三幕。原則是“花開幾朵,各表一枝”,而由於陳白露這條線索的貫穿,又使之具有戲劇結構的完整性。劇作家安排方達生來找陳白露後來離開旅館作為全劇的引子,除了揭開陳白露竹均時代生活帷幕的一角外,又使整體感有所加強。
《日出》結構的又一特色是“略前詳后”:陳白露在戲的一出場,已是交際花身份住在豪華的酒店裡。“她穿著極薄的晚禮服……一種嘲諷的笑總掛在嘴角。神色不時地露出倦怠和厭惡。”總之,讀者初次見到陳白露在內,她已處在墮落日久,逐步走向最後毀滅的階段。整齣戲(第一、二、四幕)都在寫她不甘心墮落但又無力自拔。但是墮落以前的陳白露呢?《日出》交代得異常簡略。我們只知道她原來叫竹均,“出身,書香門第……教育,愛華女校的高材生,父親死了,家裡更窮了,做過電影明星,當過紅舞女……一個人闖出來,自從離開了家鄉,不用親戚朋友一點幫忙”除了這段跳躍式的身世概括以外,陳白露在第四幕里還告訴方達生她以前有過一次因平淡而失敗的婚姻。丈夫是個詩人,後來似乎追求革命去了。但這種《傷逝》式的婚姻悲劇還是不能解釋陳白露最初的墮落。她當初是怎麼“離開了家鄉”“一個人闖出來”,怎樣從竹均變成白露的過程細節,《日出》是完全淡寫了,這樣“略前詳后”的效果有三:一是讀者(觀眾)不知道女主人公當初失足時是否曾有、以及有多少選擇的餘地;二是讀者(觀眾)只看見女主人公今日墮落之苦且依然純真,天良未泯,可以假設她身處污泥當是被無辜;三是既然女主人公只是受害者,那麼誰應對這美女自殺的悲劇負責呢?顯然是從主觀與客觀上找原因。《日出》的強大生命力,不僅在於它深刻的思想,生動的形象,還在於它與內容高度和諧統一的新穎獨特的藝術形式。

人物形象

劇本中心人物是圍繞主要人物陳白露展覽出來的,作者安排陳白露作為“穿線人物”,通過她帶出來一個個人物來。劇本主要是通過陳白露寄居的豪華大旅館,和小東西現身的下等妓院為活動場景,將四方雜處的各色人等引進舞台,以展示各自性格,揭示社會風貌。選擇這樣的地點來展示“損不足以奉有餘”的社會畫面,也說明了作家藝術構思的巧妙。劇本中的人物除陳白露和方達生外,可分成兩類:一方面聯繫著黑勢力的代表金八、大豐銀行的經理潘月亭、銀行經理秘書李石清、富孀顧八奶奶、博士生張喬治、“面首”胡四以及旅館侍役王福升等這些“有餘者”;一方面聯繫著剛到城市不久的小東西、大豐銀行書記黃省三、老妓女翠喜以及賣報的啞巴等這些社會的“不足者”。這樣便把“有餘”與“不足”兩個世界的景象都展現在觀眾面前,讓人們看到了一幅半殖民地都市社會的裡外兩面。上層社會的花天酒地、紙醉金迷,下層人民的食不果腹、賣身賣命的悲慘生活。
嘲諷
《日出》在嚴肅的悲劇基調中,有機地摻進了近乎滑稽的喜劇的嘲諷,在強烈的對照中,更加重了社會悲劇的色彩。全劇一方面通過陳白露與周圍人事的碰撞、圍繞去留問題,把一個走入歷史末路的“新女性”內心深處的裂痕層層暴露出來;另一方面,又用潘月亭的公債投資活動、顧八奶奶和胡四肉麻的戀愛、小東西的不幸遭遇、翠喜的賣笑生涯、黃省三的慘劇等多條行動線索,交織成一幅五光十色的畸形都市生活畫面。在戲劇場面頻繁的轉換中,作品不但善於以喜劇性的穿插來突顯人物悲劇的命運,而且也常常以悲劇人物的出現來加強對反面人物喜劇性的諷刺和批判。如第二幕中,在被開除了公職的黃省三求告不成,反被潘經理打倒在地,氣息奄奄地被人拖下台去之後,作品有意安排洋奴博士張喬治上場,搖頭擺尾地以他的獵狗吃不到乾淨牛肉的“痛苦”為例,來感嘆“在中國活著不容易”。鮮明的對照,不僅有力地控訴了“人不如狗”的黃省三的悲劇,還辛辣地諷刺了張喬治之類的無恥之處,揭露了他們的享樂生活正是建築在黃省三等被損害、被壓迫者的悲劇之上的剝削本質。從全劇說,劇作家在陳白露豪華的客廳里盡情諷刺鞭笞了上層剝削者的醜態之後,突然將戲轉入“寶和下處”骯髒陰暗的一角,展露人間地獄的種種慘狀,正如同在闊人們群魔亂舞尋歡作樂的喧囂聲中,突然插進了小東西和黃省三凄厲的哭訴和顫抖的哀告,都是劇作家根據藝術的辯證法,在悲劇與喜劇的巧妙交織中,凸現出對黑暗社會悲憤控訴的獨特的藝術構思。

作品評價


中國新文學運動中最好的收穫。(巴金評)
《日出》在我所見到的現代中國戲劇中是最有力的一部。它可以毫無羞愧地與易卜生和高爾斯華綏的社會劇的傑作並肩而立。(英國學者、燕京大學西語系教授哈羅德·謝迪克評)
日出表演照
日出表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