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懋炳
陶懋炳
陶懋炳(1923-1992),北京人,我國著名歷史學家。在中國古代史,尤其是五代史研究領域,頗有成就,長期任教於湖南師範大學。
《五代史略》(人民出版社,1985年),填補了我國五代史研究的空白。另外,又有《竇建德李密杜伏威評傳》(湖南人民出版社,1980年)、《中國古代史學史略》(湖南人民出版社,1987年)、《司馬光史論探微》(湖南師範大學出版社,1989年)等論著。
陶懋炳先生從小就學習認真、刻苦,成績相當不錯。抗日戰爭中期,他隨父南下,以優異成績考進國立師範學院歷史系,尚未畢業即被聘為該校附中教員,講課生動風趣,頗受學生歡迎。湖南解放前夕,先生積極投身地下共產黨領導的學生運動,成了紅極一時的風雲人物。地下黨人欣賞先生,國民黨的特務則將先生列入要抓捕的黑名單,而且列為第一號對象。先生不得不東躲西藏。在地下黨的精心掩護之下,才沒被特務們抓走。1949年以後,先生受到人民政府的信任,先後被任命為地區一級的督學、中學教導主任、校長。先生到處作報告,宣講共產黨的政策。1956年他作為優秀中學教師,被湖南師範學院調來出任歷史系講師,而且馬上被送去北京師範大學進修深造。
1957年大鳴大放時,先生正在北京進修,沒有參加鳴放,所以躲過了一劫。先生回到湖南師院后,歷史系的領導就發覺他立場不穩,為系裡的“右派”鳴不平,於是急忙將他的材料上報,要划他為右派。歷史系本來“右派”就劃了不少,再多他一個,也沒有什麼不妥。但他又是一員“福將”,碰上了學院新來的一位好領導,說歷史系“右派”劃得太多了,古代史教研組原有九個老師,劃了八個“右派”,不能再劃了。所以系裡報上去的材料,院里壓住不批,於是陶先生得以置身“右派”之外,而左派積極分子們則說他是“漏網右派”。但打這以後,陶先生就再也沒能“漏網”,每次運動都有他挨批挨斗的份。
“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還沒正式開始,先生就在批判吳晗等人的時候,受到“圍剿”,等到“五·一六”通知一下來,他就被當成歷史系批鬥的“重點對象”。陶先生只是一般的歷史教師,既不是“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也夠不上“資產階級的反動學術權威”。但是他的“嘴臭”,處處不饒人。平時挨過他罵的人不少。所以領導且不說,就是一般的教師,對他都不“感冒”。工作隊一來,他就被揪了出來。先生挨打的次數之多,在湖南師院的“黑鬼”當中是名列前茅的,不是第一,就是第二。此後,他的背開始駝了起來,而且越駝越厲害。
像陶先生那樣的殘疾人,照文件規定,本不應該下放到平江縣學農基地里去勞動的。但上面的規定算規定,可以放在一邊不管,陶先生還是同大家一樣,去了平江農場。他在農場里似乎過得還算愉快。放假休息的時候,他還同大家一起去長樂鎮喝甜酒、買農副產品。1970年春節前,還被允許我們回長沙過節。
文革之後,先生重返教壇,在非常困難的條件下,憑一部《五代史略》(人民出版社,1985年),填補了我國五代史研究的空白。
1992年元月,陶先生因病去世,追悼會的參加者不少,送輓聯的也頗不乏人。他在國立師範學院的同學唐孔文、鄒蕤賓讚揚他:
治史嚴謹,貶王道、斥霸道,自成一說;
為人正直,昌古風、歌新風,業在千秋!
吳容甫的挽辭是:
剛正不阿,直言無忌,
鋒芒畢露,疾惡如仇!
湖南某史學家甚至哽咽著說:陶公一去,是我省史學界一大損失。足見陶先生在學術上的成就和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