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波媚·七月十六晚登高興亭望長安南山
秋波媚·七月十六晚登高興亭望長安南山
《秋波媚·七月十六晚登高興亭望長安南山》是南宋愛國詩人陸遊的詞作。上片從角聲烽火寫起,高歌擊築,憑高灑酒,引起收復關中成功在望的無限高興;下片從上片的“憑高”和“此興悠哉”過渡,全面表達了“高興”的“興”。全詞充滿著樂觀氣氛和勝利在望的情緒,情調昂揚,表達了作者對收復失地的渴望以及強烈的愛國精神。
秋波媚·七月十六晚登高興亭望長安南山
秋到邊城角聲哀,烽火照高台。悲歌擊築,憑高酹酒,此興悠哉。
多情誰似南山月,特地暮雲開。灞橋煙柳,曲江池館,應待人來。
⑴秋波媚:詞牌名。雙調四十八字,前片三平韻,后片兩平韻。
⑵高興亭:亭名,在南鄭(今屬陝西)內城西北,正對當時在金佔領區的長安南山。南鄭地處南宋抗金前線,當時陸遊在南鄭任上。
⑶角聲:行軍打仗用的鼓角之聲。
⑷烽火:古代邊防措施,於高峰處建台,鎮守士卒於敵炬,白晝舉煙,夜間置火,警視軍民作好防禦和迎敵準備。后又有每日處夜放煙一炬,謂之平安火。此指報前線無事的平安烽火。高台:本處指高興亭。
⑸築:古代的一中弦樂器。
⑹酹(lèi)酒:把酒灑在地上的祭祀儀式。
⑺灞橋:在今陝西西安城東。唐人送客至此橋,折柳贈別。為唐代長安名勝。
⑻曲江:池名,在今陝西西安東南。為唐代以來的遊覽勝地。
⑼應:應該。人:指宋軍,也包括作者。
秋意來到邊城,聲聲號角哀鳴,平安烽火映照著高興亭。擊築高歌,站在高處把酒灑向國土,引起了收復關中的無限興緻。
誰能像多情的南山明月,把層層的暮雲都推開?灞橋邊的如煙翠柳,曲江池畔的美麗樓台,應該在月下佇立,等待著我軍收復失地,勝利歸來。
陸遊的一生,懷著抗金救國的壯志,卻不得志。四十五歲以前,他長期被執行投降路線的當權派所排擠壓抑。宋孝宗乾道八年(1172年)春天,當時陸遊四十八歲,他接受四川宣撫使王炎邀請,來到南鄭,擔任四川宣撫使公署幹辦公事兼檢法官,參加了九個月的從軍生活。南鄭是當時抗金的前線,王炎是抗金的重要人物,主賓意氣十分相投。
長安當時在金國的佔領區內,長安城南的南山是秦嶺的主峰。陸遊在憑高遠望長安諸山的時候,收復關中的熱情更加奔騰激蕩,不可遏止。陸遊集中有不少表現這樣主題的詩,但多屬於離開南鄭以後的追憶之作。而這首《秋波媚》詞,卻是在南鄭即目抒感的一篇。
此詞題中用一個“望”字把詩人愛國情懷和等待勝利在望的心情表現得淋漓盡致。
上片首句寫秋天來到邊城,鼓角聲充滿悲哀,一個“哀”字充分表達了詞人對國土淪喪的惋惜。次句寫烽火,這是報前線無事的平安烽火。《唐六典》說:“鎮戍每日初夜,放煙一炬,謂之平安火。”陸遊《辛丑正月三日雪》詩自註:“予從戎日,嘗大雪中登興元城上高興亭,待平安火至”。又《感舊》自註:“平安火併南山來,至山南城下。”又《頻夜夢至南鄭小益之間慨然感懷》:“客枕夢遊何處所,梁州西北上危台。暮雲不隔平安火,一點遙從駱谷來。”都可以和這首詞句互證。高歌擊築,憑高灑酒,引起收復關中成功在望的無限高興,這說明上面所寫的角聲之哀歌聲之悲,不是什麼憂鬱哀愁的低調,而是慷慨悲壯的旋律。“此興”的“興”,兼切亭名。
下片的描寫是從上片過渡而來,緊密相連,卻又是全新的狀態,全面表達了詩人“高興”的“興”。作者把無情的自然界物色的南山之月,賦予人的感情,並加倍地寫成為誰也不及它的多情。多情就在於它和作者熱愛祖國河山之情一脈相通,它為了讓作者清楚地看到長安南山的面目,把層層雲幕都推開了。這裡,也點明了七月十六日夜晚,在南鄭以東的長安南山頭,皎潔的月輪正在升起光華。然後進一步聯想到灞橋煙柳、曲江池台那些美麗的長安風景區,肯定會多情地等待收復關中的宋朝軍隊的到來。這裡用“應”字,特彆強調肯定語氣。詞中沒有直接說到收復失地的戰爭,而是以大膽的想象,擬人化的手法,描繪上至“明月”、“暮雲”,下至“煙柳”、“池館”,都在期待宋軍收復失地、勝利歸來的情景,來暗示作者所主張的抗金戰爭的前景。這種想象是在上片豪情壯志抒發的基礎上,自然引發而出,具有明顯的浪漫主義情調。全詞由“哀”到“興”,充滿了樂觀主義的氣氛和勝利在望的情緒,這在南宋愛國詞作中是很少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