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倢伃
西漢女文學家
班倢伃,樓煩(今山西寧武)人。西漢女文學家。班固祖姑。少有才學,善辭賦,成帝時選入後宮,始為少使,不久立為倢伃,故後人稱為班倢伃(又作倢伃)。《隋書·經籍志》著錄《成帝班倢伃集》一卷,已佚,今存《自悼賦》、《搗素賦》、《怨歌行》,傷悼宮廷生活之鬱郁之情。文辭哀怨動人。《怨歌行》亦名《團扇歌》、《怨詩》,是一首五言詩,以用則“出入懷君袖”,不用則“棄捐篋笥中”之合歡扇喻女子之凄慘命運。凄切感人。鍾嶸《詩品》稱其“詞旨清捷,怨深文綺”。《文選》題為班倢伃作,但《文心雕龍》的作者劉勰疑其真偽。
班倢伃 [yú]是在漢成帝即位不久選入後宮的,她在後妃中居於第十位。入宮后不久,她的出眾才華漸次顯露,成帝刮目相看,升為後宮中僅次於昭儀的倢伃,遷居未央宮第三區的增成宮。不久,她便生下了一個兒子,可是,兒子在面世后僅幾個月便離開了人世。兒子沒有保住,班倢伃的未來自然吉凶難卜。
漢成帝是個遊樂成性的皇帝。經常到后苑閒遊,而閒遊時則喜歡宣後宮的美人們陪伴。成帝喜愛才華橫溢似乎無所不知的班倢伃,常召她陪伴遊玩。有一次,成帝別出心裁,想和班倢伃同坐一個輦閒遊,班倢伃卻斷然拒絕。通曉經史的她對成帝說:“我看歷代名君圖畫,舉凡古時聖賢君主,左右隨從都有名臣侍駕,只有三代昏庸的君主,由嬖女侍奉左右;現在,皇上要和我同坐一輦,這不是和三代亡國之主有點相近嗎?”成帝覺得很有道理,便收回成命,打消了這個念頭。
班倢伃拒絕和皇上同輦閒遊的事情很快傳遍深宮。皇太后聽到詳細的奏報后,感嘆地說:“古代有位賢夫人叫樊姬,如今有位好女子就是班倢伃。”樊姬是春秋時期楚莊王的夫人,仁智賢慧、知書達禮,她曾進諫庄王,不要動輒出宮狩獵,並激勵楚相舉薦賢人孫叔敖主掌朝政,楚國很快人才濟濟,三年便稱霸天下。皇太后將樊姬和班倢伃相提並論,表示太后對班倢伃十分賞識。正因如此,成帝對班倢伃更加禮敬備至,寵愛有加。然而,趙氏姐妹(趙飛燕、趙合德)的入宮,改變了整個後宮的局面。面對色藝俱佳、風流過人的趙氏姐妹寵冠後宮,班倢伃這種德才兼備、文雅淡泊的女子又如何能留得住成帝呢?
不久,就出現了一宗宮廷巫蠱之禍案,這起案件到底是被人陷害、嫁禍還是另有內幕,至今還是個謎。成帝在這宗巫蠱之禍案中親自審問班倢伃:“何以和皇后一起參與?”班倢伃冷靜而從容不迫地回答:“天地之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潛修行善尚且沒有蒙受恩澤和福祿,又何必要去行巫蠱邪術?如果鬼神有知的話,一定能夠聽到我的傾訴;如果鬼神無知,那訴冤又何用?什麼都不想說,還是聽天由命吧!”
成帝被班倢伃的從容大度所折服,便頒道聖旨,免予追究班倢伃。但從此以後,班倢伃對宮中生活心灰意冷,也看透了宮廷的殘酷鬥爭及皇帝喜新厭舊的本質,奏請退住長信宮,終日侍奉皇太后。在退居深宮的歲月中,她用女性獨特的細膩和非凡的才華寫下了感人至深的《自悼賦》。一代才女以她淡泊名利的高尚情懷挑戰著封建深宮女人的悲哀命運!不禁讓人扼腕長嘆,為之感慨萬千。
怨歌行
《怨歌行》本詩見於《昭明文選》及《玉台新詠》,宋人郭茂倩《樂府詩集》載入《相和歌·楚調曲》中,題為漢班倢伃作,亦作《團扇詩》。據《玉台新詠·序》曰,班為趙飛燕所譖、失寵、幽居於長信宮,“乃作賦自傷,並為怨詩一首。”一說此詩乃古辭,或曰古辭已失傳,此乃後人託名之作。本詩中作者借物以抒其哀。
新裂齊紈素,鮮潔如霜雪。
裁為合歡扇,團團如明月。
出入君懷袖,動搖微風發。
常恐秋節至,涼飆奪炎熱。
棄置篋笥中,恩情中道絕。
從字面看,本文似是一首題詠扇子的詠物詩。然否,雖句句不離扇,卻字字不離人,寓情於物,委婉地寫出了一位薄命女子的怨情。
開頭四句:“新裂齊紈素,鮮潔如霜雪。裁為合歡扇,團團如明月。”字面簡潔,然語氣凄切。其表面讚美團扇的精美,實乃借喻人物的高潔秀麗。這也是作者對自身經歷精鍊而心酸的回憶。其本民間女,有如齊紈素一樣無瑕。被選入宮后,仍光彩奪目。這為其後文作了一鋪墊。
“出入君懷補貼,動搖微風發。”然夏日之無長,其用久將置。“常恐秋節至,涼飆奪炎熱”一句點出了作者的恐懼之情。炎熱的夏日不能常駐,其青春美貌也會隨時光流逝,她預感自己終將被新寵代替。“棄置篋笥中,恩情中道絕”。此時,她就象擱置在箱匣中的團扇一樣,被人遺棄,幽居冷宮。
全詩突出一“哀”字。雖語言清麗,不尚新巧,讀來平平淡淡,但其哀怨之情卻充斥於字裡行間,具有深遠幽長的藝境。正如有評曰:“不尚奇巧,平直感人”。此評甚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