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
《紅樓夢》的四大烈婢之一
司棋,本名秦司棋,《紅樓夢》人物。四大烈婢之一。賈迎春的大丫頭。王善保的外孫女,秦顯的侄女。脾氣剛烈,雷厲風行。排擠柳家的未果,后與潘又安私通,被攆出大觀園。最終與潘又安雙雙殉情而死。
“品貌風流”,“高大豐壯”,做事乾脆利落,有“俠女”之風。與其主子迎春“二木頭”的性格形成了很大的反差。
司棋,中國古典小說《紅樓夢》中的人物。賈迎春的丫頭。她身材高大豐壯,與做小廝的表弟潘又安相愛。有一次在園內幽會時,被鴛鴦無意撞見。潘又安害怕鴛鴦會說出此事,嚇得連家也不敢回,逃走了。司棋得知此事,又氣又怕,也生了重病,幸虧鴛鴦勸解,身體才逐漸好起來。抄檢大觀園時,周瑞家的在她箱子里抄出一雙男人的綿襪、緞鞋,一個同心如意以及潘又安給她的一封信,被攆出大觀園。後來,潘又安到她家來探望,司棋的母親對他又罵又打,司棋懇求媽媽成全他們,但母親堅決不同意。司棋無法,便一頭撞死在牆上。
司棋
從第七十一回起,作者漸掀司棋命運的高潮。該回寫鴛鴦無意撞破司棋與表弟的私情。第七十二回寫到司棋因被人撞破私情抑鬱成病,鴛鴦趕去安慰,發誓不會說出。第七十三回寫司棋的春宮錦囊被傻丫頭拾到(未明寫是她的),為後來搜園留下因由。此事暫押下不表,轉寫迎春“懦小姐不問累金鳳”的事,司棋暫充配角。第七十四回搜園,司棋被搜出與表弟傳情之物,事敗。再押后三章,第七十七回,司棋被逐。其後,第七十八回,借寶玉之口,提及司棋,講到大觀園的情形——“忽又想到去了司棋,入畫,芳官等五個,死了晴雯,今又去了寶釵等一處,,迎春雖尚未去,然連日也不見回來,且接連有媒人來求親:大約園中之人不久都要散的了。”曲終人散之意越來越明顯。寶玉並因此得病,見第七十九回——此皆近日抄檢大觀園,逐司棋,別迎春,悲晴雯等羞辱驚恐悲凄之所致,兼以風寒外感,故釀成一疾,卧床不起。園中各丫鬟也噤若寒蟬——“襲人道:‘事卻沒有。方才太太叫鴛鴦姐姐來吩咐我們:如今老爺發狠叫你念書,如有丫鬟們再敢和你頑笑,都要照著晴雯司棋的例辦。”(見第八十二回)
第九十二回司棋結局再由他人口中說出:“那人道:‘自從司棋出去,終日啼哭。忽然那一日他表弟來了,他母親見了恨得什麼似的……誰知司棋聽見了,急忙出來老著臉和他母親道:‘我是為他出來的,,我也恨他沒良心。如今他來了,媽要打他,不如勒死了我。’……道:‘一個女人配一個男人。我一時失腳上了他的當,我就是他的人了,決不肯再失身給別人的。我恨他為什麼這樣膽小,一身作事一身當,為什麼要逃。就是他一輩子不來了,我也一輩子不嫁人的。……”他媽氣得了不得,便哭著罵著說:‘你是我的女兒,我偏不給他,你敢怎麼著。’那知道那司棋這東西糊塗,便一頭撞在牆上,把腦袋撞破,,鮮血直流,竟死了。……他表弟說道:‘你們不用著急。我在外頭原發了財,因想著他才回來的,心也算是真了。……他外甥道:‘大凡女人都是水性楊花,我若說有錢,他便是貪圖銀錢了。如今他只為人,就是難得的。…………豈知他忙著把司棋收拾了,也不啼哭,眼錯不見,把帶的小刀子往脖子里一抹,也就抹死了。
司棋是賈府的家生奴才,從小與鴛鴦紫鵑侍書她們一起長大,后被分到迎春房裡作了大丫頭。司棋長得啥樣,書中沒寫,只說她“品貌風流”“高大豐壯”。司棋的名字在紅樓夢中的出現頻率很高,但戲份卻不多。司棋是迎春的頭號丫頭,掌管紫菱洲。迎春是個二木頭,拿根針戳一下也不知唉一聲的,事事無主見。作為迎春手下的第一把手,司棋自然養成了事事自己做主,行為潑辣的作風。也許正因為迎春木頭,所以才要派一個這樣厲害的大丫頭才能不負使命吧。
司棋第一次有戲是在第六十一回。她派蓮花兒到廚房要碗雞蛋,蓮花兒沒及時完成任務,她便使綉橘說蓮花兒“死在這裡了”,比晴雯病中罵偷了東西的墜兒還厲害乾脆。隨後知道柳嫂子給雞蛋不利落,她便帶一幫小丫頭子來到廚房,二話不說,就下令:“凡箱櫃所有的菜蔬只管丟出去喂狗,大家賺不成。”利落乾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很有大姐大的派頭。她的這種行事激烈的作風與大觀園的溫婉柔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曹雪芹這粗粗一筆,估計沒人喜歡這個司棋。就像柳嫂兒之前和蓮花兒辯嘴說的,“三姑娘和寶姑娘要吃個油鹽炒枸杞芽兒還送五百錢來哩”。意思是人家是正經的小姐都給錢,多有風度和修養,一點小便宜都不肯沾,你司棋最多只是副小姐,懶得侍候你,要吃拿錢來。司棋二話不說就帶人砸場子,似乎太霸道蠻橫。但仔細想想,探春寶釵這麼做是要收買人心,以樹立公正和威信。司棋是哪根蔥,和探春寶釵比?那些管事的奶奶,瞅個空還要難難有名的鳳辣子,哪個是好對付的?迎春哪能和鳳姐比,又不得勢,又懦弱臉軟,下人們在對待她的時候,估計是能推就推,能溜就溜的。迎春房裡的丫頭也是不得勢的,大家都是敷衍了事。上次司棋要碗豆腐,柳嫂兒給的是餿的。餿的能吃嗎?大觀園的貓啊狗都不吃的東西竟然給了迎春的一號丫頭。這事,怡紅院的三等丫頭身上都不會發生。司棋這次二話不說的打砸搶,也是久已積累的怨氣,藉機發作,讓人知道迎春和迎春手下的丫頭都不是好惹的,出了一口心中的鬱悶之氣。拳頭最硬,司棋回去后,柳嫂兒的趕忙蒸了雞蛋差人送去。如果司棋真學探春拿錢給柳嫂子,估計柳嫂子會以為迎春房裡的人真是太好欺負了。迎春病了,要水要湯的,司棋都次次拿錢去賄賂柳嫂子不成。由此可知,迎春是幸而有司棋,下人們才不敢在辦迎春的事情時太過馬虎了事,這實在是司棋的功勞。七十三回,迎春的乳母偷拿了累絲金鳳典當了去賭錢,還逼著迎春去討情,和綉橘在迎春的卧室里大吵大鬧。估計這事也只可能發生在司棋病得諸事不能管的時候。平時,那乳母膽子再大,也不敢偷這麼貴重的東西,還逼主子干這事干那事。迎春有大姐大一樣的司棋擋在前面呢。
由此可知,迎春樣樣俗事皆不放在心上,日常生活中的一切麻煩都是司棋拿了主意去搞定。久了,司棋便爽利務實,且有了世儈之氣。第六十二回,柳嫂兒因玫瑰露等事牽進一場大風波中,司棋便和其嬸子便想法擠走柳嫂兒,爭取廚房的管理權。最後司棋敗下陣來,氣了個人仰馬翻,無計可回。
戲到這裡,司棋都是個不那麼令人喜歡的角色。膽大、暴烈、世儈。當然也是潑辣,爽利,會生活。看你咋看了。至少,我就覺得她非如此不可,沒她,迎春的日子不好過。
這個膽大的司棋最大膽的一回在七十一回,司棋在大觀園中私會情人,從書上的描寫看,大有西廂記中成就好事私訂終身之風。其大膽無視大觀園的清規戒律和有悖封建禮教的行為讓人目瞪口呆。如果說她很大膽很反叛很勇敢嗎?似乎也不盡然,鴛鴦一出現,她嚇得不知所措,她的情人也不似個磊落的人,連夜嚇得丟下她逃走了。她於是大病了一場。還是鴛鴦發誓不告密並溫柔勸慰,她才慢慢好了起來。
北影版司棋
這還不算完結,更令人刮目的是在後面。司棋因此被趕出紫菱洲,不再是副小姐后,她的母親為此也和她鬧翻了。這時,她的情人潘又安回來了,書上寫道:那人道:“自從司棋出去,終日啼哭。忽然那一日,他表弟來了。……司棋說:‘一個女人嫁一個男人。我一時失腳,上了他的當,我就是他的人了,決不肯再跟著別人的。我只恨他為什麼這麼膽小,一身作事一身當,為什麼逃了呢?就是他一輩子不來,我也一輩子不嫁人的。媽要給我配人,我原拼著一死。今兒他來了,媽問他怎麼樣。要是他不改心,我在媽跟前磕了頭,只當是我死了,他到那裡,我跟到那裡,就是討飯吃也是願意的。’他媽氣的了不得,便哭著罵著說:‘你是我的女兒,我偏不給他,你敢怎麼著?’那知道司棋這東西糊塗,便一頭撞在牆上,把腦袋撞破,鮮血流出,竟碰死了。”
司棋的性格氣質在這裡變得光彩四溢。“一身做事一身當”,完全就是一副俠女的氣魄了。絲毫沒有小女子的依附性,和她的主子迎春的懦弱無能形成鮮明的對比。與前面帶小丫頭子大鬧廚房,抄檢出定情物時“毫無愧懼畏悔”是一致的。“討飯吃也是願意的”,這是她的愛情宣言。沒有寶黛的暗通款曲之幽深,大膽執著卻只有過之而無不及。曹雪芹對壓抑人性是極端厭惡的,而對筆底人物有個性光芒,大膽追求自我的人,他都忍不住讚美之意,對司棋也不例外。在通篇書中,在自我解放上,最徹底的不是黛玉,也不是尤三姐,只能算是司棋。鴛鴦也不錯,明確知道自己的價值所在,自己的所需所求,面對邢夫人的軟語、賈赦的威逼、嫂子的引誘而能堅持己見,絕不肯彎半點腰。但她有賈母撐腰,發出寶皇帝也不嫁的誓言,多少有些狐假虎威的味道。尤三姐暗戀柳湘蓮五年,卻並不敢追求,等到身陷賈珍等一干人的污水中時方才覺醒。司棋卻早已明確自己的所思所想,與自己的表弟潘又安愛上不說,還互通款曲,情書往來,私會大觀園,爾後為此又不惜丟了副小姐的工作,與母親絕情。我猜她的終日啼哭,哭的不是痛惜再不能進大觀園,而是想到情人拋下她,而按賈府的規矩,她這樣可是要被隨便配人的。故而才終日啼哭不止。當母親表示絕不成全這樁戀情時,她便以死表示自己的意志,絕不肯唯唯諾諾的活著。
紅樓女兒圖之司棋
司棋之死,表面上看,是因為她不顧當初的社會道德約束同表弟有傷風化,而表弟潛逃回來后,她母親不許她和他走,剛烈的她,才一頭碰死的,但是司棋的死,卻不是必然的,其中也有很多的偶然因素。
1.司棋性格剛烈,副小姐的脾氣和架勢十分嚴重,就從小廚房裡面要雞蛋羹一時不順,就把廚房砸了個稀巴爛來看,她就不是什麼好講話的人,而且倒騰出什麼茯苓霜玫瑰露多少麻煩來,當然從中她也得罪了多少老婆子們,招了多少人恨就可想而知了。
2.她那位不省事的外婆,如果不是在抄撿大觀園的時候作威作福,興風作浪招人恨,周瑞家的也未必就會特意多事去留心她會不會徇私作弊,鳳辣子等人也不會因此就幸災樂禍————本來王夫人和鳳姐都是打算稍微溫柔一點處理綉春囊事件的,偏偏是刑夫人差這個婆子來看王夫人的笑話,司棋東窗事發就又成了兩夫人鬥法的犧牲品。
3.最直接的原因,還是她那個沒用的表弟,事發后一人逃走,不顧司棋的死活,使得司棋和他好變成一步死棋,他外出賺錢回來,又對司棋沒信心,怕人家貪圖他那幾個臭錢,裝窮到司棋家,他是知道司棋娘見錢眼開的執意反對了,可是搞得剛烈的司棋除了一頭碰死再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如果他能及時顯出他的金銀來,搭上一些錢財,司棋又何止於只有死路一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