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晉
沈自晉
沈自晉(1583~1665),明末清初的著名戲曲家。字伯明,晚字長康,號西來,雙號鞠通。生於明萬曆癸未年九月十八日,卒於清康熙乙巳年二月二十六日,享年八十三歲。沈自晉出身於吳江沈氏家族,淡泊功名,待人溫厚,勤學博覽,富有文才。他更有非凡的音樂天賦,終生酷愛,鑽研不息,是劇壇江派的健將。著作有《黍離續奏》、《越溪新詠》、《不殊堂近草》等。
沈自晉,字伯明,號西來,又號長康,晚號鞠通生,江蘇吳江人。弱冠補博士弟子員,深沉好 古,旁及稗官野史,無不窮搜。沈自晉在二十歲左右的時候曾考中秀才,之後不在追求功名。明亡后,隱居吳山,與子輩作曲賦詞,優遊以終。
由於經歷了明王朝滅亡(1644年),使得沈自晉的作品風格前後有所不同:前期多是投贈祝壽、詠物賞花、男女風情等閑適的作品,清麗典雅,明亡以後,他在散曲里反覆寫自己的故國之思,家園之念,發抒興亡離亂的悲痛感傷,雄勁悲涼,風格為之大變。現存傳奇作品有《翠屏山》、《望湖亭》,《奢英會》(僅存收錄在《南詞新譜》中的五支佚曲)。另又《廣輯詞隱先生南九宮十三調詞譜》(簡稱《南詞新譜》),對研究南曲腔格和搜輯晚明戲曲作家,尤其是吳江沈氏家族資料,很有用處。
沈自晉的散曲集有《黍離續奏》、《越溪新詠》、《不殊堂近草》,合稱《鞠通樂府》,多寫明末清初江南一帶的離亂情景;沈自晉的散曲作品還有散存於馮夢龍編的《太霞新奏》中的七套套曲、七支單曲以及散存於《南詞新譜》的十三支單曲。詩作存二十二首,清代乾隆五年輯《吳江沈氏詩集錄》存三首,《南詞新譜凡例續紀》中有《和子猶辭世原韻》七律二首,《鞠通樂府》內插附《自題小像》等十七首。
沈自晉善度曲,尤精音律,曾將沈璟《南九宮十三調曲譜》,增補為《廣緝詞隱先 生增定南九宮十三調詞譜》(簡稱《南詞新譜》),較原本更精詳。
沈自晉的詞曲,宗尚家風,謹守繩墨,而辭句清新,神情兼妙,一時曲家如範文若、卜世臣、馮夢龍、袁於令等,群相推服。馮夢龍所選《太霞新奏》,推沈作為壓卷。範文若則有"曲學年來久已荒,新推袁(於令)沈(自晉)擅詞場"等讚美之辭。
沈自晉的曲學理論主要集中在《南詞新譜》中。他在客觀看待新聲麗詞前提下,辯證地看到:考古可以備法析疑;從今可以傳調廣教,兩者相濟方能增強戲曲藝術的生命力。所以沈自晉在修訂增補《南九宮十三調曲譜》的過程中於謹守家法的同時,與時俱進,廣輯新聲麗詞,努力將格律聲腔、才情美藻各自獨勝合為兩者同時兼擅的雙美。
從《重定南詞全譜凡例》中可以看出:遵舊式、稟先程、重原詞、參增注、嚴律韻、慎更刪等原則側重體現了沈自晉謹守詞隱先生矩矱,在宮調格律的標註、體式的總結分析和例曲的選擇上
沈自晉
沈自晉創作的《翠屏山》較多的受到沈璟《義俠記》的影響,但在主題風格上卻有著比較大的差異。同樣取材於水滸故事,沈璟寫武松殺嫂就較多地局限在封建說教之中,甚至寫信給呂天成,告誡:“此非盛世事,秘勿。”生怕歌頌了梁山好漢而有違封建道德;而沈自晉則在一定程度上擺脫了封建說教的束縛,著重水滸英雄戲的本色,在搬演石秀殺嫂的過程中,酣暢淋漓地表現了水滸英雄們快意恩仇、豪氣干雲的英雄氣概,風格勁健,毫無扭捏作態。
《望湖亭》是一出成熟的世俗喜劇,較為成功地繼承了沈璟後期戲曲創作(如《博笑記》)重戲劇性、娛樂性和世俗化的特點。也很好地實踐了沈自晉對於戲曲創作要求聲情自然、
和諧的標準。沈自晉在主要人物形象的塑造和情節發展的推動上很注意鋪墊造勢,不致後起突兀,這一點可以從與馮夢龍同一題材的擬話本小說《錢秀才錯占鳳凰儔》的對比中可以看出。擬話本中的錢秀才是因為顧及生計,所以答應了顏氏的裝婿請求,而戲曲中的錢青本不肯答應這無理要求,卻因為姨母的出面請求,又考慮到高家未必相中,出於親情才勉強答應,初步表現了男主人公的正直操守。至於錢青洞房中三夜守身持正,在戲曲中也有詳細的鋪墊,即第九出中錢青初見高白英時就不為美色所動,甚是尊重女客;第十三出中,錢青又拒絕了姨母養女黃小正的投懷送抱,表現出了清白自守的情操。這樣鋪墊下來,人物的性格、舉動有邏輯性,自然而不突兀,情節發展熨貼而不造作。劇中人物中凈戲加重,沈自晉通過凈戲充滿動作性、娛樂性的插科打諢極大地增強了這出世俗劇的喜劇效果。例如顏秀在“自嗟”一出中通過照鏡、洗臉、換裝百般想要找出自己的美處,終於白費心機;在“裝婿”一出中,顏秀又向錢青捶胸、跪拜以期錢青能夠答應裝婿騙婚的要求,生動詼諧而不誇張,大大加強了諷刺喜劇的效果。
從戲曲語言的角度來看,《望湖亭》曲辭優美,清新淡雅;賓白加重,通俗易懂,多推動情節發展,夾雜蘇白,幽默風趣;科介詼諧有趣,舞台動作性強。
從《翠屏山》和《望湖亭》的創作總體看來,沈自晉努力在實踐中追求聲情和諧自然、辭藻秀潤而不逾詞隱先生三尺,創作出了成熟的“場上之曲”,其中對於市井人物的刻畫尤為生動形象,關目也更加明快緊湊,成功地推動了戲曲的進一步世俗化、戲劇化和娛樂化。
沈自晉
在結構上沈自晉使用了雙線布局,張弛有度且相映成戲,戲劇性強而不會過於冗雜,較《翠屏山》明快簡潔,且有了很大的改進。一線是錢青因風雪而被迫三夜守身洞房,一線是顏俊苦守湖邊急盼新娘,兩線交替並進,一方是愈見尷尬,一方是焦急惱怒,互推劇情至高潮,更加引人入勝。
同樣沈自晉在人物形象塑造和戲曲語言運用兩方面也很好地依據“本色當行”的原則,進行了出色的發揮。《翠屏山》中主要有風塵英雄和市井之徒兩種角色,沈自晉通常使用曲辭來表現失路英雄空有俠肝義膽,困游市井不能出頭的抑鬱不平之氣,例如石秀在第二出所唱的[望遠行]和[金風曲];同時沈自晉亦使用大段曲辭來渲染水滸英雄快意恩仇的慷慨磊落胸襟,例如石秀在第二十六齣“殺山”所唱的[山羊轉五更]。至於戲中對於賓白的側重,則推動了作品的通俗化,節奏更加明快有力,中間多有插科打諢,增強了戲曲的娛樂性和世俗化。沈自晉在第四齣中使用大段蘇白刻畫了地痞張保的無賴至極,側面表現了楊雄作為風塵英雄的不得意。戲中迎兒的多處插科打諢也有效地表現了她身為侍女的市儈惡俗和為非作歹。
沈自晉
沈自晉散曲有《賭墅餘音》、《黍離續奏》、《越溪新詠》、《不殊堂近草》,總名《鞠通樂府》。《賭墅餘音》已佚、餘3種有原刻本、與沈時棟《瘦吟屢詞》合刊本、飲虹□刻本;此外《吳騷合編》等書中還有一些小令、套數。所著傳奇有《望湖亭》、《翠屏山》 2種傳世,《耆英會》僅留殘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