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學模
經濟學家、翻譯家
蔣學模(1918.3—2008.7),男,1918年3月出生於浙江省慈溪縣(今慈溪市)觀城鎮(觀海衛鎮),著名經濟學家、馬克思主義理論家、復旦大學經濟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上海市經濟學會原名譽會長。在近70年的學術生涯中,蔣學模一共出版學術專著30餘部,主編政治經濟學教材和著作10餘部、文學和經濟學譯著10餘部。其中包括連續再版十多次、印刷近2000萬冊的高等學校通用教材《政治經濟學》。他還是《基度山伯爵》中文版初譯者。哥哥蔣學楷也是英語翻譯家。
蔣學模
曾任上海市第二、三屆政協委員,第四、五、六屆常委,中國對外文化交流協會常務理事,國務院學位委員會第二屆經濟學科評審組成員,國家教育委員會學位評審組成員,復旦大學社會主義經濟研究所所長,《復旦學報》(社會科學版)總編輯,復旦大學經濟學院教授,《中國大百科全書》經濟學卷編委,《辭海》編委兼政治經濟學分科主編。
蔣學模一生撰寫、主編及編譯的各類著作有40多部,論文100多篇,總共近千萬字。最有名的《政治經濟學教材》現仍在再版,共發行1800萬冊。
2008年7月18日凌晨4時,蔣學模因病在華東醫院逝世,享年90歲。
6歲時蔣學模離開寧波隨父親到上海求學。
蔣學模
抗日戰爭開始后,輾轉入川。
1941年畢業於四川大學經濟系,獲經濟學學士學位。
1941年大學畢業后,任香港《財政評論》社編譯。
1944年,在重慶任財政部財政研究委員會編譯。
1945年至1949年,任在重慶(后遷上海)的復旦大學文摘社編委。
1949年起,任復旦大學經濟學系講師、副教授、教授。
1961年起,擔任《辭海》編委暨政治經濟學分科主編。
1978年起,擔任《中國大百科全書》經濟學卷的編委,以及《政治經濟學辭典》的主要撰稿人,為我國的辭書編寫作出了貢獻。
蔣學模出席研討會
蔣學模主要成就是2本書:一是他撰寫的《政治經濟學》,二是他翻譯的《基督山伯爵》。
主編《政治經濟學》
蔣學模是馬克思主義經濟學在中國傳播的第一人,他主編的《政治經濟學》教材,是改革開放以來,數代大學生必讀的教科書。
蔣學模主編的《政治經濟學》的內容和觀點,始終處於“進化”過程中。早在20世紀70年代末,他就提出“社會主義生產是公有制基礎上的商品生產,必然同時受計劃調節和市場調節”;進入新世紀,股份制改革、科學發展觀又納入了他的視野。隨著改革的深入,蔣學模的《政治經濟學》每兩年更新改版,至今已是第14版了。為這個,他不顧高齡,堅持忙於經濟學理論的創新。
2005年9月復旦大學百年校慶的時候,有記者採訪蔣學模,看到86歲的他還在伏案修改《政治經濟學》,他解釋說每天堅持工作4個小時左右:“最近要出第13版了,我正忙著修訂它。”
在蔣學模家中的書桌旁,一隻方方的紅木柜子頗為引人注目,那是他做學問時的“秘密武器”。上下幾層的抽屜,滿是排列齊整的卡片,卡片上是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並按規律進行了編排,有幾千張之多。這些卡片都是蔣學模幾十年細緻研究工作的見證。蔣學模認為:“沒有一種理論可以一成不變,放之四海皆準。我們的理論也必須跟隨實際變化時時予以更新,才能確保與時俱進。”
翻譯《基度山伯爵》
蔣學模翻譯的《基度山伯爵》
蔣學模翻譯的《基度山伯爵》,發行持續60餘年,吸引了數以千萬的中國人。
《蔣學模文集》
一本教材影響了幾代人
蔣學模在蕪湖作報學術告
國內最廣泛流傳的《基度山伯爵》的譯者是蔣學模,《政治經濟學》教材的作者和歷次修訂者,也是蔣學模。“蔣先生自己最看重的作品是《基度山伯爵》和《政治經濟學》教材。好多年前,他自己開玩笑說,這兩本書可以代表他的一生。”復旦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教授張軍回憶,蔣學模講過,翻譯《基度山伯爵》時正值抗戰時期,家中貧窮,翻譯的稿費,他還在太太生孩子時買了雞熬了雞湯。解放后,他到復旦大學研究政治經濟學,《政治經濟學》“一本教材影響了幾代人”。
學生回憶:很知名,很開放,很風趣
蔣學模(左一)與美國總統里根在復旦會面
張軍於1981年入校,那時蔣學模已逾六十,依然在帶一些研究生課程,並不時在學校開設講座。“印象中,很多學生慕名前去。”張軍聽過他不少講座,工作后私交也不錯,他感覺蔣學模“很知名,又開放,又風趣。他講座的最大特點是條理特別清晰,文章也是一樣。”
1977年入校的張暉明一直跟隨蔣學模讀完了碩士研究生,之後又攻讀博士。在他的印象中,蔣學模“實事求是,非常開放。他鼓勵我們創新,鼓勵我們真正讀懂馬克思主義。”復旦大學經濟系教授張暉明記得,當時教學資料比較緊缺,蔣學模曾經組織青年教師去北京圖書館學習、複印資料,“這算是他一個比較有代表性的動作”。
20世紀80年代初期,國門方開,資訊尚不通暢。張軍特別提到,蔣學模是當時少數代表中國經濟學家參加國際會議的學者,“還曾經作為中國經濟學家代表團的團長到南斯拉夫參加會議。”張暉明同樣對此感觸良深,當時出國很難,蔣學模每次出國,都會帶回一些國外學術界的新動態,“一回來就作演講,把這些新動向介紹給我們”。“他是經濟學術領域永遠的‘基度山伯爵’”,這是復旦學子對蔣學模的一句評價。著名經濟學家吳敬璉的老師
學界追憶
■復旦大學經濟學院院長袁志剛憶蔣學模
2005年蔣學模在修訂《政治經濟學》第13版
蔣先生的《政治經濟學》之所以能有那麼長的生命力、那麼受歡迎,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深入淺出。我記得蔣先生曾經說過,“學者寫書深入深處,那是嚇唬人;淺入淺出,那是沒有進入核心;做學問就是要深入淺出。”蔣先生做學問的另一個特點就是“與時俱進”,《政治經濟學教材》出了14版,這正說明他的思考和學問一直在“與時俱進”中,第一版的《政治經濟學》和第14版已經有許多差別了。記得有一次開研討會,經濟學的另一位前輩于光遠先生說:“我是死不悔改的馬克思主義者。”蔣先生則回應道:“我是不斷悔改的馬克思主義者。”
■復旦大學企業研究所所長、上海市經濟體制改革研究會副會長張暉明憶蔣學模
我從1977年進入復旦大學,本科、碩士、博士一直都是蔣先生的學生,所以我對他有著深厚的感情,他就是我學術的領路人。
作為一代社會主義政治經濟學泰斗,他對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和改革開放的許多思考非常深刻,蔣先生一直堅持,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理論回到了馬克思主義科學基點上。蔣先生並非是單純的書齋學者,他時刻觀察著現實生活,實踐是檢驗他學術理論的標準。他是“真正的大師”。
蔣學模部分著作書影
蔣先生是我國經濟學泰斗,但他也是大仲馬代表作《基度山伯爵》的最早翻譯者。雖然蔣先生翻譯的《基度山伯爵》是從英譯本轉譯而來,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譯本的可讀性,我認為翻譯得很好,讀上去很舒服。我最初讀的《基度山伯爵》就是他的譯本。記得那是上世紀50年代,至今我依然記得小說中的一句話,小說中基度山伯爵偽裝成英國人,蔣先生這樣翻譯道:“他邁著大不列顛子孫特有的步伐……”非常妙!
後來在復旦大學,有一次我問蔣先生,他這樣一個經濟學家為什麼當初想到翻譯《基度山伯爵》,蔣先生對我說,他就是喜歡這部小說,“高深的小說我看不懂,我只看流行的小說。”有些人批評蔣先生的《基度山伯爵》從英文轉譯所以不正宗,我不這麼認為,這不影響譯本的質量,至今我讀上去還津津有味。
■著名法語翻譯家、中國法國文學研究會副會長鄭克魯憶蔣學模
蔣先生在20世紀40年代從英文轉譯的《基度山伯爵》,雖然他是偶一為之,但翻譯的文字非常流暢,基本忠實原著,使用的語言也已經接近我們現在所使用的語言了。我認為他的譯本比之前所有大仲馬作品的譯本都要好。這也說明,蔣先生英文底子非常好,中文也很好。後來,上海譯文出版社出版了從法文版直接翻譯的《基度山伯爵》,但我認為這不妨礙讀者仍然選擇蔣先生的譯本,畢竟小說從20世紀40年代流行到80年代,已經經過了時間的考驗,成為經典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