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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匠
劉半農創作的新詩
《鐵匠》是近代詩人劉半農於1919年9月創作的一首新詩。這首詩著力刻畫出一個精獷、剛健的勞動者形象;生動地的描寫出匠人打鐵時的勞動場面,他的詩作並非“為做詩而作詩”,而是有所為而發,在詩中寄寓著作者隱約的希望。這首詩的語言是相當純熟的,語感自然流暢,節奏和諧,押韻寬嚴適中。
鐵匠
叮噹!叮噹!
清脆的打鐵聲,
激動夜間沉默的空氣。
小門裡時時閃出紅光,
愈顯得外間黑漆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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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門前經過,
看見門裡的鐵匠。
叮噹!叮噹!
他鎚子一下一上,
砧上的鐵,
閃著血也似的光,
照見他額上淋淋的汗,
和他裸著的,寬闊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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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得遠了,
還隱隱的聽見
叮噹!叮噹!
朋友,
你該留心著這聲音,
他永遠的在沉沉的自然界中激蕩。
他若回頭過去,
還可以看見幾點火花,
飛射在漆黑的地上。
這首詩寫於1919年9月,當時正值封建文人和資產階級貴族紛紛反對以勞動人民生活入詩的時候。劉半農通過勾勒鐵匠打鐵時的勞動場面,塑造了位粗獷、剛健的勞動者的形象,再現了“五四”時期神聖勞工的畫廊,表現了詩人的進步思想。
鐵匠和劉半農其他詩歌中出現的農民、木匠、漁民、人力車夫、乞丐、賣萊人、磨豆腐人等在一起,組成了“五四”時期下層勞動人民生活的畫面。詩人書寫了“勞工神聖”這一誕生在“五四”運動中的響亮口號。難怪當時的人們被劉半農是“平民詩人”。
詩人看來對“鐵匠”的形象十分鐘愛。他的詩不止一次地寫到“鐵匠”。“人家說打鐵朋友苦連天,我釘釘鐺鐺打鐵也打過十來年。我打出鐮刀彎彎好比天邊月,我勿打鋤頭釘耙你哪裡哼好種田?”(《勞工的歌》)“鐵匠鏜鏜!朝打鋤頭,夜打刀槍。鋤頭打出種田地,刀槍打出殺魍魎。”(《擬兒歌——鐵匠鏜鏜》)這一次詩人稍稍避開了如實的描寫,他不再直接貿美鐵匠的勞動成果和貢獻,即使寫鐵匠的勞動過程,也是拈出打鐵時發出的“叮噹叮噹”的聲音和“紅光”這兩個特徵,一為聽覺,一屬視覺,在詩的三節中每一節都出現,迴環往複,加強了詩作的藝術感染力。詩人有意把鐵匠打鐵的場景置於“沉默”的“夜間”,這樣“叮噹叮噹”的聲音因這“沉默”而更加鏗鏘,閃爍的“紅光”因這“黑漆漆”的“夜間”而更加耀眼,鐵匠的鐵鎚敲擊在“砧上的鐵”上,也敲擊著這夜的沉默的靜謐,紅光亮在“黑漆漆”的長夜裡,也亮在這黑洞洞的人世間,於是就有了結尾的這麼幾句:“你若回過頭去,/還可以看見幾點火花,/飛射在漆黑的地上。”看得出,詩人在描摹現實生活的同時,還為全詩輸人了象徵的意義。當然這種象徵還比較淺近,不難為讀者所理解。
劉半農十分往重詩的音節。這首詩是一首自由體詩,但又不那麼“自由”,它基本上由二拍、三拍、四拍三種不同整數的詩行組成,跌宕有致,形成節奏上的抑揚頓挫。詩的第一節強調“沉默”,配以給人壓抑低沉的“地七”韻(韻尾“i”),第二、三節強調“他永遠在沉沉的自然界中激蕩”,擬昂揚的“江陽”韻(韻尾“ang”)。劉半農說他寫詩是在“黑夜荒山中摸索”,《鐵匠》正是詩人摸索的一個成果。
魯迅文學院副院長王彬《二十世紀中國新詩選》:“《鐵匠》一詩,無論從精神實質上,還是藝術形式上,它都不愧為新詩初創后的成功作品。”
商洛地區倉頜藝術研究會常務理事宋建忠《詩歌經典鑒賞》:“這首詩不僅讓我們看到了作者站在了勞動者的立場上,而且有著‘欣賞’的意味。這與胡適的對勞動者苦難的丁點同情、又更進了一步。”
山東師範大學文學院教授張麗軍《鄉土中國現代性的文學想象:現代作家的農民觀與農民形象嬗變研究》:“‘閃著血也似的光’、‘飛濺的火花’,這些意象具有情節的結構功能,把整個詩歌串聯起來,連貫整體地展現了一個鐵匠打鐵的鄉村圖景,激越悠揚而又和諧優美,餘音裊裊。”
香港作家秀實《黃鶴文論》:“詩以白描的手法塑造出一位鐵匠的形象,這個形象,是充滿力與美的。”
劉半農(1891年—1934年),江蘇江陰人,原名壽彭,后名復,初字半儂,后改半農,晚號曲庵,中國新文化運動先驅,文學家、語言學家和教育家。清宣統三年(1911年)曾參加辛亥革命,民國元年(1912年)后在上海以向鴛鴦蝴蝶派報刊投稿為生。民國六年(1917年)到北京大學任法科預科教授,並參與《新青年》雜誌的編輯工作,積極投身文學革命,反對文言文,提倡白話文。民國九年(1920年)到英國倫敦大學的大學院學習實驗語音學,民國十年(1921年)夏轉入法國巴黎大學學習。1925年獲得法國國家文學博士學位,所著《漢語字聲實驗錄》,榮獲法國康士坦丁·伏爾內語言學專獎。民國十四年(1925年)秋回國,任北京大學國文系教授,講授語音學。民國二十三年(1934年)在北京病逝。主要作品有詩集《揚鞭集》《瓦釜集》和《半農雜文》。
劉半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