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罪從無
刑事訴訟原則
疑罪從無是指刑事訴訟中,檢察院對犯罪嫌疑人的犯罪事實不清,證據不確實、充分,不應當追究刑事責任的,應當作出不起訴決定。
疑罪從無
《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三條犯罪嫌疑人沒有犯罪事實,或者有本法第十五條規定的情形之一的,人民檢察院應當作出不起訴決定。
《刑事訴訟法》第十五條有下列情形之一的,不追究刑事責任,已經追究的,應當撤銷案件,或者不起訴,或者終止審理,或者宣告無罪:
(一)情節顯著輕微、危害不大,不認為是犯罪的;
(二)犯罪已過追訴時效期限的;
(三)經特赦令免除刑罰的;
(四)依照刑法告訴才處理的犯罪,沒有告訴或者撤回告訴的;
(五)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死亡的;
(六)其他法律規定免予追究刑事責任的。
《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二條人民檢察院認為犯罪嫌疑人的犯罪事實已經查清,證據確實、充分,依法應當追究刑事責任的,應當作出起訴決定,按照審判管轄的規定,向人民法院提起公訴,並將案卷材料、證據移送人民法院。
有罪推定,是指刑事訴訟中,偵查機關對犯罪嫌疑人立案、偵查,收集、調取有罪證據的行為。
《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一十三條公安機關對已經立案的刑事案件,應當進行偵查,收集、調取犯罪嫌疑人有罪或者無罪、罪輕或者罪重的證據材料。對現行犯或者重大嫌疑分子可以依法先行拘留,對符合逮捕條件的犯罪嫌疑人,應當依法逮捕。
無罪推定,指任何人在未經判決有罪之前,應視其無罪。刑事訴訟中,人民法院對檢察院起訴被告人犯罪事實和證據,應當做出無罪排除的行為。
《刑事訴訟法》第十二條 未經人民法院依法判決,對任何人都不得確定有罪。
《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九十五條 在被告人最後陳述后,審判長宣布休庭,合議庭進行評議,根據已經查明的事實、證據和有關的法律規定,分別作出以下判決:
(一)案件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依據法律認定被告人有罪的,應當作出有罪判決;
(二)依據法律認定被告人無罪的,應當作出無罪判決;
(三)證據不足,不能認定被告人有罪的,應當作出證據不足、指控的犯罪不能成立的無罪判決。
疑罪從無原則又稱“有利被告原則”。無罪推定原則的一個派生標準。由於現有證據既不能證明被追訴的被告人的犯罪行為,也不能完全排除被追訴被告人實施了被追訴犯罪行為的嫌疑,根據無罪推定原則,從訴訟程序和法律上推定被追訴被告人無罪,從而終結訴訟的行為的法律原則。
我國刑事訴訟程序為偵查、審查起訴、審判三個階段,刑事訴訟法對疑罪從無原則在這三個階段的適用分別規定了不同的處理方式,這些處理方式的差異有其合理性,但也存在缺陷。審判階段是適用疑罪從無的典型階段,審查起訴階段檢察機關享有選擇適用疑罪從無的原則的權利,偵查階段對適用疑罪從無原則未做明確規定,能否適用、如何適用需要通過對法律條文的前後邏輯關係進行推理而得出。
我國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九十五條第(三)項規定,“證據不足,不能認定被告人有罪的,應當作出證據不足,指控罪名不能成立的無罪判決。”這是對疑罪從無原則的典型概括。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五條第(二)項規定,“缺乏罪證的自訴案件,如果自訴人提不出補充證據,應當說服自訴人撤回自訴或裁定駁回。”這也是在審判階段貫徹疑罪從無原則的表現。“從無”即是無罪。根據刑事訴訟法第十二條“未經人民法院依法判決,對任何人都不得確定有罪。”人民法院對成立犯罪具有專屬的認定權,反之,認定無罪也是人民法院應當享有的權利(但並非是專屬權利,檢察機關也享有無罪認定權)。疑罪從無原則在審判階段得到徹底地貫徹毫無疑問。
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一條第四款規定,“對於二次補充偵查的案件,人民檢察院仍然認為證據不足,不符合起訴條件的,應當作出不起訴的決定。”檢察機關享有的不起訴權即是無罪認定權,行使這項權利即是適用疑罪從無原則。須注意的是,新修訂的刑事訴訟法,在這裡使用的是“應當”而不是“可以”,這充分體現了我國的法律發展對疑罪從無的原則的進一步肯定。
偵查機關適用疑罪從無原則的法律依據是相對模糊的:(1)我國《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二十九條規定:“公安機關偵查終結的案件,應當做到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2)第七十四條規定:“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被羈押的案件,不能在本法規定的偵查羈押……期限內辦結,需要繼續查證、審理的,對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可以取保候審或監視居住。”(3)第一百三十條規定:“在偵查過程中發現不應對犯罪嫌疑人追究刑事責任的應當撤銷案件……”(4)第五十八條第二款規定:“在取保候審、監視居住期間……對於發現不應當對犯罪嫌疑人追究刑事責任或取保候審、監視居住期限屆滿的,應當及時解除取保候審或監視居住。”上述眾多條文雖然沒有明確賦予偵查機關對證據不足的疑罪案件可以直接適用疑罪從無原則的權利,但也未明文否定。從條文的相互關係中,我們是可以推理出適用疑罪從無原則的可行性的:偵查機關終結案件須達到“證據確實、充分”的要求,若證據不足則不得終結,不得移送檢察機關審查起訴。由於不能啟動下一訴訟程序,則事實上是適用了疑罪從無原則。偵查機關撤銷案件的理由是“發現對犯罪嫌疑人不應追究刑事責任”,“不應追究刑事責任”是指查明案件不存在犯罪事實或犯罪嫌疑人的行為符合刑事訴訟法第十五條的規定。“不存在犯罪事實”應是指有確鑿證據證明犯罪嫌疑人的行為沒有觸犯刑法的規定,不應包括缺少證據證明有犯罪事實的情況。故從嚴格意義上講,“證據不足”不屬“不應追究刑事責任”的情況,也就是說,對證據不足的案件偵查機關一般不得直接撤銷案件,而應在偵查羈押期限屆滿后改為取保候審或監視居住,待取保候審或監視居住期限屆滿按自動撤銷案件處理。最終結果是,證據不足的疑罪案件還是在偵查機關就已經終止。上述推理說明的是,疑罪從無原則在偵查階段是可以適用的。但由於沒有法律的明文規定,適用疑罪從無原則完全依賴於偵查或羈押的期限,故這種適用僅僅是被動適用,偵查機關不具有適用該原則的主動權。
疑罪之所以“從無”,是因為證據不足。故這種無罪只是“准無罪”,行為人不一定確實無罪。因此,行為人因證據不足而得到無罪宣告后,如果取得了確實、充分的證據證明其有罪,仍然應當受到刑法的處罰。這是對為了保障個人利益而犧牲的社會秩序、社會公共利益的救濟,是正義的回歸。我國刑事訴訟法體現了疑罪從無原則中“從無”的相對性:首先,檢察機關對疑罪案件所作出的不起訴決定不具有終局性的性質,表現在:1、根據刑事訴訟法第一百四十五條的規定,被害人不服不起訴決定的,可以向上一級檢察機關申訴,請求提起公訴,如果檢察機關維持不起訴決定,被害人可以向人民法院起訴;如果申訴得到檢察機關的採納,則不起訴決定被撤銷,檢察機關應當起訴。被害人也可以不經申訴,直接向人民法院起訴。人民法院受理后,不起訴決定自然失效。2、在檢察機關作出不起訴決定后,如果發現了新的事實和證據,可以重新提起公訴。其次,審判機關終審的無罪判決在一定條件下仍非終局,表現在: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於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一百一十七條第(三)項的規定:“對於根據刑事訴訟法第一百六十二條第(三)項宣告被告人無罪,人民檢察院依據新的事實、證據材料重新起訴的,人民法院應當予以受理。”也就是說,適用疑罪從無原則所作出的無罪判決,並不具有終止法律訴訟的效力。疑罪的相對從無在一定程度上化解了保障人權和維持社會公共秩序的衝突,在保障了社會個體利益的同時實現了社會公共利益的最大化。這種相對性消除了司法人員在適用疑罪從無原則時的抵觸心理,防止在司法實踐中因為擔心放縱犯罪而變相實施疑罪從掛現象。相對從無是疑罪從無原則的有益補充,是疑罪從無原則在適用過程中日益完善的體現。
疑罪從無
古代刑法對疑罪普遍採取從輕、從赦的處理方法。在夏代,立法者就對疑罪提出了“從輕、從無”的主張。古代典籍最早記載疑罪問題的是《夏書》。周代法律對疑罪實行從赦原則;《尚書·呂刑》說:”五刑之疑有赦,其克審之“。到唐代,刑事疑罪的處理原則已被制度化、規範化。《唐律》中規定疑罪可以財贖刑。宋代沿用此項規定。《大通元律》規定“諸疑獄在禁五年以下不決者,遇赦釋免。”對犯有疑罪的人拘押5年以下,未處決的應當無罪釋放。明律取消唐代的相關規定,重新確定疑獄必須逐級上報,由皇帝裁決。清代沿用明制,凡疑罪應再三複審核實,報皇帝裁定,被秋審、朝審判為可疑的罪犯,發回原審機關重審。黃遵憲在其《日本國志·刑法志》中首次提到“疑罪從無”。《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修改前對疑罪處理的嘗試包括1979年刑事訴訟法第108條“人民法院對人民檢察院提起公訴的案件經審查認為事實不清、證據不足的,可以退回補充偵查;最高人民法院1989年11月4日在《關於一審判決宣告無罪的公訴案件如何適用法律問題的批複》中規定,“對主要事實不清、證據不足,經多次退查檢察院仍未查清起訴書指控的被告人犯罪事實並提供足夠證據,法院調查也無法查證清楚,不能認定有罪的被告人,在判決書說明情況后,直接宣告無罪”;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司法部1989年12月13日在《關於辦理流竄犯罪案件一些問題的意見的通知》中規定,“抓獲的罪犯,如有個別犯罪事實難以查清的,暫不認定,就已經查證核實的事實,依法及時作出處理”;最高人民法院在《關於審理刑事案件程序的具體規定》中規定人民法院對“案件的主要事實不清、證據不充分,而又確實無法查證清楚、不能證明被告人有罪的,判決宣告被告人無罪”。1996年修改後的《刑事訴訟法》確立了疑罪從無的原則,如第162條規定:“證據不足,不能認定被告人有罪的,應當作出證據不足、指控的犯罪不能成立的無罪判決。”主要表現在偵查階段、審查起訴階段、審判階段。在審查起訴階段,經過兩次補充偵查,人民檢察院仍然認為證據不足、不符合起訴條件的,可以作出不起訴的決定;在審判階段,人民法院對證據不足、不能認定被告人有罪的,應當作出證據不足、指控的罪名不能成立的無罪判決。
疑罪從無
當越來越多的人為“疑罪從無”叫好時,他們也許並未真正思考過,當一個個事實上的罪犯因為“疑罪從無”而逍遙法外時,社會和公眾是否做好了承受的準備?因為,一個堅決貫徹“疑罪從無”的司法環境,必然也會造成惡人屢屢脫罪的後果。就好像大多數美國人都認為辛普森的確謀殺了妻子及其男友,只因花大價錢請到了好律師,警方辦案又有紕漏,最終使他不用承擔刑責。人們抨擊警方辦案不周、檢方指控不力,卻沒有人質疑陪審團的裁決。這就是“疑罪從無”的規則。
從確立無罪推定,到向“疑罪從無”靠近,這當然是司法的進步。法院在三年五次審理後作出的無罪判決,比起更多同類案件最終語焉不詳地“撤訴”或者“從輕”來,更加符合“疑罪從無”的原則。
一個事實上無罪的人被判了刑,甚至丟了性命,這樣的案子當然讓人揪心。
可是,當一個事實上犯了罪的人,因為“疑罪從無”而不是其它法外因素沒有受到追究,公眾在揪心之餘能夠理解並接受,那才是“疑罪從無”得以大行其是的時候。
通過辛普森一案,人們會注意到,美國司法制度對程序公正和確鑿證據的重視程度遠遠超過了尋求案情真相和把罪犯繩之於法。假如美國司法制度的目的是尋求案情真相,那麼犯罪嫌犯壓根兒就不應該擁有沉默權。實際上,整個美國憲法和司法制度的核心是防止“苛政猛於虎”,是注重保障公民權利和遵循正當程序。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道格拉斯精闢地指出:“權利法案的絕大部分條款都與程序有關,這絕非毫無意義。正是程序決定了法治與隨心所欲或反覆無常的人治之間的大部分差異。堅定地遵守嚴格的法律程序,是我們賴以實現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主要保證。”
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霍姆斯認為:“罪犯逃脫法網與政府的卑鄙非法行為相比,罪孽要小得多。”在霍姆斯看來,政府濫用權力和司法腐敗對國家和社會造成的整體危害,遠遠超過了普通犯罪分子,因此,憲政法治的核心和重點絕非一味不擇手段、從重從快打擊犯罪分子,而是應當正本清源,注重對政府權力予以程序性約束和制衡,防止執法者和當權者凌駕於法律之上,利用手中特權和國家專政機器胡作非為、巧取豪奪、為害一方,任意欺壓無處申冤的小民百姓。防官府惡政遠甚於防犯罪刁民,防止“竊鉤者誅,竊國者侯”和統治者隨心所欲、逍遙法外的虛偽“法制”的弊端,正是美國憲政“法治”制度設計的重要特點。
世界上典型的案例有辛普森殺妻案,該審判歷時一年零三天。中國典型的案例有黃靜案、百萬保險謀殺親夫案、王氏兩兄弟涉嫌“殺妻騙保”案等。
辛普森
1994年6月17日,洛杉磯警方決定逮捕辛普森。辛普森出逃,警方動用陸上和空中兩股警力追逐嫌疑人。晚間,辛普森向警方投降。
1995年1月,辛普森案開審。辯護律師指控警方主要負責此案的警官曾使用過侮辱黑人的字眼;警察局另外有人為了種族偏見,故意栽贓嫁禍辛普森,假造證據。在審理中主控官要求辛普森在法庭上戴上現場發現的手套,結果因為手套太小無法戴上。辯護律師攻擊控方證據的漏洞,特別針對被告手穿不進血手套,同時攻擊證人是種族歧視者以打擊證據的可信度,強調控方沒有足夠的證據,要求陪審團判決被告無罪。警方雖已掌握了足以證明辛普森殺害前妻及其男友的證據,但他們為使案件更加“鐵證如山”,偽造了一雙沾有辛普森和他前妻血跡的襪子。最終被被告方證明襪子為實驗室里的產物。1995年10月3日中午,陪審團宣布被告無罪。該審判歷時一年零三天。
2003年2月24日上午,22歲的湘潭市臨豐小學音樂教師黃靜被人發現裸體死於其工作的小學宿舍,現場的衛生紙團遺留有男性精液,后鑒定為其欲分手的男友姜俊武所留。湘潭市公安局和湖南省公安廳屍檢認定黃靜系患心臟疾病急性發作導致急性心、肺功能衰竭猝死。家屬對此持異議拒絕火化屍體。2003年6月2日姜俊武被刑拘,7月8日被批捕。8月1日,姜被湘潭市公安局以涉嫌強姦(中止)罪移送湘潭市檢察院審查起訴。2003年8月14日,中山大學法醫鑒定中心鑒定認為:“黃靜因風濕性心臟病、冠狀動脈粥樣硬化性心臟病、肺梗死致死缺乏證據。”2003年12月22日,雨湖區檢察院以“涉嫌強姦(中止)罪”為由,對姜俊武提起公訴。黃靜父母的代理人認為構成強姦(未遂)並致人死亡的結果加重犯罪。黃靜案曾做過五次屍體檢查,六次死亡鑒定,每次鑒定結果都不盡相同。湘潭市檢察院最終採用了第三次鑒定結果,此鑒定結果認定黃靜系因肺梗死致急性呼吸循環衰竭而死亡。2004年3月中旬,姜俊武被取保候審。2004年3月22日,司法部法醫鑒定中心專家趕到湘潭,黃靜的器官標本被燒,因主要證據不復存在於4月2日終止鑒定。2004年8月2日,最高人民法院司法鑒定中心作出法醫鑒定為:被鑒定人黃靜在潛在病理改變的基礎下,因姜俊武採用較特殊方式進行的性活動促發死亡。2005年12月7日,雨湖區法院審理此案。一審以證據不足為由判決被告人姜俊武無罪。后湘潭市中級人民法院也作出維持原判的終審裁定。
採用疑罪從無原則審判的案件。2003年鄧某的丈夫曾某死在魚塘,胃裡含有安眠藥“三 唑侖”的成分。警方發現105萬元的人身保險,投保人是鄧某,被保險人是曾某,受益人是夫妻兩人。兩人夫妻感情不好,並且鄧某在2002年買過大量安定片。審問后鄧某供出夥同其妹夫殺死丈夫。2003年11月26日,鄧某被廣州市中級法院以故意殺人罪和保險詐騙罪兩罪並罰判處死刑,其妹夫以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兩人不服,均向廣東省高級法院提出上訴,2004年9月9日,省高院以該判決事實不清、證據不足發回廣州市中院重新審理。2004年12月16日,廣州市中級法院對該案再次進行開庭審理。庭審中,鄧某推翻以前的有罪供述,連自己簽字的供述也不承認。另一名被告人也只承認自己全程目擊了鄧某殺人的過程。法院認為:檢察機關指控鄧某犯故意殺人罪、保險詐騙罪,其妹夫犯故意殺人罪的證據不足,指控的罪名不成立,分別宣告兩人無罪。
採用疑罪從無原則審判的案件。2003年2月25日,武漢市一出租屋內發生煤氣中毒事件,27歲的桂某身亡。現場門窗緊閉,煤爐上的湯已煨乾。即將出殯時,桂某丈夫王二(化名)向中國平安保險武漢分公司、中國人壽保險武漢分公司提出索賠。因為其曾向其哥曾出資2.3萬餘元為妻子購買人身意外傷害險。在平安投保115萬元,在人保投保49.1萬元,合計164.1萬元。經過調查,兩保險公司認為桂某死亡有他殺可能,向公安局報了案,稱王氏兄弟有犯罪嫌疑。2003年3月5日,王氏兄弟雙雙被刑拘。7月29日,王氏兄弟“殺妻騙保案”在法院開庭審理。公訴人認為證據確鑿,並出示了電信部門的書證,證明從2月23日晚7時至24日晚8時的案發期間,王氏兄弟通話頻繁,有時電話結束不到3分鐘,又以簡訊聯繫。並證實,王小二通訊工具通話位置在漢正街發案現場範圍內。在4個多小時的一審庭審中,王氏兄弟一直在翻供,並喊冤。後上訴。2004年6月4日,湖北省高院刑一庭審理此案后,認為抗訴理由難以成立,一審法院認定王氏兄弟犯故意殺人罪的事實不清,證據不足。該院准許省檢察院撤回抗訴,並將案件發回武漢市中院重新審判。武漢市中院重審,仍認定王氏兄弟故意殺人罪成立,但改判兩人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王氏兄弟再次向湖北省高院提出上訴。省高院刑二庭通過對此案的審理,認為桂永紅系一氧化碳中毒死亡的事實清楚,但現有證據不能充分證明其之死系王氏兄弟所為。湖北省高院依照法律規定,以證據不足、指控的犯罪不能成立為由,宣告王氏兄弟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