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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金
詞語
淘金,拼音:táo jīn,指淘金者們打撈起河裡或湖裡的淤泥后,在淘盤將淤泥洗滌,以便找出淤泥里的天然金沙。出自《魏書·食貨志》,採金者用水洗去砂質,採取金屑或比喻想發財。
指用水選法去沙取金。比喻在繁複的事物中尋找出有益的、適宜自己的事物。
明湯顯祖《牡丹亭·謁遇》:“由來寶色無真假,只在淘金的會揀沙。”
沙汀《淘金記》二:“淘金一開始,他就奔走著,張羅著,希望自己是個廠主,或者同別人合夥。”
十九世紀初,美國開始了勢不可當的西進運動,使美國的邊疆從密西西比河不斷向太平洋西岸推進。一八四八年,前進到加利福尼亞的人們在這裡發現了金礦,立刻引起世界的轟動,迅速形成規模空前的淘金熱,並對西進運動和美國西部的開發產生了極大的刺激。淘金熱是西進運動的一個重要內容,猶如是一幅壯麗畫卷上一個亮麗的片段。
淘金者
其實,在這以前,在太平洋沿岸已多次發現金礦。據記載,較大的金礦發現是一八四一年在洛杉磯附近和一八四二年在南加利福尼亞。這兩次都沒有引起震撼性影響,儘管一八四二年的那次金礦發現也吸引了幾百位淘金者,但很快就無聲無息了。這是因為在一八四八年以前的幾次發現均發生於印第安人的區域,印第安人的社會還處於相當原始的狀態,他們並不懂得黃金的經濟價值。再者,當時這裡的移民很少,商品經濟的發展程度較低,與外界的聯繫也很有限,以致發現金礦的消息傳播不出去。
然而,時至一八四八年,情況則因西進運動而大為改觀。隨著移民的不斷進入、經濟生產的持續發展以及與外界交往的愈加密切,使得發現金礦之類的事情不會再「始終是地方性的」。一八四八年一月二十四日,金礦被發現;三月十五日,聖弗朗西斯科的《加利福尼亞人報》首先刊登這一消息;五月十二日,商人布蘭納帶著金沙樣品從金礦區來到聖弗朗西斯科,使發現金礦的消息得到證實;八月十九日,一封描述這次發現的信件在美國東部紐約的《先驅報》上刊載,消息隨之幾乎傳遍了全世界。淘金熱由此開始。
西進運動不僅僅是意味著美國領土面積的擴大,更為深刻的是使商品經濟與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在北美得以廣泛的傳播和移植。一八四○年代,美國人在加利福尼亞的發展以及他們的思維方式、行為規範、人際關係構成了淘金熱得以如火如荼的文化背景。上述提及的鋸木場就是按照現代的經營方式運行的。根據合同,薩特為鋸木場提供必要的資金,而負責經營的馬歇爾則以四分之一的產品作為報酬,人員管理實行雇傭勞動方式。而使金礦發現的消息「最終擴大到全世界」的布蘭納是一個「冒險商人、操縱者和土地投機家」,他在加利福尼亞創辦有一系列企業,並在薩特社區設有一家「總店」。一八四八年三月,這個總店的老顧客們開始提出用黃金支付威士忌和其他商品的價錢,布蘭納馬上領悟到這次發現的意義。於是,意識到將有無限商機來臨的他立即千方百計地去籌集貨源,以滿足顧客們對其商品的需求,進而換取大量金沙。這三人的活動與關係是當時的一個社會縮影,反映出淘金熱的興起與市場經濟的刺激和調劑是相聯繫的。而這種聯繫是西進運動造就的。
加利福尼亞淘金熱的「爆發」和進行還直接受到美國政府的推動。從大局來看,美國政府十分重視西進運動,一向全力支持美國的牛仔們向西部披荊斬棘;具體而言,美國政府在淘金熱興起前後正在準備正式兼并加利福尼亞。當時,美國剛剛打完以實現「天定命運」為目的的墨西哥戰爭,把加利福尼亞變成美國國旗上的又一顆星的設想已是大勢所趨。政府正需要有美國人能大量進入加利福尼亞,使這地區的人口能達到以州的名義申請加入聯邦的法定數額規定。一八四八年六月,美國駐加利福尼亞總督梅森專門向總統波爾克送交了一份報告,稱金礦的價值「足以支付幾百倍以上的墨西哥戰爭的費用」。十二月五日,波爾克在致國會的咨文中正式公布了這份報告,證實加利福尼亞金礦的發現。許多原本半信半疑的美國東部人恍然大悟,立即西進,湧向加利福尼亞。當淘金熱導致人口劇增,進而影響商品匱乏時,美國政府又想方設法調劑和統籌商品貨源,甚至還派遣了一個代表團到中國,要求中國商人能直接將商品運到加利福尼亞。這些都體現出了政府的作用與影響。
在加利福尼亞發現金礦的消息被證實后,美國沸騰,世界震撼。近在咫尺的聖弗朗西斯科最先感受到淘金熱的衝擊,「幾乎所有的企業都停了業,海員把船隻拋棄在聖弗朗西斯科灣,士兵離開了他們的營房,僕人離開了他們的主人,湧向金礦發現地」;「農民們典押田宅,拓荒者放棄開墾地,工人扔下工具,公務員離開寫字檯,甚至連傳教士也拋棄了他們的佈道所,紛紛前往加利福尼亞」。在一八四八年六月時,聖弗朗西斯科一半的房子已人去樓空,兩家報刊因排字工人離去和訂戶的離散而不得不停刊,連在美國海軍「安妮塔號」軍艦上也僅剩下六名水兵。這股熱潮接著席捲聖弗朗西斯科北部的俄勒岡和南部的墨西哥。在俄勒岡,僅在一八四八年夏季,就有一半的成年男子,約三千多人,拋下即將收穫的穀物南下加利福尼亞。與此同時,有四千多墨西哥人北上加利福尼亞。這年的八月十七日,梅森寫道:在加利福尼亞前往礦區的路上,由於人們都趕向礦區,特別是男子勞動力,「沿途工廠閑置在那裡,麥田任牛羊去啃食,一幢幢房屋空無人煙,農場也變得荒蕪了」。整個世界似乎都在放歌〈哦!蘇姍娜〉:「哦!加利福尼亞,那是為我安排的地方;我到薩克拉門托去啦,臉盆兒放在膝蓋上。」
成千上萬來自北美、歐洲及天涯海角的淘金者使加利福尼亞的人口猛增。一八四九年初,加利福尼亞大約有人口二萬六千人,到年底已達十一萬五千人,而且不少新近出現和形成的城鎮很快就「幾乎成了國際性的」。聖弗朗西斯科是當時世界上「發展最快的城市」,一八四八年三月只有八百一十二人,一八四九年初已接近五千人,一八五○年增至二萬五千人。
星羅棋布的採金點分佈在以聖弗朗西斯科為起點,沿薩克拉門托河向北和聖諾昆河向南,形成扇形,再向東一直延伸到內華達山脈。《加利福尼亞人報》描述了當時的氣氛:「從聖弗朗西斯科到洛杉磯,從沿海到內華達山麓,整個地區都響徹著喊聲:『黃金!黃金!』」起初,由於金沙在地表層,所以,只要用一個普通的洗臉盆,就可以從沙里淘洗出黃金。那時,平均每人一天能有二十美元的收入,這相當於美國東部工人日工資的二十倍。在一個富礦區,人均日收入是二千美元。一八五三年,淘金熱達到頂點,加利福尼亞的黃金產值由一八四八年的五百萬美元增加到一八五三年的六千五百萬美元;一八五一至一八五五年美國的黃金產量幾乎佔全世界的百分之四十五。美國由此很快地成為世界上最大的產金國,各地淘洗出的金沙堆滿了聖弗朗西斯科的倉庫。據當時人的描寫,梅爾斯和霍華德的商行「被金沙堆包圍」,該行「從運抵這裡的金沙中獲得大量租金」,這筆收入達四十至五十萬美元。布蘭納的庫房從一八四八年五月一日至七月十日,就獲得了價值三萬六千美元、被用作支付庫房租金的金沙。一八四八年至一八五一年,美國的金幣鑄造增加了二十倍。
在淘金熱期間,由於人口的急劇增長,使得衣、食、住等生活物資供應陡然緊張,特別是服務性行業的發展無法滿足社會需要,這導致物價飛漲。在聖弗朗西斯科,一片在美國東部只值四至五美分的麵包要賣到五十到七十五美分;洗衣店洗一打衣服要價二十美元,這使得加利福尼亞的一些工人乾脆將衣服用輪船送到夏威夷去洗滌;原先一塊只要十五美元的地皮,價格上漲到八千美元。許多商店直接要求顧客用金沙支付貨款。由於受淘金熱的影響,一八四八年到一八五一年,美國批發商品的價格指數(以一九一三年為一○○)從八十四七提高到一○二五。這些情況反映出這次淘金熱對美國西部乃至整個美國市場都產生了重大影響。
從一八五四年起,加利福尼亞的淘金熱出現降溫的趨勢,黃金的產值降至六千萬美元,次年又降到五千五百萬美元。但是,整個採金業則開始向深度和廣度發展,採金範圍遍及整個西部地區,在內華達、亞利桑那、科羅拉多、愛達荷、蒙大拿、懷俄明、猶他、新墨西哥等地都發現並建立了大大小小的金礦區,使新的採金高潮在一八五九年前後再度興起,並持續到七○年代末。可見,淘金熱不僅推動了西進運動,而且有力促進了美國西部的建設和發展。
同樣重要的是,採掘礦種由採金發展到采銀等多種礦物。位於內華達華紹地區的康斯托克,距離加利福尼亞東部邊境僅二十英里,此地不僅金礦資源豐富,而且被認為是「世界上最豐富的銀礦蘊藏地」。這新一輪的淘金熱持續到一八七六年,大大小小的礦區幾乎遍布西部各州。正是由於這些新的發展,使美國作為世界最大的產金國的地位一直保持到一八九八年。據統計,從一八四八年至一九三一年,在美國西部,共產金四十二億美元,產銀三十一億美元。此外,還有大量其他礦物被開採,例如,蒙大拿的銅產量在一八八二年達到九百萬磅,十年的產量則又增長了十七倍。
然而,十九世紀後半期採金業的大發展並非是重複前一時期淘金的轟轟烈烈,而是在深度上有所深化,廣度上有所擴大,即採金業的進一步資本化。前一時期的淘金主要表現為群眾性的淺層採金,礦工及夥伴或家人利用簡陋的機械,甚至是手工,就能進行採掘;而金礦採掘轉入深層開發,需要更多的設備和更複雜的技術,這是礦工個人或群體所無能為力的。於是,商人、工業家和銀行家紛紛組成採礦公司,並逐步控制了西部的包括採金在內的採礦區。亞利桑那的希拉和圖森礦區,就是由一個名叫「亞利桑那採礦和貿易公司」投資和控制的,該公司由聖弗朗西斯科商人所組成。又如,康斯托克礦區的主要投資者是一個名叫羅爾斯頓的人,這裡使用的機器、木材等設備是他從加利福尼亞運進的。後來,羅爾斯頓還同他人一起組成「聯合工業和採礦公司」,並控制了這一帶的富礦區。在西部採礦業資本化的過程中,外國資本也發揮了不小的作用。據估計,從一八六○一九○一年,英國在美國西部採礦業中的資本,大約在五千萬英鎊左右。
在十九世紀美國西進運動和西部開發中,就發展速度和創造價值而言,難有哪個生產部門能和由淘金熱帶動起來的採礦業相匹敵,或媲美。因此,採礦業在美國歷史上,特別在西部開發中,具有不可估量的作用。首先,採金業的發展使社會財富增長迅速,不僅使西部的社會面貌發生變化,而且為其他產業的發展積累和提供了資金;其次,採礦業帶動了加利福尼亞等西部地區的相關工業的形成與發展,如木材加工、機械製造、冶金鑄造等等;第三,大量人員的擁入,刺激了西部農業和畜牧業的發展。為了滿足人們的需要,加利福尼亞的耕地從一八五二年的十一萬多英畝增加到一八五五年的四十六萬多英畝,這使糧食供應從供不應求,變為綽綽有餘;第四,採礦業帶動西部交通運輸業的發展,以礦區為中心和聯繫各礦區的交通運輸線從加利福尼亞逐步向外擴展,進而形成西部的交通網路,從而加快了西進運動的最終完成和西部的深入開發。美國歷史學家格雷斯利寫道:「採礦業是西部定居的重要因素」,它「有助於西部貿易中心的創立,廣大的交通運輸的完成和為農產品提供市場」。
雖然,從一八二○年起,美國就有中國移民入境的記錄,但在一八五○年以前,華人在美國居留者可謂寥若晨星。然而,洶湧澎湃的淘金熱很快影響到中國沿海的廣東和福建等地區,其中尤以廣東的「四邑」為最。關於金山的傳聞可能是激發黃金夢的最重要的動力,相對與澳洲墨爾本被稱為「新金山」,貧窮的中國農民把聖弗朗西斯科稱為「舊金山」,這稱呼一直沿用至今,以致這已成為中國人對聖弗朗西斯科的習慣稱呼。
為了尋找生計,許多中國人透過中間人的安排,以實為賣身的方式,簽定契約,以「賒單制」的形式來到美國,即中國人所稱的「賣豬仔」。他們由珠江三角洲直運到聖弗朗西斯科金門橋下,暗中交予當地的同鄉會照看,然後前往深山裡的金礦區。他們長期生活在荒山僻野,風餐露宿,不管是初期開礦,還是以後築路或在農場工作,都是一天忙到晚,一年累到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辛苦勞作,生活十分簡樸。稍有閑暇,也因語言不通和受到歧視,只能與周圍的中國人在一起排遣,久而久之,在一些美國城市裡形成了中國人相對集中的區域唐人街。
從一八四九至一八八二年,共有三十萬華人進入美國,大多集中於西部,這是中國歷史上最大的一次移民潮。在初期,其中絕大部分人是為採掘黃金而來,而後來,則主要是從事築路。一八五0年,第一批作為廉價勞動力的華人到達加利福尼亞,他們隨即為這裡的淘金者建造了住所和家宅,受到美國人的讚譽,「沒有中國人的幫助,這些淘金者很難在加利福尼亞生活下去」。在加利福尼亞等西部金礦區,華工被稱作「可以依賴的唯一的勞動力來源」。一八七三年美國出版的一本書中寫道:「在礦區、農場、工廠以及加利福尼亞的勞工中,僱用華人是最理想的。華人做的大部分工作如果用要求很高的白人工人來做,那將不能持續下去。」華人大多數只是暫居美國,工作一段時間便返回中國,而新來的中國人則替代了他們,使得勞動力不斷更新,始終基本上是青壯年男性。
華人首先是在加利福尼亞的礦山工作。據美國財政局統計,一八六二年加利福尼亞有大約二萬華人礦工。按每人每月交納四美元的開採稅計算,他們一年要向加利福尼亞政府交納近一百萬美元;假如華人每人每天花費三十美分買水,那一年就是二百一十九萬美元。直到一八八0年,加利福尼亞華人的五分之一仍在礦山工作。一八四八至一八八三年,加利福尼亞開採了價值十二億美元的黃金,相當於美國同期黃金總產量的三分之二,其中相當一部分為華人所採挖。這是美國社會所公認的事實。
如前所述,淘金熱帶動了加利福尼亞等地的經濟發展,而在這些發展起來的經濟部門中,華人也發揮出了重大作用。在西部製造業中,華人是主要勞動力,一八七二年,加利福尼亞工廠中百分之五十的工人是華人。當時的一位牧師說道:「沒有華人勞工,加利福尼亞的製造業一天都不能存在下去。」與此同時,華人也是西部農業勞動力的主要來源。在淘金潮的發源地薩克拉門托,華人農業工人占該地農業勞動力的百分之八十六。一八九三年,美國《太平洋鄉村報》評論道:華人農業工人「是專業的採摘者和包裝者,如果沒有華人,我們就難以看到我們每年的水果收穫並運往市場的。」最為壯闊的是在受淘金熱刺激而發展的鐵路修築中,逐步從金礦轉業而來的華人工人為修建橫貫美國的鐵路作出了重要的貢獻。直到一九四三年五月,美國的《基督教世紀》還發表了一位當時的鐵路工程師的文章:「我想提醒你們,不要忘記華工為開發這個國家的西部所做的一切。」美國學者海因茨評價道:「加利福尼亞的華人對加利福尼亞早期經濟的發展作出了與其他任何一個民族至少是同樣的貢獻。在加利福尼亞很多主要行業的形成時期,華人曾經起過強有力、至關重要的作用。」
然而,原本就種族主義意識濃厚的美國白人,並沒有正視華人的貢獻和尊重華人的人格,認為工作勤奮努力和待遇要求不高的華人對他們形成了競爭,對他們的就業構成威脅,造成他們生活水平下降。於是,對華人的排斥、攻擊、侮辱等事件此起彼伏,仇華居然形成一股頗有影響的思潮和勢力。從十九世紀八○年代起,美國政府也不惜動用法律來限制華人入境。在美國社會上,抹殺和貶低華人在美貢獻的事已屢見不鮮,習以為常。在美國的一本歷史教科書中有一幅插圖,描述當時兩條鐵路貫通時的情景,圖上每一個人下面都標註有姓名,唯獨兩個人沒有註明,這兩人都是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