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山不狃
春秋時期魯國人物
公山不狃是春秋時期魯國人。他雙字姓公山,名不狃(也作弗擾、不擾),字子泄。公山不狃和陽虎同時都是魯國當政者季桓子的家臣。季桓子非常器重公山不狃,派他擔任季孫氏的私邑——費邑(費縣)的邑宰。這一年是魯定公五年,即公元前505年。
公山不狃作為季氏的家臣,曾經與陽虎等一起操辦過季平子的喪事,深得季桓子的信任,所以季桓子才會派他擔任費宰。然而僅僅過了三年,即魯定公八年(公元前502年),公山不狃與季桓子產生矛盾,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公山不狃聯合陽虎一同反對季氏,抓住了季桓子,季桓子用計逃脫,陽虎兵敗逃亡齊國。事見於《史記·孔子世家》:
定公八年,公山不狃不得意於季氏,因陽虎為亂,欲廢三桓之適,更立其庶孽陽虎素所善者,遂執季桓子。桓子詐之,得脫。定公九年,陽虎不勝,奔於齊。
陽虎出逃齊國之後,公山弗擾仍以費宰的身份盤踞費邑。公山弗擾大概也想有所作為,便派人請孔子前往輔助。孔子打算前往。子路不高興,說:“沒有地方去便算了,為什麼一定要去公山氏那裡呢?”孔子說:“他讓我去,難道是白白讓我去嗎?假如有人用我,我將使周文王、周武王的德政在東方復興啊!”事見於《論語·陽貨》:
公山弗擾以費畔,召,子欲往。子路不悅,曰:“末之也已,何必公山氏之之也?”子曰:“夫召我者,而豈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為東周乎?”
這段記載,在史學界一直存有爭議。史學家們懷疑其有偽,實質是為聖人諱言。他們覺得,孔子這樣的聖人,怎會欲應公山弗擾之召呢?其實,孔子這年已經五十歲了,他的政治抱負一直無法施展。公山弗擾給了他這樣一個機會,他願意前往,也在情理之中。何況,公山弗擾“叛”的是季氏,而非魯國,沒有必要如此為聖者諱。
僅僅過了四年,即魯定公十二年(公元前498年),孔子已經不再是原來的設帳授徒的塾師,而是由中都宰,到小司空,一躍為大司寇,並“攝相事”,也就是代執政季桓子處理國政。他開始實行自己的政治抱負,一個重要的動作,就是“隳三都”。所謂“三都”,是指季孫氏的費邑(今山東費縣)、叔孫氏的郈邑(今山東東平)、孟孫氏的成邑(今山東寧陽)。孔子向魯定公建議:“家不藏甲,邑無百雉之城,古之制也。今三家過制,請皆損之。”(《孔子家語·相魯》)孔子“隳三都”的目的,是抑私家、強公室。叔孫氏、季孫氏吃盡了邑宰叛亂的苦頭,支持孔子的這一主張,郈邑被順利地拆毀;隳費時,卻遭到了公山不狃的頑強抵抗。公山不狃看到郈邑被拆,做了應戰準備,當季桓子率領大軍前來隳費時,公山不狃和叔孫輒帶領費人避實就虛,直搗魯國都城曲阜,魯定公倉皇逃到季孫氏家中躲藏。公山不狃這次是真的“叛國”了。這時,身為大司寇的孔子,沉著冷靜,率兵反擊,擊敗費人,公山不狃逃到齊國,費邑終被拆毀。
事見於《左傳·定公十二年》:
仲由為季氏宰,將隳三都,於是叔孫氏隳郈。季氏將隳費,公山不狃、叔孫輒帥費人以襲魯。公與三子入於季氏之宮,登武子之台。費人攻之,弗克。入及公側。仲尼命申句須、樂頎下,伐之,費人北。國人追之,敗諸姑蔑。二子奔齊,遂隳費。
“墮三都”事件之後,公山不狃作為一名政治流亡者,逃到齊國,后又輾轉逃到吳國。
魯哀公八年(公元前487年),吳國為了邾國的緣故,準備攻打魯國。吳王詢問叔孫輒,叔孫輒回答說:“魯國有名而無實,攻打他們,一定能如願以償。”退出來之後,告訴了公山不狃。
叔孫輒是叔孫氏的庶子,也是公山不狃的政治同伴,當初兩人一起帶領費人攻打曲阜,後來兩人又一起流亡。公山不狃對叔孫輒說:“這是不合於禮的。君子離開自己的國家,不到敵國去。在魯國沒有盡到臣下的本分而又去攻打它,為吳國奔走聽命,這就可以死去。有這樣的委任就要避開。而且一個人離開國家,不應該因為有所怨恨而禍害鄉土。”事見於《左傳·哀公八年》:
吳為邾故,將伐魯,問於叔孫輒。叔孫輒對曰:“魯有名而無情,伐之,必得志焉。”退而告公山不狃。公山不狃曰:“非禮也。君子違,不適仇國。未臣而有伐之,奔命焉,死之可也。所託也則隱。且夫人之行也,不以所惡廢鄉。”
“不以所惡廢鄉”,充分體現了公山不狃的愛國情操。作為一名政治人物,可以有不同的政治主張,可以逃亡國外,但不可以因為有怨恨而禍害自己的祖國。公山不狃的做法,給如今身在國外的政治流亡者樹立了一個極好的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