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毅

張之毅

張之毅,教授。天津人。1935年畢業於哈爾濱政法大學。1956年加入中國共產黨。曾任中央研究院社會科學研究所助理研究員,西北農學院浙江大學副教授,中央研究院社會科學研究所副研究員。1946年赴美國留學。次年獲斯坦福大學社會科學院碩士學位。1948年後在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國際關係學院進修。1950年回國。後任中國科學院社會科學研究所研究員、外交部政策委員會專員。歷任駐印度大使館一等秘書,外交部亞洲司專門委員、印度研究所副所長,外交學院教授,北京大學國際關係研究所兼任教授。

雲南三村


《雲南三村》是我國著名社會學家、人類學家費孝通先生和他的助手張之毅先生上世紀30年代末40年代初在雲南內地農村所作的調查報告,包括了《祿村農田》、《易村手工業》、《玉村農業和商業》。其中的“祿村”、“易村”、“玉村”分別是指祿豐易門玉溪的一個村莊。
進行這些調查的時候,正值“強敵壓境,家鄉淪陷”的抗戰初期,“為什麼一個所謂‘學成歸鄉的留學生’會一頭就鑽入農村裡去做當時社會上沒有人會叫好的社會調查?”費孝通先生在《雲南三村》的序言裡邊問邊答:“中國在抗戰勝利之後還有一個更嚴重的問題要解決,那就是我們將建設成怎樣一個國家。在抗日的戰場上,我能出的力不多。但是為了解決那個更嚴重的問題,我有責任,用我學到的知識,多做一些準備工作。那就是科學地去認識中國社會。”
從費孝通先生的這段話里,我們清晰地讀到了一個中國知識分子的社會責任感和使命感。為了這一目的,費孝通先生利用類型比較法,有的放矢地選擇了中國農村的幾種“類型”,進行調查、分析和比較,由一點到多點,由局部到全體,進而認識中國農村的整體面貌。在嘗試了廣西大瑤山調查和江蘇太湖邊上的江村調查之後,1938年至1942年,任教於雲南大學並主持社會學研究室工作的費孝通和他的助手張之毅,利用6年時間完成了“雲南三村”的調查。以當時的條件來做這樣細緻的工作,其艱辛可想而知。正如費孝通先生描述:“易村的工作環境,實在比我們所有的工作地方都困苦。不但我們曾好幾天除了花生外,沒有任何其他可以下飯的東西,而且人地生疏,沒有半點借徑。一切都得硬硬的打入這個陌生的社區中去。”然而就是在這樣的境況下,社會學家們不畏艱難,不辭辛勞,以堅強的意志和嚴謹的治學做成了不同凡響的事。這是一種何等的求知精神,何等的治學態度!也因了此,《雲南三村》才折射出它永恆的價值,閃爍著它不朽的光芒。
而今,時間過去了六七十年,捧讀手中的這本《雲南三村》,我們為之動容。三個村莊的調查報告,超過30萬字,六七十年前的農村社會生活,一目了然地展現在我們面前。農作活動、土地利用、家庭消費、農村金融,甚至成年男子年產人糞、上門姑爺的經濟因素等等,農村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社會學家們均以詳實的數據,生動的實例,科學的剖析,具體而微地調查出來。其中的細緻程度,令人嘆為觀止。譬如在調查乾田冬作物的勞力費用時,社會學家們列表細分,蠶豆種植過程中的撥豆、挑豆、打豆、挖溝、按豆等項工序,每道需要多少男工,多少女工,每天工價多少,工食多少;計算嫁娶費用時,回婚、吃大籮、壓定、過大禮、酒席各要多少錢,男方收支多少,女方又是多少;介紹土紙的製造時,社會學家們甚至將舀紙房、炕紙房的全套工具,標明尺寸繪製下來。

人物評價


態度決定一個人的成就,決定一件事的價值。看了這些,我們也才能明白費孝通和張之毅何以成為享譽中外的知名學者,才能明白《雲南三村》何以具有深遠持久的社會意義。為避日機轟炸,費孝通和張之毅是在呈貢的一座魁星閣上完成這部著作的。“戰時內地知識分子的生活條件是夠嚴酷的了。但是誰也沒有叫過苦,叫過窮,總覺得自己在做著有意義的事。吃得了苦,耐得了窮,才值得驕傲和自負。”在這本書里,我們更讀懂了傳統知識分子的人格魅力和治學精神。從司馬遷的發憤著史到明清“小學”學者的考據作風,從聞一多的“三月不下樓”到費孝通的《雲南三村》,這種人格魅力和治學精神始終貫穿了傳統知識分子的內在世界,成為文明傳承和社會進步的不盡源泉。
時下的社會已進入信息時代,文化的多元使我們這個時代更加絢爛多彩。然而不幸的是,即使是在學術界和教育界,浮躁的空氣也瀰漫了知識的殿堂,不少的學者和更多的學人,追求的往往只是物質的利益和虛假的聲名。他們中許多人的智識,僅僅局限於查找他人的成果和網上的資料並組織成篇,這種缺乏創造性的工作,可以肯定對社會是沒有多少意義的。面對《雲南三村》,我們又該怎樣看待這種治學精神的普遍斷層呢?
我們需要《雲南三村》,我們需要傳統的治學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