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桑

魏文帝曹丕詩

《陌上桑》是中國漢樂府民歌的名篇,富有喜劇色彩的漢族民間敘事詩。

本詩是以漢樂府為題的後代創作,內容上較著名的“秦羅敷”篇變化較大,作者為魏文帝曹丕。作者通過對行軍中的惡劣環境,以及征夫朝不保夕的命運的描述,控訴了戰爭的殘酷以及給人民帶來的苦難,表現了作者的悲憫同情,是曹丕關注下層人民命運的名篇創作。

詩詞原文


棄故鄉,離室宅,
遠從軍旅萬里客。
披荊棘,求阡陌,
側足獨窘步,路局笮。
虎豹嗥動,雞驚禽失,
群鳴相索。
登南山,奈何蹈盤石,
樹木叢生郁差錯。
寢蒿草,蔭松柏,
涕泣雨面沾枕席。
伴旅單,稍稍日零落,
惆悵竊自憐,相痛惜。

註解


室宅:家室住宅。
阡陌:田界。田野,壟畝。
側足:側轉其足,形容周圍擁擠。
獨:特,特別地。猶。仍。
窘步:步履艱難。
局笮zé:局促狹窄。狹窄;困窘。
嗥動:嗥叫躁動。
禽失:家禽丟失。
群鳴:成群鳴叫。
相索:互相索尋。
蹈:舞蹈般踐踏,踩。
郁:鬱鬱蔥蔥。
差錯:交錯,紛雜。
寢:睡。卧。
蒿草:草名。有青蒿、白蒿等數種。
蔭:庇蔭。
雨面:淚流滿面。
沾:沾。
枕席:枕頭睡席。
竊:暗中。偷偷。
痛惜:心痛惋惜。

白話譯文


離開故鄉離開了屋院,從軍作客走出萬里遠。披荊斬棘,尋陌找阡,不敢停留一個人涉險。虎狼嚎叫道路窄又彎,雞禽驚逃,呼朋索伴。上南山無法不踏巨石,叢生的樹木濃密雜亂。累就避蔭松下睡草間,淚如雨下,打濕枕席。以淚洗面因為無旅伴,漸漸地太陽將要落山。內心空曠卻充滿悲愁,我真痛惜自己太可憐。

作品賞析


棄故鄉,離室宅,遠從軍旅萬里客——拋棄故鄉,遠離家園,跟隨軍隊客居萬里之外的他鄉。室宅:家園。
披荊棘,求阡陌——撥開荊棘叢生的灌木叢,尋找道路。披:撥開。荊棘:泛指山野中叢生多刺的灌木。荊,荊條,無刺。棘,酸棗,有刺。阡陌:縱橫交錯的田間小路。
側足獨窘步,路局苲——道路狹窄,側著腳勉強通過,行步困難。窘步:因行步急促而感到困難。局苲(zhǎ):局促,狹窄。苲,當作窄。
虎豹嗥動,雞驚禽失,群鳴相索——虎豹嗥叫驚動了雞禽逃散的雞禽鳴叫著尋找夥伴。嗥:嗥叫。失:指受驚而失魂落魄。索:尋找。
登南山,奈何蹈盤石,樹木叢生郁差錯——登上南山,踏在巨大的石頭上,眼前是一片樹木叢生、枝幹交錯的景像。奈何:此二字與正文無關,為入樂時所加。曹丕詩《大牆上蒿行》、《艷歌何嘗行》中亦有此二字。蹈:踏。盤石:磐石,大石頭。郁:茂密的樣子。差錯:枝幹交錯。
寢蒿草,蔭松柏。涕泣雨面沾枕席——露宿在野草上,睡卧在松柏樹下。征戰之苦讓人難以忍受,眼淚像雨水洗面那樣涌到了臉上,不知不覺中沾濕了枕頭和席子。寢:睡,卧。蒿草:泛指野草。蔭:遮蔽,覆蓋。涕泣:流淚痛哭。雨面:如雨洗面。
伴旅單,稍稍日零落——旅伴越來越少,面對此景,我十分孤獨和失落,此時此刻,暗淡無光的夕陽正慢慢地落下。伴旅:旅伴,同伴。稍稍:漸漸。零落:凋落。此指人的死亡。
惆悵竊自憐,相痛惜——征戰的人心懷惆悵,暗自憐惜,互相心痛惋惜著彼此悲慘的遭遇。竊:私下裡,暗暗地。痛惜:心痛惋惜。
首三句將筆墨集中在“棄故鄉,離宅室”的出征戰士身上。隨後,描繪征戰之苦:前進的道路上布滿了荊棘,到處是野獸的嗥叫,被迫露宿在蒿草之中,此外,還 要隨時遭受死亡的威脅。可以說,正是因為有了這些讓人心悸的景象,征夫的思鄉之情才會更加強烈。詩描繪出征的環境真實細膩,為渲染征夫之苦奠定了基礎。

作者簡介


曹丕(187-226) 字子桓,曹操次子,即後來的魏文帝,是建安文壇的領袖人物。他的《燕歌行》是現存最早而且藝術上很完整的七言詩。有《魏文帝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