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原郡
五原郡
五原郡,郡名。漢武帝元朔二年(前127年)置。郡治在九原縣(縣治在今內蒙古包頭市九原區麻池鎮西北),隸屬於朔方刺史部。東漢時屬并州。獻帝建安二十年(215年)廢。魏晉時其地為鮮卑、羌胡所據。十六國前秦復置。北魏時其地屬夏州、懷朔鎮。隋初置豐州,大業中改為五原郡。唐置豐州、天德軍。秦九原郡,武帝元朔二年更名。據此,秦九原郡從秦代一直延續到漢初,直到元朔二年,才更名為五原郡。
西漢 五原郡 朔方郡 雲中郡
漢武帝元朔二年(前127年),匈奴侵入漁陽、上谷,殺千餘人。武帝令車騎將軍衛青“出雲中以西,至高闕,遂略河南地,至於隴西”。漢軍向北掠地至北假,遂以秦代九原郡故地“置朔方、五原郡”。
西漢後期,五原郡轄境大致相當於今內蒙古包頭市市區、固陽縣、烏拉特前旗、達拉特旗以及准格爾旗東北部。境內有石門水,即今昆都侖河。武帝、昭帝時在臨近匈奴的邊地塞外大規模修築長城和要塞。五原郡北境有石門障,出石門障向北,有光祿城。光祿城西北一線,有支就、頭曼、呼河、宿虜(受降城)等數座鄣塞,中以長城相接,稱為列城。成帝元延、綏和之際(約前8年),五原郡領十六縣。平帝元始二年(2年),有39322戶,231328人,絕大部分居民為漢人。
西漢五原郡領縣
縣名 | 守尉治所 | 縣治所在地 | 王莽改名 | 備註 |
九原縣 | 郡治 | 包頭市九原區麻池鎮西北古城遺址 | 成平 | |
固陵縣 | 固調 | |||
五原縣 | 巴彥淖爾烏拉特前旗沙德格蘇木哈達門溝口東岸古城障遺址 | 填河亭 | 與今巴彥淖爾之五原縣地望不同 | |
臨沃縣 | 包頭市昆都侖區孟家梁古城遺址,在包頭鋼鐵公司廢鋼廠內 | 振武 | ||
文國縣 | 繁聚 | |||
河陰縣 | 鄂爾多斯達拉特旗昭君墳鎮二溝灣村古城遺址 | |||
蒱澤縣 | 屬國都尉治所 | |||
南輿縣 | 鄂爾多斯准格爾旗魏家峁鎮 | 南利 | ||
武都縣 | 鄂爾多斯準噶爾旗蓿亥圖鄉 | 桓都 | 與今甘肅省隴南市武都區無關 | |
宜梁縣 | 巴彥淖爾烏拉特前旗黑柳子鄉三頂村三頂帳房古城遺址 | |||
曼柏縣 | 延柏 | |||
成宜縣 | 中部都尉治所 西部都尉治所 | 艾虜 | 中部都尉治原亭,西部都尉治田辟。有鹽官。 | |
稒陽縣 | 東部都尉治所 | 包頭市東河區古城灣鄉古城灣遺址 | 固陰 | 其北境有石門障、光祿城,塞外西北有支就城、頭曼城、呼河城、宿虜城。 |
莫(黑旦)縣 | ||||
西安陽縣 | 鄣安 | |||
河目縣 |
石門障:在今包頭市北大青山昆都侖溝南口。原亭:中部都尉治,在成宜縣內,黃河以北。今本漢書地理志僅作原稿。田辟:西部都尉治,在成宜縣內,黃河以北。受降城(宿虜城):武帝太初元年(前104年)公孫敖築,為迎匈奴左大都尉降漢而置。後為受降都尉駐地。光祿城:太初三年(前102年),光祿勛徐自為築。在今烏拉特旗一帶。宣帝時呼韓邪單於曾駐此。支就城頭曼城,秦時頭曼單於王庭所在地。呼河城
王莽改五原為獲降。東漢建武五年(29年),盧芳“自稱天子於九原”,建都九原縣,佔據五原、朔方、雲中、定襄、雁門五郡。建武十一年(35年),罷朔方刺史部,五原、朔方等郡遂屬并州。建武十二年,九原守將隨昱降漢,盧芳亡入匈奴。建武二十年(44年),“省五原郡,徙其吏人置河東”。二十六年(50年),南匈奴內附,郡民遷回五原郡本土。明帝永平中,五原屢遭北匈奴入寇。順帝永和初年,五原郡領十縣:九原、五原、臨沃、文國、河陰、武都、宜梁、曼柏、成宜、西安陽,有4667戶,22957人。漢書地理志所載之固陵、蒱澤、南輿、稒陽、莫(黑旦)、河目六縣當於東漢前期省並。永和五年(140年)九月,南匈奴句龍吾斯、車紐叛亂,乃僑置朔方郡於五原郡五原縣。獻帝建安二十年(215年)春,因胡羌侵擾,曹操“省雲中、定襄、五原、朔方郡”,割太原郡北部置新興郡。五原郡人口被安置於太原郡陽曲縣故地,即新興郡九原縣(在今山西忻州)。
五原郡誓師台遺跡
隋代五原郡領縣
縣名 | 設置年代 | 縣治所在地 |
九原縣 | 開皇五年(585年) | 內蒙古五原縣 |
永豐縣 | 開皇五年(585年) | 巴彥淖爾市臨河區 |
安化縣 | 開皇十一年(591年) | 無考 |
延壽,其姓失載,漢宣帝五鳳二年時為五原太守。馮立,字聖卿,上黨人。成帝時五原太守。劉歆,字子駿,哀帝時曾為五原太守,尋轉涿郡。李興,光武帝建武初年盧芳所置五原太守,後為盧芳所殺。隨昱,盧芳部將。建武十二年降漢,留任五原太守。耿夔,扶風茂陵人。和帝時五原太守一樣。陳龜,字叔珍,上黨泫氏人。順帝永和五年之前為五原太守。崔寔,字子真,涿郡安平人。桓帝時五原太守。郭鴻,潁川人。靈帝光和前為五原太守。王智,光和二年在任。督瓚,漢末為五原太守。
呂布,字奉先,五原郡九原人。建安三年(198年)為曹操所殺。
呂布字奉先,五原郡九原人。
對於《漢書》中這一矛盾記載,司馬光在編著《資治通鑒》時,似乎感覺非常棘手,於是,他採取迴避直接表述這一問題的辦法,在敘述衛青收取河南地一事時,並不說明在當地到底設置了哪些郡,而是在下文敘述漢武帝聽從主父偃的謀划,為在河南地開墾耕地以解決西北邊地軍糧供給困難問題,始出兵河南地時,才講到“上竟用偃計,立朔方郡”。
司馬光這樣處理,是因為主父偃所說的在河南地墾殖一事,實際上只是在朔方郡所在的今內蒙河套地區開墾農田,其他地區農業條件很差,並不適於用作解決軍糧的農業基地,五原郡處於河套地區的邊緣,即使是與朔方同時設郡,也與此事關係不大,所以,這種敘述形式,其實只是一種迴避《漢書》矛盾記載的巧妙辦法,司馬光並沒有理清五原郡究竟設置於何時。
當代學者對待這一問題,並沒有都像司馬光那樣審慎,而是大多以為西漢五原郡是在元朔二年時與朔方郡同時設置,這也就意味著秦九原郡的建置,在秦末漢初已經撤銷。這樣的看法,已經成為中國歷史地理學界的主流認識。蒙恬死,諸侯叛秦,中國擾亂,諸秦所徙適戍邊者皆復去。於是,匈奴得寬,復稍度河南,與中國界於故塞。
所謂“故塞”,即舊時的邊塞,這是指秦統一六國之初的疆界。由於文獻資料不足,這道“故塞”究竟設在哪裡,過去一直不甚清楚,幸好張家山漢簡《二年律令·秩律》中臚列的漢初縣道名,為解決這一疑難問題,提供了重要資料。利用張家山漢簡《二年律令·秩律》並結合其他文獻記載,不僅可以確認,這道“故塞”是設置在秦漢陰山山脈也就是今烏拉山——大青山腳下,而且還可以確認,秦九原郡是由戰國趙國的九原郡沿襲而來。
秦末邊防守軍後撤以後防守的邊防線,就是戰國趙國的北方邊防線,而九原郡的轄界,也只剩下了原來趙國邊防線以內的很小一部分領土。直到元朔二年衛青大舉反擊匈奴,才重又恢復秦人舊有的疆界,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原秦九原郡的故土,這就是漢武帝設置朔方郡並將九原郡改名為五原郡的地理背景。
五原郡資料
凡此,都說明呂祖謙具有從事地理考據所必備的基礎知識。單純從研究技術角度講,地理考據因其必需知識的專門性,在史學考據中屬於較為艱深的門類,從對五原郡始設時間的這一考辨結果中可以看出,呂祖謙具有很高超的歷史考辨能力,其考釋某些史事的眼光,並不在司馬光之下。類似的考據成果,在《大事記解題》當中,尚不乏其例。因此,呂祖謙不僅是一位造詣深邃的理學家,在史學考辨和考據學的發展歷史上,也應佔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