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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焚稿
紅樓夢第97回情節
《紅樓夢》第97回(林黛玉焚稿斷痴情,薛寶釵出閨成大禮)的情節,多認為是高鶚所續,寫的是林黛玉得知賈寶玉和薛寶釵定婚的消息后,一病不起,臨死前,掙扎著在卧榻邊,狠命撕那寶玉送的舊帕和寫有詩文的絹子,又叫雪雁點燈籠上火盆,黛玉將絹子撂在火上,雪雁也顧不得燒手,從火里抓起來撂在地下亂踩,卻已燒得所余無幾了,之後黛玉便含淚而逝。
黛玉得知寶玉和寶釵定婚的消息后,一病不起,日重一日。這時黛玉睜開眼,只有紫鵑一人,自料萬無生理,陷入了徹底的絕望之中。黛玉一生以詩為侶,她用整個身心寫成的那些詩篇,是她的生命、青春和愛情的象徵。因此,在她生命終止的前夕,她自然首先想到她的詩稿。“焚稿”的情節,恰如其分地表現了此時此刻黛玉的心境,並使其思想性格又一次得到了升華。
小說原文
且說黛玉雖然服藥,這病日重一日。紫鵑等在旁苦勸,說道:“事情到了這個分兒,不得不說了。姑娘的心事,我們也都知道。至於意外之事是再沒有的。姑娘不信,只拿寶玉的身子說起,這樣大病,怎麼做得親呢?姑娘別聽瞎話,自己安心保重才好。”黛玉微笑一笑,也不答言,又咳嗽數聲,吐出好些血來。紫鵑等看去,只有一息奄奄,明知勸不過來,惟有守著流淚,天天三四趟去告訴賈母。鴛鴦測度賈母近日比前疼黛玉)的心差了些,所以不常去回。況賈母這幾日的心都在寶釵寶玉身上,不見黛玉的信兒也不大提起,只請太醫調治罷了。
《黛玉焚稿》單仰萍飾林黛玉(彩色)
黛玉哪裡坐得住,下身自覺硌的疼,狠命的撐著,叫過雪雁來道:“我的詩本子。”說著又喘。雪雁料是要他前日所理的詩稿,因找來送到黛玉跟前。黛玉點點頭兒,又抬眼看那箱子。雪雁不解,只是發怔。黛玉氣的兩眼直瞪,又咳嗽起來,又吐了一口血。雪雁連忙回身取了水來,黛玉漱了,吐在盒內。紫鵑用絹子給他拭了嘴。黛玉便拿那絹子指著箱子,又喘成一處,說不上來,閉了眼。紫鵑道:“姑娘歪歪兒罷。”黛玉又搖搖頭兒。紫鵑料是要絹子,便叫雪雁開箱,拿出一塊白綾絹子來。黛玉瞧了,撂在一邊,使勁說道:“有字的。”紫鵑這才明白過來,要那塊題詩的舊帕,只得叫雪雁拿出來遞給黛玉。紫鵑勸道:“姑娘歇歇罷,何苦又勞神,等好了再瞧罷。”只見黛玉接到手裡,也不瞧詩,掙扎著伸出那隻手來狠命的撕那絹子,卻是只有打顫的分兒,那裡撕得動。紫鵑早已知他是恨寶玉,卻也不敢說破,只說:“姑娘何苦自己又生氣!”黛玉點點頭兒,掖在袖裡,便叫雪雁點燈。雪雁答應,連忙點上燈來。
《黛玉焚稿》單仰萍飾林黛玉
到了次日早起,覺黛玉又緩過一點兒來。飯後,忽然又嗽又吐,又緊起來。紫鵑看著不祥了,連忙將雪雁等都叫進來看守,自己卻來回賈母。那知到了賈母上房,靜悄悄的,只有兩三個老媽媽和幾個做粗活的丫頭在那裡看屋子呢。紫鵑因問道:“老太太呢?”那些人都說不知道。紫鵑聽這話詫異,遂到寶玉屋裡去看,竟也無人。遂問屋裡的丫頭,也說不知。紫鵑已知八九,“但這些人怎麼竟這樣狠毒冷淡!”又想到黛玉這幾天竟連一個人問的也沒有,越想越悲,索性激起一腔悶氣來,一扭身便出來了。自己想了一想,“今日倒要看看寶玉是何形狀!看他見了我怎麼樣過的去!那一年我說了一句謊話他就急病了,今日竟公然做出這件事來!可知天下男子之心真真是冰寒雪冷,令人切齒的!”一面走,一面想,早已來到怡紅院。只見院門虛掩,裡面卻又寂靜的很。紫鵑忽然想到:“他要娶親,自然是有新屋子的,但不知他這新屋子在何處?”
王文娟版&amp
裡間門口一個小丫頭已經看見,便說:“大奶奶來了。”紫鵑忙往外走,和李紈走了個對臉。李紈忙問:“怎麼樣?”紫鵑欲說話時,惟有喉中哽咽的分兒,卻一字說不出。那眼淚一似斷線珍珠一般,只將一隻手回過去指著黛玉。李紈看了紫鵑這般光景,更覺心酸,也不再問,連忙走過來。看時,那黛玉已不能言。李紈輕輕叫了兩聲,黛玉卻還微微的開眼,似有知識之狀,但隻眼皮嘴唇微有動意,口內尚有出入之息,卻要一句話一點淚也沒有了。李紈回身見紫鵑不在跟前,便問雪雁。雪雁道:“他在外頭屋裡呢。”李紈連忙出來,只見紫鵑在外間空床上躺著,顏色青黃,閉了眼只管流淚,那鼻涕眼淚把一個砌花錦邊的褥子已濕了碗大的一片。李紈連忙喚他,那紫鵑才慢慢的睜開眼欠起身來。李紈道:“傻丫頭,這是什麼時候,且只顧哭你的!林姑娘的衣衾還不拿出來給他換上,還等多早晚呢。難道他個女孩兒家,你還叫他赤身露體精著來光著去嗎!”紫鵑聽了這句話,一發止不住痛哭起來。李紈一面也哭,一面著急,一面拭淚,一面拍著紫鵑的肩膀說:“好孩子,你把我的心都哭亂了,快著收拾他的東西罷,再遲一會子就了不得了。”
正鬧著,外邊一個人慌慌張張跑進來,倒把李紈唬了一跳,看時卻是平兒。跑進來看見這樣,只是獃磕磕的發怔。李紈道:“你這會子不在那邊,做什麼來了?”說著,林之孝家的也進來了。平兒道:“奶奶不放心,叫來瞧瞧。既有大奶奶在這裡,我們奶奶就只顧那一頭兒了。”李紈點點頭兒。平兒道:“我也見見林姑娘。”說著,一面往裡走,一面早已流下淚來。這裡李紈因和林之孝家的道:“你來的正好,快出去瞧瞧去,告訴管事的預備林姑娘的後事。妥當了叫他來回我,不用到那邊去。”林之孝家的答應了,還站著。李紈道:“還有什麼話呢?”林之孝家的道:“剛才二奶奶和老太太商量了,那邊用紫鵑姑娘使喚使喚呢。”李紈還未答言,只見紫鵑道:“林奶奶,你先請罷。等著人死了我們自然是出去的,那裡用這麼……”說到這裡卻又不好說了,因又改說道:“況且我們在這裡守著病人,身上也不潔凈。林姑娘還有氣兒呢,不時的叫我。”李紈在旁解說道:“當真這林姑娘和這丫頭也是前世的緣法兒。倒是雪雁是他南邊帶來的,他倒不理會。惟有紫鵑,我看他兩個一時也離不開。”林之孝家的頭裡聽了紫鵑的話,未免不受用,被李紈這番一說,卻也沒的說,又見紫鵑哭得淚人一般,只好瞅著他微微的笑,因又說道:“紫鵑姑娘這些閑話倒不要緊,只是他卻說得,我可怎麼回老太太呢。況且這話是告訴得二奶奶的嗎!”
正說著,平兒擦著眼淚出來道:“告訴二奶奶什麼事?”林之孝家的將方才的話說了一遍。平兒低了一回頭,說:“這麼著罷,就叫雪姑娘去罷。”李紈道:“他使得嗎?”平兒走到李紈耳邊說了幾句,李紈點點頭兒道:“既是這麼著,就叫雪雁過去也是一樣的。”林之孝家的因問平兒道:“雪姑娘使得嗎?”平兒道:“使得,都是一樣。”林家的道:“那麼姑娘就快叫雪姑娘跟了我去。我先去回了老太太和二奶奶,這可是大奶奶和姑娘的主意。回來姑娘再各自回二奶奶去。”李紈道:“是了。你這麼大年紀,連這麼點子事還不耽呢。”林家的笑道:“不是不耽,頭一宗這件事老太太和二奶奶辦的,我們都不能很明白;再者又有大奶奶和平姑娘呢。”說著,平兒已叫了雪雁出來。原來雪雁因這幾日嫌他小孩子家懂得什麼,便也把心冷淡了。況且聽是老太太和二奶奶叫,也不敢不去。連忙收拾了頭,平兒叫他換了新鮮衣服,跟著林家的去了。隨後平兒又和李紈說了幾句話。李紈又囑咐平兒打那麼催著林之孝家的叫他男人快辦了來。平兒答應著出來,轉了個彎子,看見林家的帶著雪雁在前頭走呢,趕忙叫住道:“我帶了他去罷,你先告訴林大爺辦林姑娘的東西去罷。奶奶那裡我替回就是了。”那林家的答應著去了。這裡平兒帶了雪雁到了新房子里,回明了自去辦事。
越劇《紅樓夢 ·黛玉焚稿》選段
演唱:王文娟
《黛玉焚稿》單仰萍飾林黛玉(彩色)
與筆墨結成骨肉親。
曾記得菊花賦詩奪魁首,
海棠起社斗清新;
怡紅院中行新令,
瀟湘館內論舊文。
一生心血結成字,
如今是記憶未死,
墨跡猶新。
這詩稿不想玉堂金馬登高第,
只望他高山流水遇知音。
如今是知音已絕,
詩稿怎存?!
把斷腸文章付火焚!
這詩帕原是他隨身帶,
曾為我揩過多少舊淚痕,
誰知道詩帕未變人心變,
可嘆我真心人換了個假心人。
早知人情比紙薄,
我懊悔留存詩帕到如今。
萬般恩情從此絕,
只落得一彎冷月照詩魂!
孟夏園林草木長,樓台倒影入池塘。
黛玉回到瀟湘館,一病懨懨不起床。
葯兒也不服,參兒也不用,飯兒也不吃,粥兒也不嘗。
白日里神魂顛倒情思倦,到晚來徹夜無眠恨漏長。
瘦得一個柳腰兒無有一把,病得一個杏臉兒又焦黃,
咳嗽不住鶯聲兒啞,嬌喘難停粉鼻兒張,
櫻唇兒迸裂都成了白紙了,珠淚兒流干目無光。
自知道弱體兒支持不住,小命兒活在了人間怕不久長,無非有限的時光。
暗想到自古紅顏多薄命,誰似我伶仃孤苦我還更堪傷。
才離襁褓就遭了不幸,椿萱俱喪棄了高堂
既無兄弟和姐妹,只剩下孤鬼兒一個受凄涼。
可憐奴未出閨門一弱女,我是奔走了多少天涯道路長。
到京舅舅舅母留下我住,常念著受人恩處不可忘。
雖然是骨肉的至親我的身有靠,究竟是人在檐下氣難揚。
外祖母雖然疼愛我,細微曲折怎得周詳。
況老人家精神短少兒孫又眾,哪裡敢恃寵撒嬌象自己的娘。
舅舅舅母不管事,賓客相待也只平常。
鳳姐諸事想得到,她也是耐不過臉兒去外面光。
園中姐妹我們雖相好,怕的是人多嘴雜的惹飢荒。
黛玉焚稿
每日里隨班唱喏胡廝混,還不知那葉落歸根在哪廂。
這叫做人在檐下隨人便,我是只落得自己酸甜自己嘗。
更有那表兄寶玉我們常親近,我二人從小同居在一房。
耳鬢廝磨不離寸步,如影隨形總是一雙。
雖然他性情偏僻拿不定,那些個軟款溫柔盡在行。
世界上少有這個樣的風流子,易求無價寶也難得個有情的郎。
我二人年庚相仿他大我一歲,就是評才論貌也相當。
口裡口外未曾說破,暗中彼此各自猜詳。
我因此這一點芳心就註定在他身上,滿望著地久共天長。
誰知他魔病迷心失了本性,事到了臨期無有主張。
我聽了那傻大姐的一番話,分明是我這一團火熱化冰涼。
可憐奴幾載幽情成逝水,我這一腔痴夢赴黃粱。
我欲待找他親口質證,我問問他因何負義昧天良。
話到舌間難以開口,女孩家重的是這廉恥與綱常。
況他那瘋魔病體痴臬樣,焉能夠分別皂白共紅黃。
事到臨期休埋怨,少惹得旁人他們論短長。
寶釵姐素日空說和我好,又誰知她是一個催命的鬼呀,
她又是一個惡魔王。
她如今鴛鴦夜入銷金帳,我如今孤雁秋風冷斜陽。
她如今名花並蒂栽瑤圃,我如今嫩蕊含苞萎道旁。
她如今魚水合同聯比目,我如今珠泣鮫綃淚萬行。
她如今穿花蝴蝶隨風舞,我如今霜寒露冷夜漏長。
難為她自負賢良誇德行,好可笑廉恥全無佔了我的美鸞凰,反把姐妹的義氣傷。
薛寶釵有何面目你與我相見,又一想我這命不由人我還逞的什麼強。
罷罷罷,我也不必胡埋怨,但願她庸庸厚福配才郎。
細想奴家惟有一死,填滿了前生孽債也應當。
黛玉的病體堪堪重,紫鵑服侍在一旁。
她明知心病需將心藥給她治,又不敢明言怕她面無光。
一旁侍立低聲兒勸,我的姑娘啊,您那得病日久共天長。
愁眉淚眼哭也哭不夠,就是那鐵石的人聞我們怎當。
你不信自拿著鏡子照上一照,你那模樣也更比從前另是個姑娘。
又不知道病根兒從何處起,必不是外受感冒五內傷。
你自己個兒的心事誰能知道,
我問著你半句全無把臉兒一高揚,悶壞我小梅香。
黛玉回答說無有心事啊,多一半日積月累染災殃。
現如今日深一日我哪裡還望好,只得是聽天由命我挨過時光。
紫鵑哪,我活在世上也無有趣味,倒不如眼中不見我的心不傷。
紫鵑說姑娘說的這是什麼話,你別要信口開河把情義忘。
老祖宗何等疼愛你,說什麼掌上明珠懷內藏。
一家哥嫂和姐妹,哪一個不為你張羅晝夜忙。
更有那二爺寶玉著急得很,成天價請安問好的總不離房
林黛玉聽見她提起寶玉,也不由得怒上心來臉焦黃。
說紫鵑哪,這些個人兒你都不必提起,
誰是我知疼著熱掛肚牽腸,他們俱是些個瓦上霜。
紫鵑說姑娘不可太痴性,自己的身子保安康。
況且林門又無有后,留下你一點骨血後代香。
萬事皆輕一身為重,我的姑娘啊,你讀書識字曉文章。
黛玉說你再休提書和字,這件東西誤春光。
要念了書,生出了魔障,認了字便惹動了愁腸。
悔當初我不該從師學句讀,念什麼唐詩還講的什麼漢文章。
想幼時諸子百家曾讀過,詩詞歌賦也費盡了心腸。
現如今詩書都做了閨中伴,筆和硯都成了骨肉爹娘,
它們離不開我身旁。
又誰知高才不遇憐才客,詩魔反被病魔傷。
倒不如一字不時庸庸女,她偏要鳳冠霞帔做官娘。
看起來還是個不學的好啊,文章誤我,我誤春光。
既不能玉堂金馬登高第,又不能流水高山名姓揚。
女孩家筆跡兒怎較男兒的健,招惹的旁人笑一場。
不如將它消除盡,把一片刻骨鏤心一掃光。
有一卷詩稿在桌案上放,命紫鵑取來放在床。
林黛玉勉強掙扎將身坐起,細細地翻開看端詳。
一篇篇錦心繡口流春氣,一字字怨柳愁花漬淚行。
這是我一腔心血結成字,對著這墨點兒烏絲怎不斷腸。
曾記得柳絮填詞誇樣貌,曾記得海棠起社斗清香。
曾記得凹晶館內披明月,曾記得櫳翠庵中琴韻揚。
曾記得怡紅院里行新令,曾記得秋爽齋頭論舊章
曾記得持樽把酒重陽賦,曾記得五美吟詩嘆嬌娘。
虞姬配項羽,自刎在黃羅帳,
這都是傾國傾城美貌女紅妝,她們哪有了下場。
現如今奴身不久歸黃土,它也該一縷化火光。
又命紫鵑將詩帕取,見詩帕如見當初贈帕郎。
想此帕乃是寶玉隨身帶,暗與我珍重題詩寫情腸。
無窮的心事都在二十八個字,圍著字點點斑斑的俱是淚行。
這如今綾帕依然人心變,回思舊夢盡渺茫。
命紫鵑火爐之內多添炭,詩稿詩帕往爐內裝。
紫鵑回答說可惜了啊,黛玉說痴丫頭怎知我的心腸。
想我這聰明依舊還天地,煩惱回頭歸上蒼
香奩佳句消除盡,不留下怨種愁根誤閨房。
黛玉焚稿就消除了孽障,下一回寶玉娶親,
見不著林姑娘,才惹得他要鬧洞房。
1957年下半年,徐玉蘭與王文娟主演的《紅樓夢》正式上演。
1958年徐玉蘭在《紅樓夢》中成功地塑造了賈寶玉的藝術形象。
1962年7月,徐玉蘭與王文娟主演的《紅樓夢》被拍攝成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