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國珍

元末明初浙東農民起義軍領袖

方國珍(1319年―1374年5月8日),又名方谷珍,台州黃岩(今浙江黃岩)人,元末明初浙東農民起義軍領袖。

至正八年(1348年)蔡亂頭反元,冤家告方國珍與蔡勾通,官府追捕,國珍殺冤家,與兄國璋、弟國瑛、國珉逃入海中,聚眾數千人,劫奪海運漕糧。元廷命江浙行省發兵征討,方國珍俘行省參政朵兒只班,請降,不久復反,又俘行省左丞孛羅帖木兒,后受元招降。十二年(1352年)三月復反,於黃岩澄江殺浙東道都元帥泰不華。次年,使人至京師賄賂權貴,元授以徽州路治中,仍橫行海上。十六年(1356年),元授以海道漕運萬戶。次年,升江浙行省參政,奉命討伐張士誠,七戰七捷,敗張軍於崑山,張士誠遂降元。方國珍據浙東慶元(今浙江寧波)、溫、台等地。

洪武七年(1374年)病死。

人物關係


大事件

1319

出生

1319年出生於台州黃岩(今浙江黃岩)。

1348

擒朵兒只班

元至正八年(1348年),方國珍擒行省參政朵兒只班,迫使其請命於元朝,授他為定海尉。

擒朵兒只班
1367

假意進獻朱元璋

1367年朱元璋攻克杭州后,方國珍派間諜借向朱元璋進獻之名,偵察對方力量,日夜運送珍寶,修造船隻,為避走海上做準備。

1367

向朱元璋請降

1367年,朱元璋攻克平江,征南將軍湯和率大軍長驅直入抵達慶元,方國珍率部逃亡入海,又被追兵在盤嶼打敗,其部將相繼投降,方國珍派兒子奉表乞降。

1374-05-08

去世

洪武七年(1374年)5月8日方國珍去世,葬於南京城東20里玉山之源。

去世

人物生平


首義反元

身材高大,面色黝黑,體白如瓠,力賽奔馬。世代以行船海上販鹽為業,兄弟五人,以此為生。
元末農民起義
元末農民起義
元朝末年,統治者對百姓的壓迫和管制十分惡劣。加上當時災害多,民不聊生。陶宗儀輯有浙東民謠曰:“天高皇帝遠,民少相公多;一日三遍打,不反待如何”;台州也有“洋嶼青,出海精”的謠諺,“洋嶼”,就是洋嶼山;“海精”指方國珍。
元至正八年(1348年)行省參政朵兒只班率軍征討,兵敗,被方國珍所捉。迫使其請命於元朝,授他為定海尉,不久起義,進攻溫州。
首義反元,比劉福通徐壽輝等起義早兩三年,比郭子興(後來朱元璋加入)起義早四年。

七戰七捷

元末形勢圖
元末形勢圖
元朝以孛羅帖木兒為行省左丞,督軍前往征討,也兵敗被捉。元朝只得派大司農達識帖睦邇再次招降他。不久,汝、潁之地兵起,元朝招募水師防守長江。方國珍心中疑懼,重新反叛,誘殺台州路達魯花赤泰不華,逃亡入海。後來派人潛至京城,賄賂朝中權貴,允許他投降,授為徽州路治中。方國珍拒不聽命,率軍攻陷台州,焚燒蘇之太倉。元朝又以海道漕運萬戶之職招降他,方國珍這才投降,並接受這一官職。不久進升行省參政,派兵進攻張士誠,張士誠派遣將領在崑山抵禦。方國珍七戰七捷,直到張士誠也投降,才停戰退兵。
在此之前,天下太平,方國珍兄弟帶頭騷亂海上,元朝憚於用兵,一意進行招撫。只有都事劉基認為方國珍是首逆,而且屢降屢叛,不可饒恕,但朝議時沒有聽從他的意見。方國珍授官之後,據有慶元、溫、台之地,更加強大,不可控制。
方國珍開始起義時,元朝發出空名宣詔數十道,招募人們去進攻,許多海濱壯士響應招募,並為此立功,可是負責此事的官員接受重賄,總是不給這些人應有的賞賜,有一家為此死去幾個人,卻得不到官職。但對方國珍之徒,卻一再招撫,都升為大官。因為這樣,百姓都羨慕當強盜,跟隨方國珍的人日益增多。元朝失去江、淮后,只得憑藉方國珍的船隻使海運暢通,便又以官爵籠絡他,這樣海運無事。有一個名叫張子善的人,喜愛縱橫之術,勸說方國珍率軍溯江而上,窺視江東,北奪青、徐、遼海。方國珍回答說:“我還沒有這麼大的志向。”然後謝之離去。

過招元璋

方國珍塑像
方國珍塑像
朱元璋攻取婺州后,派主簿蔡元剛出使慶元。方國珍與其下屬商量道:“江左號令嚴明,恐怕不能與他對抗。況且與我為敵的,西有吳,南有閩。不如暫且表示順從,藉此作為聲援以觀其變。”下屬覺得他說的在理。於是,方國珍派使者給朱元璋送信,並奉獻黃金五十斤,白金五十斤,有花紋的絲織品一百匹。
朱元璋又派鎮撫孫養浩回訪他。方國珍請求進獻溫、台、慶元三郡,並派次子方關作為人質。朱元璋沒接受人質,而且給予厚賜,將他送回;又派博士夏煜前去,拜方國珍為福建省平章事,其弟方國瑛為參知政事,方國珉為樞密分院僉事。方國珍名義上奉獻三郡,實則心存二心,待夏煜到后,他詐稱有病,自言年老不能稱職,只接受平章印章及誥命。
朱元璋覺察到這種情況,便寫信告誡方國珍說:“我開始認為你是識時務的豪傑,這才命你專制一方。你卻居心叵測,想探聽我的虛實便派你兒子來,想推卻所封官爵則自稱年老有病。歷來聰明者可轉敗為功,賢能者可因禍得福,你好好想想吧。”當時方國珍年年修造海船,為元朝漕運張士誠的十多萬石粟到京城,元朝因此多次提升方國珍,直到命他為江浙行省左丞相衢國公,分管慶元,方國珍也受之如故;而對朱元璋卻以甜言蜜語加以謝絕,表示絕無依附之意,收到朱元璋的信,竟然不打開看。朱元璋又寫信勸說道:“福基於至誠之心,禍生於反覆無常,隗囂、公孫述兩人就可作為前車之鑒。大軍一出,就不再是用空話可以解救的了。”方國珍技窮了,又裝出一副驚慌害怕的樣子來謝罪,並進獻一匹鞍上飾有黃金寶物的馬,朱元璋又沒有接受。
不久,苗將蔣英等反叛,殺死胡大海,帶著胡大海的首級投奔方國珍,方國珍拒不接納,蔣英等便從台州逃往福建,駐守台州的方國璋率軍中途攔截,方國璋兵敗被殺,朱元璋派使者前去悼祭。一年後,溫州人周宗道以平陽來降,方國珍的堂侄方明善當時駐守溫州,便派兵爭奪平陽,參軍胡深將其擊敗,然後攻下瑞安,進兵溫州。方國珍這時害怕了,請求每年供給朱軍白金三萬兩,待攻下杭州時,馬上納土前來歸附,朱元璋這才下詔令胡深班師返回。

縱橫捭闔

吳元年(1367年)朱元璋攻克杭州后,方國珍據境自如,派間諜借向朱元璋進獻之名,偵察對方力量,又屢次通好於擴廓帖木兒及陳友諒,企圖互為掎角。朱元璋獲悉之後大怒,派人送去書信,曆數他的十二條罪狀,又索取軍糧二十萬石。方國珍為此召集部屬商議,郎中張本仁、左丞劉庸等都認為不能順從。唯有一個名叫丘楠的獨自爭辯道“:你們所言都不是方公之福啊。只有明智可以解決事情,只有講信用可以守住疆土,只有有理有利才可以用兵。公經營浙東十多年了,可總是遷延不決,猶豫再四,計不早定,這不可以說是明智。既然答應朱元璋投降,卻又違背他,這不可以說是有信用。朱元璋派軍征戰,有他的理由,因為我們確實有負於他,這不可以說是有理。你扶服請命,幸運的話他還會將你看作是錢俶啊。”方國珍不聽勸告,只是日夜運送珍寶,修造船隻,為避走海上做準備。

乞降善終

方國珍塑像
方國珍塑像
吳元年(1367年)九月,朱元璋已攻克平江,命參政朱亮祖進攻台州,方國瑛迎戰,戰敗逃走。朱亮祖又攻克溫州。征南將軍湯和率大軍長驅直入抵達慶元,方國珍率部逃亡入海,又被追兵在盤嶼打敗,其部將相繼投降。湯和多次派人向方國珍說明順從與抗拒的不同後果,方國珍這才派兒子奉表乞降,說道:“臣聽說天無所不蓋,地無所不載,王者體天法地,對人無所不容。臣長期以來蒙受主上的寬待之恩,不敢做出自絕於天地的事,因此一陳愚衷。臣本是庸才一個,遇上這多事之秋,起兵於海島,沒有父兄之力相助,又沒有帝制自為的野心。當主上率軍浩浩蕩蕩到達婺州時,愚臣馬上派兒子前去侍奉,就已經知道主上會有今天,我將如依日月之餘光,望雨露之餘潤。而主上推誠布公,派我駐守鄉郡,就像以前吳越一樣。臣遵奉條約,不敢妄生枝節。只因堂侄性情暴躁,偷偷挑起釁端,煩勞問罪之師,我心裡戰戰兢兢,因此派守軍出迎。然而最後還是飄浮入海,為什麼呢?孝子對於父親的責罰,如果是輕微的杖責便接受,如果是重杖的話便會逃避,臣的事情就與這種情況相類似。我想馬上自縛去朝廷請罪,又惟恐遭斧鉞之誅,假使天下後世不知道臣得罪你有多深,將會說主上之心不能容臣,這豈不會連累天地之大德嗎?”以上這些話大概都是出自方國珍的部下詹鼎之口。
朱元璋看后,覺得方國珍可憐,便賜信說:“你違背我的告誡,不馬上收手歸命,反而流入海上,負恩實在太多。今天你已走投無路,又情詞懇切,我理當以你此誠為誠,不以前過為過,你不要自起疑心。”於是催促方國珍入朝拜見,當面責備他說:“你來得不是太晚了嗎?”方國珍頓首拜謝,授為廣西行省左丞,只享食祿而不上任,
洪武七年(1374年)5月8日方國珍去世,葬於南京城東20里玉山之源。朱元璋親自設祭,並命翰林學士宋濂為《神道碑銘》為祭。

家族成員


哥哥弟弟兒子堂侄
方國馨、方國璋方國瑛、方國珉方禮、方關、方行方明善

軼事典故


借木結親

志載,方國珍“一日侵晨,詣南塘戴氏借大桅木造舡,將入海貨魚鹽。戴世官,屋有廳事,時主人尚卧未起,夢廳事廊柱有黑龍蟠繞,屋為震撼,驚寤視之,乃國珍,遂以女妻其子。”

感服妓女

方國珍佔據慶元、溫、台三郡,張士誠在姑蘇,遣能詩妓女十餘輩來台州探聽虛實,方國珍將妓女送至南塘戴家,讓其與范秋蟾唱和。當妓女回去時,秋蟾制新詞十章配上管弦樂,以送行,妓感服,把張士誠一方的情事告訴了方國珍。

史書記載


《明史·卷一百二十三·列傳第十一》
《方國珍寇溫始末》
《光緒台州府志》
《嘉慶太平縣誌》
《萬曆黃岩縣誌》
《光緒仙居縣誌》
《赤城新集》

人物評價


史書評價

《明史》:“長身黑面,體白如瓠,力逐奔馬。”“國珍首亂,反覆無信,然竟獲良死。”

歷代評價

朱元璋:“方國珍魚鹽負販,呰窳偷生,觀望從違,志懷首鼠。”“吾始以汝豪傑識時務,故命汝專制一方。汝顧中懷叵測,欲覘我虛實則遣侍子,欲卻我官爵則稱老病。”
谷應泰:“方國珍以黃岩黔赤,首弄潢池,揭竿倡亂,西據括蒼,南兼甌越。元兵屢討,卒不能平,以致五年之內,太祖起濠城,士誠起高郵,友諒起蘄、黃,莫不南面稱雄,坐擁劇郡,則國珍者,雖聖王之驅除,亦群雄之首禍也。然而國珍地小力少,不足以張國,餉匱援絕,不足以待敵。此惟識略過人,真知天命,若陳嬰以兵屬漢高,馮異以地歸光武,則功垂刑馬,名在雲台,豈不善始善終哉。而國珍者,市井之徒,斗筲之器,宜其無定見也。夫國珍智昏擇木,心懷首鼠,懼明之侵軼,則受撫於元,以壯其虛聲;懼元之窮追,則納款於明,以資其外衛。其效忠於陳友定也,豈非河朔之劉琨,西涼之張氏。而侍子於明太祖也,又豈非下江之王常,吳越之錢俶。正所謂狺牙搖尾,荒忽無常。毋論明室鼎興,貽羞鬼蜮,就令元兵晚振,亦斬鯨鯢。蓋首尾衡決,無一而可者。而彼終恃狡謀,依違兩墮,則以攝乎大國之間,遷延歲月之命耳。然究竟友諒凶強,士誠給富,無不先期殄滅,而國珍以彈丸之地,乃更支離后亡者,非國珍之善守御,而太祖之善用兵也。太祖之意,以用兵如攻木,先其堅者,后其節目。故先平吳、漢,后議國珍,緩急之勢所不得混也。而中間允其納幣者一,遣使招諭者再,又且推還質子,姑置后失。蓋吳、漢者門庭之寇,赴之宜速,而國珍者樊籠之鳥,取之如寄,毋亦米成山谷,盡天水於目中,豈真兵白頭須,置隴、蜀於度外也。卒之六師既加,竄奔海島,計窮歸命,傳送京師。語云:‘不為禍始。’又云:‘無始亂。’國珍之竊據非分,適足為新主資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