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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
詩人
北海(1943-),旅行家,詩人。原名張繼先,雲南大理人,白族。當過農民、記者、編輯,還曾在雲南迪慶州總工會工作。1994年開始,騎單車遊歷全國。2003年始至今寓居廣州。現以賣詩為生。
北海部分作品
2007年,《北海詩選》
2008年,《北海遊記》
2009年,《時間的詞語》
這是一位66歲的老人,他有妻有子有孫,卻毅然離家出走,單車騎遍神州大地,現仍客居廣州,創造著賣詩為生的奇迹。他的“反季節”行為也許虧欠了家人,他那種“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的精神卻激勵著許多人。
北海本名張繼先,1943年出生在雲南大理的一個偏遠的山村裡。12歲那年,小繼先的父親就不幸去世,母親帶著自己和兩個年幼的妹妹艱難度日。1961年初中畢業后,由於家裡實在困難,只好回鄉務農,挑起了家庭的重擔。小繼先是位聰慧而勤奮的孩子,雖然不多的學校教育,已足以開啟了對文化知識的渴求和對崇高理想和人生價值的追求。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少有大志”。像那個時代的許多文學青年一樣,他崇拜浩然,他想成為浩然那樣的農民作家。在繁重的體力勞動的空隙,他堅持自學文化知識,每天讀書、寫作不斷,一邊還學習書法和繪畫。幾年後,他的人品和才幹逐漸得到了群眾的認可和領導的賞識,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被政府吸收為幹部,分配到一個邊疆縣的教育行政機關工作。這段時間,他結了婚,還生了一個兒子。雖然生活清苦,但兩口子恩愛和睦,日子過得也算和美。然而,平靜的生活很快就被打破,轟轟烈烈的文化大革命已經席捲了全國。張繼先雖然只是個小人物,沒有被打成走資派或反革命之類,但隨著運動的深入,當了一陣“逍遙派”的他還是沒能逃脫被清理回鄉的厄運。妻子是城裡人,從小嬌生慣養,艱苦的農村生活條件和沉重的家庭負擔無疑是她難以承受的,而更大的壓力來自她的父母親,他們要求女兒離婚回城的態度越來越堅決,愛情和親情交織的困境和矛盾使她頻臨崩潰的邊緣。終於,悲劇發生了,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她撇下了摯愛的丈夫和兒子自盡了。她帶著無法擺脫的痛苦和困惑離開了人間,也給丈夫張繼先留下了終生遺憾和一道無法癒合的傷口。
1978年,國家落實政策,張繼先復職回到了單位。先後在文工團、工會、宣傳部等部門工作,業餘時間,他繼續文學創作,並先後在省地級刊物發表了一些作品。雖然他工作努力,成績突出,但由於不善逢迎,心直口快的性格,使他一再受到排擠打擊,到了1990年,他參與籌辦《迪慶日報》后不久,就以傷病為由提前退休。事業上的挫折,婚姻家庭的不幸(期間他有過短暫的二次婚姻,並育有一子),使他又一次陷入了人生的低谷。更加令他痛苦的是,文學創作上長期沒有突破,歲月蹉跎,年華老去,畢生追求的文學夢彷彿離他越來越遠。
當然,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遺憾而已。優厚的退休工資、文學上的薄有浮名,也足以讓他含飴弄孫,安享晚年了。然而,這並不是理想主義者北海要過的生活。他後來在《北海遊記選》的後記里寫道:我不能將自己寶貴的一生付之東流,因而不斷地調整人生坐標,我一定要迸發出人生的輝煌。既是回報人生,也是回報社會。他認真反思了自己的文學道路,發現生活經歷的單一和文化視野的狹隘是制約自己的文學創作高度的最致命的瓶頸。要創作出真正的好作品,在文學的天地里干一番事業,看來只有到外面的世界去,“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交天下友”。於是,他作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驚訝不已的決定:騎自行車環遊中國。
1994年,年過五十的張繼先終於孤身一人離開了家鄉,開始了他的長達10年艱苦卓絕而又充滿浪漫和傳奇的“文化尋根之旅”。他使用北海這個筆名,騎一輛28吋的飛鴿牌自行車,遊歷了20多個省份,580多個縣市,300多個歷史文化名人的故里和400餘處歷史文化遺跡,總行程10萬餘里!他沿著偉大詩人杜甫一生的足跡前行。由詩人出生地河南鞏縣而風華年少,指點山河的泰山之巔;由宦海浮沉的帝都長安而躲避戰禍的秦州(甘肅天水);他從甘肅成縣穿越“猿猱欲度愁攀援”的古蜀道,來到四川成都,拜訪杜甫草堂。在山東,他還遊歷了孔子故里曲阜、王羲之故里臨沂、顏真卿故里費縣、蒲松齡故里淄博、李青照與其夫趙明誠居住了14年的青州、蘇東坡曾任知府的諸城、鄭板橋曾任知縣的濰坊。他他拜訪“六朝古都”南京,尋訪唐詩中的石頭城;在江西,他登上了廬山,拜訪了歐陽修和文天祥的故鄉吉水;在廣東,他拜訪了陳白沙祠堂、梁啟超故居,他到新會厓門門去重溫一個王朝滅亡的歷史。
古代的徐霞客遊歷天下,有僕從,甚至有轎夫,相比之下,北海老人的這種“千里走單騎”的遊走是實實在在的文化苦旅。他在《穿越古蜀道》的遊記里這樣寫道:“我日以繼夜的在大山大嶺中攀越,在斷斷續續的古棧道和公路中爬行,可謂吃盡了苦頭。有些山道根本不敢騎車,只靠臂力推行,深靠千丈懸崖,下臨萬丈深淵,雲霧翻騰,不知此身何處,口渴找不到一處山泉。山中無村無店,身上的乾糧吃完了,只好忍飢挨餓,有幾次餓得不行,山邊的野果也采來充饑......”。這樣的情景,在他的回憶里,屢見不鮮。無人的荒山僻野,固然是千難萬險,而大漢天聲的市井之間,也會有“旦夕之彌禍”,在北京,他被一輛計程車撞斷了左小腿,至今留下殘疾;在宣紙之鄉安徽涇縣,一個小伙騎自行車從後面把他撞倒后,還衝上前來要他賠錢,並揮拳就朝他頭上打;在顏真卿故里費縣,他落在了一家黑店的套里,結果被一幫閑漢追打,頭破血流,落荒而逃;後來流落廣州街頭,靠朋友幫助擺了一個舊書攤,結果在一個晚上又被三個喝醉酒的中年人搗毀了書攤,又是揮拳就朝頭上打來......看來好漢們都喜歡把他的頭來作攻擊的目標。也許北海關雲長一樣的頭臉過於氣象崢嶸,讓他們看著太傷自尊?也許跟魯迅先生說的,軍閥的士兵喜歡朝女學生開槍,源於同一種心理暗示?愛美,發現美,創造美是人性,毀壞美,也是人性啊。
應該說,在漫長的旅途中,北海老人得到的更多的是人間真情的溫暖。每到一地,無論是政府的幹部、領導還是新交的文友,還是普通老百姓,都紛紛向他伸出熱情的雙手,歡迎他、幫助他。他們對一位文化朝拜者的理解和尊重,他們真摯的友情,他們一顆顆純樸善良的心,令他永生難忘。感恩之情常常在他的筆端流出,瀰漫在他的一篇篇作品里。
北海的名聲也不脛而走。人們驚嘆於他的勇氣和他創造的奇迹:10年間,孤身一人騎自行車遊歷了20多個省份,想想看,這是一位五六十歲的老人啊。期間,不少中央和地方的報紙、電視台甚至香港《大公報》等海外傳媒都紛紛對他進行了採訪報道。廣東老詩人韋丘有詩讚曰:“單騎十萬里,雲長算老幾。”北海後來總結道:博大精深的華夏歷史文化、地域文化使我讚歎之餘,也增加了我不少的歷史文化知識。經年的遊歷令我大開了眼界,激勵了我的創作熱情,獲取了豐碩的成果。2001年秋,北海在粵北的連州逗留了下來,在那裡,他受當地宣傳部的委託,創辦了一份《青少年文學報》,培養和發現了一批青少年文學愛好者。一年多以後,在他將要離開連州的時候,命運又給了他一個沉重的打擊。他的裝著12部遊記、3部古體詩詞的手稿、30多本原始記錄本和日記本、50多個膠捲和7000多元存款存摺、還有相機、身份證的兩個行李包被盜了。多年心血,一旦化為烏有。
2003年7月,已經一無所有,心力交瘁的他得到連縣老縣長譚力行等當地朋友1000多元的資助,離開了連州,輾轉來到廣州,流落街頭。於是就發生了本文開頭的那一幕。
憑藉著強悍的精神力量和對文學的執著的追求,已經年過六旬的北海又一次站了起來,重新向命運發起了挑戰。他一天吃一盒一塊錢的炒粉,白天到中山圖書館查閱資料,晚上找個地方露宿,並寫詩,寫遊記。後來,他住到芳村一個棄置的石棉瓦小屋裡,上午寫作,下午和晚上賣書(一位好心的青年幫他墊本進的書)。從2003年7月至2005年7月的兩年時間裡,他寫了7本詩稿,20萬字的遊記!就在這時,他的命運終於有了轉機。當時在廣東省文化廳工作的詩人粥樣在看過他的一些詩稿后,立即表示願意為他墊資並親自編輯出版一本他的散文、詩歌集。這樣,北海的第一部作品集《把身體寄放在哪裡》就順利出版了。從此,北海就開始用自行車載著自己寫的書,沿街叫賣了。他穿著整潔的牛仔褲、白襯衫,長發紮成一條馬尾,披在腦後,極富藝術家派頭地站在街頭,翻開一本書向過往的行人高聲朗誦;他在自行車的車架上壓一塊“作者簽名售書”的紙牌(這也許是史上最不牛的簽名售書活動吧),一邊認真地給讀者簽名,一邊跟他們交談互動;他有時也會即興為顧客作詩......北海售書成了廣州街頭的一道獨特的風景線!而“街頭詩人”的美稱也被人越叫越響。
這個“北海模式”的營銷非常有效。第一次印刷1000冊很快就買完了,接著第二次印刷2000冊,不到一年又銷售一空,然後是第三次、第四次印刷。由於有了第一本書賣得的本錢,他的作品集《北海遊記選》《北海詩選》和《時間的詞語》(詩集)也陸續出版,並受到越來越多讀者的喜愛。中山大學的一位文學教授跟他交上了朋友,把書介紹給自己的學生,還在課堂上講他的詩歌。著名詩人楊克也把他的作品帶到了他當兼職教授的廣東商學院的課堂上來。
到目前止,北海已親手賣出了近萬冊自己的書,盈利相當可觀,被同行戲稱為“中國最掙錢的詩人”。與此同時,他的作品也得到了詩歌界同行的好評和讚譽。詩人東盪子在看過他的新作《時間的詞語》后,極力向朋友和同行推薦。由於東盪子等人在圈內的影響力,北海越來越受到文學界的關注,名氣也越來越大了。文學殿堂終於向這位執著的追求者敞開了大門!
我坐在大海的花園裡
我坐在大海的花園裡卻感到怒忿,
遙想我思想的牧神,
地上沒有行人,
我只看見星辰。
和我美麗的牧神接近,
我的心靈和靈魂清幽而馨溫,
彷彿我在宇宙的甬道里把自己指引,
因此而回到了已逝的青春,
啊,牧神用生命和我相吻,
即使行走在世間的苦難的峰巔和斧斤鋒刃,
我也會去找到理想之門。
啊,我的牧神有些困頓,
但,我們只要在一起就感到無限的歡欣,
偶遇上暴風雨襲擊我們也擺上情感的盛筵不怒不慍,
好像在坦途的阡陌乘上五彩的車雲,
我們過著一種神秘的隱居生活但從來不感到煩悶。
啊,我永遠陪伴我的牧神,
一刻也不與她離分,
我們白頭到老,相依相靠而把悲苦的命運擔認。
山行
我徜徉過深山小澗,
企圖去尋找它的淵源,
迂迴曲折的奔淌使它憂憤地走得更遠,
我的目光膽怯且紛纏哀偃,顛遷,
你穿過我痛苦的慰遣,
並走過怨懣的眠淵。
啊,繁花無邊,
天空悠渺而絕斷,
一切都無力欣賞和語言,
涉過潺湍而又不知歸返,
我的心只在陡壁峭崖倒懸,
無望的心啊,何時才走到雲外之九天?
鐘聲在古林中布散
和尚在寺里念著古老經編。
啊,太虛啊,何時才走到人生的知返?
頑山略顯奸顏,
窮壤還在長衍,
我和我的殘年跋涉江湖河川,
草莽莽,天蒼蒼,何時目收倦眼?
抽象
死人的嘴吻著你的頭腦,讓
你感覺不到死亡的轟轟烈烈。
這時,我感覺到我抽象為一棵草,
抽象為一段木頭或一棵樹,或
一截小小的空氣,一粒米
一隻孤獨的小昆蟲的腦袋
和可憐的軀體。我或者會
抽象成被壓抑已久的一粒沙或
一種被長久窒息壓迫的聲音和永恆的話語。
我抽象成為呼嘯的大海而又死去的大海。
呵,我抽象成世界的萬物和
人世間的萬象和不平的悲劇現實規則
呵,我抽象為一種絕響的雷霆和閃電,
為每個角落的萬象萬物的不公鳴不平!
呵,我忍受著一切身體的災難和
悲惞哭泣的風以及不恭敬的黑暗浪潮丶潮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