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修欞星門移置瑞光樓記

重修欞星門移置瑞光樓記

《重修欞星門移置瑞光樓記》是收錄於《廣東歷代方誌集》的一篇歐陽熙作的記。本記記敘了廣東省博羅縣學宮的瑞光樓和欞星門被作者的侄子——知縣歐陽玠重修,驪珠多次呈現祥瑞,該縣的才俊陸續登科一事。

作者受司訓張聿、顧宗美作記之託,因為認為陳公見識高明,為我的侄子歐陽玠善於領會實現陳公的心意感到高興,並且嘉許張顧二人的請求,無法推辭就寫了這篇記。

原文


人才生為世用,不偶然也,必汲山川之秀而得天地之靈。故三蘇生而眉山草木枯,韓相出而日下五雲見,由古而然,豈誣也哉?
博羅,廣東之名邑。其學宮在浮碇之麓而居縣治之左,東北負象山之勝,西北據羅浮之雄,南則大江橫帶於幾席之下。渡江而南,層峰疊嶂拱護若子孫之衛父母,而肅肅焉有序也。一峰突起者曰“獅峰”,峰之下,龍湫水積墨色而深不可量,世傳有靈物隱其間。歲時,靜夜境清,或有珠如斗,下上獅峰,熒然而岩谷可鑒,傳以為驪龍之珠,出則為學宮俊髦擢科之徵。或一出則一應,或二出則二應,或三五,或六七,而皆然不爽也,邑人奇之。
宋時王公亘來知縣事,神其事而於學宮創為瑞光樓,所以示為佳征而望於賢俊也深矣。正統間,監察御史歐陽公洙按臨是邑,見樓久敝,加為修葺,復大書“瑞光”二字楣於樓上。公之侄玠以成化乙巳來知縣事,適僉憲金川陳公英視學,見欞星門卑陋不堪,曰:“是何足以章斯文耶?”既而見瑞光樓蔽於欞星之前,又慨曰:“是足以寒文風矣。急為之計,未可緩也。”乃命玠任其事,玠奉命惟謹,又得二尹陳勝、判簿林秀協心贊襄,遂市材鳩工,撤欞星門而新之,高大雄偉,加倍於前。
復移瑞光樓於欞星之左,地高勢隆,侈冠一邑,於是攬結山川之秀,勃興俊髦之志。是年驪珠呈祥者五,丙午秋闈而邑士領薦者如其數。傳誦遠邇,咸謂地靈人傑之相符,信不謬矣。
予退老於家,復為羅浮之游。司訓張君聿、顧君宗美過予而道其始終,且曰:“是不可以無記,願公為之記。”予高陳公之識見而喜吾侄玠之善承公志,且嘉張顧二公之請也,不可得而辭。
今博邑欞星之門既新而偉,瑞光之樓亦得其所而壯麗焉。吾知獅峰驪珠之瑞將無時而不見也。士之應祥而起,殆將聯翩而多焉。

參考譯文


人才生來為時世所用不是偶然的,一定是取得了山川的秀氣並且得到了天地的靈氣。所以三蘇出現眉山的草木就乾枯了,韓琦考中進士唱名時日下就顯現了五彩雲,從古代以來就有這樣的感應,難道是虛妄的嗎?
博羅是廣東的的名縣。它的學宮在浮碇崗的山麓,位於縣城的左邊,東北依靠著優美的象山,西北憑依有雄偉的羅浮,南邊則有大江橫著繞過,如同就在几案坐席之下。渡江向南行,一重重的山巒拱護著就像子孫護衛著父母,肅然有序。有一突起的山峰叫做“獅峰”,山峰下面,龍湫的水積成墨色深得不可測量,世人傳說有靈異寶物隱藏在那裡。某些年份當中,夜空靜謐環境清幽,有時出現寶珠,大小如斗,在獅峰上上下下,明 亮得山岩山谷都可以照清楚,傳說中認為是驪珠,一出現就成為學宮才俊登科的徵兆。有時出現一次,就應驗一人登科,有時出現兩次,就應驗兩人登科,有時 三五次,有時六七次,都是這樣對應,沒有差錯,縣裡的人對此感到奇異。
宋朝時王亘來任知縣,覺得這件事很神奇,就在學宮創修了瑞光樓,用來彰顯吉祥徵兆,也可見知縣對於賢才俊傑的期待之意很深長。正統年間,監察御史歐陽洙巡察來到博羅,看見樓已經破敗很久了,就加以修葺,又寫了“瑞光”兩個大字安置樓上作門楣。歐陽公的侄子歐陽玠在成化乙巳年間來任知縣,正趕上僉都御史金川人陳英來視察學政,看見欞星門十分低矮簡陋,說:“這怎麼能夠用來彰顯文化呢?”不久又看到瑞光樓隱藏在欞星門前,又慨嘆說:“這很可能使尚文的風氣冷卻消退啊。趕緊謀划這事,不能耽擱。”於是命令歐陽玠主持這件事,歐陽玠接受使命后十分勤謹,又得到副手縣丞陳勝、判簿林秀的同心協助,於是購買材料徵集工匠,撤除舊的欞星門然後新建,新門高大雄偉,比之前的規模加倍。
又把瑞光樓移建到欞星門左邊,地勢高峻氣勢雄偉,豪華氣派居一縣首位。從此新樓聚集了山川的靈秀,激發了才俊的心志。這一年驪珠五次呈現祥瑞,丙午(乙巳年的第二年)鄉試縣裡的秀才中舉的也符合五人之數。遠近廣為傳誦,都說地靈人傑相符合確實不差啊!
我告老退休在家,又來羅浮遊覽。司訓張聿、顧宗美探訪我,給我說起這件事的前後情況,並且說:“這樓不能沒有一篇記,希望您為它作記。”我認為陳公見識高明,為我的侄子歐陽玠善於領會實現陳公的心意感到高興,並且嘉許張顧二人的請求,無法推辭就寫了這篇記。
現在博羅縣欞星門又新又雄偉,瑞光樓也建在了合適的位置,十分壯麗。我知道獅峰驪珠的祥瑞將會時時刻刻地呈現,士人應祥瑞而登科,定可期待連續不斷,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