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雲眉
黃雲眉
黃雲眉,著名歷史學家,明史、清史專家和史學教育家。他對《明史》的系統考證、對清初大儒全祖望的深入研究,對後世有深遠影響。黃雲眉12歲開蒙,只讀了兩年私塾,受過3年的小學教育,取得如此成就完全是自學成才。黃雲眉治學嚴謹、經世致用、實事求是,不僅在史學方面成果斐然,在文學、音韻訓詁、版本目錄、書法藝術等領域也有很高的造詣。
黃雲眉
民國 26 年(1937年),抗戰爆發后,黃雲眉回餘姚實獲中學任教,后移教遷嵊縣太平鎮的寧波中學、麗水碧湖浙江省訓練團。30年,餘姚淪陷,毅然棄職,先蟄居鄉村、縣城,後去上海親戚家寄居,一度賣文度日,始著《明史考證》。抗日戰爭勝利后,任滬江大學、無錫國學專修館教授。
新中國成立初,黃雲眉回姚,出席餘姚縣第二次各界人民代表會議。旋入華東人民革命大學政治研究院學習,執教上海臨時大學。 1951 年至青島山東大學任教,任中文系和歷史系教授、歷史系主任兼圖書館館長、中國古代史教研室主任。加入中國民主同盟會,任民盟青島負責人。 1958 年山東大學遷濟南,隨校前往濟南。1959年,曾以特邀代表身份出席山東省文教群英會,赴京參加國慶十周年觀禮。1961 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后歷任濟南市民盟主任委員、山東省民盟副主任、民盟中央候補委員、山東省政協常委、山東省歷史學會會長等職。1965年,將舊籍245種(3130冊)贈送給家鄉餘姚的梨洲文獻館及梨洲中學。1977 年 2 月 20 日逝世於濟南,享年 80 歲。
《明史考證》一書尤為史林所重。清代纂修的《明史》號稱“謹嚴”,但由於是奉敕纂修,有其明確的政治目的,所依據的《明實錄》也屢經刪改,不能稱為完全可靠的信史,加之出於眾手,紀傳志表相互矛盾之處甚多。為訂正《明史》之誤,黃雲眉以《明實錄》為本,旁采明代各種官私記載1400餘種,積三十餘年之功力完成了這部二百萬言的煌煌巨著。作為一部詳考明代歷史的學術巨著,《明史考證》不僅為研讀《明史》提供了極大的便利,而且為了解掌握明代全部歷史辟出了一條便捷的途徑。《明史考證》對明代歷史的研究可謂“功莫大焉”,該書的出版為黃雲眉在國際和國內史壇贏得了崇高的聲譽。
1929年出版的《邵二雲先生年譜》也是一部分量很重的著作。作者在自序稱“鄉前輩朱久香先生蘭曾撰《邵二雲先生年譜》四卷,今其稿已無存者”,蓋未參舊譜,仍屬自創,故“采諸家文集、筆記”而“輯為是譜”;又鑒於文獻不足,故凡“所作所言及朋儕之書牘贈詩,不擇長篇短語,但可資先生學術之闡發,存先生行誼之梗概者,往往連類而錄,靳於割愛”,雖稍失繁冗,然編排有敘,翔實可征。初稿成於民國二十年,旋毀於“一二八”之難,復重輯補正,而於次年成編。年譜廣引文獻,考證精核,於邵氏生平事迹、學術交遊、著述情況皆作細緻梳理,一譜在手,盡覽邵氏生平學術大概,誠為研究邵學之必讀書。
1957年出版的專著《韓愈柳宗元文學評價》,為柳宗元參加永貞革新翻案。首先,他肯定了柳參加以王叔文為首的政治集團的進步性,接著分析了柳的政治鬥爭性在文學中的體現。指出:“總之,柳宗元是一個在政治上鬥爭性很強的人。他的文學,就是他的這種鬥爭性通過現實的反映。離開柳宗元的政治活動和政治思想而企圖了解柳宗元文學的精神實質是困難的。過去對柳宗元的政治活動,既給予了不可容忍的歪曲,對他的政治思想,則不認為有危險性,便認為無足重輕而擱在一邊,因而對他的文學,也就不可能有正確的了解。”
黃雲眉畢生獻身於教育事業,為祖國培養出不少卓有成就的人才。如上海文藝出版社負責人丁景唐、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程千帆、《光明日報》史學版編輯金成基、故宮博物館宮廷組負責人徐啟憲及全國著名紅學專家李希凡等均受過他的教益。他曾多次被評為青島市、山東大學、山東省的先進工作者,在師生中享有很高的威望。程千帆先生曾回憶:“餘姚黃雲眉先生,後來是海內外知名的明史專家,在上高中三年級課時,一個學期只為我們講了一篇曾國藩的《聖哲畫像記》,事實上卻是以此為綱,上著國學概論的課。這種概論式的宏觀論述是我在私塾學習時所不曾接觸過的,所以‘受之者其思深’。由於我在作業中發表了一些對李商隱詩的謬論,黃先生還特地將我叫去,勉勵有加。這些半個多世紀以前的事,是我難以忘懷的。
黃雲眉對中國古代史、文學史、音韻訓詁、版本目錄都深有研究,尤精明史,為國內外學術界推崇。他治學嚴謹,主張“言必有據,史論結合”。其治學中所體現出的無徵不信、實事求是、經世致用的優良傳統,值得我們繼承和發揚。在他逝世前完稿的《明史考證》八冊,二百餘萬字,是他經三十餘年的努力才寫成,號稱“謹嚴”,是對《明史》研究作出的重大成果。尚著有《柳宗元文學的評價》、《李卓吾事實辯證》、《韓愈文學的評價》等多種,另有《明實錄分類索引》等手稿遺世。
陳衍《石遺室詩話續編》卷六有對黃雲眉先生詩作的介紹:一四、餘姚黃子亭(雲眉),學問優長,著作豐富,蓋其鄉謝山、二雲一流人。詩不多見。有《題胡企南畫》二絕云:“策杖訪幽境,路深鳥亦靜。千樹發梅花,迸出山光冷。”“山居無一事,共話水亭幽。借問舟中客,歸舟抑去舟?”“歸舟”句語妙。《孤村》云:“春到孤村碧草齊,閑愁取次入吟題。詩成幸有雙知己,山上梅花廡下妻。(時與內人徐飛卿同避難於邑之冷灣。)”是梅是妻,是一是二,語創而卻渾成。《謝趙半跛贈畫箑》云:“跛翁珍重一枝斜,遠寄孤山處士家。仙吏不知寒暖事,荷花生日畫梅花。”語妙。句如《玄武湖》云: “薄醉因風解,清愁與水連。”《中山道中自寫》云:“野容憐土著,高屋認官衙。一事提防苦,風馳顯者車。”汽車往往傷人,有“市虎”之目,說來卻雅。《春暮客至》云:“快意無過知己至,銷魂最是送春歸。”《贈馮孟頫》云:“舊家庭宇燕雙至,處士生涯書四堆。”《秋夜多懷奮筆書此》云:“富貴逼人聞此語,文章憎我亦何情。”《滄浪亭絕句》云:“猶是虛亭明水邊,孤吟寄傲妒前賢。而今風月俱抬價,百倍當年四萬錢。”夫古今物價貴賤,至不齊矣。鈷鉧潭西小邱,價止四百,至賤者也;古者斗至小,飲酒動至數斗,新豐斗酒十千,何其貴也;一飲動數十千,何曾萬錢,不足異矣。買宅百萬,買鄰千萬,百萬不過今之千金,在今直平民小屋,恐滄浪之價,不止百倍當日也。
《史》、《漢》異同(署名黃子亭,原載於《史地學報》四卷一期,1926年10月)
《明史編纂考略》(原載於《金陵學報》一卷二期,1931,后收入《史學雜稿訂存》)
《李卓吾事實辨證》(原載於《金陵學報》二卷一期,1932)
《從學者作用上估計四庫全書之價值》(原載於《國立北平圖書館館刊》,第7卷第5號,1933年9月)。
《康熙字典引書證誤》
《邵二雲先生年譜》,民國二十二年(1933),南京金陵大學中國文化研究所鉛印本,后收入《史學雜稿訂存》,台灣商務印書館1982年曾重版。
《書林藻鑒》(原載於《國學論衡》第五期,1935年6月)
《清代纂修官書草率之一例——<康熙字典>》(原載於《金陵學報》六卷二期,1936,后收入《史學雜稿訂存》)
《柳宗元文學的評價》(原載於《文史哲》1954年第10期)
《讀陳寅恪先生<論韓愈>》(原載於《文史哲》1955年第8期)
《韓愈柳宗元文學評價》(山東人民出版社1957年初版,齊魯書社1980年重版)
《韓愈文學的評價》(原載於《文史哲》1959年第11、12期)
《古今偽書考補證》,山東人民出版社1959年初版
《史學雜稿訂存》,山東人民出版社1960年初版,齊魯書社1980年重版。
《史學雜稿續存》齊魯書社1980年版
《鮚崎亭文集選注》,齊魯書社,198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