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履忠

白履忠

白履忠 (?—729),陳留浚儀(今河南開封市)人。所學多途,博涉經史。

簡歷


白履忠(?—729),陳留浚儀(今河南開封市)人。嘗隱居於古大梁城,時人因號之曰“梁丘子”。所學多途,博涉經史,景雲((元710—711年,唐睿宗李旦年號之一)中,應召為校書郎,不久即辭官而去。開元十年(722年),唐刑部尚書王志愔表薦白履忠隱居以讀書自娛,貞苦守操,有古人之風,請由白履忠替代褚無量、馬懷素入閣侍讀。開元十七年,國子祭酒楊場又表薦白履忠堪為學官,遂應召赴京師。及至,又辭以老病,不任職事。唐玄宗遂下詔曰:處士前秘書省校書郎白履忠,學優緗簡,道賁丘園,探頤以見其微,隱居能達其志。故以汲引洙泗,物色夷門,素風自高,玄冕非貴。几杖雲暮,章秩宜加,俾承禮命之優,式副寵賢之美。可朝散大夫。不久,白履忠又上表請返還鄉里,唐玄宗又下手詔曰:孝悌立身,靜退放俗,年過從耄,不雜風塵。盛德予聞,通班是錫,豈惟旌賁山藪,實欲獎勸人倫。且游上京,徐還故里。於是踱留京師數月而去。鄉人吳兢問履忠曰: “吾子家室屢空,竟不沾斗米匹帛,雖得五品,何益於實也?”白履忠欣然對曰:“往歲契丹入寇,家取排門夫,履忠特以少讀書籍,縣司放免,至今惶愧。今雖不得,且是吾家終身高卧,免徭役,豈易得也!?”可見白履忠雖高名遠聞於京師,往來亦不乏達宮貴人,但他自己卻保護著寒貧之士的生活狀態。但得不為徭役所困,樂樂如也。

著作


據《舊唐書 •隱逸列傳•白履忠傳》有:《三玄精辨論》一卷、注《老子》及《黃庭內景經》,另有文集十卷。按《三玄精辯論》及所注《老子》、文集十卷均不見《舊唐志》、《宋志》著錄。《宋志》著錄梁丘子注《黃庭內景玉經》一卷。《雲笈七籤》卷十一錄梁丘子注《上清黃庭內景經》,前有《梁丘子註釋•敘》,又有務成子注梁丘子《敘》,按明《正統道藏》洞真部方法類《修真十書》所收梁丘子注《黃庭內景玉經》之《序》文,起自“夫萬物以人為主”,訖於“百痾除也”,是以推斷《雲笈七籤》本務成子所注為梁丘子原來序文。但《雲笈七籤》所收乃梁丘子注《黃庭經》之最早版本,《務成子注敘》截《梁丘子註釋序》於“舐筆摩墨,輒貽原筮”句,從文意上看,此前一段文字已近完整。而且從行文風格上看,標“務成子注敘”前與其後亦判然有異,前段文字著筆典雅,后則較為粗俗。后又有《釋題》及《誦黃庭經訣》,顯為務成子所作。可能務成子系傳播梁丘子《注》者,或本即梁丘子後學。所以,筆者頗疑《修真十書》本所收有誤,梁丘子注敘可能終於“輒貽原筮”。又,《修真十書》本與《雲笈七籤》本,注文亦有很大的出入,簡繁互異。《黃庭經》本文也有差別,如《修真十書》中“元氣所合列宿分”句,《雲笈七籤》本則作“四氣所合列宿分”、解釋有別自不待言而明。《雲笈七籤》所收錄當較可靠。明《正統道藏》洞玄部玉訣類推帙收《黃帝內景玉經注》三卷,題梁邱子注。另有《道書全集》、《重刊道藏輯要》尾集載錄梁丘子注《太上黃庭內景玉經》一卷。關於梁丘子注《黃庭經》之可靠版本,茲錄清末民國初漢學家劉師培《讀道藏記》一段文字:梁丘子注本后末有萬曆間王圻《跋》,具詳孫氏星衍廉石居藏書志。惟世鮮傳本,若得彼刊校此本,兼以《修真十書》本補此本缺句,庶幾克為善本乎。
梁丘子白履忠首注《黃庭內景經》,在經義上多有闡發。參照諸種版本,刊正文句,確有必要。
《修真十書》收錄梁丘子注《黃庭外景玉經》一卷,是注另見收於《道書全集》、《重刊道藏輯要 •尾集》、《道藏精華錄》第九集。但《唐志》、《宋志》均不著錄,《雲笈七籤》則收梁丘子所注《內景》,務成子所注《外景》,是否宋張君房編纂《雲笈七籤》時,梁丘子《注》未行於世,抑或以不取其議而舍?按《舊唐書•白履忠傳》獨雲其注《內景》而不雲注《外景》,或《修真十書》所收梁丘子《黃庭外景經注》系後代道流偽托,亦未可知。
《黃庭內景經》出自六朝,在中醫理論的基礎上結合解剖學以言養生,實乃醫學史上不可多得的寶貴財富。但因其行文隱晦,多設喻,所以當時只在上層士人中流傳。梁丘子白履忠首注《黃庭內景經》,解析明澈,其猶指津。這對後來醫藥學、解剖學、養生學的發展,都是一次極有力的推動。筆者薄學寡識,不悟其養生之玄旨,唯就白忠履注《內景》之方法作些探測,拋磚以祈引玉。
注老、庄義理於《黃庭內景經》中,可以說是白履忠的基本方法。其序即云:夫萬法以人為主,人則以心為宗。無主則法不生,無心則身不立。心法多門,取用非一,有無二體,隨事應機。故有凡聖淺深愚智真假,莫非心神辯識運用之所由也。但天下之道,殊途而同歸,百慮而一致。從粗入妙,權實則有二階,吻跡符真,是非同乎一見。 (此據《七簽》本。《修真十書》稍異),又【原文】琴心三疊仵胎仙(注)……以其心和則神悅。【原文】三田之中精氣微(注)……丹田之中,神氣變化,感應從心,非有無不可為象也,從粗入妙,必其有系。故以氣言之,氣以心為主,因主立象,至精至微,不可數求也。 【原文】六腑五藏神體精(注)心居藏中,其質虛受也。夫虛無者,神識之體,運用之源,故偏方得其主,動用而獲其神,不可以象數言,不可以物類取也。
(據《七簽》本)
強調人的主觀意識(心)的作用,認為對外物的感性認識亦因“心”致,與老子摒聞見而倡導“滌除玄覽”的認識論是很接近的。而白履忠同是非的思想則更顯然受影響於莊子齊物論。關於什麼是“神”,白履忠的解釋也很獨到,他說:“神者,妙萬物而為言”,詳而言之,即,神是對萬事萬物奇妙變化的稱謂。比《易》所謂“陰陽不測之謂神”明確得多。關於神仙長生的問題,白履忠則引用莊子的相對主義觀點加以解釋:【原文】長生高仙遠死殃(注)莊子曰:“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以此而談其理,均也。故長生者不死,寂滅者不生,不死不生則真長生,不生不死則真寂滅,何死殃之所及也。有生必有死,這是自然規律,但如果不生而處於“寂滅”的狀態,也便沒有死的威脅了,所以寂滅亦即長生。不生不死,似乎超脫了生與死的界限,白履忠採取這種玄妙的解釋而不局限於論證長生可得,是為吸取老莊義理又一證也。
白履忠所謂“大道無心,有感則應”的說法,與老子之“大道泛兮,其可左右”更是一脈相承,都帶有泛神論的色彩。
最後,談一談梁丘子白履忠“存想”的修鍊方法。強調修道者自身意念的作用,學仙除服餌外,注重“存想” (或存思),即思自身各部位之神,可以說是道教的傳統。早在《太平經》中就有了“存想”的思想。白履忠重視“靜定”、“行忘坐忘,離形去智”也只是闡發《黃庭經》原旨。然人或謂梁丘子注《黃庭》所闡述的修持方法乃是受佛學“禪”的影響,筆者意其唯知佛而不知道也,何有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