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孩子樂隊
1995年成立的樂隊
野孩子樂隊,是成立於1995年的中國內地民謠樂隊,由主唱兼吉他張佺、手風琴郭龍、吉他馬雪松、手鼓王國旭、打擊樂武銳組成。
1995年2月在杭州組建,有張佺、小索兩名成員。1999年,錄製了第一張小樣《咒語》,並作了樣帶發行演出;11月,參加英國當代藝術學院(ICA)舉辦的“北京在倫敦”藝術節;同年,鼓手高輝離隊。2000年6月,與鼓手周國彬再次合作,參加了在北京法國學校舉辦的“法國音樂節”;8月,在北京“藏酷”酒吧作了專場演出,並錄製了第一張現場演出CD《IN THE LOFT》。2014年,簽約樹音樂;同年,發行了第二張專輯《平等路》。2020年7月,參加音樂綜藝節目《樂隊的夏天第二季》。
野孩子樂隊
1996年3月,張佺、小索來到北京,先後和一些樂手合作排練。
1997年元月1日和張健(口風琴),岳浩昆(貝司),於偉民(鼓手)一起在大西俱樂部作了野孩子樂隊來北京的第一場演出;同年3月,來自四川的鼓手周國彬加入樂隊,首次使用了由中國民間鼓改制的手鼓;8月23日在蘭州舉辦了野孩子樂隊專場演出;同年10月,鼓手周國彬離隊。張佺、小索二人繼續在北京排練,作過一些非正式的演出,其間鼓手由葉鴻明代任。
1998年6月,鼓手高輝加入樂隊。
1999年初,野孩子樂隊錄製了第一張小樣《咒語》,並於2月6日在北京作了樣帶發行演出;11月,野孩子樂隊參加英國當代藝術學院(ICA)舉辦的“北京在倫敦”藝術節;同年,鼓手高輝離隊。
2000年6月,與鼓手周國彬再次合作,參加了在北京法國學校舉辦的“法國音樂節”。李正凱(貝司)和冬子(沙棍)參加了此次演出;同年7月,張瑋瑋(手風琴)、陳志鵬(手鼓)和李正凱(貝司)正式加入野孩子樂隊;8月24日,樂隊在北京“藏酷”酒吧作了專場演出,並錄製了第一張現場演出CD《IN THE LOFT》。
2001年,野孩子樂隊在北京創辦“河”酒吧,並每周固定在河酒吧演出;同年5月18日,參加在北京大學舉行的“新青年新音樂”活動。
2002年5月,野孩子樂隊參加北京迷笛音樂節;同年6月,地下發行首張CD《咒語》;8月,參加在雲南省麗江舉辦的“麗江雪山音樂節”;11月在上海“ARK”酒吧作專場演出,並錄製了第二張現場演出CD《上海ARK現場》。
2003年2月,野孩子樂隊特邀張蔚擔任打擊樂手並參加在香港舉辦的香港藝術節“北京謠滾”單元。
2003年8月,河酒吧轉讓。隨後,野孩子樂隊暫時解散,—部分成員去了雲南,小索留在北京。其間,依舊有演出。
2004年10月30日,樂隊主要成員小索因患癌症去世。
2011年10月31日,野孩子重組 並參加了 西湖國際音樂節。
2014年,野孩子樂隊九月中秋節前後啟動“大河之上”專場音樂會,首輪巡演將設在成都、蘭州、南京三地。有別於以往Livehouse的小規模音樂會,野孩子樂隊今年“大河之上”巡演將升級為千人劇院形式。
2014年11月“樹生長的聲音”大規模劇場巡演,西安/武漢/杭州/上海/深圳/廈門覆蓋全國六城。每站均超九成的上座率也再次印證擁有大量樂迷基礎的“野孩子”由過去小體量專場升級為劇場巡演已在樹音樂精心運作下日趨成熟和叫座。
2015年1月24日野孩子樂隊作為嘉賓助陣羅琦北京個人演唱會在萬事達中心的萬人演唱會演出。
2020年7月14日,《樂隊的夏天》第二季在官方微博宣布了樂隊陣容。野孩子樂隊入選。
2020年8月11日晚21:00,中央廣播電視總台文藝節目中心推出的《唱過夏天——2020流行音樂大型演唱會》繼續在CCTV-3、 CCTV-15、央廣音樂之聲、央視頻、央視網等平台激情開唱。野孩子樂隊首先在現場演奏了《紅河谷》。
2020年9月30日,參與的紀錄片《我行我樂》於愛奇藝紀錄片頻道首播上線。
目前固定5人陣容
張佺:主唱/吉他/口琴
張瑋瑋:手風琴/沙棍/合音
郭龍:單面鼓/手鼓/合聲
武銳:打擊樂
前成員
小索:主唱/吉他(已故)
陳志鵬:手鼓(已退)
李正凱:貝司(已退)
張蔚:打擊樂(特邀)(已退)
小索
主唱/吉他小索1970年出生於甘肅蘭州。曾做過工人。92年到95年在四川,廣西,浙江等地的歌舞廳做樂手。1995年與張佺共同組建“野孩子樂隊”。
張佺
主唱/吉他/口琴
張佺1968年出生於甘肅蘭州。童年和少年時代在甘肅和青海的農村度過,深受西北民間音樂的影響。曾做過長途汽車售票員,並曾在四川,西藏,廣東,浙江等地的歌舞廳樂隊做樂手。1995年組建“野孩子”樂隊。
張瑋瑋
手風琴/沙棍/歌手
張瑋瑋1976年出生於甘肅蘭州。曾做過小學音樂老師,職員,售貨員和酒吧服務員。能演奏鋼琴,單簧管,笛子,手風琴,手鼓,吉他和口琴。2000年加入“野孩子”樂隊。2001年加入左小祖咒的搖滾樂隊,演奏手風琴。
野孩子樂隊
陳志鵬1979年出生於“民歌的海洋”山西河曲。自幼隨父親學習國畫,曾在中央美術學院附中學習。2000年加入“野孩子”樂隊。
李正凱
低音吉他
李正凱1976年出生於山東聊城。曾做過書店營業員。1999年到北京做音樂,2000年加入“野孩子”樂隊。
楊一
楊一,1969年出生於粵北某山區小鎮,對他來說,“客家人”已經不只是一個血緣符號,它似乎先天地隱喻了他今後的漂泊。
1992年,高考屢遭挫敗的楊一離開了廣東,拋開他溫暖的童年記憶和少年發財夢,開始以北京的美術館為中心,西至天山南北、東到煙雨江南、北抵黃土高原、南達巴山蜀水的街頭賣唱生涯。在社會這所無所不包的大學,楊一不僅學到了質樸而尖銳的音樂,更學到了如何在歌唱中接近引車賣漿之徒、打工行乞之輩誠摯的內心,由一個憑本事吃飯的歌手成長為一位在民間有口皆碑的人民音樂家。
楊一把美國六十年代的民謠精神和中國大地上沈默以久的下層民眾的聲音糅合在一起,創造出了中國新音樂中最有震撼力的一部分,其深遠的意義必將被證實。
野孩子樂隊
野孩子的音樂可以用不插電的風格,完美獨特的合聲、配器來形容。明快而富有民間色彩的節奏和獨具風格的演唱,對現代音樂和民間傳統音樂的有機結合,使他們的音樂即不是對傳統民間音樂的簡單模仿,也不是生硬的改編傳統民間音樂. 這來源於他們成長時民歌的影響,他們的作品同時記敘著中國民間音樂的歷史。
野孩子樂隊
他們是野孩子,來自中國西北。
由索文俊和張佺在1995年成立的。他們都來自甘肅蘭州。他們的名字讓你想到的是中國西北廣闊的土地和當地粗獷的民歌。在西北(包括陝西,甘肅,寧夏,青海和新疆),人們經常在工作,勞動和上路時歌唱。人們大聲歌唱,回聲四處飄蕩。當他們遇見遠處的熟人,他們便高聲呼叫,打著招呼。學者們相信,西北民歌中寬廣高亢的歌聲便起源於此。
征在野孩子早期創作的歌曲“咒語”便顯現出來。
“我最喜歡西北民歌的樸素和簡單”,張佺說“聽上去就是人們在給自己唱歌,而不是表演。”
“西北民歌的影響已經在我的骨頭裡了”,小索說,“當我隨口哼唱的時候,調子總是那兒的。”在一首叫做“黃河謠”的歌中,小索和張佺唱出了他們對那片土地和黃河的愛。歌中唱到:
黃河的水不停地流
流過了家,流過了蘭州
月亮照在鐵橋上
我對著黃河唱
每當我醒來的時候
想起了家,想起了蘭州
想起路邊槐花香
想起我的好姑娘
黃河的水不停地流
流過了家,流過了蘭州
流浪的人不停地唱
唱著那黃河謠
文/周雲蓬
2003年7月,與小索曾有一面之緣。說來話就長了。之前兩年,我一直沒日沒夜在網上打橋牌,瘋狂程度令所有朋友望我而嘆,認為我已經廢了,搞音樂已沒指望。當時在佛山老蔡琴行上班,據說老蔡曾通知所有認識我的朋友,嚴禁讓我去他們家上網。結果沒曾想我在網上打牌居然打出名堂來。北京一牌友見我身手不錯,且善於組織活動,便聘我去他公司當專業牌手,每月包吃包住八百元,下午才上班,工作內容是代表他們公司出去參加比賽順便教他打牌。對於當時貧困潦倒的我來說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這對任何一個橋牌手來說也是夢寐以求的好事情,既能玩牌又能賺錢,世界哪還有比這更稱心的工作.
4月過完生日後啟程赴京,隨身只帶一把破琴和一張最粗糙的吉他彈唱小樣。心想著萬一混不下去了再去音樂圈混。眼看著幸福生活已經要降臨到我頭上了,不料天有不測風雲,命運跟我開了一大玩笑,剛到沒幾天,非典好象就是我帶去的一樣,追著尾殺到了北京。於是乎,所有的聚會活動一率取消,比賽已不可能了,只好天天在公司呆著上網打牌,白吃飯拿工資,當時也是吃得好,每天不是下館子就是老闆親自下廚做飯給我們吃,老闆一手好廚藝,幾個月吃下來還真沒幾個菜式是重複的。加上他對所有的油米醬醋菜肉米飯都很精挑細選。兼之對營養方面研究不淺,原來一百掛零的我立馬長了十來斤。可光吃沒用,沒有比賽就等於沒有展現自己水平的機會,呆了三個月後,比賽還是沒有開禁,實在不好意思這樣厚顏呆下去了,於是離開了公司。便住到通縣後來客串我和聲歌手的黃旋哲家裡,本來想著在北京好好混一段時間。可盤纏很快花完了,北京還一個人不認識,後來根據朋友給的電話找了顏峻,約他在河酒吧見面把小樣給他,也是這時候和小索有了一面之交,還給了他一張小樣,希望能在河酒吧演出。當時那小樣里已經有敕勒歌漂泊手記太陽墓地這些我最重要的作品,不過看來這小樣錄得真的不是一般的爛了,小索最後也沒找我。回頭想想,除了記得他很瘦之外,印象已經很模糊了,當然可能他也不會記得我這個人。那時因為一直迷戀橋牌,對音樂的事情並不上心,沒聽過野孩子的歌,也不太清楚野孩子有多牛。所以那時還對他挺有意見,覺得他也沒什麼了不起,我這麼好的作品他居然看不上眼,想想確實好笑.
演出照
唱到黃河停下來(紀念小索)
--送給小索及所有熱愛野孩子的人們
你把歌兒唱起來
唱到月亮長出來
唱到黃河停下來
唱到星星掉下來
你把歌兒唱起來
唱到翅膀長出來
野孩子樂隊
嘿咿呀嘿咿呀喔
嘿咿呀嘿咿呀喔
嘿呀啦嘿咿呀嗬
嘿咿呀嘿呀嗬
李文峰:(《音樂天堂》主編)從這條路走過來的人,都是無怨無悔的,只是希望家人不要太難過。雖然小索離開了,但剩下的人應該用音樂的方式繼續表達對逝去的人的思念。
顏峻:(樂評人)野孩子是新民謠比較早的嘗試,他們把民間的一些音樂在形式上進行革新,同時又保存了民間的本質。與創作方式投靠盲目與抄襲的樂隊相比,野孩子先是用做人的方式樹立了樂隊的氣質。他們的創作過程才是真正的生活。
他們不追逐流行時尚,因為他們知道真正的音樂從不會過時。
他們是野孩子,來自中國西北。上述的特徵在野孩子早期創作的歌曲“咒語”便顯現出來。在這個歌中,張佺高亢的音色為此歌增添了只有在西北民歌中才能找到的色彩。
當小索和張佺決定在一起作音樂時,各種來自西北的音樂形式,例如信天游(一種陝北的民歌形式),花兒(一種在甘肅,青海和寧夏非常流行的民歌),還有秦腔(陝西的地方戲曲),都成為他們音樂語言的組成部分。在野孩子的音樂中可以偶爾聽到秦腔中常用的“平行四度”。
歌唱讓我如此接近大地和勤勞質樸的人民。在歌唱的路途上,讓我關照和自潔自己的心靈,去實踐生命中美好的幻想。
野孩子樂隊
一種空前的自由感突然的到來卻讓我膽怯。這時候的自由不再是一個字眼,一個概念,而是一股巨大的旋風,一股把火車推進黑夜的力量。過了長江,過了黃河,過了所有陌生的村莊,終於在十月二十二日的早晨到達了北京站。這是二十多年來我坐過最長時間容量的火車,也應該是徹底改變我生命軌跡的一次拋引。
多年以後,我在《過路人》中唱到:“在火車站的過道上/他這樣的模樣/沒有人願意多看一眼/過路的人啊/總是匆匆地走遠。”是啊,有誰會去搭理一個陌生的過路人呢?看著手中剛買的地圖,卻找不到一個可以去的地方,這時候的地圖對我又有何用呢?在這個沒有親朋的城市,哪裡才是我落腳的地方?我真想回到列車上,讓火車繼續往前開,永遠別停止,讓我永遠在旅行中,那該多好啊!
做了無數次殘缺不連的薄夢后,我再一次醒來,這時我終於可以安下心來看手中的地圖,安排下一步我該去的地方。當時最想去的地方是中央美院。找了很久才找到地圖上的美院。最後決定在前門站下車。當我一出站才發現夜幕已降臨,遠處的天安門城樓被一片灰色籠罩著。我懷著複雜的心情走過廣場,很奇怪,當時一點都不激動。也許這個地方太神奇,我對她一點陌生的感覺也沒有。
我一直走,後來穿過王府井,卻怎麼也沒有找到中央美院。最後在實在累得不行了,加上一天沒吃東西,便找到一家蘭州拉麵館,花了六毛錢吃了一碗拉麵。這家在華僑大廈對面的拉麵館後來成了我在北京的最愛。而當時我並不知道它的北邊就是我日後賴以生存的地方。
“野孩子”在北京的水泥叢林中堅決地歌唱西北的太陽。每一年,他們總去參加甘肅的花兒會,回來時人都黑瘦了幾分。這是我在北京見過的所有樂隊中最刻苦,對待排練最嚴肅的一支。張偉跟我說過,他第一次去看“野孩子”排練是酷暑天氣,發現四個人在一個地下室里,連風扇都不開,滿頭大汗地練習和聲,當時就毅然決定加入這支樂隊。後來我看過幾次他們排練,發現他說得一點都不誇張。排練的時候他們少有笑容,一次次無止境的反覆,聚精會神,苛刻近乎瘋狂。他們對每一次排練和演出,甚至每一個細節,都不有絲毫懈怠,並不為了揚名立腕,甚至主動規避在過度迎合大眾口味的流行音樂中迷失了自己的聲音。
第一次看“野孩子”演出是2001年夏天,那天晚上LOFT俱樂部的後花園空氣清新,沒有多餘的廢話和毫無干係的打擾。當粗礪不羈的音樂聲響起,我楞了一下,未經刻意雕琢的鄉琴,手鼓和歌聲渾然一體,把整個夜晚的色澤打磨得發亮,氣息里也攙雜了幾許黃沙。
再看台上小索和張佺——微閉著眼睛,端正起身體,對著麥克風心無旁騖地大聲唱著。小索的臉上找不到一絲平日的羞澀和笑容。在演出間隙,手風琴手張偉給我解釋了一些聽不太明白的歌詞,“你們的手都滿上了,把我們的姑娘的心都整得病上了”。
他告訴我“野孩子”的音樂來自西北的民歌,來自甘肅、青海的“花兒”、“信天游”……那是青天黃土孕育的聲音,樸實的詩歌,乾燥溫暖,濕潤悲涼,直擊心臟。回到家,我寫了“怒火中燒的野孩子”,說他們的歌里能聽到“大慈悲”。
1995年,小索和張佺沿著陝西和山西境內的黃河徒步走了一個月。他們和村民在一起,傾聽農民和牧人的歌聲。7月份,他們去了甘肅的蓮花山,參加了一年一度的“花兒會”,一個人們聚集在一起唱“花兒”的節日盛會。人們用不同的方言,用即興想起的歌詞唱著花兒。年輕人互相唱著花兒,唱出對心上人的愛。
野孩子樂隊
小索說:“我們在那兒學會了如何歌唱。”彈著箱琴,小索和張佺開始在一起唱出了他們第一批作品,“弄品”和“離開”。1996年3月,小索和張佺到了北京。他們有了一個新成員,鼓手高輝,以使他們的音樂增強節奏。當他們發現Conga鼓太異域了,他們嘗試了使用腰鼓,一種通常是掛在腰上,由舞者邊舞邊敲的鼓。他們嘗試把兩個腰鼓並排放在一起,並將其中一個的一半截去來提高音色。
野孩子很快開始在北京的酒吧里演出,並用他們獨特的方式吸引了一些固定的追隨者。他們寫出了更多的歌,“消失”,“你知道”等等。
他們的一些音樂動機變成了器樂曲,例如“大橋下面”,是在三元橋下面創作出來的。“生活在地下”是關於他們剛來北京時住的地下室。“地鐵”的靈感來自於那些在地鐵站賣唱的音樂人。
除了寫他們自己的歌,他們也改編了一些民歌。其中最受歡迎的是兩首維吾爾族民歌“流浪漢”和“青春圓舞曲”。
“流浪漢”原名“Sikenashka”。每一個維族人都會唱。在固定的旋律中,歌者即興編出新的歌詞。維吾爾族人經常整夜整夜不停地歌唱。
在“流浪漢”中,野孩子將傳統的歌詞與他們自己的歌詞融合在一起。“姑娘姑娘,別著急哎,我請個畫家畫下你。把你畫在那吉它上哎,擁抱著吉它我擁抱著你”……“人說北京的馬路寬,半個小時我到對面,人說北京的姑娘好,可是我沒有戶口還是個窮光蛋。”
“青春圓舞曲”也是一首著名的維吾爾族民歌,由民間音樂家王洛賓(1913-1996)傳播到全國各地。
“太陽下山明天依然爬上來,花兒謝了明天還是一樣地開,我的青春一去不復返,我的青春小鳥一樣不回來。”
在野孩子的“青春圓舞曲”中,旋律背後是強勁的鼓聲,不是對已逝去的青春的感傷,而是用音樂和美酒讚美生活。
但是,生活不是一直都美好。有時樂隊成員也會感到失落,對未來感到迷茫。“我想知道生活在哪裡,太陽下山了,月亮下山了……北京,北京,我要去哪裡。”這是一首寫於1998年名叫“北京”的歌中的一段。
野孩子寫了大約30首歌。樂隊成員也發展到五個人。除了小索和張佺,還包括張瑋(手風琴,小打,和聲),李正凱(貝司),和陳志鵬(鼓)。
儘管野孩子曾被倫敦現代藝術學院邀請去演出,但他們還很難說是有名。除了有時去其他城市演出,他們經常在北京三里屯的“河”酒吧和“芥末坊”演出。
張佺說:“我還在尋找了解生活,但我知道我會活著,寫歌,唱歌。”
“野孩子”無疑一直是北京地下音樂的中堅力量,他們團結了許多固執的歌唱,熱愛遊走於城市邊緣,用心靈中最柔軟的地方去對抗現實冰冷的人們。“美好藥店”、“廢墟”、“舌頭”、“木馬”、“布衣”、“木推瓜”、趙已然、王凡、萬曉利、小忠、周雲蓬、王娟、張淺潛、謝天笑……還有樂評人嚴峻、來自美國的音樂製作人柯馬修以及詩人、自由攝影師、地下電影導演、獨立記錄片製作人等形形色色的北京遊魂。
他們未必人人都能操起吉他歌唱,卻個個都從來沒有停止過在心中高唱屬於自己的歌。2001年3月,小索與朋友在三里屯南街一起創辦了名叫“河”的酒吧。開始,只是20平米的小小空間,樸素的木質門面,樂隊坐在酒吧中央,周圍的觀眾只能擁擠簇擁著,隨意彈唱,隨著人數增多,他們盤下旁邊一家酒吧,打通牆壁,修了簡單的舞台,購置調音台和音響,河酒吧成了越來越有形有狀像模像樣的音樂根據地,吸引來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野孩子樂隊
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深深懷念那些個河酒吧的夜晚,台上台下用音樂煽風點火,有人爬上桌子,有人醉倒在地,有人無法自控地衝上台抓起一把琴或麥克風。往往開始是某支樂隊在演出,到後來就成了若干支不同樂隊的即興大拼盤。可以是民族或者BLUES,插電或不插電,有人聲演唱或只是樂曲,攙雜著手鼓、笛子、手風琴、瓦熱普、口弦、搖鈴、雨棍以及各種古怪的樂器,沒有人制定規則,沒有人被拒絕在外面,音樂就那麼象河水一樣肆無忌憚地流淌。“美好藥店”的小何經常在演出間隙里拍賣自創的書法作品和T恤,吧台可以買到每一張你在酒吧里聽到的音樂專輯。到了夏天,門外總是擠滿人,或蹲或坐在窗根前,手裡提著啤酒瓶子。一個樸素的中國小夥子劉義偉和幾個義大利姑娘合夥賣他們手工製作的小飾品——大概很少會有人想起他當年也是叱吒一時的重金屬樂隊吉他手。他們吃羊肉串和烤饢,抽莫合煙葉,聊天,大笑不止,打手鼓,唱歌,那些活潑的外國姑娘穿著鮮艷的民族裙子旁若無人地跳起舞。
三輪挎子是這些人常用的交通工具,有時候一輛挎子上要坐五六個人,滿滿當當地呼嘯而來,天色微明的時候才滿滿當當地呼嘯而去。河酒吧成了名副其實的文藝青年之家,不會因為你沒錢買酒就向你吝嗇每一點聲響。經常來這兒的人都是沉浸於烏托邦式狂喜里的孩子,音樂是彼此間沒有障礙的共同語言。這裡有時候會舉辦主題活動,如紀念海子的演出和詩歌朗誦會,張貼在牆壁上那些熟悉的詩句在結束后可以揭下來帶回家;還有“舌頭”樂隊不插電演出,原來以華麗兇猛著稱的舌頭也能這麼樸實無華——酒吧里的觀眾溢到街上,窗戶上糊滿興奮的臉,那算是“盛況空前”的一次吧。
無可否認,河酒吧的鼎盛時期正是北京地下音樂暗潮洶湧的時期。這支彙集了各種城市邊緣文化的隊伍象湍急的河水一樣歌唱著感動與幸福,也歌唱著痛苦與鬥爭前進。到2003年8月,河酒吧轉讓,很多人惶然失去了最心愛的據點。到了夜晚,居然感覺到如此不習慣和無所適從。大家分散開去,尋找各自夜晚的歸屬之地,而像河酒吧那樣人頭濟濟的喧囂卻一直沒出現過。
野孩子的音樂可以用不插電的風格,完美獨特的合聲、配器來形容。明快而富有民間色彩的節奏和獨具風格的演唱,對現代音樂和民間傳統音樂的有機結合,使他們的音樂即不是對傳統民間音樂的簡單模仿,也不是生硬的改編傳統民間音樂。這來源於他們成長時民歌的影響,他們的作品同時記敘著中國民間音樂的歷史。
離開家的磨練和對音樂的執著註定了他們音樂中如大西北的坦蕩和多產,在創作了30多首作品和換了幾個鼓手之後,2000年由張詮和小索從新組建野孩子樂隊,有李正凱、陳志鵬、張瑋的加入參加了法國小學的音樂節。樂隊依舊保持著每年參加黃河兩岸舉行的"花兒會"這個由民間主動發起的上萬人參加的對歌大會。
野孩子樂隊
野孩子樂隊
小索走了,河在這一瞬間,彷彿凝固。在這個繁華的城市下。人們忙碌著...他們忘卻了仰望天空,他們忘卻了流淚,他們忘卻了... 可是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人還認真的仰望天空去尋找那北斗星。總有人認真地獨自歌唱...獨自憂傷著。
他們不追逐流行時尚,因為他們知道真正的音樂從不會過時。
他們是野孩子,來自中國西北。
在追悼會之後的酒桌上,在兩天後的紀念演出上,大家都不時提起小索的名字,挂念著他的可愛,但是誰也沒有更多地悲傷流淚。每個人都在小索身上看到了人生必然的結局,那反而讓人感到安心。生活還會繼續,心中的音樂也不會就此平息,就像河水不會停止流淌。
我又想起那段悼詞,“野孩子的歌是大自然循環反覆的節奏,小索的來和走,也是一樣的平淡。他走了,有一天我們也都會走,但是歌聲會再次響起,有生活的地方,也總會有河。”
當野孩子樂隊主唱小索逝世后一周年,在亞運村無名高地酒吧一個小型的紀念音樂會,野孩子的朋友們一起悲傷地紀念這個一輩子用靈魂唱歌的民謠歌者。
小索,這個蘭州人,野孩子樂隊主創人員,2004年10月30日,因患癌症去世。
我和他素未平生,可是從他的音樂中。總讓我矯情的悲傷起來.
野孩子樂隊
民謠這個被人們遺忘的野孩子,他就像小索這樣的人一樣在生活里努力下掙扎著。小索那個用靈魂歌唱堅決不苟同商業化的一個人,就在2004年的今天離開了。在這個繁華的城市下。人們忙碌著,他們忘卻了仰望天空,他們忘卻了流淚,他們忘卻了。
可是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人還認真的仰望天空去尋找那北斗星。總有人認真地獨自歌唱,獨自憂傷著。
他們不追逐流行時尚,因為他們知道真正的音樂從不會過時。
他們的樂器大都來自西方,但你可以聽出他們的音樂是深深紮根於中國西北的民間音樂。
他們是野孩子,來自中國西北。
“我最喜歡西北民歌的樸素和簡單",張佺說“聽上去就是人們在給自己唱歌,而不是表演。”
由於出生於一個有著濃郁民間音樂傳統的地方,小索和張佺有著對歌唱最本質的愛。
小索曾經在蘭州的建築工地上聽過工人們(大部分是民工)唱歌。對他們來說,歌唱作為一種力量支撐著他們艱難的生活。
張佺的童年是在甘肅和青海的農村度過。在那兒,他從土地是勞作的農民那兒學會了唱歌。那些農民用自然的聲音歌唱著生活的快樂和憂傷,這深深地影響了張佺關於音樂的理念。
"從明天起,我只願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我真心希望小索可以在天堂裡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得知小索離開的消息,我想起陶淵明的《輓歌》“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野孩子樂隊
先哲說,死生如晝夜,可對於當事者那是通天徹地的黑暗,而生者盡可躲進小屋,點亮燈,死亡在窗外,只能觀看,卻無法援手,對於逝者我們深深歉疚。1998年,我在斜陽居唱歌,第一次見到小索,再見面是在河酒吧,一個桌上喝酒,那是醺醺的燒熱了的黃酒,煮著楊梅,當時說了些什麼話,已淡忘了。後來,我主編《低岸》,收錄了野孩子的幾首歌詞。那時,感覺他們的音樂里和諧完美的和聲,純凈的吉他,有時會消弱民歌本身的顛覆性和張力,但那也只是白璧微瑕。野孩子的音樂仍是中國最樸實、最真誠的音樂,尤其是他們的現場,那種來自於本土的律動,可以破壁而出,直刺人心。
多少挑著擔子去逃荒的農民,嘉峪關外的駝隊,殘陽如血的西北大地,把一輩子的愛恨寄托在一隻花兒里的人們,在他們的音樂里永生。而今,和聲已不在,只留下唯一的旋律,孤獨地游向未來。
最好的墓碑豎在人的心裡,最好的悼念,是一個人坐在黑暗中,想起他,默默中揪心,一根頭髮漸漸變白。
願小索點亮他的歌一路照耀,通過死亡,願他重生於黃河岸邊,彈吉他,組建樂隊,來北京,去西安、蘭州演出,去巴黎地鐵賣唱,把幾文法郎嬉笑著帶給北京的朋友,重建河酒吧,與兄弟們把酒高歌,感嘆音樂的魅力,感嘆人生無常,感嘆我們曾經那樣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