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米亞韃靼人
克里米亞半島的突厥語民族
克里米亞韃靼人或克里米亞塔塔爾人(烏克蘭語:Кри́мські тата́ри,克里米亞突厥語:Qırımtatar),或稱“克里米亞人”(Qırım, Qırımlı),是原定居於克里米亞半島的突厥語民族。
他們最早可追溯辛梅里安人、斯基泰人、希臘人、哥德人、切爾克斯人後與西遷的突厥人特別是匈人、可薩人、欽察人和烏古爾人混血,形成克里米亞韃靼人。
他們與伏爾加韃靼人、西伯利亞韃靼人、利普卡韃靼人、諾蓋韃靼人等不同,受烏古斯人影響較大,在庫曼汗國時期已是穆斯林。
克里米亞韃靼人分佈在烏克蘭、土耳其、羅馬尼亞、保加利亞與北美及西歐,也有分佈在北歐。他們以前是奧斯曼帝國販奴活動的中間人,諾蓋人捕奴后交給他們,送到奧斯曼帝國。他們有自己的汗國(以克里米亞為中心,以北的草原至北高加索,他們好戰,土耳其人有事也找他們幫忙),先是土耳其人的臣民,他們的汗是格萊氏,來自諾蓋克烈部。和中國宋遼時期漠北的克烈部落是一個部族。
克里米亞的歷史最早追溯是辛梅里安人,這個民族大概公元前1300年就已經居住在克里米亞半島和亞速海沿岸地區,直到公元前8世紀斯基泰人把他們趕到土耳其的安納托利亞,留下來的即被斯基泰人同化,辛梅里安人的語言歸屬在歷史學上有各種不同的說法。歐洲的歷史學家們竭力於證明他們是屬於印歐語系,而著名的突厥學家,語言考古學家歐勒加斯。蘇賚曼在其《亞西亞》,《1001個詞》等書中用種種實證證明他們是屬於突厥語族,不過人種上辛梅里安人是歐羅巴人種。繼辛梅里安人之後出現在克里米亞的說伊朗語的斯基泰人,斯基泰人的直系後裔是高加索地區的阿蘭人,但是克里米亞半島和中亞的斯基泰人則分別融入今天克里米亞韃靼人、哈薩克人當中。斯基泰人在克里米亞建立了自己的汗國—克里米亞斯基泰汗國,這個國家控制著克里米亞半島大部分地區,首都是奈阿波利斯Neapolis,也就是今天克里米亞共和國的首府辛菲羅比爾,此外克里米亞半島東部和南部沿海還有希臘人建立的城邦國家,以公元前438年建立的辛梅里安博斯普魯斯王國最為有名,大概到公元前15年,克里米亞半島上的斯基泰汗國和希臘人城邦都淪為羅馬帝國的附屬國。公元3世紀(公元250年),克里米亞斯基泰汗國被北方的哥特人格魯森尼部落滅亡。公元342年辛梅里安博斯普魯斯王國也被哥特人吞併,克里米亞半島進入哥特人時代,進入克里米亞的哥特人很快也被這裡原來的居民同化,直到公元376年匈奴人控制佔領這裡。克里米亞半島從公元376年到公元469年被匈奴人控制,直到匈奴人滅於拜占庭,此時克里米亞半島短暫被拜占庭控制,但內地大部分仍屬於克里米亞哥特人的地盤。公元630年突厥保加爾人正式進入克里米亞半島,並完全控制半島北部,克里米亞本島北部屬於大保加利亞(保加爾汗國),公元668年半島北部的大保加利亞被西遷的可薩突厥人滅亡。公元7世紀末,可薩人征服了克里米亞半島南方的哥特人,克里米亞半島全部領土在可薩汗國(哈扎爾汗國)統治之下,克里米亞進入可薩汗國時期,從此這裡稱為可薩利亞。在可薩人統治克里米亞時期,克里米亞半島的居民全部突厥化,克里米亞韃靼人的前身克里米亞突厥人(kirim turk)正式形成,從公元7世紀開始,克里米亞的主體民族(主要居民)就是克里米亞突厥人。公元1030年可薩汗國滅於拜占庭和基輔羅斯聯軍,故地被瓜分,公元1040年,另一支突厥人大規模遷入克里米亞半島,就是欽察—庫曼人(佩徹涅格人),並建立了鬆散的邦聯國家(庫曼汗國)。公元1040年開始,克里米亞半島的克里米亞突厥人開始欽察化的過程。公元1220年鬆散的欽察-庫曼聯盟(庫曼汗國)在蒙古、突厥韃靼(西遷的九姓韃靼、汪古部(白韃靼)、乃曼(第一韃靼))聯軍的聯合攻擊下解體。克里米亞半島在蒙古人近20年的破壞下,變得十分蕭條。直到1240年蒙古人建立的金帳汗國統治,克里米亞成為金帳汗國的一個行省,經濟才開始逐步恢復。在金帳汗國時期,克里米亞突厥人(Kirim turk)開始使用“韃靼“作為族稱,自稱克里米亞韃靼人(Qirim tatar)。在公元1441年,金帳汗國瓦解,來自突厥克烈部的格萊Giray家族的哈吉·格萊(Hacı I Giray)建立了克里米亞汗國,雖然他自稱是黃金家族成吉思汗孫子(朮赤第十三子Toqa Temür的後人),實際上他的家族和蒙古黃金家族並沒有關係。公元1478年開始克里米亞汗國成為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的屬國,臣屬關係一直維持到1774年。18世紀前,克里木汗國長期臣服奧斯曼帝國,曾是東歐最強的勢力之一,頻繁侵掠莫斯科公國和烏克蘭等地,同俄國、波蘭、烏克蘭都進行過長期的戰爭。1774年俄羅斯迫使奧斯曼帝國承認克里米亞獨立。從1777年起克里米亞汗國成為俄羅斯附庸。1783年俄羅斯正式將整個克里米亞半島納入版圖,歸屬塔夫里達州。自1783年—1917年的134年,克里米亞都處於沙皇俄國塔利夫州(省)管轄之下,1917年俄國爆發革命,克里米亞成立了克里米亞人民共和國,這是穆斯林世界建立的第一個世俗共和國家。1918年1月俄羅斯布爾什維克開始入侵克里米亞人民共和國,並且通過恐怖的階級鬥爭和種族清洗扼殺新成立的克里米亞人民共和國,1918年2月俄羅斯未經任何審判殘忍殺害克里米亞人民共和國總統Noman Çelebicihan,並把他的屍體拋入黑海,在2月正式吞併克里米亞人民共和國,把克里米亞併入俄羅斯蘇維埃聯邦社會主義共和國。1921年10月18日在克里米亞成立了克里米亞蘇維埃社會主義自治共和國,克里米亞韃靼人在當地居民中仍占較大比例,但在1944年被褫奪公民和財產權並強迫放逐到中亞細亞。他們在憲法上的權利在1967年恢復,但直到蘇聯解體前不久才被獲准重返故土。1945年6月30日克里米亞降格為州,並在1954年被赫魯曉夫作為禮物送給烏克蘭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1991年1月20日經過公民投票后,在2月12日獲烏克蘭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最高蘇維埃恢復自治地位。1995年改稱克里米亞自治共和國。18世紀,在一次次血腥的戰爭后,沙俄帝國終於將克里米亞半島納入自己的版圖,但克里米亞韃靼人的內心從來沒有真正認輸過,時刻想著擺脫俄國的控制。二戰中,德國人入侵克里米亞半島后,當地居民紛紛參加歡迎德軍的活動,並把希特勒稱做“救星”。二戰結束后,斯大林給克里米亞韃靼人打上“叛國者”的標記,下令將當地18萬餘克里米亞韃靼人悉數流放中亞。從此克里米亞韃靼人失去了家園,踏上了苦難的流亡之路。
韃靼人旗幟
克里米亞韃靼人旗幟
克里米亞韃靼人
克里米亞韃靼人為返回故鄉而做的努力一直沒有中斷,正如時間膠囊上所寫,韃靼人非常團結,為重返故土不斷抗爭。今天,已有逾25萬韃靼人得以陸續還鄉。但故土早已易主,迴流的韃靼人要怎樣真正找回自己的故鄉,怎樣保持自己的民族文化,成為他們面臨的現實問題,也成為烏克蘭重要的社會問題。
1944年5月11日,蘇聯紅軍收復了克里米亞半島,國家國防委員會發出了斯大林簽署的第5859號決議,決議的第一個執行條款:“所有韃靼人都被從克里米亞領土驅逐出去,到烏茲別克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地區作為特殊定居者永久定居。”下令將全部克里米亞韃靼人遷往烏茲別克沙漠,罪名是“與德國佔領軍合作”。
當時的蘇聯國家內務部和交通人民委員會共同制訂了列車時刻表,確定了火車路線和運行需要的列車數量。驅逐令只允許每個克里米亞韃靼家庭攜帶不超過500千克的財物,其餘的財物,包括房屋、傢具、家畜和農產品等,一律充公。
1944年5月18日,在內務部兩名副局長勃格丹·柯布羅夫和伊萬·塞羅夫的親自監督下,驅逐行動開始實施,共派出23000名官兵和9000名工人,100輛“威利”吉普車、250輛卡車和67個列車梯隊,參與了這一行動。一大早,內務部的人就挨家挨戶敲門,通知他們“因為背叛祖國被驅逐”,要求其在20分鐘內整理好家庭財物。這麼短促的時間,許多人根本來不及將驅逐令允許的500千克物品收集好,就很快被運送到附近的火車站,並被裝入棚車。上午8時,9萬名克里米亞韃靼人被裝上25個列車梯隊,當天就有17個梯隊共48400個流亡者被送往烏茲別克。
在緩慢移動的列車上,韃靼人才意識到,一個漫長的噩夢才剛剛開始。運載他們的火車原本是運送貨物和牲畜的,內務部把它們簡單改裝了一下,就把韃靼人連同他們的財物塞了進去。每節車箱只有一個小孔作為原始的廁所,在擁擠和不衛生的列車上,致命的斑疹傷寒症開始流行。列車會定期在車站停靠,把患病者和死亡人員抬下車。死者大部分是兒童和老人。
內務部僅用了3天時間,就成功地把幾乎整個克里米亞韃靼人從世代居住的土地上驅逐了出去。被驅逐的韃靼人共計183155人。在這一過程中,與家人失散的11000名年輕人則被派遣到建築營或莫斯科煤炭盆地等從事艱苦的體力勞動。
1956年,前蘇聯政府下令稱克里米亞韃靼人沒有資格獲得在此過程中損失財物的任何賠償。
1944年6月6日,前蘇聯內務部報告說,共有176746名克里米亞韃靼人抵達特殊定居點,與此前他們報告的被驅逐的人數183155相比,6409人在途中失蹤。失蹤的人中,除了極少數是逃離的,更多的人是在途中病死後被遺棄的。
特殊定居點建在偏遠的村莊,被哨所、檢查站、路障和鐵絲網包圍。蘇聯的公安機關制定了嚴格的方案,對這些定居點和定居者保持密切監控。要求每家每戶派出一個代表,每隔十天就向公安機關登記一次,此外,每個人每個月也必須在公安機關進行登記。
1944年6月20日,前蘇聯政府又頒布了一項新法令要求卡拉恰伊、車臣、印古什,巴爾卡爾和克里米亞韃靼兒童在俄羅斯接受小學教育。該決議還允許克里米亞韃靼人在烏茲別克或俄羅斯接受中等教育和高等教育,但不是以他們的母語。儘管韃靼人失去了自己的母語、學校和媒體,但在流亡過程中,他們總會想方設法保持其獨特的文化。
文化的亡佚還在其次,寒冷的冬天讓這些流亡者的生活雪上加霜。他們棲身在匆忙建造的營房、泥屋和土防空洞里,只有窗框沒有玻璃,冷風長驅直入,他們連禦寒的衣服和鞋帽都沒有,只能赤腳在森林中勞作,或者在危險和有害健康的條件下每天工作12個小時以上。痢疾、疥癬、濕疹等疾病趁虛而入。麵包供應也時時中斷,往往兩到三天才供應一次,每個人150克。
克里米亞韃靼人的到來,為烏茲別克提供了廉價勞動力。這些流亡者在烏茲別克廣闊的棉田、礦山、工廠中辛苦勞作,對烏茲別克的經濟發展作出了重大貢獻。然而,克里米亞韃靼人到來的第一年,當地的烏茲別克人視他們為“叛徒”和“納粹合作者”,拒絕為初來乍到的克里米亞韃靼人提供任何幫助,甚至向他們投擲石塊。直到一年後,由於克里米亞韃靼人與傳統的烏茲別克人有相同的宗教信仰,他們之間的敵意才逐漸消融。
極度貧乏的物質生活條件、清潔水的缺乏和烏茲別克的氣候,讓韃靼人付出了沉重的代價。瘧疾,黃熱病,痢疾等疾病大規模爆發。克里米亞韃靼人對這些疾病幾乎沒有任何免疫力,得不到適當的醫療,普遍的營養不良,因疾病死亡的人數急劇上升。
根據前蘇聯內務部的記錄,從1945年1月1日至1946年1月1日的一年間,就有13183名克里米亞韃靼人在烏茲別克特殊定居點死亡。流亡的克里米亞韃靼人人口銳減。有統計指出,僅在1944年到1948年,被放逐到烏茲別克的克里米亞韃靼人就有29.6%死亡。
1956年,赫魯曉夫上台開啟了蘇聯改革的契機,才讓在暗夜裡備受煎熬的韃靼人看到了一絲曙光。4月20日,當時的最高蘇維埃主席團釋放了所有居住在特殊定居點的克里米亞韃靼人。
從1957年開始,克里米亞韃靼人開始了重建運動,他們積極組織群眾上訪,寫信,請願,遊說莫斯科。10年後,重建運動終於取得了突破性的成果。1967年7月21日,克里米亞韃靼人的代表團會見了前蘇聯政治局的主要成員,最高蘇維埃主席團正式撤銷了對克里米亞韃靼人的叛國罪指控。然而,該決議再次重申,禁止韃靼人返回克里米亞。
1968年4月21日,克里米亞韃靼人在烏茲別克的奇爾奇克,舉行了一場聲勢浩大的示威遊行,以紀念列寧的生日,併發出“重返克里米亞”的呼聲。蘇聯當局以暴力方式驅散了遊行人群。
戈爾巴喬夫在《對過去和未來的思考》一書中回憶道:“1987年中期我們遇到了克里米亞韃靼人的問題。這正是被強迫遷移到烏拉爾、西伯利亞、中亞等地的集中居民點的民族之一。從60年代開始克里米亞韃靼人就提出要求恢復公正並回到克里米亞。改革伊始他們就感到有充分把握--不是在字面上而是在實際行動上——恢復自己的民族尊嚴。7月,韃靼人的抗議達到尖銳的程度;連續3天他們不斷在克里姆林宮牆周邊舉行示威,提出的口號是:'沒有祖國毋寧死'。”
後來,克里米亞韃靼人意識到,重建運動不僅要呼籲前蘇聯當局,還要爭取國際上的支持,像其他的人權和民族權利活動家一樣,韃靼人的領袖也不斷地根據國際法進行上訴,儘管克里米亞韃靼人把重返克里米亞作為他們的首要目標,進行了各種各樣的努力,但在1989年之前,沒有取得什麼進展。
1989年對韃靼人來說是不尋常的,11月14日,前蘇聯最高蘇維埃發表了題為“關於對遭受強行安置的人民的違法的鎮壓行動的認識,並確保他們的權利”(On Recognizing the Illegal and Criminal Repressive Acts against Peoples Subjected to Forcible Resettlement and Ensuring their Rights)的法令,正式承認11類人為“被壓抑的人民”,其中包括克里米亞韃靼人。其後由葉利欽簽署的一項法令正式承認,斯大林驅逐克里米亞韃靼人到特殊定居點的行為,構成了種族滅絕。自此,在被驅逐出故土長達45年後,克里米亞韃靼人終於為整個民族遭受的將近半個世紀的不公正對待討了個說法,並獲准踏上重返家園的旅途。
流亡45年後,滿身創傷的韃靼人終於回來了!但此時的克里米亞卻早已物是人非,家園不再。韃靼人深感舊的傷口尚未癒合,新的創傷再次刺痛心靈。
在1944年韃靼人被驅逐出克里米亞后,俄羅斯人就開始遷往這裡,如今,這裡已經成了俄羅斯人的天下,他們的比重在克里米亞所有居民中已經超過了60%,而且其中大部分反對韃靼人返回故鄉。半個世紀前屬於克里米亞韃靼人的土地早已易主,回到家鄉的克里米亞韃靼人沒有土地,沒有房屋,許多人只能重新建起簡陋的寮房,但這種行為卻被烏克蘭政府宣布為非法。1991年8月20日,流亡時的遭遇再次降臨到重返故鄉的韃靼人身上。大量克里米亞警察在這一天開始驅逐返鄉的韃靼人,許多人的臨時房屋被強拆,數百人擠在沒有水電的“集體會所”,所有未得到居住許可的韃靼人不許工作,不許上學,不許去醫院看病。一圈圈被鐵絲網圍起來的空地上,聚集著一群群喪失了基本生存條件的韃靼人。
1991年10月,烏克蘭政府撤銷了對克里米亞韃靼人返回克里米亞的限制,並正式邀請烏茲別克的韃靼人返回。這被外界解讀為一項戰略性舉措,以緩和克里米亞韃靼人和俄羅斯人及烏克蘭政府之間的矛盾。對於克里米亞韃靼人來說,雖然返鄉之路困難重重,但是,畢竟長達45年的悲慘流亡史已經畫上了句號,歷史已經翻開了新篇章。
現在,韃靼人和俄羅斯人之間的衝突漸漸平息,但克里米亞半島的主導者仍是俄羅斯族人,韃靼人只佔克里米亞人口的12%。韃靼人要面對的主要問題是,他們無法收回在被放逐之前擁有的土地。
“在我們的晚年,我們終於踏上了重返家園的路。”一位名叫塞德馬特·斯麥羅夫的克里米亞韃靼人說。他瘦削而黝黑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我們很想重新融入烏克蘭社會,但政府並沒有提供多少幫助。”斯麥羅夫說,“如果當局總是拒絕我們,我們就要組織起來進行自救,因為我們祖先的土地被送給了俄羅斯人,我們的文化和歷史遺產也正在失去。”
在烏克蘭南部小鎮辛菲羅波爾繁華的城市街道兩側破舊的小屋裡,斯麥羅夫獨自居住了將近三年,因為他身負一個重要使命:守衛一堆磚。對他而言,這些磚的意義非同尋常:他希望,有一天,就在他住的這個地方,這些磚會成為克里米亞韃靼人一直在計劃修築的一座偉大的新清真寺的一部分。但是,烏克蘭克里米亞半島的地方當局阻斷了清真寺的施工。“我沒有想到會等待這麼長的時間,但因為我被賦予了這項使命,我就要認真履行。”斯麥羅夫說,“對克里米亞的穆斯林,對我自己的孩子來說,這是非常重要的。”
一些韃靼人再次開始在叢林中建造起一座座簡易的由小石頭堆磊起來的棚屋,以此標明這是自己的財產,並計劃逐步在自己為自己劃出的地域上,建造更大一些的房子。數以百計的簡樸的小石屋在辛菲羅波爾郊外的叢林里聳立起來。這些簡陋的小定居點不僅僅是絕望之後的產物,也是韃靼人決心為自己重新建立社區的象徵。
克里米亞地方當局把這些私自建屋的韃靼人稱為“佔地者”,並多次警告說,“私自佔有土地是一種犯罪行為,這可能會增加種族緊張局勢”。克里米亞地區議會負責人弗拉基米爾·康斯坦丁諾夫最近呼籲韃靼人不要把土地問題“政治化”,能夠“放眼未來,而不是重複過去的錯誤”。他還堅持認為,儘管受到財政限制,但政府會儘力幫助韃靼人進行安置。
辛菲羅波爾鎮的一個“佔地者”穆特瑞·埃米爾·烏塞恩,從流放地返回后,就為妻子和孩子建造了一個小寮屋。“我討厭“佔地者”這個詞,”烏塞恩說,“我沒有別的選擇,所以直接採取行動。如果政府不採取任何措施來幫助我們重新建立我們的家園,我們就自己為自己創造體麵條件。”
穆斯塔法·傑米列夫(Mustafa Jemilev)在許多韃靼人心目中是一位英雄。在和家人一起被驅逐出克里米亞時,傑米拉維還只是一個6個多月大的嬰兒,現在,他是韃靼人的最高代表機構--國民大會的領袖。
克里米亞韃靼人
雖然傑米拉維一再倡導使用和平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但他本人卻一直是恐怖分子襲擊的目標。烏克蘭內政部長尤里·盧岑科指出,與塔利班和基地組織有關聯並在克里米亞活動的一個恐怖組織(At Takfir El Hicra),一直在計劃針對傑米拉維的暗殺活動。傑米拉維沒有否認“暗殺”一說,但要求韃靼人,即使是他受到了傷害,也不要動用武力。
如今已年近古稀的傑米拉維仍在為爭取韃靼人的權利進行不懈努力。他指出,現在不利於韃靼人的宣傳正在不斷加大。“和克里米亞韃靼人相關的任何事都被誇大其辭,每個人都試圖從消極的一面來解讀我們。”
總部設在布魯塞爾的國際危機小組近年對克里米亞大學生進行過一項民意調查。參加民調的大學生中有高達46%的人都認為,流放克里米亞韃靼人的做法是正確的,這一結果令人感到擔憂。危機小組指出,這是長期以來針對韃靼人的宣傳的結果。但地方當局對此的看法卻大相徑庭,他們指出,烏克蘭總統已經宣布要解決克里米亞韃靼人的問題,他們面臨的問題會得到改善。
今天的困境並不能阻止克里米亞韃靼人回歸故土的熱望。雖然在自己的家園裡仍然要面對各種不公正的待遇,但顯然,他們正漸漸走出整個民族在1944年被驅逐流放的陰影,那枚用韃靼文、烏克蘭語和俄語寫著“為克里米亞的發展而努力”的時間膠囊,將會把克里米亞韃靼人的這一信念世代傳承下去。
2014年3月18日,記者採訪了克里米亞韃靼人最高領袖。談到韃靼人拒絕參加克里米亞公投是否有政治考慮?韃靼人最高領袖稱,韃靼人誰也得罪不起,只能不投票。
韃靼人領導人
在公投現場,拄著拐杖來的韃靼人馬赫穆德·喀什噶里向記者坦言:“因為社區的領袖公開表示,不要參加投票,所以我們那裡的人基本沒有來。”戈瓦德雅斯科耶地區行政長官波塔平克·捷那基承認,該區內的韃靼人能來參加投票就不錯:“我們全區有資格投票的公民16174人,其中80%講俄語,20%是克里米亞韃靼人,有2500人左右,但最終參加投票的不過100人。”
3月17日,克里米亞公投最終結果公布,96.77%的選民支持克里米亞從烏克蘭獨立並加入俄羅斯,最終投票率為83.1%。17日下午,克里米亞議會正式宣布脫離烏克蘭獨立,申請加入俄羅斯聯邦,並稱將克里米亞半島所有烏克蘭國家資產“收歸國有”。克官方還宣布俄羅斯盧布為第二官方貨幣,民眾可繼續使用原烏克蘭貨幣格里夫納至2015年底。此外,克里米亞將從3月30日起使用莫斯科時間。克里米亞將派代表團前往莫斯科,與俄商討下一步舉措。
韃靼族領導人里法特·丘巴羅夫在會上發表講話
而在克里米亞開始使用莫斯科時間的同一天,克里米亞少數族裔韃靼族代表在巴赫奇薩賴召開會議,通過了尋求“民族和領土自治”的決定。
在克里米亞大約200萬的總人口中,韃靼族佔12%。
大約200名韃靼族代表29日在巴赫奇薩賴開會。克里米亞韃靼族領導人里法特·丘巴羅夫說,如果克里米亞的俄羅斯族有機會選擇他們的未來,“克里米亞的韃靼人也應該擁有這項權利”。此前當烏克蘭首都基輔舉行反政府示威時,里法特·丘巴羅夫曾經表態支持親歐盟的示威者。
韃靼人大會現場
暫不清楚韃靼族打算以何種形式尋求自治,也不清楚他們打算成為烏克蘭還是俄羅斯的自治地區。
就韃靼族29日的決定,克里米亞當局沒有立即作出回應。
路透社報道,兩名與克里姆林宮關係密切的俄羅斯官員出席了巴赫奇薩賴的會議,試圖說服克里米亞韃靼人加入俄方。
俄羅斯韃靼斯坦共和國總統魯斯塔姆·明尼哈諾夫則在會上發言說:“我們應該更加靠攏。”
克里米亞韃靼人在巴赫奇薩賴舉行大會
克里米亞少數族裔韃靼族代表召開會議,通過了尋求“民族和領土自治”的決定,這再次引起了國際社會對克里米亞韃靼族的關注。曾經作為主要民族生活在克里米亞的韃靼人,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其人數迅速減少,並在今日堅決尋求獲得自治權呢?
“克里米亞韃靼人也應該有權利選擇未來”在克里米亞大約200萬的總人口中,韃靼族佔12%。在韃靼族的群體中,大多數人都反對3月16日克里米亞舉行的入俄公投。
“克里米亞官方稱有82%的人參加了3月16日的公投,但是實際上我們有證據表明只有32.4%的克里米亞人參與投票。”韃靼族的領導人之一穆斯塔法·捷米列夫說。他指出只有0.5%的韃靼人參與了3月16日的投票。
“如果克里米亞的俄羅斯族有機會選擇他們的未來,克里米亞的韃靼人也應該擁有這項權利。”克里米亞韃靼族另一名領導人里法特·丘巴羅夫說。3月29日,大約200名韃靼代表在巴赫奇薩賴開會。會議通過了韃靼族應該在克里米亞實行“民族自決和領土自治”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