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竹風
羅竹風
羅竹徠風(1911.11~1996.11.04),男,山東省平度市蟠桃鎮七里河子村人。中共黨員,上海市第七、八屆人大代表、常委。中國著名語言學家,宗教學家,出版家,辭書編纂家,雜文家。
羅竹風
曾任上海哲學社會科學學會聯合會主席,上海市語言文字工作委員會主任,中國語言學會第一屆副會長,中國宗教學會副會長,中國出版工作者協會第一屆理事、第二屆顧問,上海文學會會長,上海宗教學會會長,上海雜文文學會會長。
羅竹風是上海市第七、八屆人大代表、常委。
羅竹風早年曾學習世界語,一直熱心世界語事業,支持上海世界語協會開展工作,是世界語之友會成員。
1938年,加入中國共產黨,任《抗戰日報》社社長,八路軍膠東五支隊秘書長、宣傳部長,膠東文化聯合社編委,膠東文化協會副會長、常務委員。
1940年,任平度縣縣長。
1943年,任膠東文化協會研究部部長,膠東公學教務長。
解放戰爭期間,任山東大學軍代表等職。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歷任山東大學教務長,華東、上海市宗教事務處處長,上海市出版局代局長,上海市社聯主席,《辭海》常務副主編,《漢語大詞典》主編,《中國大百科全書·宗教卷》主編,《中國人名大詞典》副主編,《中國社會主義宗教問題》主編。主持編著有《中國社會主義時期的宗教問題》、《宗教通史簡編》、《宗教學概論》等。
著有《雜家與編輯》、《行雲流水六十年》。
雜徠家——一個編輯同志的想法
羅竹風
窗外下著毛毛雨,春雨貴似油呀,但這天氣卻總有點使人膩煩。
工作了一天,正應該“逸”一下了,便順手拿起一本《史記》來,想查清“左袒”這個典故的出處,也算是一種消遣吧?
羅竹風書法作品
“人都要有一行,沒有一行,就會變成二流子。”編輯同志是這樣開頭的,“其實,二流子也應該算是一行,不過是‘等外品’而已。但使我迷惑不解的卻是‘編輯’究竟算哪一行、哪一家呢?”我認真地想了一下,答道:“社會分工,不能用植物分類學的方法,編輯就是編輯。如果硬要追問屬於哪一家,恐怕只能算是屬於‘雜家’了。”他哈哈大笑起來,連連說:“好一個雜家!有意思,真有意思!” “三百六十行,缺一不可。《水滸傳》一百單八將配搭起來,行當齊全,才顯得熱鬧。若都是一群嗚呀呀的黑旋風李逵,豈不掃興?”我借題發揮,著實談了一通社會分工必須有“編輯”的大道理。然後又聯繫實際,說什麼“當教師的,得天下之英才而教之,一樂也;難道得天下之妙文而先欣賞之,在許多書稿編輯出版過程中,既開闊眼界,又增長見識,更能發掘寶藏,有利於人類文化知識的積累和傳播,那自然是編輯同志的一大樂事了。” “嗡,嗡……”他先是漫應著,後來卻突然興奮起來,說了這樣一大段話:“李逵也好,魯智深、武松也好,當然各不相同。但誰又願意作個水亭放箭的聯絡員朱貴呢?一個作家成名,誰也看得起;作家以自己的作品為社會所重視,這當然是他辛勤勞動的成果。然而這其中也有編輯的一份心血。編輯的不平,正是他年年為人作嫁衣裳,而自己卻永遠坐不上‘花轎’。這些年來,領導上頗重視演員、作家現在出現在尋找似乎什麼都有他們的份兒,而編輯卻有點‘廣文先生’的味道。難道你聽說過有什麼負責同志專門接待過編輯這一行么?哈哈……所謂‘雜家’,名不正則言不順,命定該坐冷板凳!在後台的人也有各式各樣,我不相信組織上給我一定的條件,像一般作家那樣,我會寫不出東西來!如果真是不堪造就,那隻好從心裡認輸。然而這幾年,我卻在‘可出可不出的書,不要出’呀,‘有益無害的書,不妨出一點’啦等等空洞原則底下,搞得頭昏腦漲。當然,也並不是說我白吃飯,成績總還是有一點的。這不過是一些牢騷話,偶爾說說也就算了。”我深切感到“言者諄諄,聽者藐藐”的苦楚。
雨夜一席話,好像誰也說服不了誰。但我始終認為:編輯這一家是無論如何也缺少不得的,雜家必雜,雜中求專,當一個名副其實的編輯專家,對社會的貢獻恐怕也不一定比其他行當的專家們更少一些吧?為什麼這位編輯同志還有一肚子苦水呢?個人主義么?名利思想么?不甘心作無名英雄么?都或有之,但也不盡然。如果帽子什麼的可以解決問題,那未免太簡單了。凡是自以為不被重視的工作,最好是從兩方面的原因去想一想。例如負責同志專門接待一次編輯工作者,同他們談談心,對編輯工作的情況多了解一點,幫助解決一些可能解決的問題。這樣,豈不皆大歡喜了么?
我常想:人的慾望是無限的,也是有限的。怎樣在無限中求有限,這是一種藝術,也是一門學問。明乎此,領導者的天地就廣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