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同愈
王同愈
王同愈(1856-1941年),字文若,號勝之,又號栩緣,江蘇元和人,晚清民國年間著名學者、藏書家、書畫家、文博鑒賞家。光緒十五年(1889)進士,後為江西學政、順天鄉試考官、湖北學政。曾與張謇等主持江蘇省鐵路事宜。辛亥革命時,隱居上海。晚年定居嘉定。長於算術。著有《栩緣隨筆》等。其書畫篆刻皆工
字栩園,號勝之,江蘇吳縣(今蘇州)人,清光緒十五年(1889年)己丑科二甲第22名進士,選翰林院庶吉士。曾歷官翰林院編修、順天鄉試同考官、湖北學政、江西提學使等。他以文出仕,雖久居官場,但官聲為學名所掩,在他身居官場時,時人就以能得到他的書畫為幸事。辛亥革命后,他退出政壇,隱居於嘉定(今上海)南翔鎮,杜門謝客,潛心學問,以收藏、課徒為樂。藏書室典籍充棟,編有《栩園藏書目》、《栩園隨筆》等。
王同愈工書擅畫,山水用筆雅秀,氣韻渾樸,得宋元人逸韻,精工絕俗,不染一塵。書法學歐、褚,工穩謹嚴。曾於二寸見方紙上,縮臨唐《王居士磚塔銘》二百七十九字全文,小中見大,形神兼備。山水畫亦工。為晚清民國年間著名學者、藏書家、書畫家、文博鑒賞家。近代學者、書畫家,是山水畫大師陸儼少先生的啟蒙老師,教習其詩文。
王同愈喜藏書,曾發出“津津呼有味於藏書,而知天下最可寶貴、最可娛樂之事,無有過於此事”的感嘆。《栩緣隨筆》中有“餘蓄書六七萬卷,率皆尋常版刻,惟取其備,不敢求其精,
然已所費不貲矣”,又有“余插架無多,然積年搜羅,亦略有七萬餘卷。舊刻精印之本,亦十有二三。斯架塞屋需四五楹,始足分佈行列”等語。他在一件自創山水畫上題寫“室有圖書富,門無車馬臨。?然清世慮,奚必入山深”詩句,顯露出此畫的超凡脫俗,與眾不同。《栩緣文存》與《栩緣日記》顯示,王同愈藏書始於19歲,大規模藏書始於26歲,起步尚早。藏書主體經費為俸銀,輔助經費是為人寫字、作畫、寫墓誌等稿酬。1900年陰曆三月初二,他致友人函稱,鄂游三年,行將報滿,“載三萬卷而來,今仍載三萬卷而去,不免為蠹魚所笑。襄郡夙號名區,代興人物,舊家必多藏?,如有求售者,無論宋槧、元鈔,敬乞代為貿定。及賈直之或多或少,在所不計,其有希見之本,一例甄錄”,又稱“廉俸所剩,不足當買山之資,惟有廣置墨庄,猶足備他日有秋之獲”,所謂“廣置墨庄”,便是多給人寫字作畫。1895年陰曆六月十一日日記中則有“陸氏送墓誌潤筆四十元,濟泰友人王榮卿手交”語。
王同愈藏書的經濟實力並非雄厚,遇有驚人秘笈或銘心絕品,實非他上述所言“賈直之或多或少,在所不計”。試舉一例:江陵鄧氏,藏有宋槧《施注蘇詩》一部,流傳有緒,有宋犖、翁方綱、王澍、吳榮光、阮元、英和、何紹基、潘世恩、張維屏等諸多名家題跋,且藏印累累。首冊又有蘇軾笠履圖二,一為閔貞摹本,一為華新羅所繪。還有蘇軾真像一圖,系朱鶴年筆。末頁則有顧蒓、張祥河金筆畫蘭梅菊。鄧家中落,求售千金。王同愈觀之,稱“目不暇賞”、“目炫神奪”、“真藝苑中至寶也”,又稱“睡魔為書魔所驅,展玩數四,日色漸透幕間”。然以千金購之,其底氣不足,有“終覺罕聞”語,要求降價。越兩日無消息,其稱“坐卧飲食皆為之不寧”。最終唯有“聽其歸去”,其“悵惘似別良友,嗟嘆者久之”。藏書印有“己丑翰林”、“勝之”、“王勝之印” 、“栩園印信” 、“王氏書庫”、“小人有母”、“精本”、“栩緣”等。編撰有《栩園藏書目錄》。
王同愈藏書,有便於讀的考慮。其讀書極為勤苦,也極有樂趣。他喜讀孫慶增《藏書紀要》,稱此書體之精,言之詳,非真知篤好,不能道一字,“士大夫宜人人寫錄一通,張之藏書之室”。喜讀黃丕烈《士禮居題跋》,稱此書備載一書之同異,諸刻之精粗,以及授受之源流,購求之原委,如話家常,如談故事,言之津津有味,“令人好書之念油然而生”。喜讀葉昌熾《藏書紀事詩》,稱此書搜羅五代以迄同、光近時賢士大夫之嗜書者,人系一詩,其遺聞佚事,羅綴於下,既博且精,實為藏書家掌故淵海,“讀此如日與古人相接,風流文采,暉映周旋,引人入勝,雖素無書癖者,亦不能無動於衷,且知藏書實非細故”。他也喜讀鄭觀應、嚴復等救世新論。稱鄭著《盛世危言》,“深切時務,洞燭利弊,國家誠求富強,舍此奚擇哉?”認為幡然大改“一人獨斷於上”之前轍,“富強之效,不難速致也”。稱嚴譯《群學肄言》,也“甚可觀”。所藏圖書,后被複旦大學圖書館購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