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普
宋之普
宋之普(1601年—1669年),字則甫,號今礎,明末貳臣,沂州珩頭(今山東蒼山縣向城鎮杭頭村)人,從父輩分居長新橋(今蒼山縣賈庄鄉內)。崇禎丁卯(1627年)中舉,戍辰(1628年)進士,選翰林院士,授戶部左侍郎。與父親宋鳴梧(官都御史,與六部尚書同行,合稱七卿)同殿稱臣,故名重一時。因此崇禎帝說他“品能鑄古,才用袞今,……洵將任重乎,天下寧唯信諫於一人”,以見朝廷器重之一斑。
人物關係
宋之普像
之普輔魯王不久,看到剛從南京“弘光”小朝廷垮台後,逃往紹興的馬士英、阮大鋮皆投以專權。之普與馬、阮一向不合,恐大事難成,正躊躇間。順治三年(1646)二月,清朝以貝勒博洛為征南大將軍進逼浙江,攻破紹興,魯王逃走,張國維於左右無援跳水而死,宋之普隻身逃出,被截持於錢塘一隅。行聞當局在招降明諸遺臣,接連下詔,聲言有三詔不到還負隅頑抗者禍殃九族,此時他想到新政殘酷,違之還怕沂州龐大的宋氏家族要遭殺害,被迫赴京。也就是墓誌銘中所說的“議者以為歸命濡滯”,未敢重用,於是“左遷常州守”,便為降臣。宋之普清節自律,自信忠臣不保二主,無心再為二臣。於順治十二年(1655),藉以弟弟宋之韓前來看望之際,退居常州。並於蘇州東林書院舊址建“道南堂”,講學其中,應做反清復明的工作,堂曰“道南”,豈不一語道破他心在南明么。如此而已明目張膽的與時政對著干,還真算有一股硬氣,說不就會殺頭的。《墓誌銘》也說他“甫年五十有四,即於東林書院,……日聚生徒,……談經校藝,安輯之餘,文治蒸蒸,人才蔚起,公之力也。所為詩、古文詞,人艷稱之。”容將其家乘所載,他與常州告別之日,書院弟子,吳越好友贈詩(摘錄若干首),以窺見其為人、為時、為事也。
施元征(七律)二首:
(一)
靜重元公暫養高,泉亭何必學勞勞。
一天國老希梁棟,五邑門生遍李桃。
立起百年河內澤,來蘇八月廣陵濤。
陽春無不通民隱,卧轍謳歌滿樂郊。
(二)
三公出入本康侯,不必台星任去留。
化雨甘棠原有頌,春暉寸草未能酬。
昆源本鐸欣重振,腐史金華慶再修。
竹馬兒童徒解事,彩雲天遠更含愁。
黃仲偕七律一首:
延陵山水列筆端,刺史攜歸萬口歡。
東魯儒風齊岱嶽,中吳理學立雞玄。
歌廉借冠思符守,白鶴青松樂考盤。
遮道願隨諸父老,疏林蕭瑟夕陽寒。
秦鏞七古一首:
吁嗟此日不再得,今古幾人持道脈。
先賢講學舊東林,明府得朋新麗澤。
四子言如萬斛珠,二泉說與千金易。
絳帳清風拂子衿,黃堂化雨潤丘陌。
一旦歸輿賦隨初,吾道雖南馬首北。
仲尼歸魯是何年,泗水泉林並增色。
田間遺老頓無主,使我攀車淚沾臆。
草深一丈講堂前,吁嗟此日不再得。
以上詩中盡寫之普因急於回鄉,不得不與江南告以暫別,人們都依依難離而又欲留不得。詩中寄以無限崇敬和期待,並將比作“仲尼歸魯”,給鄉國泉林增添了多少色彩。這就更不愧於人們給他稱為“元公”、“梁棟”了。請想此時此刻,若他真有半點貪生怕死的媚清表現,怎會有這麼多志士仁人,書院弟子和田間野老來“卧轍謳歌”呢。“遮道原隨諸父老”的感人場景,直至夕陽西下,江鄉秋暮,樹葉闊零,疏林風冷,城裡城外,牽衣頓足,表現出“吁嗟此日難再得”的苦悶之情。無怪而後沂州太守邵士所撰《宋公傳》中盛讚:“今礎宋公,成名進士,易歷清要,天下人膾炙公文景行,公行如日星麗天,華岳在望,廣平(唐名相宋景的字)不足多也……”。還頌其出守常州后“諸多撫綏,諸所建豎,至今道路口碑嘖嘖稱神君焉。”所謂“神君”,還如這位沂州太守文中所說:“昔宋均(漢代清官)守九江有異政。”就是因為宋均任九江太守時清廉之甚,連老虎都不敢於轄區而逃往遠處,故郡稱“神君”。“今德化如公千載不渝,始有所淑,故行后一輒。”
《宋公傳》中,贊語爭輝,連其父宋鳴梧及子孫數代珠聯璧合,宦跡於世總結為“英聲琳琅照一門德星,奏之太史,崢嶸之氣直謂今礎公猶生。”今日看來,這位守官遺章載於州志,實為沂之瑰寶,並非妄言哉。
在蒲松齡《聊齋志異》、《堪輿》一篇中的宋侍郎,即指宋之普。《0186 全本新注聊齋志異》中注“宋侍郎:指宋之普,崇禎戊辰(1628)進士,官至戶部左侍郎。入清后,任常州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