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嬌·西湖和人韻
南宋辛棄疾所著的詞作
《念奴嬌·西湖和人韻》是宋代詞人辛棄疾的詞作。此詞描寫杭州西湖夏日紅蓮綠荷周遭覆蔽的畫面以及雨打新荷的聲息動態,表達了詞人不得伸展、抑鬱不平和悲涼幽憤之情。起筆寫初夏傍晚遊覽西湖,雨打新荷,悅耳動聽;接寫湖光山色之美,雨過天晴,碧水彩霞,相映成趣;再寫魚鳥追逐遊船的場景,表現人與自然的和諧;又寫與友人豪飲的情景。過片描述林逋在西湖的生活,“遙想”二句思接千載,振起全詞;“茅舍”五句轉寫林逋故居人去樓空、唯有當年望湖樓下雲水變幻不定的情景;最後以盡情飲酒、恣意游湖收合。全詞把自然美與人物美融合在一起來寫,十分生動傳神,別有一番風味。
此詞上片吟詠西湖美景。開頭三句寫雨打新荷的聲音。荷而曰新,風而曰晚,點明游湖時是初夏的一個傍晚;頂風冒雨,不嫌其煩,反覺雨打新荷“聲亂明珠蒼避”,悅耳動聽,其遊興之高可想而知。“誰把”二句寫雨過天晴,紅日西沉,滿天雲霞倒映湖中,碧水彩霞,相映成趣。“紅涵湖碧”四字,色彩對比鮮明,西湖湖光山色之美便隱寓其中了。“飛鳥”三句寫魚鳥追逐遊船的場景。“翻”“吹”二字用得特別好。“翻”,言鳥在空中上下飛舞;“吹”謂魚在水裡遊動吐泡。“慣趁空欲席”魚鳥己習慣於逐堡歌追遊人,嬉戲覓食了。這看似閑筆,其實非常重要,它不僅表現出西湖的自然美,而且表現出入與自然的和諧美。“坐中”二句上承“空歇席”寫與友人豪飲。這既點出遊興之豪,又由今人之豪聯想古人之逸,自然地過渡到下片對林逋的回憶。
詞的下片緬懷西湖名士。林逋少孤力學,刻志不仕,結廬西湖孤山,不娶,無子,所居多植梅蓄鶴,有“鶴妻梅子”之稱,其詠梅詩尤負盛名。“遙想”三句,描述的就是林逋的這段生活。“遙想”二字和蘇軾《念奴嬌·赤壁懷古》過片用“遙想”一樣,可以說是思接千載,有力地振起了全詞。彭孫遹《金粟詞話》說:“林處士鶴妻梅子,可稱千古高風矣。”這也許就是此詞所說“處士風流”的含義。“鶴隨人去,已作飛仙伯”,是說林逋死後,不僅上升仙界,而且成為飛仙之長,這和稱李白為謫仙人,說石曼卿死後成仙主芙蓉城一樣,說明其人不凡。林逋是這樣一個風流人物,總會讓人懷念林逋。“茅舍”二句寫林逋故居己不可見,松竹也非疇昔可比,表現了一種人去樓空之感。“欲說”三句宕開一筆,寫雲與水。和上片“雲錦紅涵湖碧”相照應,謂人已不見,物也不存,只有閑話當年望湖樓下,雲水忽上忽下,變幻不定的情景了。“醉中”二句收合併映帶“看公”二句,意謂盡情飲酒,恣意游湖,不必去想桃根桃葉的故事,並以桃葉反襯林逋,繳足了“遙想處士風流”之意。
明代潘游龍《古今詩餘醉》:奇險灝瀚之致,筆舌間足以副之。
明代沈際飛《草堂詩餘正集》:字字敲得響,勝覽。
《念奴嬌·西湖和人韻》約作於宋孝宗乾道六年(1170年)或七年(1171年),當時辛棄疾任司農寺主簿。此詞所和何人何作未詳。
辛棄疾(1140年5月28日—1207年10月3日),原字坦夫,后改字幼安,中年後別號稼軒,山東東路濟南府歷城縣(今山東省濟南市歷城區)人。南宋官員、將領、文學家,豪放派詞人,有“詞中之龍”之稱。與蘇軾合稱“蘇辛”,與李清照並稱“濟南二安”。
辛棄疾生於金國,少年抗金歸宋,回歸南宋,獻《美芹十論》《九議》等,條陳戰守之策。曾任江西安撫使、福建安撫使等職。先後在江西、湖南、福建等地為守臣,平定荊南茶商賴文政起事,創製飛虎軍。后被彈劾落職,退隱山居。
辛棄疾一生以恢復為志,以功業自許,卻命運多舛,壯志難酬。其詞風“激昂豪邁,風流豪放”,代表著南宋豪放詞的最高成就。現存詞六百多首,有《稼軒長短句》等傳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