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寘
宋朝官員
徠楊寘(音zhì,義同“置”),少年時很有才學,鄉試即為第一。慶曆二年(1042),楊寘進京赴考,國子監、禮部皆第一,崇政殿殿試,仁宗臨軒啟封,見名喜動於色,對輔臣言:“楊寘也”。遂擢為第一,朝內公卿相賀,以為得人。
楊寘中狀元后,授將作監丞,任潁州通判,因母親病逝,未及赴任。喪事辦完不久,楊寘亦一病不起,日漸羸弱,終於撒手人寰,年僅30歲,可謂才華未展,英年早逝,時人甚為惋惜,仁宗特地降旨撫恤楊寘家屬。
壬午科狀元殿試第一本為王安石,因考官見其卷中有犯忌之言語,而第二名,第三名已有官職,故將列第四名楊寘的考卷作第一進呈。楊寘的好友在其中狀元前曾夢見楊寘作“龍首山人”,楊寘自己解夢道:“龍首,我四冠多士;山人,無祿位之稱。我其終是乎?”後果中其自解之言。楊寘是中國科舉史上少有的幾個三元狀元(解元、會元、狀元)之一。其兄楊察以第二名進士及第,官至禮部侍郎,翰林學士承旨,長於文學,有文集二十卷。
據宋代王銍《默記》記載,“……不久唱名,再三考定第一人卷子進御。賦中有‘孺子其朋’之言,(上)不懌,日:‘此語忌,不可魁天下。’即王荊公卷子。第二人卷子即王珪,以故事,有官人不為狀元;令取第三人,即殿中丞韓絳;遂取第四人卷子進呈,上欣然曰:‘若楊寘可矣。’復以第一人為第四人。”
慶曆二年(1042年)殿試結束后,主考官把前幾名的卷子呈給宋仁宗審閱,考官擬定的名次為第一名王安石,第二王珪,第三名韓絳,第四名楊寘。仁宗看到王安石的卷子中的一句話”孺子其朋“,很不高興,就想把王安石的名次與第二名調換,而第二第三名是當時已經有官職在身的王珪、韓絳,根據宋朝科舉制度的規定,有官身者參加科舉不得為狀元。於是排名第四的楊寘提到了第一名,而王安石則變成了第四,就這樣就失去了眼看到手的狀元。
“孺子其朋”出自《尚書·周書·洛誥》,原文是:“孺子其朋,孺子其朋,其往。”是周公輔佐年幼的侄子周成王的對他說的,意思是“孩子啊孩子啊,你和大臣們交往要像和朋友們那樣融洽”。當時的王安石本人才二十一歲,而仁宗皇帝已經三十多歲,當了二十多年皇帝,自然對這種教訓小孩子的口吻很不悅。
而楊寘在參加殿試之前已經連中了解元和會元,如果殿試再奪得狀元就成為科舉史上不可多得的連中三元,所以楊寘對這次的狀元志在必得。,楊寘的哥哥楊察是當朝宰相兼樞密使晏殊的女婿,楊寘收到的消息,知道王安石在考官們擬定的名次中名列第一后大怒,在酒肆中大罵,”不知道是哪個臭小子奪了我的狀元“。“而寘試罷與酒徒飲酒肆,聞之,以手擊案嘆曰:‘不知那個衛子奪吾狀元矣!’“
相傳自隋唐開科取士以來,合肥直到兩百多年以後,唐代長慶四年(公元824年)出了第一個狀元,名叫李群,官至戶部員外郎。又隔兩百多年,即北宋慶曆二年(公元1042年)才出了第二個狀元楊寘,官任潁州通州。”以上這段文字引自南方出版社的《人文合肥·合肥勝跡》一書中之《四牌樓的悠悠往事》,撰文者系牛耘。
另據考古專家程如峰在《孔廟回眸》一文(此文亦收於南方出版社出版《人文合肥》一書)中寫道:“一次,偶然間我想起了在私塾讀書時,老師讓我讀《古文觀止》中歐陽修寫的《送楊置序》,在解題時老師曾說過楊置是合肥人,北宋狀元。”是不是記憶有誤呢?後來在《宋史·楊察傳》里看到這樣一段記載:“楊察,合肥人,弟置舉進士第一,通判潤州,以母憂不赴,毀瘠而卒,時人傷之”。進士第一就是狀元,當時分配他做潤州(今鎮江)通判,因母親病故,他在家守孝,沒有上任,守孝中悲哀過度,英年早逝,時人都很惋惜。很可能楊置就是合肥歷史上唯一的狀元。
再看田仁先生在《千年合肥出過多少進士》(刊於南方出版社《人文合肥·合肥名人》卷)一文中所言:“自宋朝皇帝趙匡胤、趙匡義兄弟開創了殿試取進士、廣納賢才的制度后,在大約1000年中,合肥出了多少進士?……宋朝21人:馬亮、包含儀、姚鉉、包拯、馬仲、楊察、楊置……”
從以上三方面的材料來看,全都提及“楊寘”(寘是置的異體字),尤以程如峰文引《宋史?楊察傳》可信度最高。程文與牛耘文涉及楊寘的不同是,程文稱楊“通判潤州”,而牛文稱楊“官任潁州通判”。倘若採信宋史,那麼“潁州通判”可能系筆誤。
歐陽修與楊寘
楊寘
送楊寘序
朝代:宋代
作者:歐陽修
原文:予嘗有幽憂之疾,退而閑居,不能治也。既而學琴於友人孫道滋,受宮聲數引,久而樂之,不知其疾之在體也。夫疾,生乎憂者也。葯之毒者,能攻其疾之聚,不若聲之至者,能和其心之所不平。心而平,不和者和,則疾之忘也宜哉。
夫琴之為技小矣,及其至也,大者為宮,細者為羽,操弦驟作,忽然變之,急者凄然以促,緩者舒然以和,如崩崖裂石、高山出泉,而風雨夜至也。如怨夫寡婦之嘆息,雌雄雍雍之相鳴也。其憂深思遠,則舜與文王、孔子之遺音也;悲愁感憤,則伯奇孤子、屈原忠臣之所嘆也。喜怒哀樂,動人必深。而純古淡泊,與夫堯舜三代之言語、孔子之文章、《易》之憂患、《詩》之怨刺無以異。其能聽之以耳,應之以手,取其和者,道其湮鬱,寫其幽思,則感人之際,亦有至者焉。
予友楊君,好學有文,累以進士舉,不得志。及從蔭調,為尉於劍浦,區區在東南數千裡外.是其心固有不平者。且少又多疾,而南方少醫藥。風俗飲食異宜。以多疾之體,有不平之心,居異宜之俗,其能鬱郁以久乎?然欲平其心以養其疾,於琴亦將有得焉。故予作《琴說》以贈其行,且邀道滋酌酒,進琴以為別。
譯文:
我曾經得了憂勞的病症,退下來閑居,沒有醫治好。後來在朋友孫道滋那裡學習彈琴。學習了五聲和幾支樂曲,時間一長覺得很快樂,不知道那疾病還在自己身上呢。
彈琴作為一種技藝,是很小的了。等這技藝到了極點,大的是最低的聲音,小的是最高的聲音,按著琴弦迅急彈奏,聲調便隨著情感的變化而變化;聲音急促的,顯得很凄慘;聲音和緩的,顯得很舒暢。有時好像山崩石裂,泉水從高山上湧出來,又好像夜晚發生了大風大雨;有時像曠夫、寡婦的嘆息聲,又好像和睦的雌鳥、雄鳥互相唱和。它的深沉的憂慮稻悠遠的思緒,就是虞舜、周文王和孔子的遺音;它的悲慘、愁悶、感慨、憤激,就是孤兒伯奇、忠臣屈原所發出的嘆息。喜、怒、哀、樂的情緒,一定深深地打動人家的心弦;純厚、古雅、淡泊的音色,卻跟堯舜三代的語言、孔子的文章、《易經》所表現的憂患、《經》所包含的怨恨諷刺,沒有什麼區別。它能夠憑耳朵聽出來,能夠隨手彈出來。如果選取那和諧的音調,排遣憂鬱,散發幽思,那麼,往往感動人心,極為深切。
我的朋友楊君,喜歡研究學問,很會寫文章,屢次參加進士考試,都不得意。等到依靠祖上的官勛,才調到劍浦去做了縣尉。小小的劍浦在東南面幾千里路以外,在這種情況下,他心裡確實有不平的地方。並且從小又多疾病,可是南方缺少名醫良藥,風俗飲食與中原兩樣。以他多病的身體,抱著不平的心思,卻生活在風俗不同的地方,哪裡能夠長久地沉悶下去呢?然而要平靜他的心思,療養他的疾病,那麼彈琴也能夠收到一點好處吧!因此我寫了這篇談琴的文章來給他送行,並且邀請孫道滋參加,喝一杯灑,彈一回琴,當做臨別的紀念。
楊寘(1014-1044):字審賢。合肥人。仁宗慶曆二年(1042)進士第一,且取解試(明清為鄉試)、省試(明清為會試)、殿試皆第一,即連中三元,通判潤州。授官未及赴任,因母親病逝,哀傷過度,亦病卒。中國封建社會連中三元者僅十四人,安徽有二,另一為明貴池黃觀。其兄楊察為晏殊的女婿,曾官御史中丞,后遷戶部侍郎,充三司使。察著有文集二十卷,《宋史本傳》傳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