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樂不可斯須去身
禮樂不可斯須去身
禮樂不可斯須去身(1)
故樂也者,動於內者也;禮也者,動於外者也。樂極和,禮極順。內和而外順,則民瞻其顏色而弗與爭也,望其容貌而民不生易慢焉。故德輝動於內,而民莫不承聽;理髮諸外,而民莫不承順。故曰:致禮樂之道,舉而錯之天下(6),無難矣。
⑴該文選自《樂記·樂化》。
⑵斯須:片刻,須臾。
⑶致:詳審。
⑷子:同“慈”,慈愛、諒:誠信。
⑸易慢:輕優怠慢。
⑹錯:同“措”。
君子說;禮樂片刻都不能離開身心。詳細審視樂的作用以加強內心修養,那麼平易、正直、慈愛、誠信之心就會油然而生。具有平易、正直、慈愛和誠信之心,就會感到快樂,快樂就會安寧,安寧就能持久,持久則能成自然,自然就可達到神的境界。天雖然不言不語,卻使人信服;神雖然不怒不慍,卻讓人感到威嚴。詳細審視樂的作用是為了加強內心修養。詳細審視禮的作用是為了端正儀錶舉止,使人莊重恭敬,莊重恭敬就會有威嚴。如果心中有片刻不平和與不快樂,那麼卑鄙奸詐的念頭就會進入;如果外表有片刻不莊重與不恭敬,那麼輕佻怠慢的念頭就會進入。
所以,樂是影響人的內心的,禮是端正人的外表的。樂使人極其平和,禮使人極其恭順。內心平和而外表恭順,那麼人們看到這樣的氣色表情就不會同他爭鬥,看到這樣的儀錶舉止就不會產生輕佻怠慢的念頭。因此,德性的光輝萌動於內心,人們就沒有不聽從的;行為的準則表現在外,人們就沒有不順從的。所以說,詳審禮和樂的道理,再把它們付諸行動,天下就沒有難事了。
君子在一般人面前,應當起到表率作用,這樣才會使人信用也就是說,他做人要做得堂堂正正,從內心到外表都光明磊落,有所規範,並且一致,而不能把自己混同於一個普通老百姓。能做到這樣,就是一個高尚的人。
這樣的君子越多越好,越多國家就越有希望。這樣的君子也叫“正人君子”:心底端正,從不產生邪念惡念,時刻想到自己的使命,富有獻身精神,儀錶舉止端正,從不會衣冠不振邋裡邋遢,舉手投足表情動作都有規範,言必行,行必果,從不搞陰謀詭計。傳說中的“君子國”便是一個禮儀之邦,其中個個是正人君子大家都風度翩翩,禮讓謙和,從不爭吵。成語中也有一些說法,比如“君子一言”,是說君子講信用,說了話要算數,決不反悔。還有‘君子之交”,是說君子們的交往絕不俗氣地言利言油鹽柴米之類,而是以道義為交往的紐帶,所以其淡如水。
與“正人君子”相反的是“偽君子”。外表衣冠楚楚人模人樣,心裡卻懷著鬼胎,不講信用,陰一套陽一套,尤其是肚子里裝著壞水,人格卑下,沒有德行,只要為了權、錢、名、欲什麼都可以做出來。所以,偽君子在實質上是小人,只是在外表上裝出正人君子的模樣。
做正人君子的重要條件之一,就是片刻都不能離開禮和樂。換句話說,禮和樂是正人君子安身立命的基礎。禮用以端正外表,樂用以端正內心。前者自不必說,而說樂可以正心,這得要有高度的自覺性。音樂可以陶冶情操.但這隻對知音者才有效,要知音,光靠音樂恐怕還不夠,還得要有其它的修養和陶冶。所以樂可以正心也不是個簡單的問題。
《禮樂不可斯須去身》出自《禮記》
《禮記》,是中國古代一部重要的典章制度書籍。該書編定是西漢禮學家戴德和他的侄子戴聖。戴德選編的八十五篇本叫《大戴禮記》,在後來的流傳過程中若斷若續,到唐代只剩下了三十九篇。戴聖選編的四十九篇本叫《小戴禮記》,即我們今天見到的《禮記》。這兩種書各有側重和取捨,各有特色。東漢末年,著名學者鄭玄為《小戴禮記》作了出色的註解,後來這個本子便盛行不衰,並由解說經文的著作逐漸成為經典,到唐代被列為“九經”之一,到宋代被列入‘十三經”之中,為士者必讀之書。
《禮記》的內容主要是記載和論述先秦的禮制、禮儀,解釋儀禮,記錄孔子和弟子等的問答,記述修身作人的準則。實際上,這部九萬字左右的著作內容廣博,門類雜多,涉及到政治、法律、道德、哲學、歷史、祭祀、文藝、日常生活、曆法、地理等諸多方面,幾乎包羅萬象,集中體現了先秦儒家的政治、哲學和倫理思想,是研究先秦社會的重要資料。
《禮記》全書用記敘文形式寫成,一些篇章具有相當的文學價值。有的用短小的生動故事表明某一道理,有的氣勢磅礴、結構謹嚴,有的言簡意賅、意味雋永,有的擅長心理描寫和刻畫,書中還收有大量富有哲理的格言、警句,精闢而深刻。